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五】

鐵刃同玉蓮到達星月宮的時候已是精疲力竭,路上鋪滿了紅葉,煞是凄美。

“誰?”忽然從寂靜無聲的遠方傳來一陣聲響。

只見一白眉老道長袖衫挂着白色拂塵在晨霧中走向他們,他見了那綠衣女子,道:“莫不是玉蓮姑娘?你們怎會來?”

玉蓮急匆匆的回:“我家姑娘出了事情,我是來找千愁大師的。”

白眉道人聽了,側身不回,後才道:“你不要急,先不要和他說。”

玉蓮正要生氣,破口問:為什麽不要和他說?就見一白衣男子同一粉衫女子走過來。她仿佛懂得那話其中的含義,心一下就涼了清透。仿佛千言萬語已不必再說。

“玉蓮姑娘,是玉蓮姑娘嗎?”白衣男子遠遠看見玉蓮的身形就快步走過來,他的眼神望向女子的身後,上山的路蜿蜒曲折空空蕩蕩。他的神色黯淡了下來,卻也挂着笑容,問玉蓮:“你們還好吧?”

玉蓮不回千愁,無情轉身,挨着鐵刃,冷語道:“多謝大師挂心,一切安好。”

千愁覺得玉蓮此番出現說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他剛要說些什麽,就聽見屋裏有聲音傳出來。

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不似小女孩的清甜,但也算不上蒼老,只覺得幹澀。林霜華道:“請客人進屋歇息吧,他們連日趕路也累了。我來泡茶。”

此話畢,玉蓮就攬着鐵刃的手往屋裏走,在經過千愁身邊的時候,她看了王千雨一眼。只是看了一眼,眼神中沒有威脅和嫉妒,只是意外的悲涼。

星月宮中。

林霜華替他們四人都泡了茶,花乞丐嫌山上日子過于平淡,下山找酒去了,并不在此地。

白眉道人趁着天色沒有暗下,進山砍柴去了。

“怎麽來了都不說話?”白發女子問。

鐵刃想要開口又礙于玉蓮和白眉道人剛才的話,不好如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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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姑娘怎麽不來?”王千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千愁此刻真是感激她的,因為他也想出這話,可又不能問出口來。

玉蓮冷臉道:“我家姑娘為何要來,來此地看你們兩個麽。”玉蓮瞥了千愁一眼,鐵刃再不會看眼色,也發現此種玄機。

少有開口打馬虎道:“無憂要事纏身不能來……。”

鐵刃編造不下去,正繼續想着說辭,沒料到,玉蓮忽然站起來,道:“我們明日就走,今日在此叨擾了。”

說完玉蓮就跑出了屋,鐵刃見狀,頗為尴尬的看着屋裏的衆人,回:“今日叨擾各位了……”。他說着也追了出去,兩杯茶水就那樣緊挨着,也沒有喝掉多少,是當季的雨前龍井,可林霜華到不覺得可惜了,倒是微微的笑了。

鐵刃追上去,擋在玉蓮面前,就那樣站着,不敢伸手觸碰她。綠衣女子低着頭,喃喃低語的問眼前的男子:“為什麽呢?為什麽啊……”。

“玉蓮……”。男子見女子如此,想要安慰卻無從下手。

“我知道,男歡女愛是平常事,我也知道,王姑娘是好女孩,她同千愁一起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我不該如此對待他們,給他們臉色瞧,可我……可我不是我家姑娘,我做不到,我不能看着我家姑娘一人孤獨終老,不能看她心愛的男子和其他女子成親,她卻只能終日藥罐伴身,只能等死……我家姑娘她……到底犯下如何的滔天大罪了,為何這一切都要她承受……我……”。

玉蓮小聲的啜泣着,淚不住的往下掉落,男子伸出右手把綠衣女子攬入懷裏,忽而一襲大風吹過,地上的緋紅的楓葉散的漫天都是,她的綠衣紗幔也随風舞着。鐵刃望着在懷裏哭泣的女子,左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刀。

若無憂這刻站在這裏,看到這一幕,便又要開玩笑對他說:“這下看來,你的命中又得加一個人進去了。我瞧今後不止要加一個,等你和玉蓮有了孩子,你耍帥便要說,刀是你的命,玉蓮也是你的命,孩子也是你命了。這樣說來,就我不是你的命了。”損完這一頓,她必定要露出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想到這裏,這個硬漢也不由得濕了眼眶。

山下。

平安客棧。

一輛緞金色馬車停在門口,掌櫃見了,立馬上前伺候。

“各位爺,是要住房還是歇腳?”

在隊伍最前面的男人沉默不語,只回頭看了身後的男子一眼,就見那男子輕巧的下馬車,回掌櫃道:“這裏我們包了,把人清幹淨。”

他說着就拿出三錠金子。那掌櫃瞥見那一包袱的金子,立馬笑顏逐開,跑進客棧裏面,大喊:“走走走,我們不做生意了。”

正在吃飯的百姓自然不願意,哪有去客棧吃飯吃到一半趕客人走的道理,可又見門外這麽大的陣仗,心裏有怨氣也不敢以卵擊石,只好離去。

只有角落裏面有一個乞丐啃着雞腿,開口:“都不要走,哪有吃飯吃一半趕人走的道理,就算有再多銀子也不能如此做人呀。”

“你這乞丐,平日就在街上吃人家的馊飯馊菜,不知今日走了什麽大運,有了銀子上飯館吃飯,這裏那裏輪得到你說話,拿着碗滾滾滾。”

乞丐聽了倒也不生氣,便是坐在那裏不走,他開口對掌櫃說:“我便是不走,你們有本事就來把我扔出去。”

掌櫃見他如此死皮賴臉,就招呼了店裏幾個小二一起上前,沒有料到這個乞丐身體看着瘦弱,想要搬走他不容易,居然翁絲不動。

屋外的那幫帶随從見了,都拿起兵器想要沖進屋,沒料到坐在最前面的男子開口:“算了吧,讓他們吃完我們再進去,出門在外不要惹是生非,記住我們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來的。”

“是,屬下知錯。”

“下去把人扶上樓休息。”

“這……她一人在樓上無人看管丢了怎麽辦?”

“你再反駁我的意思?”

“屬下不敢。”此話一出,地上的随從跪倒一片。

只見那男子□□馬車,撩開馬車的簾子,将那面色慘白,病弱不堪的女子抱了進屋。他沖跪在地上的随從,道:“她都病成這樣了,你們叫她如何逃呢?”

那女子的容貌不十分美麗,只那雙眼睛看得客棧裏吃的津津有味的食客一身寒冷。她天生就有一雙冰涼的眼,坐在角落裏的乞丐意外的熟悉這雙眼。望着段天恒懷裏的無憂,他口中的雞腿都掉在盤中,待他們上樓後,久久也不能平複心情。

這丫頭怎麽會和官府中的人扯在一起?官府中的人為什麽忽然要到星月宮山腳留宿?事有蹊跷,不行,必須立馬告訴回去告訴他們。

花乞丐下山尋酒喝,最終連一口酒都沒有喝,放下錢就沖了出去。只能說世事難料,你心裏早已規劃好的事情,往往會被意外出現的事情打破,然後一去不複返。

作者有話要說: 悲了?那也得加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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