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從未懷疑過你的感情。」輕嘆了一口氣,寧斯然終究是開了口。
如果不想再繼續互相折磨下去,那麽敞開心扉地把所有的問題都說開也未嘗不是好事。
皇甫灏的眉峰皺得更緊了,他看着寧斯然面具下的眼睛問:「那你告訴我,我的感情是怎麽樣的。」
「君子之交淡……」
「不對。」
「不求回報,只求……」
「不對。」
「你當我是永遠的好……」
「不對!」
語氣已經帶起了一絲氣急敗壞,皇甫灏瞪着眼睛,一副隐約生氣的樣子。
這下寧斯然倒是怔住了,他看着皇甫灏,不知道到底回答什麽才是對的。
或者說他心中也有希翼,但是他說不出口,不僅僅是不敢,還因為羞于開口,這樣的話,怎麽看都顯得有些大言不慚。
「起初進入軍營的那兩年,每次聽你吹笛,我便會想,那是你在信守和我的約定,你在用笛聲代替自己來見我。君玉總說你這一吹,便能交到許多朋友,可我從未想過那個問題,我把它當成只有我們知道的秘密。斯然,你呢?」
一連串的話脫口而出,皇甫灏緊緊按着寧斯然的手,分外認真。
久遠的往事在此刻被揭開,寧斯然心頭飄過萬千思緒,半晌後無奈地嘆道:「我吹的所有的曲子,都只是為了你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皇甫灏眼中閃過鮮明的喜悅,他直視着寧斯然藏在面具後的眼,認真地說:「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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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句帶着輕嘆的話溢入空氣中,似乎将空氣也點燃了。
寧斯然的臉在剎那間變得有點發白,但是很快,那白漸漸褪去,淡淡的緋紅爬上了他的臉,就好像是逐漸爬上天空的夕陽。
「你怎麽知道我對你的喜歡,是哪一種。」似乎到了皇甫灏的面前,他就只能無奈地嘆氣了。
皇甫灏不答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只低頭直直看着寧斯然。
寧斯然縱然戴着面具,在他這般直接的目光的注視下,依然覺得極不自在,何況兩人現在的姿勢也着實暧昧詭異到了極點。
正想伸手将皇甫灏推開,皇甫灏突然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不同于在洛河之中,這一次,沒有人要溺水,沒有人有危險,這般直接的雙唇相貼,很明顯的是一個吻了。
寧斯然像被炸了一般,整個人一抖,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反應。
皇甫灏卻認真地捧住他的頭,細細加深了這個吻。
隔着衣物,似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體溫在不斷升高,口中漸漸充滿了對方的味道,柔軟的唇舌在交纏間逐漸挑逗起身體深處的情欲之火。
皇甫灏的身子緊緊貼着寧斯然,很快便讓他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捧着寧斯然的臉吻得投入,直到将對方口中的每一寸都品撷過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斯然,現在你還想問我,知不知道你對我的喜歡是哪一種嗎?這麽多年來,我還真不曾對誰起過欲望,就算是再美豔的女人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我也沒什麽興趣,但是現在,我卻恨不得立刻将你吃進肚子裏去。」
如果說前一刻寧斯然是被皇甫灏突然而至的吻驚到,那麽這一刻,他是被皇甫灏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吓到了。
皇甫灏趁着他呆愣的機會,終于掀開了他的面具。
熟悉的面容和記憶中并沒有太大的區別,看到的剎那,皇甫灏覺得自己這三年來不斷飄零的心在那一刻終于歸位了。
他禁不住微笑起來,卻覺得光這樣笑還不過瘾,便又低頭去吻寧斯然。
那吻比之剛才的要磨人許多,依然熱情滿滿,柔情滿滿,但這會兒多餘出來的,卻是一絲在熱情和柔情間夾雜了的錯失美好年華的遺憾。
皇甫灏在暗地裏掰着指頭開始算,他們錯過了三年,三十六個月,一千零九十五天,兩千一百九十個時辰。
這樣想着,就覺得愈加後悔,為什麽當年就沒想到昊天越那小子說的全是鬼話,自己怎麽就沒去草原上找一找?
寧斯然被他吻得渾身燥熱,下身也跟着硬了起來,兩處灼熱的硬物抵到一處,他臉上滾燙,幾乎要着起火來。
皇甫灏察覺到他也有了欲望,心裏激動,嘴下就愈加不留情面。
直把人的嘴唇都吻得紅腫了,皇甫灏才停了下來。
「斯然,你信了嗎?」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濃濃的情欲在那聲音裏呼之欲出,身體熱得快爆炸了,卻還堅持着想聽一個回答。
他向來都是很執着很認真的人,當年想和寧斯然結交,不顧對方是乞丐就這麽拿熱臉貼上去,他成功了;還是混小子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要把昊族打出祁臨山去,一打打了那好些年,他也成功了;後來,他老是對自己說寧斯然沒死,他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的,他又成功了。
所以現在,他要寧斯然承認他的感情,他知道他還是會成功的。
寧斯然卻不會那麽簡單地順了他的意,雖然他在剛才的吻裏也表現得很熱情,雖然他現在也被皇甫灏這家夥挑逗得欲火焚身,但是要他那麽容易地說出「相信」兩個字,未免太小看了他的韌性。
誰叫皇甫灏讓他傷心了這麽多年,他傷心的年份,可不僅是他們分開的這三年。
「所以說,之前有很多美豔的女子在你面前脫光了衣服?」
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寧斯然問出來的話卻讓皇甫灏差點吐血。
「是君玉見我整日想着你,擔心我已經不是正常人了,所以強拉我去了妓院,還叫來人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
「那,你就真的從來不曾有過感覺?」
「總之,君玉至今仍覺得我不正常。」
提起過去的慘痛經歷,皇甫灏忍不住嘆氣,可剛嘆完,便看到寧斯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他再度嘆氣,眼前的這家夥,似乎沒有自己才是罪魁禍首的自覺。
寧斯然微微眯起了眼睛,如長空般澄澈的雙眸中透出一絲狡黠,「若是我,恐怕也會如此認為。」
見他還有心情調侃自己,皇甫灏扯了扯嘴角,微微瞪他一眼,湊近了他說:「好,我便讓你看看,我是不是正常。」
說完,他低頭吻上寧斯然的脖子,擡手就想拉開他的衣襟。
寧斯然一驚,直覺地捉住了他的手,瞪着眼睛道:「喂,你才剛剛從鬼門關回來,便這麽急着想再回去嗎?那樣重的傷,居然還……」
皇甫灏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笑着說:「你放心,容烨給我用的可是靈丹妙藥,何況,我錯過了一千多個夜晚,不拿白天來補,豈不是虧大了。」
說完,他張口含住了寧斯然柔軟的耳垂,鼻息直噴上他的耳廓,讓他輕顫了一下。
這般赤裸裸的求歡動作,自然天雷勾動地火,寧斯然只覺體內情潮如萬馬奔騰,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卻在這時,門上響起兩下拍門聲,緊接着,容烨便推門走了進來。
皇甫灏低咒一聲,抓起枕頭就朝容烨砸去,一邊從寧斯然身上翻下來。
寧斯然更是如驚弓之鳥,猛地跳下了床。
等容烨莫名其妙地把枕頭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那邊的兩個人已經分開了,只不過,一個臉色蒼白,一個臉色潮紅,總之都是不大正常。
容烨是有妻子的人,盯着他們看了一會,便猛然明白了過來,當即哈哈大笑,走過去把枕頭好好地放回床上,對着寧斯然說:「寧将軍,看來我昨日跟你說的話,你是明白了。」
皇甫灏一把抓過枕頭就又朝容烨丢去。
寧斯然一聲不吭,面上的血氣倒是更濃了,拜容烨的突然出現所賜,他剛才激昂的欲望全沒了。
「下次我沒應門,你不許進來。」皇甫灏沒好氣地開了口,重新回到床上坐下,拉過薄被蓋住了自己,欲望也是褪得幹幹淨淨了。
容烨笑着應好,又把枕頭遞回去,問:「昊天越他們準備上路了,你們不一起走嗎?」
皇甫灏的眉微微皺了起來,問:「這場儲位之争,究竟誰的贏面比較大?」
見他還在關心這件事,容烨嘆了口氣,直視着他的眼睛問:「你當真想知道?」
皇甫灏點了點頭,寧斯然也直直看着容烨,顯然也在等他說出答案。
容烨嘆了口氣,搖頭道:「表面看上去三哥、四哥很得父皇歡心,但在我看來,還是二哥贏面大些。」
「可我聽說你也是儲位之争中比較被看好的一位。」
「因為我娶了婜兒,衆人便都以為我掌握着昊族這支後盾,但其實以目前我國的實力來說,昊族并不足為懼,所以我的後盾,等于是虛的。父皇雖然寵愛我,但之前便跟我說過,我不是很适合當皇帝。」
「若是二皇子贏面大些,那淨珽豈不是很危險?」
提起此事,容烨面露難色,沉吟了片刻,才答:「此事說來也是奇怪,以淨珽的出身,要坐到今日的地位,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朝中似乎始終有個人在暗中支持他,而那個人是誰,淨珽自己都摸不着頭腦。」
葉淨珽出身陳鎮,祖上幾代都未在朝中擔任過官職,他是葉家頭一個有出息的人。
他十四歲便中了探花,獨自來到洛州發展仕途,起初的兩年,皇上并不重用他,只給他封了個七品的小官。
後來卻不知道為什麽,皇上突然提拔他當了兵部侍郎,而葉淨珽也确實是争氣,在官場的這幾年,為人清正,反應敏捷,便也日漸得了皇上器重。
今年更傳出皇上有意扶持他接任兵部尚書一職,一個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短短數年從七品芝麻官爬到一品的大官,這幾乎是無法想像的。
寧斯然垂目沉思,這會兒便淡淡開了口:「扶持他的人,卻未必是為他好。」
有時候,要一個人為己所用,先給些甜頭,是最基本的。
若扶持葉淨珽的人是為了利用他,那麽葉淨珽若是當上了兵部尚書,他的處境只會更加危險。
容烨聽他提醒,心中也起了疑惑,若那個扶持葉淨珽的人真有陰謀,那一定是一個天大的陰謀,而且,那人能從四年多前起便策劃這件事,韬光養晦的能力,實在叫人心驚。
「不如還是我留下來,皇上正好要賞我官職,我去撈個一官半職後留在洛州的話,也好幫幫你們。」皇甫灏說着,起身開始穿衣。
容烨卻嘆了口氣,看着他搖頭,「皇位之争,不是你想得那般容易,也并不簡單只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活計。奪儲成功的人,将來是天子,要執掌這天下,僅憑這一點,你覺得你有把握自己押下賭注的那個人,便是對的人麽?」
容烨的話說到了點子上,其實這場權力之争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在賭博,他們要賭的是他們支持的皇子是否會是個明君。
他們在這場戰争中賭上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更有天下的未來。
而這樣的賭局,賭注太大,并不是誰都有資本來下注的。
皇甫灏思考着容烨的話,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很凝重。
他是個武将,之前從未過問過朝政之事,也自認對洛州的皇子們一個都不了解,如果要他去判斷哪一個未來适合當皇帝,他真的不知道。
寧斯然知道皇甫灏在想什麽,卻也無法插話,因為他自己和皇甫灏相比,根本好不到哪裏去。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留下來參與這場戰争,他們也只能盲目跟從,因為根本沒有時間再讓他們去考察哪一個皇子值得他們追随。
門外這時再度響起敲門聲,緊接着,下人的通報聲響了起來,「殿下,葉大人來了。」
容烨朝皇甫灏和寧斯然看了一眼,聳了聳肩,道:「看來他也是極不放心你們,走吧。」
三個人出了皇甫灏的廂房,錦繡園的院子裏,昊天越的手下們已經都整裝待發了,婜兒正淚眼朦胧地與昊天越告別,她恐怕還不知道昊天越突然提前要走的原因。
昊天越和婜兒一見寧斯然臉上沒了面具,兩個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寧斯然本來打算留在錦繡園裏和婜兒說說話,畢竟這件事上他并不準備拿什麽主意,反正皇甫灏留下來,他就留下來;皇甫灏走,他就走。
但是皇甫灏卻硬要他一起去見見葉淨珽,說那是自己的好兄弟,現在他們兩個人和好了,總要正式介紹一下。
到了容烨的書房,葉淨珽靜靜立在窗邊,像是陷在沉思裏,連容烨他們走近都沒有察覺。
葉淨珽長得其實不算太出衆,清秀不如寧斯然,俊美也不如皇甫灏,在這個美人衆多的皇城中,他的長相頂多只能勉強算是中上水平。
但是葉淨珽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那雙眼睛笑起來顧盼生輝,像是裝進了柔風清水,明亮起來,叫天地都為之失色。
而且他雖然平日裏大多時候都在笑,但是偶爾靜下來時,那股恬靜的氣息便顯得很特別。
直到皇甫灏走到他身邊,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猛地從沉思中回過神。
「灏……」清醒過來的葉淨珽剛叫了一聲,便因為看到了跟在皇甫灏身後的寧斯然而驚訝地住了嘴。
皇甫灏将寧斯然拉到自己身邊,笑着說:「這是寧斯然。」
葉淨珽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當即拱手笑道:「恭喜你,灏,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一句話讓寧斯然心中有些感慨,轉頭與皇甫灏相視一笑。
「淨珽,你也勸勸他們吧,讓他們別留在洛州了。」容烨在他的書桌後坐下,翹起二郎腿,徑自開口。
葉淨珽輕揚眉梢,看着皇甫灏和寧斯然認真地開了口:「灏,個中道理,我之前已經與你講過,我這次前來,也确實是來勸你們盡快離開。我聽說你們出了我家不久便遇到了刺客,可是真的?」
皇甫灏聳了聳肩,颔首承認。
葉淨珽便接着道:「你放心吧,我在這裏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再說三皇子和八皇子也會盡力護我周全的。若是連他們都保護不了我,那你留下來也是無益。」
皇甫灏朝容烨看了一眼,容烨微微點了點頭。
他輕嘆口氣,拍了拍葉淨珽的肩,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和斯然就回北方去了,北方駐軍都由我統帥,萬一……」
葉淨珽擡手,制止了他的後半句話,微笑道:「有些話,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說出來了。」
皇甫灏在心中掂量了葉淨珽的話,覺得他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
葉淨珽見他答應了,總算松了口氣,和容烨對視一眼,一同出門将兩人送去了錦繡園。
昊天越已經幫寧斯然打點好了行裝,至于皇甫灏,他本就是兩手空空而來,自是沒什麽東西。
與婜兒做了最後道別後,皇甫灏和寧斯然跟着昊族的使者團,一起踏上了回北方的路。
從洛州到嘉陵關原本要走十多天,但因事态緊急,容烨給使者團的每一個人都備了馬,若是快馬加鞭,六天左右便能趕到嘉陵關。
他們下午離開洛州,策馬狂奔,于當日夜裏,到了濟源。
濟源是清水的源頭,北面臨着太行山,是丘陵山地,地勢和嘉陵關倒有幾分相似。
皇甫灏擔心二皇子還是會派人追殺他們,因此沒有去住客棧,而是讓大家在城鎮裏買了足夠的幹糧和水,一夥人在山裏尋了地方過夜。
這樣的地方即便是有人追殺而來,也能放開手腳打鬥,不至于影響到平民。
夜裏,皇甫灏因為背上的傷隐隐犯疼睡不着,寧斯然離得他很近,被他的動作驚醒,便看到他額頭冒着薄汗,似是在強忍痛楚。
想起之前出來得急,竟然忘記問容烨多要些傷藥,寧斯然不禁在心裏罵自己大意。
如今眼看着皇甫灏痛苦他卻什麽都不能做,他不禁急得咬緊了牙關。
皇甫灏側頭見他醒了,微微一笑,道:「抱歉,吵醒你了。」
什麽抱歉,都什麽時候了,還說這種傻話。
寧斯然在心裏嗔怪了一句,站起了身。
「你去哪裏?」
「我去找些草藥給你,起碼可以止痛。」
夜裏山上安靜得很,除了夜風,幾乎聽不到別的動靜,皇甫灏一把抓住了寧斯然的手腕,「別去了,我忍忍就過去了,你一個人去不安全。」
寧斯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蹲下身,讓目光與他持平,無奈地問:「若情況相反,你會忍心我一直強忍疼痛嗎?」
那雙在夜幕下依舊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正流露着明顯的擔憂和自責,皇甫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可讓他一個人去采草藥,還是不敢。
「那我同你一起去。」也站起身,皇甫灏輕嘆。
寧斯然皺了皺眉,看着周圍陷入熟睡中的昊人,搖了搖頭,「我很快便會回來,他們都在睡覺,你若也走了,誰負責他們的安全?」
「可是……」
「別可是了,我就在附近找找,一有動靜我就喊,你一定能聽到的。」
寧斯然輕輕拍了拍他抓着自己的手,讓他放心,接着便從火堆中撿起了一根點燃的粗壯樹枝,借着火光,慢慢往附近走去。
皇甫灏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一瞬不敢眨,生怕出什麽意外。
可漸漸的,寧斯然的影子越走越遠,眼看着就要看不見了。
他不禁擔心地想喚他,可剛張口,便發現空氣中傳來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一顆淩空而來的小石子猛然出現在視野中,皇甫灏心中一驚,眼眸倏然一睜,側身避開小石子,站了起來。
第二顆石子緊接着射來,皇甫灏再度側身,這一次,小石子擦着他的身體飛過。
可下一瞬,一把從身後突然伸出的長劍,穩穩地架住了他的脖子。
劍刃的寒氣似乎要割開他的皮膚,皇甫灏僵住了身子,不再動彈。
第三顆小石子淩空射來,正擊他胸前的穴位,立刻便讓他動彈不得。
遠處,寧斯然的背影逐漸沒入黑暗,似是已經走遠了,皇甫灏沒有再叫他,只能指望來人沒有發現他的離開。
從身後的山林間走出許多黑衣人,他們将地上的昊人全部抓了起來,昊天越本欲掙紮,結果也被一顆小石子釘在了地上。
接着,又因為他想喊,再一顆小石子射來,将他的聲音也一起封住了。
別的昊人一見王子和皇甫灏都被擒了,個個吓得瑟瑟發抖,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皇甫灏心中暗暗吃驚,那淩空射石之人恐怕武功非常之高,而且,絕不像他與寧斯然這種是軍營裏學來的拳腳功夫,那人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皇甫灏,許久不見了。」先前拿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此刻慢慢從他身後踱出,臉色陰沉地開了口。
皇甫灏借着地上的火光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心中倒不是太驚訝,此刻,他對那仍隐在林中未曾現身的人比較好奇。
「确實,我還真是未料到還會見到你,更沒有料到你被革職後不去享清福,竟然又做了別人的狗腿。」皇甫灏低聲說着,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鄭澤似乎并不動氣,沒有立刻接話,臉上甚至還帶着笑意,可片刻之後,他擡手一個狠狠的巴掌,徑直甩在了皇甫灏的臉上。
武将的力氣都大得驚人,皇甫灏的臉立刻就腫了。
「你這張嘴若是再說出我不愛聽的話,小心我撕爛了它,到時候,寧斯然怕是會心疼死吧。」
鄭澤慢悠悠地說着,一邊搓了搓自己的手。
皇甫灏聽他說出寧斯然的名字,眼中閃過寒意,咬牙道:「不許你動他!」
鄭澤反手又是一個巴掌甩上他的臉,臉上的笑容倒是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聽他陰恻恻地道:「你放心,我現在對他已經沒有興趣了,那邊自然有人會收拾他,你不用急。」
一句話讓皇甫灏胸中一窒,猛然擡眼望向寧斯然的方向,可茫茫夜色,根本就看不到半點寧斯然的影子。
而先前那隐藏在林間隔空射石的人,似乎已經不在了。
思及此,皇甫灏額頭冒出了冷汗,他運氣企圖沖開穴道,可那點穴的人內力甚強,他的穴道被封得死死的,根本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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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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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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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