66

本以為驚天動地的出櫃也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結束了,宗玉衡略微還是有點失落的。不過他試着用理性的方式思考一下,仍舊覺得這因該标志着他和馮濤關系的新起點。馮濤肯把他介紹給那個比較保守的家庭,成為一員的話,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可以走的更遠?——這樣想着他的心情也更加輕松起來,之前馮濤身上諸多不如意的地方現在想來也不值得計較了,也比較能體諒他的心情和不易之處了。他甚至覺得自己是應該回報一下他這麽多年的付出和這次出軌的真誠。

比如那天看電視,電視裏介紹陝西涼皮啥的,宗玉衡一邊摳着冰激淩吃一邊有點饞地說:“好想吃涼皮。”

馮濤抱着另一個冰激淩桶,順口說:“好。我明天去買。”

宗玉衡說:“外面做的不幹淨。”

馮濤看了他一眼,說:“好。我去學會做給你吃。”

果真第二天馮濤就從網上學會了涼皮的制作方法——所以說網絡DIY真是個好東西,包羅萬象應有盡有,食色性也,馮濤獲益良多——然後他就照貓畫虎地回來備料開始弄。

宗玉衡也下班回來,知道這男人是因自己的一句話而在努力豐富餐桌內容啥的,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心安理得地瞧一眼就離開廚房然後等吃飯啥的,而是一反常态地表示自己也要幫忙。自去洗手換衣服就湊過來了。

馮濤只當他少爺一時性起,也不過分阻攔,就一點點教他怎麽做。

涼皮看上去QQ的,宗玉衡以為裏面要加點食用膠什麽的,結果馮濤表示木有那個必要,只見他和了一團面,稍微醒了下,就放到水盆裏,裏面又放了點清水,然後他像洗衣服一樣揉搓起面團。

宗玉衡覺得很意外,“這樣洗沒關系嗎?面會不會散掉?”

馮濤說:“你看我的吧。”

他把那團面反複地揉,揉過之後盆裏的水就像牛奶一樣白白的,馮濤把水倒進一個大一點的盆裏備用,解釋說:“這個水很重要,就是做涼皮的原料了。”

然後他繼續放水揉搓那面團,連續幾次換水,直到那水清亮,面團裏再也擠不出白色物質而成了有點暗的筋狀物。

馮濤讓宗玉衡捏捏,很有韌性。“這個就是涼皮裏放是面筋了。”

之後并不能立刻吃到涼皮,而要等那水鎮八個小時以上,于是其實這是他們倆明天的早餐。

第二天早上宗玉衡因為惦記着那個自制的涼皮,起的都比平時早了,沒用馮濤叫早就自己爬起來,穿着睡衣去廚房看——說實話他對于這麽簡單的步驟能否做出涼皮還有一點點懷疑,雖然他并不懷疑馮濤有做好廚子的潛質。

Advertisement

馮濤把鎮了一夜的那盆水最上面的清水倒掉,下面的就是濕澱粉了,他找了個底大而圓的碟子,放在蒸籠上,用勺子舀了點澱粉水倒進碟子裏,在底部不薄不厚鋪了一層,然後蓋上蓋子。

兩分鐘後蓋子揭開,一股熱氣沖出來,奇跡發生了,之前乳白色的東西變得像果凍一樣透明,放進旁邊備好的涼水裏剝下來,跟外面賣的東西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麽差別了。

宗玉衡簡直要看直了眼,趕緊嘗了嘗——口感就Q原來味道也沒差!

如果他如果是個女的話,大概就會大聲說:“老公你真厲害!”

可是宗玉衡不是女的,所以他高興地說:“馮濤你真厲害!”

馮濤謙虛地表示,自己的能力有限,你如果提出別的要求我不保證都能滿足,但是就只有在吃的上不會虧待你,只要你能說出來的,我都會盡量在這個廚房裏給你弄出來嘗嘗。

宗玉衡聽了不是不感動的,之前還有點覺得馮濤除了對他一心一意外別的有點不大,不過現在有點就覺得這也是一個好男人啥的。

而馮濤那方面也感覺到宗玉衡一點點微妙的變化,一年前的宗總還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貴族貓,現在比那時候溫順多了,就好像你給他個貓繩他也能狠好地玩上半天那種,也有點能夠知疼知熱了。一次馮濤稍微有點熱傷風,宗玉衡還跑出去給他買了藥。

若說同志生活最理想的狀态是啥他是不知道,不過現在這樣他也沒什麽可以太多抱怨的。在一起,并且互相照顧——和異性的婚姻也不過如此了吧。這樣的日子好比溫水煮青蛙,馮濤有時候就想,也許自己就是那只青蛙,逐漸适應,逐漸忘了逃跑,也許就被鈍在裏面渾然忘我了也不定。

然而不久之後徒生變故,他清醒過來,生活中永遠不缺少意外,而且并非都是以驚喜的形式出現;或者說矛盾無時無處不在,如果你覺得沒有矛盾一切都挺好的,那麽只能是因為你沒有發現它,或者它在醞釀,它并不打算放過你。

事情最開始是由馮濤的弟媳婦李丹而起。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頓悟還是另有高人支招,她在婚後不久就向丈夫馮偉提出了房子的産權問題。

馮偉說,這房子是他哥的,是他哥的就是他的,住着是一點問題沒有。

當時馮娟剛過門不久,也知道馮濤這個大伯在家裏的地位,何況她又是那樣進門的,腳跟未站穩,因此也就暫時放下這個話頭從長計議。

不想,過了沒兩個月那對公婆就突然跑過來,也沒跟他們商量就堂而皇之地住下了,還打着照顧她的旗號。

她屢次晚上關上門在卧室裏和馮偉鬧,“誰家媳婦還和公婆一起住的?這裏是城裏,又不是農村!你媽嘴那樣碎,你爸是個老煙槍!孩子沒出世就要跟着遭罪了!”嗚嗚直哭。

馮偉開始的時候怕她鬧,好言安撫,伏低做小,給她捶背捏腳啥的,可是時間越久,她鬧得越厲害,後來簡直要鬧出這個房間去了。

馮偉也有點受不了了,壓低了聲音吼,“你要鬧哪樣啊?難道要我父母走?除非他們自己願意走,我怎麽好攆人?房子又不是我的。”

李丹就跟他對吵:“又不只有你是兒子,再說你又不是老大,憑什麽你父母要跟咱們一起住!”

馮偉說:“你說我哥?——我哥不是不孝順,他不是那什麽……他那邊不太方便。”

李丹說:“有啥不方便的?他一個人單身,又有錢,不是說還住着二層小洋樓嘛,比咱這裏條件好多了。他是大兒子他不方便,難道你拖家帶口的就方便了?”

馮偉就閉口不吱聲。

李丹以為自己捉住了把柄,開始得理不饒人地非逼着馮偉來點态度,那意思是讓他哥給接出去住啥的。

馮偉實在招架不住了,才吞吞吐吐地透露說他哥馮濤是玩同志戀的,父母還不知道的。

李丹一聽,當時也有點懵了,“啥?!你說真的?!”

馮偉說:“媳婦,我至于為了房子的事跟你這麽編排我哥嗎?我說的是真的,是我哥親口跟我說的,不過你可千萬別跟爸媽那說去!”

李丹說:“真是你哥?你哥真的是和男的搞那個?”一想到那個一直以來頭頂草根老板光環的那個男人居然是個變态,她先是錯愕,然後不知道咋的居然生出一點……喜感來。

“噗——”她笑得肚子疼,“你哥真有意思。”

馮偉又忙護着點她肚子,有點家醜不可外揚的苦惱,“誰說不是呢,好好的,從前他可不這樣——他那個對象,就是咱結婚跟他回家的那個宗總,你見過了吧。”

李丹立刻就想起來了,因為那個宗總長的實在是好,在一頓村裏人裏特別紮眼。

“啧啧,”她咋舌,“你們家這下可熱鬧了。”

知道真相的她也不便硬攆老人去跟老大了,可是第二天她就轉而向馮偉提出說:“老人跟咱們也行,不過我有要求——讓你哥把這個房子過到咱們名下。就當養老費了。”

馮偉吓了一跳,“這個不好吧,這房子跟咱一分錢關系都沒有,讓咱白住就已經不錯了。還要過戶就……”

李丹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管你們家的事,你們之間的帳都是我過門之前的事了。現在哪家兒子結婚老人不給買房的?不買房還想結婚?也就是我傻啥也不圖啥也不要地就跟你結婚了。可是現在我連孩子都有了,還不給個房子,等等于是借住在人家,以後孩子的戶口啊上學啊啥的都是問題——我不管,這個房子不給也行,讓你父母拿錢,買個別的房子。”

馮偉自然也不答應,現在的房價他倒是想買,就賺的那點錢,連個廁所都買不全。

倆人為此吵了幾次,有次動靜大了點驚動了馮家二老,就過來敲門問咋回事。

門開了馮偉就說沒事,李丹就是哭。

馮母就勸說啥事要這樣鬧,懷孕的時候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李丹就捅馮偉,馮偉就堅持不肯說,倆人捅捅咕咕的。

最後李丹就豁出去了,說想要一套自己的房子,而且這房子必須在城裏買,自己是決計不會回農村安家的,以後孩子受教育啥的都好。

既然是為了孩子,那也就是有道理的;再說給兒子成家立業确實是中國廣大城鄉地區父母的使命,媳婦哭訴房子,他們由使命感而催逼出來愧疚感,簡直有點無言以對了,挺犯愁了。

夜裏,馮家二老睡不着就開始合計。雖然有三個孩子,可是老大有本事,不用他們操心(馮父以為。);老二是個丫頭,将來房子也不用他們置辦,有點嫁妝出門就行;就這個老三,既是個兒子又沒有賺錢的本事,眼看着也有家累了。

當父母的就是哪個兒女不行就多幫襯點,所以他們決定這事還得承擔起來,給張羅個房子也是應該的。

雖然這樣說,可是要怎樣才能湊出房錢來呢?

馮父提出說不如就讓老大出點錢,或者幹脆把這個房子送給他兄弟。反正是一家人,老大還沒娶媳婦,沒人攔着,家裏還是一筆賬。

馮母卻是一頓,她心裏知道這房子并不完全是大兒子的,要過戶,沒那麽容易。

馮父見她不做聲,說:“咋?你覺得不行?”

馮母吞吞吐吐地說怕老大有想法,這麽多年他都顧家,弟妹的學費都是他出,房子又不是小錢,人家好容易攢下個物,說讓給就給了,怕他心裏不舒服。

馮父默默地吸煙,嘆氣,“也是。老大也不容易,這房子他說不定是攢着給自己娶媳婦的。”

倆人又愁了會,馮母說:“要不,咱把家裏的房買了吧。反正以後咱肯定要奔兒子來,那裏遲早是賣還不如早點賣。”

馮父一時沒做聲,抽了滿屋的煙,然後說:“行!就這麽地吧。”

第二天,他們告訴馮偉和李丹,說想賣掉家裏的房子補貼他們,給買個新房。

李丹态度挺好的,說感謝老人有這份心,挺感激的。“不過現在城裏的房價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她說,“就像這套房的位置和面積,至少也要八九十萬吧。”

馮父馮母有點茫然地聽着,李丹繼續說:“我不知道家裏的房子能賣多少錢,反正我們家那,搞避暑山莊開發那塊,連院子也才十幾萬,一般的房子也就幾萬塊。”

幾萬——八九十萬,這中間的差價就算是老人家也能算出來是多少,那絕對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李丹嘆氣說:“再說我們怎麽能自己住上房子,讓爹媽沒房子住?——所以那房子你們還是留着吧,別賣了。”

賣了也沒用啊,賣了也買不起城裏的房。

馮父馮母回自己屋繼續發愁,馮父又抽了一屋子的煙之後撚滅的煙頭說:“還是去找老大商量下吧,他有法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