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順不下這口氣
李妍與徐澄到了秋水閣門口,遠遠就聽見裏面一陣哀嚎,吓得李妍還以為紀姨娘真的上吊自盡了。
當他們倆走進去時,只見迎兒和巧兒伏在地上哭,一把春凳歪倒在地,旁邊還落着一條長長的白绫。
紀姨娘也躺在地上,但她沒有死,只是一副求死不能、求生又不得的奄奄一息的模樣,脖間确實有一條紫紅色的印子,看來還真是上吊了。做做樣子也得逼真不是,否則迎兒和巧兒哪能哭得那麽慘,那滿臉的眼淚和悲恸的表情沒有一點真情實感是裝不出來的。
徐澄沉着臉,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紀姨娘,低沉而嚴厲地說:“鬧夠了麽,鬧夠了就起來。”
紀姨娘萬般凄婉地擡頭看着徐澄,氣若游絲地說:“老爺認為妾身是在鬧麽,要不是迎兒和巧兒救下了妾身,妾身此時已經魂歸地府了。”
她滿眼盡是哀怨,一張嬌美的臉上淚水糊面,雖消瘦了不少,也難掩她的傾世容顏。她再一側臉,看見了李妍,那眼神頓時變得如一把尖厲的匕首,想一下□□李妍的胸膛。
在她眼裏,她此生最大的恥辱,就是李妍關了她三日柴房。府裏的大丫頭們都沒有誰遭過這種罪,李妍簡直是把她當粗使丫頭一樣懲罰。她心裏恨恨地忖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這種淩厲的眼神只不過是那麽一瞬間,轉而便變得委屈柔弱,兩眼淚花閃閃,似乎有着訴說不盡的苦,又有着對徐澄那種訴說不盡的情。
李妍垂目,對紀姨娘那可憐巴巴的眼神視而不見,自己尋個椅子坐下了,還為徐澄挪來一把椅子。
但凡有點憐香惜玉的男人,見了她這般模樣,再硬的心這會子也軟乎了下來。
可是,徐澄從來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此生他可以自豪地說,他從來不會被一個女人誘惑而動搖本心,從不為一個女人的容貌而亂了心性,即便面對美貌的天仙,他也是如此,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徐澄坐在了李妍為他挪過來的椅子,冷哼一聲,“大年初一你就這般要死要活地鬧,一年之始沒個好兆頭,你這一年還能過好麽?”
紀姨娘婉轉纏綿地說:“老爺,你不知道妾身的心裏有多難過。妾身之所以要去至輝堂吵,那也是為了見老爺呀,妾身擔心老爺身子不好,想着怎麽也該上前去伺候才是。咱們從前也是同衾被共枕眠過的,妾身見不着老爺,心裏不知有多慌。盡管有錯,夫人也不該關妾身柴房的,要知道都要過年了啊。昨日除夕,妾身想出院子放個煙火都不行,而今日大年初一,妾身也想給老爺拜個年請個安。可是,夫人将妾身關在這裏,妾見不着老爺,便是生不如死啊。”
多麽讓人動容的言詞,多麽癡情的女子,多麽忠心的妾啊。李妍暗忖,無論你多麽的好,可是你有了與皇上的那段孽事,這一切都白搭。
确實,徐澄聽了沒甚麽感覺,他看不到她的真情,只看到了她的矯柔造作。
徐澄對妾雖沒有真心的愛,但也容不得妾往他頭上扣王|八的帽子,何況她出賣的不僅是自己的身子,還出賣了徐澄,将徐澄手下信任的陳豪給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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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殺她,也不憎惡她,這已算是萬幸了。
徐澄不理會紀姨娘的這些言辭,而是看向伏在地上不敢擡頭的迎兒,說:“迎兒,擡起頭來。”
迎兒驚得身子一抖,然後惶恐地擡起頭來,但不敢擡目,只是垂着眸,嬌昵軟糯又戰戰兢兢地道:“老爺,奴婢在。”
徐澄望了她一眼,她與紀姨娘一樣,才幾日不見,便瘦削了許多,看來這幾日确實心力交瘁了。徐澄審視地看着她的眼眸,問:“你是真心想嫁給陳豪麽?”
迎兒聽老爺說起陳豪,根本掩不住內心的激動,再想到老爺問的這個問題,她漲紅着臉點了頭,急着問道:“老爺,陳豪回來了?他完成老爺交給的任務了?”
徐澄還未開口,她又含羞地問:“是陳豪求老爺把奴婢許配給他麽?”
問完這些,她才意識到,對方可是老爺,府裏的人沒幾個敢直視的老爺啊,怎麽可能回答她的問題呢。
她又吓得直磕頭,“奴婢該死,奴婢在老爺面前失了儀,還望老爺莫怪罪。”
徐澄是個會察顏觀色的人,見迎兒諸多表現,已能斷定她對陳豪是真心實意,并不只是為了紀姨娘而籠絡陳豪。他看向李妍,征詢道:“夫人,我想把迎兒許配給陳豪,你有異議麽?”
李妍和煦一笑,“這可是良緣佳配,是府裏的一大喜事,我哪裏會有異議。”
迎兒激動地朝李妍直磕頭。
紀姨娘被巧兒扶着起來,跪在了徐澄面前。紀姨娘不知徐澄是何用意,聽徐澄這麽安排,她還以為是好事,也跟着跪拜了一下,說:“多謝老爺和夫人承全妾身屋裏的丫頭。”
沒想到徐澄卻道:“從今日起,迎兒就不需在你屋裏伺候了。我讓她去學堂做灑掃,待過了正月十五孩子們上了課,她也好在耳房裏燒水泡茶,以後孩子們就不必帶着自己的人去學堂了,一堆人伺候着,他們根本靜不下心來讀書。”
紀姨娘臉色陰郁,徐澄竟然要将她的心腹打發出去,意味着以後陳豪她也靠不上了。
紀姨娘嘴角抽搐了一下,悶悶不樂地說:“妾身本就活不下去了,要不是迎兒死死攔着,妾身此時已經赴黃泉了,可是就這麽一個用得最順手的丫頭,老爺還要讓她出去,妾身……真的沒活頭了。”
徐澄淡淡地說:“我本沒甚麽用意,只不過學堂那兒離至輝堂近,以後迎兒與陳豪成了親,就可以和陳豪一起住在至輝堂旁的那排矮屋子裏了。你放心,不會少了你的配額,你屋裏少了一個人,就讓夫人屋裏的绮兒過來伺候你好了。”
紀姨娘嘴角再抽搐了一下,暗道,老爺真是好主意,說是讓夫人手裏的人來伺候她,幹脆說是來監督她好了,誰不知道绮兒是夫人屋裏的第一大丫鬟。
她也不想為此多辨,溫順地說:“既然老爺如此安排,妾身就不推委,厚臉皮應下了。迎兒不想妾身死,那妾身就好死不如賴活着,只要不讓老爺和夫人見了煩心就好。只是……妾身奪了夫人手裏的人,夫人會不會心疼?”
李妍确實很肉痛,之前徐澄可沒跟她商議這事的,估摸着他也是臨時起意才這麽安排的。李妍很不舍得地說:“绮兒一向勤快,辦事沉穩,手巧又心細,而且每回給我梳發都十分合我的心意。她在我屋裏伺候多年,還真沒犯過甚麽錯,要說我不心疼,那是假話。但是老爺已經開口了,我哪能攥着她不放手,還望妹妹善待她才是。”
“夫人放心,妾身自然會好好待她,會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的。”紀姨娘見自己與徐澄和夫人說了這麽幾句軟乎的話,覺得可以開始說解禁的事了。
她一直跪着沒起來,此時再往前膝行幾步,含情默默地看着徐澄,柔聲軟語道:“老爺,這大過年的妾身總該出去走走才是,妾身的娘家,還有玉嫔娘娘那兒,若不去道個福,會叫他們以為妾身禮貌不周。何況往年都會去的,如今不去,他們還以為妾身病着呢。”
李妍忙看向徐澄,希望他不要同意,紀姨娘一旦能出得這個門,她就會惹很多事來,她要是去見了皇上,那就更不妙了。
徐澄并不直視紀姨娘,他很随意地擺了擺衣襟,站了起來,說:“倘若他們以為你病着,肯定會過來看你的,你何必憂慮,此禁不能解。”
紀姨娘忙拽住徐澄的衣擺,苦苦求道:“老爺,妾身以前從未求過甚麽,今日妾身算是求老爺了,就解了妾身的禁罷。妾身之所以犯錯,那也是一心惦念老爺啊。”
徐澄回頭瞧了她一眼,道:“你昨日才開始禁足,怎麽能今日就解禁,府裏的規矩你不懂麽,凡是禁足必須半個月。”
紀姨娘沉默了,半個月也行,她不急在一時。徐澄說完後用力擡腿,便把紀姨娘手裏的衣擺給帶了出來,然後往外走。
李妍也起了身,對迎兒說:“你現在就跟我走罷。”
迎兒不舍地望了望紀姨娘,再跪下來向紀姨娘磕了個頭,然後才起身跟着李妍出去了。
李妍讓迎兒自己去學堂那兒,先做灑掃的活兒。迎兒心裏歡喜,才走出幾步,又小跑着過來了,怯怯地問:“夫人,陳豪他……他在哪?”
李妍只知道前幾日陳豪被徐澄關起來了,現在她也不知道陳豪的情況,随口道:“他這幾日還在為老爺辦事,過幾日就回來了,你安心幹活就行,老爺會擇個好日子讓你們成親的。”
迎兒傻樂地點着頭,然後往學堂那邊跑去。
李妍快走幾步,追上了徐澄,問道:“老爺,半個月後真的要解紀姨娘的禁?”
徐澄搖頭,“只不過先敷衍她而已,我并不是擔心她出去找皇上,因為府外已布了人,不僅她本人出不去,而且她連個紙片都傳不出去的,我是擔心她會對你動手。”
徐澄說話時已停住了,看着李妍,“你不記得麽,前些日子我跟你說過,我要為你謀福,自然要保護好你。”
李妍如墨的眸子閃了閃,說不出來的感動。
稍凝噎了一下,李妍輕聲問:“半個月後若不解她的禁,她肯定還會鬧,而且這麽一直禁着也不是個事,是不是該想點別的法子?”
“我已經想好了,待一切形勢穩定了,皇上大勢已去,我會遣紀姨娘出府,由她自生自滅。她也攢了不少細軟和珠寶,出去了也能活得很好。”
李妍點頭,“老爺此法甚好。”
徐澄凝望着她,“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妻,我本該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享着清福,以前欠你的,我都要一一補償過來,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妾擾了你。”
李妍一汪秋水迎着徐澄,徐澄見她似乎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輕輕一笑,說:“你回院子裏去歇歇,我要去至輝堂,估摸着明日午時才能回來。”
李妍默默地點着頭,看着徐澄遠去的背影。他的背影是那麽高大,步伐是那麽穩健有力,哪怕心中運籌着颠覆乾坤的大事,他看起來也是那麽平靜,沒有絲毫的浮躁。他确實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而且想依靠他的人很多。
而她,做為他的夫人,被他這麽細心保護着,是否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呢?
李妍一路尋思着這些,回到了錦繡院。她把绮兒叫到跟前,把老爺讓她去秋水閣伺候的事說了。
绮兒一聽就要哭了,“夫人,奴婢能不去麽,奴婢不喜歡紀姨娘,如何能做到用心伺候她?”
李妍也不舍得绮,嘆道:“我也不想的,可是老爺開了這個口,咱們也不能違逆的。你無需過于用心伺候她,只要不與她針鋒相對,不跟她吵架就行。還有,你要保護好自己,待過了一些日子我會再想辦法讓你回來。”
绮兒默默點着頭,流了一行淚,說:“我會好好看着她,她若有甚麽不軌行動,我就會來禀告夫人。”
李妍很是欣慰,“你能這麽時時為我着想,我心裏就很高興了,有你在她身邊,她不會有甚麽不軌行動的。另外,我讓你把雪兒和紫兒也帶進去,你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另外,你們三人不算是秋水閣的人,所以你們可以自由出入秋水閣。”
崔嬷嬷剛才聽說讓绮兒去,心裏十分不安,現在聽說夫人要把雪兒和紫兒也配過去,這才放心不少,忙把雪兒和紫兒叫進來,讓她們聽夫人訓話。
李妍對雪兒和紫兒也是信任得過的,聽崔嬷嬷說,她們自十歲進府就一直在錦繡院,而且老實敦厚,平時也很聽绮兒的話。
李妍讓崔嬷嬷拿出首飾盒,親自挑了兩副耳環和上好的玉镯子,再親自給雪兒和紫兒戴上,說:“這些都是我早前為你們準備的,到時候你們嫁人,我會再為你們添備一份好嫁妝,讓你們風風光光地嫁人。你們倆進去後,要把绮兒當小主子一般看待,事事都要聽她的,知道麽?”
雪兒和紫兒是粗使丫頭,平時就是聽绮兒的安排,讓她們把绮兒當小主子看待,根本不是甚麽難事。此時夫人還對她們這麽好,給了這麽些好東西,她們感激地直磕頭。
李妍再拉着绮兒的手,說:“你的我也早已為你備好了,都好好地放在那兒呢,将來定不會虧了你。”
绮兒淚眼瑩瑩,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道:“即便夫人啥也不給奴婢準備,奴婢心裏也只有夫人這一個主子,奴婢生死都為主子效忠。”
李妍将她拉了起來,“你們都是難得的好丫頭,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把你們叫回來的,別哭了,趕緊把淚擦了。”
绮兒拭掉淚,朝李妍笑了一笑。
雪兒和紫兒跟着绮兒去了,李妍看着身邊的崔嬷嬷和門邊立着的晴兒,倒覺得有些過于清靜。崔嬷嬷懂得李妍的心思,便問:“夫人,要不要再挑幾個好丫頭上來,你是夫人,本該配八個丫頭的,本來就已少了一半,只有四個,如今就只剩晴兒一個了。”
李妍搖頭,“不用了,有你和晴兒就足夠了,人多院子裏亂,就是你和晴兒比以前要辛苦多了。”
崔嬷嬷像嗔怪自己親生女兒一樣,撇嘴道:“夫人這麽說,可是把我和晴兒當外人了,我們哪裏怕甚麽辛苦,只要夫人心裏舒暢就行,不就是燒水、生炭火和一些擦洗的活麽,這算不得甚麽。”
李妍盈盈笑道:“好好,我不說了。”
晴兒歡喜地走過來,“夫人,我來為你梳好看的發髻好不好,平時奴婢瞧着绮兒給夫人梳,奴婢在旁也學會了不少呢。”
“好,我就讓你練練手罷。”李妍來到妝臺前坐好,由着晴兒擺弄。
紀姨娘剛才由巧兒伺候着洗了身子,梳好了發髻,換上了華服,此時坐下來正要吃點東西補一補,沒想到見绮兒帶着雪兒和紫兒進來了。
她哪裏還吃得下,簡直想把這一盤點心給砸到绮兒的臉上去。
绮兒和雪兒、紫兒一起向紀姨娘行禮,紀姨娘極力忍住沒讓自己動手,她溫和地笑道:“绮兒,我屋裏只不過走了一個迎兒,身邊還有巧兒和外屋的飛兒,哪裏用得着這麽些人。夫人也真是太大方了,但我真的使喚不上這些,你讓這兩個丫頭都回去罷。”
绮兒福了福身子說:“姨娘,這是夫人的安排,奴婢哪裏敢妄自将她們退回去。聽說姨娘近來身子不是很好,奴婢幾個一定會好好伺候姨娘的。雪兒、紫兒,你們快去生火,為姨娘炖燕窩粥吃。”
绮兒說完,便與巧兒站在一起,候在了紀姨娘的身邊。
紀姨娘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好像吃點東西也要被人監視着一樣,她将手裏的盤裏往邊上一推,淡淡地說:“巧兒,過來伺候我寬衣,我要躺會兒。”
巧兒忙過來為紀姨娘寬衣,紀姨娘躺下後,便揮手道:“你們倆都出去罷,有人在旁立着我睡不着。”
绮兒便跟着巧兒一起出來了。
紀姨娘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心裏的一口悶氣實在憋得難受,以前她從不把李妍放在眼裏,以為自己稍稍動點手腕就能将她治服,沒想到今日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一不小心就被李妍給治得死死的,現在每日跟坐牢一般。
可是她又不能對绮兒發火,绮兒是能自由出入秋水閣的,绮兒要是轉頭就到夫人面前去說她的壞話,她怕是再也解不了禁了。
這口氣,她真的沒法順下去。
沒過多久,已是用午膳的時辰了,小竈房裏的廚娘已經把飯菜擺在了外屋的桌上,绮兒跟着巧兒進了紀姨娘的屋。
巧兒輕輕喚道:“姨娘,你早膳都沒用,現在該好好用頓午膳了。”
紀姨娘皺眉道:“我沒有胃口,把飯菜都撤了罷。”
巧兒來到炕前勸道:“姨娘,你若是再不好好吃飯,身子漸漸不支,以後還怎麽……”她想說又沒說下去,因為有绮兒在旁,說甚麽都不方便。
不僅紀姨娘覺得憋屈,巧兒也憋屈得不得了,連說個話都不能直抒胸意,這日子還怎麽過。
紀姨娘知道巧兒的話意,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吃,幹嘛不吃。绮兒,聽說平時都是你為夫人打理頭發的,你過來給我梳個倭堕髻如何?”
绮兒走了過來,很是乖巧地說:“好,奴婢一定會用心幫姨娘梳的,只要姨娘不嫌棄就好。”
迎兒來到學堂後,拼命地幹活,想到老爺和夫人都同意了讓她和陳豪成親,她是一邊幹活都能一邊笑出聲來,可是一想到紀姨娘還在水深火熱中,她心裏又不痛快起來,要不是紀姨娘,她當初也邁不出那一步,也得不到陳豪的心。
她幹了半上午的活,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她都忘了去,以至于錯過了時辰,當她去膳堂時,發現飯菜都已經收了。她餓着也不覺得難受,再回到學堂幹活,正當她拎來一桶水擦桌椅時,忽然見書堂院前走過一人,她定晴一看,那不是陳豪麽?
她跑到門口,小聲地叫道:“陳豪!”
陳豪耳力非常好,能聽到是學堂裏傳出來的聲音,也能聽出是迎兒的聲音。
他激動地走進學堂裏,見迎兒手裏拿着抹布,旁邊還放着一個木桶,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老爺安排的。這幾日他一直在悔過,有時候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知道自己乃是老爺身邊的貼身侍衛,不該被紀姨娘擺弄的。
現在老爺還把迎兒安排了出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心裏不僅悔恨不已,而且更加知道要報恩于老爺,以後除了老爺,他不能向任何一人透露不該透露的事情。
迎兒把手裏的抹布往桌上一扔,歡喜地跑過來,眼見着就要撲到陳豪的懷裏。陳豪卻往後一退,正色道:“迎兒,咱們以前不該那樣,只要還沒成親,男女不得有任何肌膚之親,也不得私授。”
迎兒聽得臉紅一片,趕忙往後退了一退,犯錯般低着頭說:“還望你不要怪我,我以前是不是太……”
陳豪柔聲道:“這哪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迎兒本想讓陳豪幫一幫紀姨娘,這可才剛見面,她就沒說這些,而是羞澀腼腆地朝陳豪笑了笑。無論如何,只要他們将來能成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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