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北方駐軍總統領皇甫灏身患重病,生命垂危。

消息傳回洛州,皇上震驚,派兵部侍郎葉淨珽偕禦醫連夜趕往陳鎮探望皇甫灏,并為其醫病。

皇甫府上一片混亂,皇甫灏的爹娘因此事方寸大亂,府中的下人也茫然無措,全然不知要如何照顧自家少爺。

幸虧還有個冷靜鎮定的寧斯然日日守在皇甫灏床頭,貼身照顧,無微不至。

「禦醫,将軍的情況怎麽樣?」葉淨珽帶着禦醫出了皇甫灏的屋子,到了院子裏小聲問着。

屋子裏人多,皇甫灏的爹娘都在,他娘如今整日以淚洗面,若是情況不好,還是不要讓她聽見免得再受刺激。

禦醫雙手垂在身前交握,一臉為難,沉思了半晌才道:「皇甫将軍這病來得奇怪,氣結于心,脾肺皆虛,脈象微弱,像是常年疲勞累積所致,但将軍的身體本來很強健,按理說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才是。」

葉淨珽聞言皺緊了眉,一臉擔心的樣子,片刻後問:「那現在可有醫治的方法?」

「藥石畢竟只能醫治表面,将軍從現在起怕是不能再操勞了,這樣靜養數年,也許可以調理好身子。」

「這樣啊,那您先開藥方,其他的事,我會告訴将軍及其家人。」

「好,那就麻煩葉大人了。」

讓下人帶禦醫去前廳開藥方,葉淨珽在院子裏又站了一會,轉身進了屋內。

「淨珽,灏兒他怎麽樣啊?」劉雪珊一見葉淨珽進屋,連忙擡頭詢問。

皇甫鎮國也看向葉淨珽,屋內,唯有寧斯然冷靜得有些過了頭,不但沒詢問的意思,甚至連頭都沒回。

葉淨珽的目光在寧斯然的背上掃過,心中漸漸有了頭緒,便轉眼對皇甫鎮國和劉雪珊道:「禦醫說只要靜養,就沒事的。」

「真的嗎?灏兒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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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禦醫已經在開藥了,灏不會有事的。」

聽他說得這般肯定,劉雪珊這才松了口氣,擡手擦掉了眼角還挂着的淚水。

皇甫鎮國朝床上的皇甫灏看了一眼,道:「淨珽,灏兒這身子看樣子是不能繼續擔着大将軍的職位了,要麻煩你代他向皇上辭官,他身子不好,也不方便去洛州親自同皇上說。」

「好,伯父放心,此事我一定幫灏辦妥。」

「嗯,就交給你了。」皇甫鎮國說完,扶着劉雪珊起身,溫柔地對她道:「好了,夫人別哭了,我們去問問禦醫還有什麽要注意的,這裏讓灏兒同淨珽說會話,他也許有什麽要交代。」

劉雪珊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和他一起走了。

葉淨珽待兩人離去,走過去關上屋門,再走回來時,先前還半死不活的皇甫灏,已經咧着嘴角朝他笑了。

坐在床頭的寧斯然手中拿着兩根銀針,是剛從皇甫灏的穴道中取出來的。

葉淨珽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床尾坐下,看看他再看看寧斯然,道:「要辭官,也不必用這種手段吧,看把你娘傷心的。」

「我若不這樣,她豈會答應我解甲歸田。」皇甫灏坐起身,靠坐在床頭,也跟着嘆了口氣。

寧斯然轉頭看向葉淨珽,淡淡地說:「我們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賭皇上是不是會派你來。」

皇甫灏雖然知道自己救不了葉淨珽,可卻還是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思來想去了一個多月,最後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表面上他是為了向皇上辭官,其實,便是指望着能自然地和葉淨珽見一面。

「我聽說二皇子後來派人在濟源截了你們的路,他是不是對你們說了什麽?」葉淨珽消息倒也是靈通,竟然這事都被他知道了。

皇甫灏神色嚴肅地看着他,道:「他只是要我們保證不再對外洩露此事而已,但我們近期卻發現了另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是什麽?」

「二皇子可能認得六怪。」

葉淨珽眉峰一挑,驚訝地問:「南三聖,北三邪?」

寧斯然點了點頭,将前幾日銀魔來了陳鎮的事告訴了葉淨珽。

葉淨珽蹙眉沉思了半晌,最後喃喃開口:「他居然也認得六怪……」

「也?還有誰認得六怪?」皇甫灏一聽他這話,馬上敏感地抓住了關鍵。

葉淨珽輕嘆口氣,眉間飛過一絲無奈,答道:「若我沒有猜錯,我認識的一個人,也是六怪之一。」

「你居然認得六怪?」皇甫灏低聲驚呼。

寧斯然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心中不由想到,這事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葉淨珽點了點頭,「南三聖,銀魔、疾風、滄海;北三邪,狂刀、紅衣、輕舞。我認得的那一個,應該是紅衣,雖然他從未在我面前承認過,但我感覺是他。」

皇甫灏瞪着眼睛聽到這裏,和寧斯然對視一眼,随即一人嘆氣一人失笑,半晌後,皇甫灏道:「真是的,不早些告訴我,害我為你擔心了這麽久,既然你認得紅衣,那二皇子要取你性命恐怕不容易,那我也好放心了。」

葉淨珽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多謝兄弟關心了,放心吧,我這條命,就算是為了你這份心,也一定會留下來的。」

皇甫灏聞言點了點頭,擡手覆上葉淨珽的手,朝他笑了笑。

當日下午,葉淨珽便帶着禦醫回洛州去了。

用過晚膳後,寧斯然捧着一碗剛煎好的中藥,走進了皇甫灏的屋子。

「吃藥了。」到了床邊,他看着躺在床上繼續裝死的皇甫灏,輕聲笑道。

皇甫灏聽是他的聲音,立刻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眼睛道:「斯然,怎麽你也來叫我吃藥,喏,窗戶我開着,去倒了吧。」

「倒在外面,萬一被人發現,伯母還不找我拼命?以為我趁你身體不好害你呢,中藥不管怎麽吃都不傷身的,你就乖乖喝了吧。」

在床邊坐下,寧斯然笑着把藥碗遞到皇甫灏面前,故意戲弄他。

皇甫灏失笑地看着他,漆黑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接着伸手就把藥碗接了過來。

寧斯然正驚訝他怎麽這般聽話,便見他飛快地把碗放在了窗邊的小凳上,随即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拽。

「啊!」寧斯然不慎,被皇甫灏這一拽拽上了床,整個人壓在了皇甫灏的身上,發出一聲低呼。

「斯然,對我來說,最好的靈丹妙藥,就是你啊。」輕聲笑着說完,皇甫灏拉下寧斯然的臉,笑着吻住了他。

火熱的吻讓寧斯然只掙紮了兩下便放棄了,他伸手捧住皇甫灏的腦袋,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皇甫灏空閑的雙手扯開了他的腰帶,開始剝他的衣服。

一刻之後,兩人已經赤裸相對,皇甫灏伸手拉下床帳,帳內頓時陷入一片幽暗。

外頭的燭光透過床帳隐約射入,模糊朦胧的光線下,寧斯然微紅的臉頰看起來分外誘人,皇甫灏一遍遍吻着他的眉眼和嘴唇,這種時候真恨不得自己多長出幾張嘴。

寧斯然平時總是低溫的身子這會兒被皇甫灏撩撥得火熱,兩人高熱的身子貼在一處,昂起的欲望互相摩擦,情欲流竄于體內,急切地尋找發洩的出口。

皇甫灏修長靈活的指尖揉捏着寧斯然胸前的乳珠,逼他低喘着吐出陣陣呻吟,那聲音略顯沙啞,飽含了情欲,又透出隐約的壓抑。

皇甫灏的手指往下,輕輕刺入寧斯然的體內,身上的人微微一僵,收縮的後穴夾緊了他的手指。

「斯然,放松。」湊到對方耳邊輕喃,他将火熱的氣息吹入對方耳中,引得寧斯然又是一陣輕顫。

手指卻借着這個機會,順利地刺了進去。

柔軟的內壁仿佛在燃燒一般,皇甫灏覺得自己的手指似乎要化了,他輕輕轉動,抽插,感受着那內壁随着自己的動作收縮,吸附着自己的手指。

「天,斯然,你讓我已經要忍不住了。」居然僅憑手指上的感覺就有釋放的沖動,皇甫灏無語地想着自己的定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寧斯然臉脹得通紅,根本答不上話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皇甫灏抽出手指,輕輕捏了下他的臀部,輕笑着說:「斯然,坐上來。」

一句話讓寧斯然的臉紅得要滴下血來,即便是在這昏暗的床帳內,皇甫灏還是看出來了。

「你……」

「有什麽關系,這裏只有我們啊。」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

「重點是,我現在病重嘛,你就讓我節省些體力,好不好?」揚着一臉的壞笑,皇甫灏這句話讓寧斯然很有沖動賞他一拳。

這家夥,哪裏有半點病重的樣子!這種話虧他說的出口!

可羞赧歸羞赧,如今兩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不能就這樣比誰耐性好能堅持吧?

寧斯然咬着唇,微微擡起了腰,可惜皇甫灏比他心急得多,還沒等他做好準備,就伸手抓着他的腰,重重往自己的欲望按去。

這樣的體位,讓皇甫灏硬燙如鐵的欲望很順利地插入了寧斯然體內,而且一插到底,完全契合。

寧斯然身子一僵,手撐着皇甫灏的身子,只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

皇甫灏激昂的欲望被寧斯然火熱的內壁吸緊,直覺陣陣快感如潮般湧來,幾乎要把他的理智徹底擊潰。

「斯然,還好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弄疼了他,皇甫灏輕聲問着,一邊伸手握住了寧斯然也早已一柱擎天的欲望,小心地揉搓着。

寧斯然被體內夾擊而來的痛楚和快感逼得說不出話來,欲望被皇甫灏握在手中,技巧的套弄帶來的激越快感幾乎讓人失神。

他不答話,卻微微動了一下腰部,與皇甫灏緊密相連的部位産生了摩擦,頓時讓皇甫灏舒爽地低吼了一聲。

理智繃斷,再無法壓抑,皇甫灏抓住寧斯然的腰部,猛烈地沖刺了起來。

上下交錯的動作使結合每一次都進入最深處,寧斯然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頂穿,內壁能感受到皇甫灏欲望上的神經在跳動,那跳動漸漸的和他的心跳成為了一致,便仿佛兩個人真的合為了一體一般。

猛烈的晃動中,他看到皇甫灏一直一直凝視着他,那帶着輕微笑意的眼眸在昏暗的帳內卻顯得異常明亮,那光芒點燃了他內心中最後一片昏暗的羞赧,讓他再也沒什麽顧忌。

「滋滋」的水聲夾雜着肉體的碰撞聲不斷傳入耳中,兩人在一陣猛烈的動作之後,一起僵住了身子,片刻之後,火熱的欲液噴薄而出,濺濕了對方。

皇甫灏的欲望埋在寧斯然的最深處,跳動着射出波波欲液,停下之後,那欲望卻還是堅硬得很,根本就沒有疲軟的跡象。

寧斯然起初沒有發覺,待要起身時才發現這家夥還精神得很,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皇甫灏拉下他的腦袋,吻上他紅腫卻充滿了誘惑的雙唇,兩人就着交合的姿勢換了個位置。

「灏,你……」寧斯然掙紮着想把身上這獸欲大發的男人推開,可身體卻背叛他的意志,緊緊地吸着皇甫灏的欲望。

皇甫灏壓着他的手,笑着說:「斯然,我說過了,你是我的靈丹妙藥,所以為了我能早日康複,你就讓我多吃幾次吧。」

大言不慚的話伴随着壞笑,皇甫灏吻住寧斯然想要反駁的唇,将他所有的抱怨都吞入口中,胯部一擺,便又再度進攻起來。

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皇甫灏以前覺得這話挺可笑,可如今和寧斯然纏綿在一起,便覺得何止是千金,便是萬金來換,也是值得。

兩人一番雲雨,直到寧斯然再沒有半點力氣,皇甫灏才放開了他。

清理了兩人的身體,那狼藉的樣子就是皇甫灏見了也有些汗顏。

寧斯然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他,懶懶地說:「你這般樣子,若是被你娘看見了,鐵定吓得以為你是回光返照。」

皇甫灏「噗哧」一笑,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道:「斯然你現在損人的方式可是越來越高明了,不過我娘若是真的看見,肯定激動得不得了,怎麽還會害怕呢。」

寧斯然見他臉比城牆厚,懶得再和他擡杠,翻了個身讓腰躺得舒服一點,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皇甫灏湊過來,将他抱進懷裏,低聲說:「累了吧?睡吧。」

「灏,離開你爹娘的話,你會不舍嗎?」寧斯然眼睛雖然閉着,聲音卻傳了出來。

皇甫灏已經決定在辭官之後便和他一起離開,以後兩個人縱情山水,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皇甫灏聽到這個問題,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着說:「你還不是已經決定不回虞家了嗎?要說完全不舍,那是假的,不過我們可以定期回來,爹娘現在身子還很健康,若哪天他們年邁體虛了,我們就回來好好服侍他們。」

「我的情況畢竟不同,我和虞家沒有半點感情,這從天而降的父親對我沒有半點恩情,自是不認也罷。」

在之前的一個月中,皇甫灏想着怎麽辭官,寧斯然想的,便是虞家的問題。

他也掙紮過,猶豫過,他想有一個家,想有親情,但現在的皇甫灏,也許比那些都重要。

人生總是有舍有得,若無法兩全,就只有進行取舍。

皇甫灏選擇了他,他也選擇了皇甫灏,僅此而已。

現在身前的手臂收緊了些,皇甫灏的氣息噴在他的頸邊,帶笑的嗓音輕輕響起,「既是家人,便沒什麽不同,斯然,其實爹娘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他們也就滿足了。」

「嗯。」

「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等皇上允了我辭官,我們就去找個清靜的地方,種一大片油菜花。」

「為什麽是種油菜花?」

「油菜花高,在裏面親熱外面看不見啊。」

「……」

至此,寧斯然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皇甫灏的「惡趣味」,真不是他能跟得上的。

半個月後,洛州傳回聖旨,允許皇甫灏辭官,但要他指定一名接替大将軍職位的人選。

因為之前已經和君玉、廖凱他們商量過了,所以皇甫灏最後指定的人,是鄭澤以前的另一名心腹。

皇上另外給了皇甫灏許多賞賜,有金銀珠寶,古玩玉器,還有珍貴的藥材。

皇甫灏在家中又裝了兩個月的病,這才逐漸重新在人前露臉。

随後,他又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将家中的一切安排妥當,帶着寧斯然離開陳鎮。

「臭小子,可要記得時常回來看看。」

他們出發那日,君玉帶着許多人來送行,昊天越和虞子青也到了場,一群人站在嘉陵關的關口,頗有些聲勢浩蕩的意味。

皇甫灏與君玉他們道別,一群人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似乎全然忘記了皇甫灏前陣子還病殃殃的。

寧斯然和虞子青在另一邊,他們之間的送別,便要安靜不少。

「真的不打算跟我回虞家嗎?」

「嗯,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自己沒有家人了,現在也就不想改變了。」

虞子青看着眼前的寧斯然,輕嘆口氣,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虞家都沒有強迫他的權利,便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珮,塞進了他的手裏。

「這是虞家人的信物,無論何時,若是想回去了,帶着這個就行。」

寧斯然微微有些驚訝,眉梢輕揚,低頭看向被塞進手中的東西。

月光下,碧綠的翡翠玉珮發出清透的光芒,一看便是極品,玉上刻着個虞字,寫得潦草霸氣,頗有氣勢。

寧斯然收下了這份禮物,向虞子青認真地道了謝。

「謝就別謝了,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哥,行嗎?」虞子青擡手幫寧斯然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發,望着他微笑。

寧斯然一怔,片刻後勾起嘴角,認真地喚了一聲:「哥。」

昊天越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兄弟,心中也是萬分感慨,若當年他沒有在戰場上遇到寧斯然,若他執意與北方駐軍作戰,興許,他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又或者,昊族與中土仍未和好,子青會氣他不知悔改,再也不回來。

皇甫灏這時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寧斯然的肩,笑着問:「斯然,可以走了嗎?」

寧斯然點了點頭,看了所有來道別的人一眼,和皇甫灏一起翻身上馬,出了關口。

他們決定先去淮浦一次,聽虞子青說寧斯然的娘葬在淮浦的一個墓地裏,是虞家出的錢,為她買了墓,刻了碑。

寧斯然打算去墳上祭拜一次他娘,算是做最後的道別。

路上走得不快,兩個人之前雖然都南下過,但是并未好好看過各地的風土人情,這次趁着機會,便将一路上經過的地方都游玩了一遍。

淮浦在洛州的東南面,雖然有路可以繞開洛州南下,但是想到他們這番離開北方,總要知會容寂一聲,就還是選了途經洛州的路。

若是不知會容寂,到了一年之期後,容寂要給他們解藥,怕是也找不到他們的人了。

這日,皇甫灏和寧斯然到了洛州,去了一品居附近的一家酒樓吃飯,那酒樓檔次不高,平民百姓去的多,茶餘飯後,閑話自是也不少。

而皇甫灏選擇這裏,也就是為了要聽一下這幾個月來朝中發生了些什麽大事。

之前出來時聽君玉說,這幾個月朝堂上一派平靜,似乎也沒發生什麽變故,但有傳聞說皇上近期便會冊立太子,而人選,似乎是四皇子。

「真沒想到,皇上竟然想立四皇子為太子。」

「四皇子近日發表了不少像模像樣的朝政,據說江南水災,他還帶人去治水,治得頗為成功呢。」

「成功個屁,聽說治水方案是二皇子想出來的,卻被他搶去了功勞。」

「欸,二皇子最近真是背啊,這樣的事也不是頭一次發生了,之前皇家出去圍獵,一頭老虎撲出來,二皇子和四皇子同時救駕,二皇子擋在皇上面前被老虎抓傷了手臂,四皇子兩箭打死了老虎。你們猜結果怎麽了?皇上重賞了四皇子,卻只簡單誇了二皇子一句,欸,聽說當時情況十分兇險,若不是二皇子擋住皇上啊,皇上說不定已經被老虎咬死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當時在場的人不少,回來傳得可是沸沸揚揚,二皇子那之後借口養傷幾日未上朝,皇上似乎還責怪他小題大做呢。」

酒樓裏好幾個百姓圍在一起正說得熱火朝天,皇甫灏和寧斯然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驚訝。

皇上竟然要立太子了?這事實在是有些突然啊,而且竟然是立四皇子?

「四皇子鋒芒太露,他再這樣搶下去,恐怕是要出事了。」寧斯然垂目看着桌上的茶碗,聲音很淡。

皇甫灏認同地點了點頭,「二皇子這種韬光養晦的人,如今會讓人明顯占了上風,恐怕是因為後面的計劃已經都安排好了。

四皇子如今雖然得意,可這太子之位是否能真的落到他頭上,真是很難說。

兩人吃完了飯,去了一趟一品居,皇甫灏寫了一封信,讓掌櫃轉交給二皇子,出人意料的是,那掌櫃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毫不意外地收下了信。

「皇甫将軍,殿下也有一句話要我轉告您,他說讓你們放心出游,期限到時,他自然會找到你們。」

掌櫃轉達了這句話後,朝兩人欠了欠身,便轉身回去忙了。

皇甫灏與寧斯然對視着彼此,心中都有些驚訝,看來他們這一路行來都在容寂的掌握之中,否則的話,他又怎麽會知道他們的來意,還能提前将一切都安排妥當?

「走吧,洛州現在是是非之地,我們不宜久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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