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

将軍府。

無憂站在将軍府門口,笑了,心想:果然萬般就是命啊,逃不過。

段天恒見女子這樣癡愣的站在門外笑,開口問:“無憂姑娘,怎麽了?”

無憂道:“沒什麽,走吧。”

當無憂踏入這将軍府的大門,她發現一切一如她小時候,門口還是有兩頭大獅子,一進屋就是一條石板路,走到後院總要經過一條長廊,長廊兩邊種着桃樹,杏樹,橘數,一到果子熟了,總有丫頭,小子偷偷摘了吃。她以前也總是在院子裏面踢毽子,只不過物是人非,此地門口雖然依舊挂着青海堂的牌子,裏面住的卻是将軍了。

“明明是将軍府,怎麽挂青海堂的牌子?”無憂開口問引路的小厮。

小厮回無憂:“姑娘這就不知道了,我們家将軍就是因為傾慕青海堂堂主江南風才買下這棟宅子的,自然不能換了門匾,再說了,京城誰人不知我家将軍住在這裏,有沒有寫明門匾也不重要了。”

無憂點頭,回:“是,你說的有理。”

無憂站在門口,那本是她爹睡得屋子,現下換了個男人,躺在上面。無憂沒有進屋,因為一群穿着粉色衣衫的奴婢手裏端着什麽走進去,至于是什麽,由于蓋着布,所以看不清,除非你練有透視眼。

無憂也不進屋,只遠遠看了一眼,那男子側身躺着,瞧不出面目,但只看其身材高大就可知道男人的長相不凡,器宇軒昂。

無憂不在站在門口,因為小厮說:“将軍要擦澡,姑娘去待會兒再進屋吧。”

所以無憂和段天恒去了後花園。

無憂有點奇怪的自言自語:“為什麽那些婢女手要拿花瓣水給衛海将軍洗澡,還有拿着冰塊進屋去幹嗎?”

段天恒聽見了,問無憂:“你怎麽知道那些婢女手中拿的是花瓣水和冰塊?”

無憂回:“小厮告訴我們說,将軍要洗澡,自然婢女手中拿着的有水啦,這不難理解吧。”

段天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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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又說:“再加上,那些婢女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有的身上都發着花香,有的卻發着寒氣,自然就可以知道她們拿的不是花瓣水就是冰塊啦。”

“恩,姑娘真是厲害。”

無憂道:“不是我厲害,是我有個狗鼻子,你要是有個狗鼻子,你也什麽都能聞得出來。”

就在此時小厮跑到院中來喊無憂,他道:“姑娘,你們可以進屋了。”

段天恒要往屋裏走,無憂卻攔住了他。

段天恒問:“怎麽了?”

無憂回:“沒什麽,不用進去了,進去他也不醒,問不出什麽來。”

“那現在怎麽辦?回去嗎?”

“我還想在這裏逛一逛,你有事你先回去吧,叫外面的馬車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段天恒正奇怪,問:“你真神了,你怎麽知道我有事?”

無憂大笑,回:“我又不是神算子,我怎麽能未蔔先知,只不過你是宮中侍衛,即使你是頭領,不要每日巡夜,也得回去管管那幫小子吧。”

段天恒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他又道:“我有時候真不想看見你。”

無憂問:“為什麽?”

段天恒道:“怕一眼就被姑娘你看穿啊。”

無憂道:“你若沒有壞心思,被我看穿又如何。”

段天恒道:“那我在你面前是不敢有半點壞心思了。”段天恒說完這話就騎馬而去了。

無憂一人站在花園中,只聽身後有個女子的聲音。

“姑娘,是江姑娘嗎?”

無憂回頭,就看那女子頭上兩個發髻,長得不漂亮,但有幾分機靈,人矮矮小小的,好似沒有張開。

“真是姑娘你啊,我是小紅啊。”她見無憂神色如常,就知道對方不認得她,不過她也沒有難過,開口道:“姑娘,你來此地做什麽?難不成你要回來?這裏已經被人賣下成了将軍府了。”

無憂道:“你不是二姨娘房裏的人,怎麽沒和她走,倒是留在這裏。”

小紅道:“原來姑娘還認得我,二姨娘嫌棄我年紀小,不會幹活吃的又多,所以就……不過衛将軍是好人,他見我可憐就讓我留下了,可惜他……他成了這副樣子。”

無憂聽了,問小紅道:“太醫怎麽說的?”

小紅回:“我也不是跟前的人,我也是道聽途說的,聽太醫說将軍身上沒有大礙,不醒是因為腦袋磕到了。不過我也聽人說将軍傷的很厲害,渾身是傷,我也不知道誰說的真誰說的假了。”

“那你家将軍平日用花瓣洗澡嗎?”

小紅聽了大笑道:“我家将軍又不是兔爺,怎麽可能用女人洗澡用的花瓣洗澡。”

無憂又問:“那為什麽要那些人要送冰塊和花邊水進去?”

小紅回:“聽說花瓣水是為了擦血腥氣的,冰塊是鎮痛用的。”

無憂點頭,拍了拍小紅的肩膀,道:“多謝。”

小紅道:“姑娘,你說将軍會醒嗎?”

無憂笑着調侃兒說:“怎麽,你想當将軍府夫人?”

小紅羞澀的回:“姑娘的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混,就喜歡胡說,将軍喜歡誰,大家都知道。”

“你家将軍喜歡誰?”

小紅忽然不說了,只是低頭不語。

無憂見她這樣也不強迫她,只把手上的珊瑚手串脫下來替她戴上,道:“看你今天穿得粉嫩,送你了。”

“多謝姑娘,這是什麽手鏈,從沒在集市上看過。”

無憂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小紅連忙就不問了。接着就哈哈笑起來。她開口說:“姑娘啊,你太壞了。”①

無憂倒也不在意人家說她壞,只是笑嘻嘻的走出青海堂,只不過她一步踏出門就滿臉驚慌。

一個白衣男子站在門外,望着她。他在等她。

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對方開口道:“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你總算出門了。”

無憂不知想哭還是笑,她逞強開口:“你等我做什麽,我沒有要你等啊。”

白衣男子不語,望着她,已入夜,女子背後漫天星辰。

白衣男子道:“誰叫你答應來找我,卻遲遲不來的,你不來,那我只好自己來找你了。”

無憂咬了咬嘴唇,道:“那你現在看夠了沒有?”

白衣男子搖搖頭,道:“不夠。”

無憂滿不在乎的笑着,道:“那我站在這裏,等你看夠了我再走。”

白衣男子無言,也不上前,只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臉,仿佛真得是看不夠一般。

女子卻忽而張開手臂,沖向男人,抱住他,她的唇貼在他的耳際,問他:“這樣夠不夠?”

白衣男子靜靜的撫摸着她的頭發,點頭,不語。

在他懷裏的那一刻,仿佛是永恒的,在那一刻,無憂想,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啦。他的胸懷是那麽暖,笑容也是那麽暖,語氣也是那麽暖,仿佛有了他,她就不用再受病魔的侵擾了。無憂總是覺得自己是個很貪心的人,她喜歡美酒,喜歡美食,喜歡金子,喜歡美男……在這個凡塵中,她有很多割舍不下的東西,可是你若跟她說,你只能選擇一樣帶走,她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我要那塊白布頭。別人總會不解問她,這個男人哪裏好?她想,那個時候,她就可以把早就預備好的話拿出來顯擺了,我不告訴你們,你們知道了他的好,定會我和搶的。

可惜啊,她想她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說這句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提示珊瑚手串集市上沒有,只在宮中有。再加上小紅說:姑娘,你太壞了。這裏的壞不是女子對男子的撒嬌,說你真壞,而是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壞事。答案在下集作者有話中。(檸檬草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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