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一】

京城,小院。

“姑娘,你怎麽會來?”小紅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五官張開了不少。

“對了,你常在江湖上跑,有沒有我相公的消息?”

無憂沉默不語,她本就不擅長撒謊。

“朝廷派他外出辦事到現在還未歸來,我又不認識什麽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打探他的行蹤。姑娘,你認識人多,有沒有法子?”

“為朝廷效忠便是這樣的,你永遠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麽,何時回來。我勸你別再等他,趁着年輕改嫁吧。”

小紅聽了這話也不惱,回:“我懂姑娘的意思,他可能已死,可能已屍骨無存,永遠不再回來,朝中也無人會去找他。”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又等什麽呢?”

小紅起身将曬在冬日暖陽中的白菜翻了翻身,沖無憂露出笑容,道:“那也沒法子呀,他走之前叫我等他的,我答應了人家的事情,總不能反悔。”

無憂聽了,問:“若有人告訴你,他死了呢,你還等嗎?”

小紅點點頭,回:“自然等了。”

她又教訓無憂說:“我才不像你,做人要講誠信。”

“看來我是從小不講誠信了。”

小紅笑着走到無憂身邊,拉起她的手,說:“記着多來看我,我會一直住在這兒等他的。”

無憂點頭,問:“我這麽沒誠信的人,我答應你的事情你敢相信嗎?”

“這次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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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次你相信我了?”

“因為……因為我無人可相信了,也只能相信你了呀。”

無憂笑了笑,匆匆同她告別,離開了。

紫禁之巅,皇城之中。

男子龍袍加身,挑燈夜讀。

“誰?”漆黑的書房中幽幽的飄出這句話,就在此時,走出來一個面色慘白的女子,若不是因為梳起發髻,別人大概會誤将她人做鬼魂。

她道:“好久不見,你倒是變俊朗了。”

男子連頭也不擡一下,便知沒有将她放在眼裏。

他道:“難不成你不怕死,居然還敢來這裏。”

“你覺得我的身體還能撐多久。”女子反問男人。

“宮中守衛如此森嚴,你是如何進來的?”

“皇上竟然不知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麽。”

“你都成了這樣,到還這樣能說會道。”

“就是因為活不長久了,不得趁着還能活得時候多說些話。”無憂回那黃袍男子,男子的深思依舊在奏章上。

“你來此找朕做什麽?金枯寶藏已經如你所願消亡,永遠不會有人得到。”

無憂來回走動着,又停下,道:“我來是想問你,我爹的死,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

昭容聽了這話,嘴角上揚,回:“是我指使的又如何?不是我指使的又如何?你知道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可我凡事總想求個明白。”

“那你是在求我告訴你答案了?”

“我若說是在求你,你就會告訴我答案麽?”

昭容滿不在乎的翻着奏章,道:“是,是我派殺手去找你爹的,可我并不想他死,我只想知道金枯寶藏的下落。”

“你已經是皇帝,得不得到金枯寶藏有那麽重要嗎?”

“那你爹已為人父,守不守護寶藏有沒有那麽重要嗎?”

昭容的話惹的無憂笑了,昭容只覺得那笑容莫名其妙。

“衛海将軍和和碩公主的婚事也是你精心策劃好給我看的吧。”

“策劃給你看?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昭容道。

無憂回:“是啊,我總是過于重視自己了。我以為你是有心人,現在看來你讓衛海做驸馬也不過是為了利用他幫你征戰罷了。你的算盤可真精,別人永遠也算計不過你的。”

“你知道便可,何須再來問我。”

“我只是想不到人心可以如此冷。”

“冷,我們是同類人,我冷,你比我冷的多,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

只見那女子嘴角微微笑着,心裏盤算着什麽。不稍片刻,只見“刷”一道白光閃過,男子眉心滴下血。

她道:“我便是心冷。”

女子斜過頭,收回長劍,劍上的鮮血落在地上。她搖搖晃晃的走出大殿,屋外下着雪,茫茫一片,積在地上。

“嘭”一聲,她的身體重重的落在雪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染着血的劍掉落在一旁。她仰面躺在白花花的雪上,仿佛那雪花可以洗淨她的靈魂。她望着天空,灰藍色的天際飄下如棉絮般大小的雪花,不斷不斷的往下落,好像要把她掩埋起來。

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身體……乃至她的血液也是冷的。她想明天一早,那些侍衛沖進禦書房看見昭容的死,她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呵呵!“她忽然笑了,被自己這種可笑的想法。她笑自己說的好像還能看見明天早晨的太陽一樣。

她的眼睫上覆蓋上霜花,眼皮變得越來越重。她盡力睜着眼睛,渴望再看這個世界一眼。她想象他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來救她;想象他攔住花轎,說要娶自己;想象他清淡的笑容;想象他懷抱的溫暖……但她知道,他永遠不會來,永遠也不會……

夾雜着雪花又落下好多花瓣,她閉上眼睛不再留戀這個塵世,靜靜的等待死亡。

“無憂,無憂,無憂……你醒一醒……”。

無憂覺得在她的身體沉入海底深處那刻,有人再吶喊她的名字。這個聲音很熟悉,她奮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看見那人的身影。

他的一襲白衣上沾滿污泥,沒有半點潔淨與出塵,就像是從泥地裏打過滾的泥猴子,只是他的頭頂似乎發着光。他一直跟着她,從沒有離開。

她道:“你來做什麽?不是叫你不要跟着我嗎?”

男子如初見那般露出笑容,他附身抱住将女子抱起來,她的身子如雪花般輕盈。他回她:“你對段兄說過,女人善變,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總是反的。所以你嘴上叫我不要跟着你,心裏卻想我跟着你。”

“才……才沒有。”她已沒有力氣與男人辯駁。

他将她抱在懷裏,慢慢走入那漫天的飛雪中,仿佛要走到那冰雪盡頭。

他對女子說:“空靈谷的梅花開了,可美呢。”

他說:“待我們回去就成親吧。”

他還說:“你若不答應嫁我,我還是會跟着你一輩子。”

他又說:“等你病好些了,我們就生個孩子。”

無憂閉着眼睛,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淚落在他的白衣上。

她想:一切都結束,終于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結束了,結局太坑爹嗎?哈哈。沒有法子,誰叫檸檬草就是個虎頭蛇尾的人?

你說連虎頭都沒有?這種坦白的人拉出去鞭打一百下。

寫了太多耽美,再寫言情有點轉換不過來,再加上其中還有破案情節,算是第一次嘗試吧。

說好的重口呢?言情小說居然連肉都沒有?你一直掉在地上的節操難不成要撿起來?

不要這樣說,沒有辦法,最近嚴打麽,寫了也不給登,不如不寫。累!

接下來寫什麽?

其實耽美和言情都想寫,但最近事情又多,而且念頭冒出的越多,越不能下筆。因為在開始還蠻有興趣,到後面直接就想棄文了。每次寫文章都會冒出念頭,所以一直覺得不适合碼子啊。只能用每次老套的話來回答,有好的靈感會寫的咯。

最後送大家一首顧城的詩。有人說不喜歡顧城這個人的私人感情但沒有辦法不喜歡他的詩啊。我覺得很多文章好的作家都給人這樣的想法。就算他們的私生活多麽不好,性格多麽高傲,金錢為上,言語粗魯……你都無法不喜歡他們筆下的文字。像我們這種文筆不好的,只能賣賣人品了麽?摔!(群衆:檸檬草你有人品麽,沒有發現,你節操都掉一地了)

《避免》

顧城

你不願意種花,

你說:我不願意看見它一點點凋落。

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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