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小修) ... (5)

……墨軒弟弟啊……你怎麽會在這?”

樊墨軒似乎也對在這裏遇見榮興桀有些驚訝:“你跟你爹他們一起走镖了?”

榮興桀點點頭,立刻又想到他們還在吵架,臉一扭,哼了一聲。

“你先下去。”樊墨軒看着榮興桀,卻是對炎争說。炎争似是對樊墨軒唯命是從,二話不說就消失在林子裏了。“小榮,別生我氣了。”

這時,榮倉朔的聲音又傳來:“小兔崽子,沒事吧?怎麽這麽久不出來。”

榮興桀也扯着嗓子沖外面喊:“沒事!我就好!”

“小榮,”見榮興桀要走,樊墨軒又趕緊叫住了他,“你可知道,咱倆吵架,我有多難過。”

榮興桀嘆了口氣:“墨軒,你別總說我怎樣了你便不會怎樣。別家的武功,江湖人士本就頗為避嫌。我也是當初沒想到防你。但現在這樣,師兄沒戳穿你,我也幫你瞞着。咱倆不會再像之前那麽好了。”

被榮興桀這樣板着臉說話的樣子吓了一下,樊墨軒似乎從未想到一直嘻嘻哈哈的他會一下對自己這麽冷漠。咬了咬下唇:“你覺得憑我焚熾宮宮主的身份,會觊觎你榮家的武功?”

榮興桀又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什麽焚熾宮,我怎麽不知道。爹要着急了,我走了。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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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章 ...

等榮興桀重新回到馬車停着的地方時,榮倉朔已是頗不耐煩:“小兔崽子,你咋那麽久?肚子沒事吧?”

榮興桀嘿嘿笑着:“沒事沒事,就是尿尿的時候一只小兔子偷看,我找它算賬去了。”

同行的镖師們聽到紛紛笑出聲來,榮倉朔臭着臉哼了一聲:“沒頭沒腦的!趕快上車!”

吐吐舌頭,榮興桀手腳靈活地爬進了車坐在榮倉朔邊上。車輪發出了“吱呀”的一聲,開始有規律地随着馬的腳步往前滾動。

榮興桀去拿水壺,被榮倉朔搶過來藏了起來。他就耍賴皮地滿車打滾,惹得鄒桐還擔心出了什麽狀況。

佯裝耍瘋耍累了,榮興桀靜靜地趴在爹腿上,打起了呼嚕。可其實,他卻是醒着的,他沒忘記那些個疑點。

他疑惑,樊墨軒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自他們出發,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路上就幾乎沒怎麽耽擱。而能跟他們同時到這裏,若非快馬加鞭地一路趕來,便是樊墨軒一回到家就立刻又出來了。

但是,之前聽到他跟炎争的對話,似乎兩人只是偶然在這林子中轉悠,似乎更像是久居于此近。而那個焚熾宮,又是樊墨軒什麽時候建的?若不出意外,那炎争就是焚熾宮五大護法之一。盡管自己上輩子在焚熾宮住了那麽久都還沒見過他們五人,但這五大護法的名頭卻是遍及武林。

仿佛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樊墨軒已經做了很多的事,讓自己措手不及。

至少,從樊墨軒和炎争的對話裏,他已經知道焚熾宮絕對不是才成立的小門派。又或者,焚熾宮本不是樊墨軒建立的?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太可笑,有誰辛辛苦苦建立了一個門派結果連個名兒都沒的就給了別人?樊墨軒果然還是瞞着自己太多。

然而他卻不知道,樊墨軒在林子中,竟是原地呆立了許久。因為最後他的那句“後會無期”。

“小榮,不會的。”對着空無一人的樹林,樊墨軒輕輕地說着。可是,心裏卻也拿不了準。他對榮興桀忽然的态度轉變有些害怕,也對他的出現存有不安。

希望,小榮還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

一路南下,在路上足足行了十日有餘,他們才把三車的镖底送到了目的地——皖中青雲幫。青雲幫幫主胡萁沖派人仔細檢查了镖底,才在镖局的送镖單子上畫押。

榮興桀看胡萁沖一直皺着眉,一副不大滿意的模樣,就偷偷拉了鄒桐到一邊問:“他這是幹嘛呢?咱們少了他東西了?”

鄒桐趕緊捂住了他的嘴,擡頭看看胡萁沖沒往他們這邊看,才壓低了聲音說:“南方這邊本是龍輝镖局做送镖生意的多。他們本來也一直是讓龍輝送的,咱們這是頭一回。”

榮興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龍輝不也搬咱們北方去了,還方便些,咋不讓他們送了!”

鄒桐皺着眉頭:“大概是因為樊家之前出了喪事,龍輝又跟樊家有些關系。”

榮興桀不做聲了。這下倒提醒了他,喬鷺最後是因為樊予歸那一劍不治而亡了。而在那之前,樊墨軒還住在石門的時候,他聽江湖上有傳言說樊墨軒準備去灰鷺宮給他爹報仇。自己卻是相當然地覺得樊墨軒還在自己家裏住着,這定是無稽之談。然而,沒過幾日,喬鷺的一雙子女就為避難而被送走,再無音訊。

也許,報仇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那一雙子女在他能掌控的地方長大,然後,來達到“父債子償”的目的。

灰鷺宮的事樊予鄰參與了很多,這是榮興桀知道的。而樊墨軒,似乎也很聽信于樊予鄰。大概,焚熾宮的事也可以從樊予鄰這裏下手。

等馬車調轉了方向,行上他們的來路時,榮興桀湊到榮倉朔耳邊跟他說:“爹,回去的時候,我想去看看墨軒弟弟。”這樣,他就有辦法接近樊予鄰了。

榮倉朔眯着眼笑:“小兔崽子,想你墨軒弟弟了?”

榮興桀把頭一撇:“沒有!”

“哈哈哈,小兔崽子,咋一點不像你老子?”榮倉朔樂呵呵地揉他的腦袋,“老子當年啊,喜歡你娘,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毫不妥協地追着她跑呢!你咋那麽畏畏縮縮的?”

榮興桀心裏一抖,悄悄試探着問:“爹,你不是吧?你讓我把墨軒弟弟娶回家啊?”

榮倉朔瞪他一眼:“沒腦子!老子這不就是舉個例子嘛!意思是,喜歡的東西,別這麽不肯承認。”

榮興桀縮着脖子“哦”了一聲:還好還好,自己沒一沖動啥都說出來……

回去路上,衆人少了保護镖底的顧忌,行路快了很多。只用了八日,便已經回到城裏。榮興桀真就先跳下了馬車,自己尋了路往樊家莊找去。

鄒桐手攥緊了缰繩:“師父,讓小師弟一個人去,真的沒事麽?”

“倆小娃娃,能鬧什麽別扭?兩人指不定多想對方了呢。沒事!”

“可是……”鄒桐猶豫了。樊墨軒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總是覺得樊墨軒的目的絕不簡單,因而不敢輕易說出口。

榮倉朔打斷了他:“好了,咱們回去吧。”又轉向身後一衆镖師,“你們也各自回去吧。這幾日辛苦大家了。”

榮興桀一人來到了樊家莊的門口,看着及自己膝蓋的門檻,擡起腳,邁了過去。

立刻,樊家的管家過來攔住了他:“哪家的小孩?這裏哪是你們亂跑的地方,還不趕快回去!”

一想,也是。樊家莊他只來過一次,還是在樊予歸的喪禮上。那日客人衆多,管家又怎認得出他來。

“伯伯好。我是墨軒的好朋友,我來找他玩。”榮興桀擡起頭來,用黑溜溜的眼睛看向管家。

管家腆着肚子,頓了頓,繼續道:“少爺他這幾日外出了,還沒回來。你回家去吧。”

“啊?墨軒弟弟不在啊?”榮興桀愣了愣:難道還沒回來,還在那個焚熾宮裏?

“別杵着啦!回去吧。走吧走吧。”管家挺不耐煩地趕着他。榮興桀趕緊扒住門框:“伯伯,等等嘛。那怡汝妹妹可在?”說着,還紅了紅臉,真像是說到同齡的小女孩會害羞那般。

“進來吧。”管家皺着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松了口,“你來找少爺也是為了見小姐的吧?”

榮興桀嘿嘿笑着,抓腦袋。

跟着到了樊家莊的武場,樊怡汝正一身勁裝神氣活現地耍着柄彎月刀,樊予鄰在一旁看着。那彎月刀本就是女子用刀,卻給樊怡汝使得淩厲狠辣。

榮興桀加緊幾步跑上前:“叔叔好,妹妹好。墨軒弟弟怎麽不在呢?”

樊予鄰聞聲回頭,見是一小孩,略帶責怪地看了眼管家。

“叔叔你不認得我啦!我是榮興桀,就石門镖局的。墨軒弟弟在我家住了好一陣子呢!”

聽了這話,倒是樊怡汝先有反應。只見她丢下刀,甩着辮子跳到面前:“咦?你就是榮興桀啊?表哥常跟我講起你呢!”

樊予鄰給了管家一個眼色,管家退了下去。樊予鄰又道:“原來是榮家小少爺。你找墨軒?他不在。”

榮興桀期期艾艾地扭了扭:“他去哪兒了啊?”

“哼!”樊予鄰鼻子出氣,似乎對他很是不屑,“自然是有事。不過,似乎沒必要讓你知道。”說罷,就轉身走了。

樊怡汝拉拉他的袖子:“你咋還呆呆站着?”又忽然指着他胸口,“咦?這個鎖,不是我表哥的嘛?”

榮興桀明白樊予鄰是挺不喜歡自己的。可是他在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個小孩,況且還沒做過什麽讓樊予鄰不高興的事。榮興桀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他笑了笑,拿出鎖在樊怡汝面前晃了晃:“嘿嘿,我跟你表哥好着呢!都戴一樣的鎖。你說他咋出去了都不跟我講一句呢?”

“這個呀……”樊怡汝說着走回去撿起彎月刀,“我爹說他是去辦正事。表哥很厲害呢,已經能幫我爹做很多事了。”

榮興桀注意到了她說的是“幫我爹”,這便能曉得樊墨軒做的許多事都是樊予鄰的要求。

“墨軒這麽厲害啊!诶對了,你爹去哪兒了?咱們要看看去不?”他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哪知樊怡汝卻不配合:“不去不去,他肯定是把自己鎖那個小屋子裏。那屋子他不讓我靠近的。”

“啊!那我們現在做啥?”榮興桀傻傻地就問出來。卻惹來樊怡汝一聲嗤笑:“我表哥也不在。你還不回去?”

抓抓腦袋:“呃……咱們再一起玩玩嘛。你剛剛舞刀,挺好看的。”

樊怡汝卻是掩着嘴笑。

作者有話要說:呃……發遲了……相信我,這只是個意外……(pia飛!)

打滾~~~咋大家一點都不熱情……人家需要滋潤需要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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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章 ...

樊怡汝其實之前見過榮興桀,那時候她是跟着伯伯一起來石門接她表哥。對于榮興桀的印象,只是他哭哭鬧鬧的,沒趣得緊。待到回到了樊家莊,她叽叽喳喳地說開了。樊墨軒皺着眉頭不說話,這事兒卻是一直梗在心裏。等給樊予歸辦完了喪事,樊怡汝也差不多忘了榮興桀這麽個人了,樊墨軒才時不時跟她提自己有這麽個朋友,幫他講了不少好話。

樊怡汝自小崇拜着這個表哥,他口裏好的人,自然在她這兒也好的不得了。卻是一直沒見着,那個急的呀!這會兒見着了,滿是興奮和好奇。

榮興桀像個厚臉皮的孩子般,硬賴着不走。也沒什麽事,就是在樊家莊裏轉悠。管家好幾次撞見,看在樊怡汝還跟他挺要好的份兒上,只白了他一眼。

樊家莊比石門要大上不少,也沒石門的格局那般四四方方。榮興桀跟緊了樊怡汝,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出不去了。

兩人正轉到一排屋子前。只見樊怡汝伸出手向前一指:“吶,這就是我爹娘的屋子。最右邊那個,你可千萬別靠近。我小時候貪玩想進去,結果給爹發現了,痛打一番。”說着還身子抖了抖,真像對它怕極了那般。

榮興桀見這排屋子左右共三個,便随口一問:“那還有一間是你的咯?”

樊怡汝卻搖搖頭,搖得辮子都甩到榮興桀臉上:“沒。一間我娘住,一間爹住,還一間不讓靠近。我住另一個小院裏,跟小蕊一起。”小蕊是樊怡汝的貼身丫鬟。

榮興桀心中一驚:他們竟然是分房間住的!揣着懷疑,他豎起耳朵去聽這一排房間裏的動靜。左邊的裏頭是有個女子的腳步聲,中間的沒人,而最右的,卻是樊予鄰輕微的說話聲。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揉着肚子:“哎喲,走這麽多路我餓死了。你可有啥吃的不?”

樊怡汝歪起腦袋想了想,這模樣像極了樊墨軒。“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呢。要不我去廚房裏找找?”

“嘿嘿,好好好!那你跑跑吧。”榮興桀一臉谄媚地笑着。等樊怡汝跑得沒影了,肚子也不餓了,拍拍屁股爬起來。

踩着腳下的一串卵石路,榮興桀大大方方地蹲到了左邊那屋子的牆根下。

閉上一只眼,将另一只湊到門縫兒上往裏頭瞧去。只見顧徹盈懷裏抱着一籮女紅針線要往門邊走,趕緊縮回脖子。提着心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才又大着膽子湊上去看。顧徹盈卻是大白天的不開門,在屋內對着一盞燈做起了刺繡活兒。

搖搖腦袋,把對顧徹盈這一舉動的不解抛到腦後,榮興桀又跑去了最右邊的那屋子前。

樊予鄰的功夫比榮興桀自然要高出許多,因而他也沒敢靠得太近。所幸樊予鄰在說這話,這便讓榮興桀的偷聽方便了許多。

“今天來的那小孩,真不讨喜。”剛聽到這話,榮興桀就氣得夠嗆。但是,樊予鄰接下去的話很快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不過我在想,當初你見着我,可是覺得我也煩人得緊?你那般溫和的性子,不喜歡我,也是情理之中。”

這怎麽像是跟誰說話呢。難道這屋裏還有別人?

只聽樊予鄰又說:“其實我已是極滿足。雖你并非有意,這折扇也伴了我近十年。每每睹物思人,我只覺着,當初年少,真好。”

榮興桀這才知道,原來是對着一柄扇子說話。但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發現了樊予鄰的一個秘密: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然而還待再細聽,回廊裏已經傳來了樊怡汝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榮興桀使了輕功,無聲無息地又坐到了路口,一手揉着肚子。

樊怡汝揣懷裏給他帶來了個饅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拿出來:“現在不是吃飯的點兒,我只找到這個。”

榮興桀一看這白白大大的饅頭,就覺着自己肚子撐得慌。咋就想了這麽個馊點子呢!一臉苦相地接過這饅頭,榮興桀可憐巴巴地咬上了一口,給揣自己懷裏了:“真……真好吃……我留着慢慢吃。”

兩人後又轉悠到別處去。在一回廊邊遇見了靠着廊柱小憩的蕭素茗,樊墨軒的母親。

對于蕭素茗,榮興桀一只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卻并不是與樊墨軒相像。

樊怡汝見到她,很是高興。“伯母!”她歡叫着,撲到聞聲而睜開眼睛的蕭素茗身上,“伯母,這就是表哥常說的榮興桀!”

蕭素茗的眼睛同榮興桀對上,溫婉地一點頭:“你好。墨軒常住你家,還多謝你照顧。”

榮興桀趕緊搖頭:“沒事的,咱倆好着呢!”就那一對眼,他明白過來這熟悉的感覺是咋回事了。她和柳知秋很像,不是樣貌像,而是……性格。

只聽蕭素茗又說:“墨軒這孩子,從小他爹就嚴,不敢哭不敢鬧的。這麽多年來,我從未見他真正開心地笑過,除了……在你面前。說起來,我這娘也不稱職……他能交到你做朋友,我真開心。”

榮興桀給說得心裏也頗有觸動。不知怎的,一句話就沖出口來:“我會好好照顧的墨軒的,請放心。”

怎麽說得像要那啥一樣……真丢人!

胸口給饅頭撐得鼓出一塊,榮興桀若無其事地跟樊家各人告了別,這才要回石門。

一路上就一個人這麽走着。他從小不喜歡一個人出門,盡管門前屋後都是熟悉熱情的人,但每當他一人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會有種莫名的孤單。因而,每當他一人走着的時候,都會習慣地走得很快。

可這會兒,他卻是慢悠悠地,跟腳前的一顆石子兒較上了勁。一路踢着,石子兒向前滾多遠,他就追上去加上一腳。然而這些動作卻不是有意而為之。他腦子裏裝得滿滿的,感覺快要像點燃的火藥一般“轟”的一聲爆炸。

不由自主,将所有的事都往樊予鄰身上歸咎。偷學自家的武功也好,對待喬鷺子女的心狠手辣也好,幕後的主使是樊予鄰是樊予鄰!

待看見了家門口那面豎着的“石門”镖旗,他才一下恍過了神:原來自己心裏,竟是這般向着樊墨軒。

剛邁進門去,就聽到榮倉朔怒氣沖沖的聲音:“不接!镖利再高也不接!”

榮興桀三步并作兩步跑進了前廳,卻見廳上坐着的除了自己爹,還有顧徹析和一個不認識的人。而那夥計,早就埋頭盡一切可能讓人忽視他滴撥着算盤。

聽那顧徹析慢悠悠地說道:“榮掌櫃不要将話說得那麽絕。這镖,委托你們送,不也是給你們賺銀子的機會嘛。”

“哼!”榮倉朔冷笑一聲,“說得好聽!”這時又看見榮興桀進來,“小兔崽子,先回屋去。”

“爹?”榮興桀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榮掌櫃,其實對在下來說,哪家送镖都是一樣。但龍輝镖局因為些緣由不能接,才來貴镖局。榮掌櫃還請勿多加為難。”說話這人正是坐在顧徹析邊上的,看來是這次的顧客。只是不知,為何爹不肯接镖呢?

“哈哈,還是宿兄說得有理。榮掌櫃,我也是好心,幫你拉來個顧客。你怎這般不講情義?”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榮倉朔更加憤怒。還沒搞清狀況的榮興桀就見他一拍桌子,震得自己一抖。“我石門再怎麽不濟,也不需要接你龍輝看不上的镖。宿大俠,我敬你是嵩山掌門,便跟你說這一句:龍輝到底是為了什麽不接這镖,你可得想明白了。張伯,送客!”

榮興桀就這麽還不在狀況地看着那兩人先後走了出去,而背後還傳來榮倉朔的喘息聲。

“爹,啥事啊?咋發這麽大火?”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榮倉朔長嘆一聲,勉強壓下一些怒氣:“小兔崽子,你別的沒記住這事兒可得記住了。以後遇見那顧徹析啊,一定繞開了走!”

還待再細問,他已經一甩袖走了。張伯送完客人走回來,拉了榮興桀坐下,跟他講起事情始末。

原來這嵩山掌門本是想委托龍輝送镖,然而那顧徹析卻因為五岳近來江湖上勢力下降得厲害而不願接镖,便帶了人來石門。而榮倉朔又怎會不知實情,自然也不會去接龍輝推下的镖。

榮興桀摸了摸腦袋:爹跟那個顧徹析,還真是不對頭的很啊!不過想想要是換了自己,遇上這麽個來挑釁的對手,恐怕也得氣暈了頭。這麽想着,心裏對龍輝那一夥人也覺得挺看不慣的。

也嘆出長長一口氣,榮倉朔又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小兔崽子,你老子咽不下這口氣!咱明天上龍輝找他們算賬去!”

榮興桀看了看跟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的鄒桐,點了點頭:“哦……”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跟樊墨軒一起偷偷跑去龍輝,還跟顧憐衫講過幾句話。明天可千萬別讓她見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重感情的人都這樣: 1.總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2.偶爾會有種想消失的念頭;3.不喜歡等待,卻總是等待;4.總會把事情想得很長久;5.心事放在心底,有一個自己的世界;6.不喜歡一個人逛街;7.一點點事就胡思亂想;8.自己走路會很快;9.莫名地孤單,無法抗拒的恐懼感。

嗯~俺就是照着這個來寫小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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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章(請假條) ...

榮倉朔是個氣性大的脾氣,這事兒隔了一晚上,還是能讓他氣得鼻翼一扇一扇的。榮興桀沒怕過他爹,卻怕聽他颠來倒去的說同一個事。

出屋前就在耳朵裏塞上兩團棉花,還真派上用場了。端着粥碗,看對面榮倉朔一張臉拉得老長,嘴巴開開合合,榮興桀忙不疊地邊點頭邊吹粥。

榮倉朔又念了一通,忽然語風一轉:“小兔崽子,你說那龍輝镖局的人,像話嗎!”

榮興桀自然還在點頭。

“像話個屁!”榮倉朔一拍桌子,“把棉花給我取出來!小兔崽子越來越沒大沒小!”

榮興桀手快,拿出了棉花球就扔地上自己腳踩住:“沒有啊!我沒塞棉花。”

榮倉朔還不信,湊上前去檢查了一番,更把自己氣得不行了。

鄒桐在邊上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推了推榮興桀,低聲道:“快讓你爹別氣了。”

榮興桀端起榮倉朔的那碗粥,鼓着腮幫子吹了兩口,又遞給榮倉朔:“爹,快吃吧,我幫你吹涼了!”

榮倉朔還就吃小兔崽子這一套,立馬心情好了不少,端起碗來就灌了一口,結果還是給燙着了。

龍輝镖局在西邊兒,離城中有着一段距離。榮興桀也不知他爹怎麽的就曉得龍輝的地址了,駕着車挺熟練的就找到了。鄒桐因為不認得路跟榮興桀一塊坐在了車裏,一路上均是面無表情地打量着周旁。

跟着榮倉朔進了門,龍輝的管家急急出來攔着橫沖直撞的榮倉朔,顧徹析也聽聞了動靜抱着顧憐衫出來。

榮興桀一看見顧憐衫,就轉過身跟着鄒桐叽叽咕咕:“呃……師兄啊……跟你說個事……呃……”心思還挂在那兒,愣是半天沒想出個事來。

顧憐衫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诶?你是那個算命的?”掙紮着就從顧徹析懷裏蹦了出來,跑到榮興桀跟前揪着他要看個清楚。

“你認錯了……”榮興桀還想躲着,顧徹析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喲,衫兒不說我都還忘了,榮家少爺當初,還騙去了我龍輝的傳家玉佩呢!”

榮倉朔明白他這是嘲笑,嘲笑他們自家的孩子還沒教好,卻拿來武林道義指責他顧徹析。心裏氣啊,氣這顧徹析狡猾奸詐,也氣那小兔崽子不争氣。

顧憐衫挺興奮的,伸着手就向榮興桀臉上摸去。榮興桀心裏不痛快,一下拍掉了,嘀咕着:“那麽重要的東西,就這麽給小孩帶着,也就你顧徹析做得出來。不知安了什麽心在裏頭呢!”

鄒桐在邊上,別的沒聽着,倒是聽到他直呼顧徹析的名字,趕緊一聲咳嗽掩住。顧憐衫也不明事地問他:“你怎麽打我的手啊?”

榮興桀想吼她一句“打的就是你”,可想想她也算無意把自己的沖動遮掩了一把,忍了下去。

那邊,榮倉朔還是怒目等着顧徹析。顧徹析忽然嗤笑了一聲:“你的性子,還是很以前一樣。牛脾氣,犟得很。”

“這事兒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榮倉朔索性插起了腰瞪他,“我今天來是警告你,別以為遷來了北方就可以把石門擠兌走了!我石門也不是吃素的!”

榮興桀拿眼角去看顧徹析的反應。他卻仿若未聞,好整以暇地端起一盞茶,用蓋子刮去茶葉,呷了一口。倒是顧憐衫,在榮興桀袖子上摸摸,手心看看,像是要研究出他怎麽算命一般。

“我們回去!”榮倉朔見自己一人發火也沒勁,就準備離去。榮興桀聞言,撣撣袖子,卻被顧憐衫抓住了:“算命的,你再給我算一算吧!”只及到榮興桀肩膀的個頭,卻擡着水汪汪的眼,一臉期待地望向他。

榮興桀皺皺鼻子,望了正對着他的鄒桐一眼。顧憐衫立馬抓緊時機地就又從腰間解下了那枚刻着龍輝标志的玉佩。“你要收錢嗎?這個給你也可以啊!”

沒等榮興桀又啥反應,顧徹析已經一把奪了過去:“小孩子瞎鬧什麽!小瑤,還不快來把小姐帶走!”

榮興桀看着那小姐還挺不樂意地被領走,暗自吐吐舌頭,跟着師兄出去了。

然而上了馬車,見到榮倉朔一反先前的氣憤,榮興桀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榮倉朔笑嘻嘻地讓鄒桐駕車,自己笑嘻嘻地對他說:“小兔崽子啊,我看,顧家那小丫頭,還挺喜歡你的?”

榮興桀睜了兩只不明所以的眼睛望着他,心中不斷地給自己暗示着:我還小,我啥都不懂。

“他們龍輝橫,讓他們橫去!等你娶了那小丫頭來,還不都是咱們石門的!”榮倉朔眯着眼看着車頂,腦中勾勒出一幅美好的景象。

榮興桀撇撇嘴,索性裝愣裝到底:“爹,啥叫娶了那小丫頭啊?爹你準備跟龍輝打架嗎?”

話剛說完,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下子。又聽榮倉朔道:“算了,你還小。這事兒在那跑不了,等你大些了再說吧。”

一路無話。可榮興桀卻沒忘,龍輝和夜剎的聯姻他是要搞破壞的。可搞破壞,沒準備把自己也搭進去啊!

這镖就這麽不了了之了,也不知後來龍輝是接了還是沒接。榮興桀卻是以為榮倉朔那半開玩笑的一句話心裏梗塞了許久。

院子裏雪積得越來越厚,踩上去能清晰地聽到“咯吱”的聲音。榮興桀在院子裏不分方向地跑着,留下一串雜亂的腳印,一人傻樂。

這天,便是除夕。過了這夜,又是新的一年。

不知怎麽,年邁的張伯也好,為老不尊的榮倉朔也好,甚而是重生的榮興桀,都對那所謂的“新”有着一種特殊的情結。新,仿佛就昭示着,舊的可以放下。

除夕向來是個倍受重視的日子,這次也不例外。廚娘折騰了一桌的菜,榮倉朔興致不錯,還讓夥計去酒館沽來一壺酒,自己一人往小瓷杯子裏倒一口,喝一口。

前兩天榮興桀掉了顆門牙,這會兒說話漏風。但他就是幹出了常人幹不出的事。揪着空出的那個小孔,他塞了跟面條進去,“哧溜”一下子就吸了進去,吃的好不快活。

榮倉朔習慣在大家夥坐在一起的時候發表一些感慨,像是時間過得快兒子長得快,亦或是江湖上這裏崛起了那裏沒落了。面前擺着八寶飯,說得等它涼透了才開始吃。

正侃侃而談,榮興桀忽然就聽到爹吼了一聲:“什麽人!”随即又聽到圍牆外頭“哐啷”一聲響。一夥人自是放下碗筷紛紛前去。

卻怎知,院牆外頭停着一輛馬車,那馬兒還不明時機地踢着蹄子。而一邊摔在地上的,可不正是樊墨軒嘛!顯然他是學了榮興桀的法子,踩着馬車頂偷看呢!

榮興桀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收到榮倉朔一個“交給你辦”的眼神,才緩緩幾步走上前,伸出只手:“你咋不進來呢?今兒廚娘煮的那面條,跟你生日那次的一樣好吃。”缺了門牙,說話漏風,聽得榮倉朔嗤笑了一聲,留下倆小家夥說悄悄話。

樊墨軒擡着腦袋,看了榮興桀半天,不見他一絲愠色,才輕輕問:“小榮,你不生我氣了?”

榮興桀有點尴尬地撇過臉,用力把他拉起來:“快把身上的雪拍掉,別着涼了。”說完,就自個兒先扭頭走了。

樊墨軒果真立刻身上拍拍,就要跟着榮興桀走。腳剛擡起來,忽又頓住。猶豫了一下,放下,回去牽了馬,慢悠悠地繞到了前門。

榮興桀自己在前面走着,怎能不留個心思在樊墨軒身上。聽到他“啪啪啪”拍雪的聲音,心中還有幾分得意。可後面就聽不到腳步聲了,心立刻又沉了下來。他一進門,就躲到了一邊暗處,穿過門縫看還沒進來的樊墨軒。等到看他身影出現了,才撇撇嘴,自己先往裏頭走。

樊墨軒曉得石門馬棚的位置,先去栓了馬。往後院走的時候,嘴角難掩地帶上了些笑意。

榮興桀回到了自己先前坐的位置。那夥計挺有眼色,已經快速地扒拉了幾口,推說還要回家去聚聚,讓出了位置。榮興桀就這麽坐着,瞄一眼那空出的石凳,拿筷子戳戳碗裏的面條,再瞄一眼,再戳戳。

“小兔崽子,你墨軒弟弟呢?沒把他接進來?”榮倉朔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榮興桀挺提不起精神的,看了爹一眼,沒回答。

這沒精神一直等到了樊墨軒邁着小步子進來,才有所好轉。樊墨軒見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卻又偏着頭,裝的滿不在乎一般,便掩了嘴角的笑意,走上前坐下。

張伯和榮倉朔都一句話不說,笑眯眯地看着他倆。榮興桀悶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今夜住這兒不?”

埋着頭等了半天沒聽着回應,略帶地羞惱地擡起頭。這才看見樊墨軒也瞅着自己,眼裏亮晶晶的。

作者有話要說:俺這幾天有點不對勁……每次一打開文檔……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全身布滿精斑,在愛的海洋裏徜徉”……

請假條:明天一朋友過壽,跟家裏人要去縣裏呆幾天。所以接下來幾天沒有更新。頂鍋蓋……如無意外,8月12號恢複更新~乃們~不許抛棄人家哦~~~扭動~

26

26、二十六章(捉蟲) ...

樊墨軒來得突然,因而也來不及給他收拾出一件客房。榮興桀聽張伯這麽說,心就不聽使喚地瞎跳起來,手也不曉得往哪兒放了。樊墨軒倒挺鎮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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