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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姜雲靜的靠近, 一股清甜的香氣随之飄入鼻間。她似是有些慌張,纖細的手指輕輕攥緊着寝衣的下擺, 在紅色的映襯下更顯得膚白如雪。

陸玄京眸色深了幾分, 卻沒有動作。

姜雲靜嗫嚅着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問了句:“要……要就寝嗎?”

說完,臉瞬間紅成了一片, 腦袋也垂落下去。

下一秒,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忽然被一雙大手攥住,随後身體一轉, 她整個人就直接倒在了塌上,而陸玄京則伏在她上方, 正噙笑看着她。

陸玄京的眼睛不笑時似寒星,可一笑起來便似春風融冰, 冷意頓散, 眉梢眼角自帶三分情意。

姜雲靜的心跳得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只覺得身後似有萬丈淵薮無可依附似的, 一只手只能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襟。

卻不知此刻自己正是玉人浴出、腮邊染紅, 拉扯間松垮的寝衣領子微微豁開, 露在外面的一片雪膚也似桃花,白中透粉。

“泱泱這麽着急?”

陸玄京的聲音比平日裏更低沉了幾分,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随着溫熱的氣息輕輕擦過耳邊, 姜雲靜身體随之一僵。

“沒……沒有。”

舌頭也僵了,只剩個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揚起一頭綢緞似的又軟又滑的青絲, 飄散出陣陣令人心猿意馬的香氣。

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把持不住。陸玄京深吸了一口氣, 壓抑下身體的躁動,只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頭吻了吻。

“娘子別急,我還沒梳洗呢。”

姜雲靜鬧了個大紅臉,她方才太緊張,都沒發現這件事,一想到自己說的那句話,這才明白為什麽陸玄京說她太急。

于是趕緊把人一推,“那你趕緊去梳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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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覺得不對,催他似的,一擡頭果然看見陸玄京眼睛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陸玄京也知道再打趣她就真的惱了,便也不多說,松開手撤身離去了。

等人走了,姜雲靜的那陣子羞惱還是散不去,轉身一頭埋進了塌上的軟墊裏,輕捶了兩下,太丢臉了呀!

正懊惱間,青棠走了進來。

姜雲靜被叫起來,見她手裏端着個青瓷碗,問:“這是什麽?”

“姑爺知道你睡前有喝牛乳的習慣,特意讓廚房準備的。”

聞言,姜雲靜心頭泛起一陣甜意,接過瓷碗,輕抿了兩口。

姑爺對小姐這般細心,青棠看在眼裏也是發自心底的高興,雖說他家世上差了些,可比起那些眼高于頂的世家子弟,恐怕不知道體貼多少,知冷知熱的,日子也未必會過得不會舒心。

“奴婢看姑爺對小姐是真好,一早就打聽好了你素日愛的吃食,就連這房間裏的熏香、枕被之類的也都換了你慣用的那些,生怕你陡然過來不習慣。”

其實姜雲靜方才就發覺了,只是她素來過得精細,恐怕這些又花了他不少銀子。可她又怎麽會瞧不出來陸玄京自己是個節儉的人呢?方才換上的那身便服一看就不知道穿了多少次,這房間裏除了青棠所說的那些,一應布置也都是極近樸素。

他既體貼她,那她也必然會投桃報李。

用完牛乳後,姜雲靜清了口,不一會兒便微覺困倦,想着先去床上歇一會兒,結果昏昏沉沉地靠在那兒,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等到陸玄京回來時,她已側躺着睡熟了。

纖細的手臂伸出大紅錦被外,衣袖在不經意間撩了起來,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雪膚。

陸玄京立在床邊,靜靜地看着那張安寧的睡顏,目光被晃動的燈火映出一絲別樣的溫柔。半晌,他輕輕掀起被角,将她的胳膊放了進去,然後才吹滅了燭火,悄無聲息地躺到了床上。

方才他命青棠送來的那碗牛乳,其實加了安神的藥物,那晚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而現在他卻沒打算碰她,畢竟,無法承諾将來,又何必跨越界線呢?

一夜平靜。

這一覺姜雲靜睡得格外香甜,醒來時已是巳時中。

望着頭頂的青色羅帳,過了好一會兒,姜雲靜才記起自己身在何處,昨日成親禮的場景接連湧入腦中,最後定格在她靠在床上昏昏欲睡。

那之後呢?

姜雲靜一驚,這才轉頭朝身旁看過去,空空蕩蕩,并沒有那個人的蹤跡。他昨日說去沐浴,自己在床上等他,接着……

接着便什麽記憶都沒了。

姜雲靜動了兩下,除了腿有些酸疼之外,身體的其他地方并無任何異樣,她記起舅母同她說的那些話,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想要找一找那方元帕。

什麽都沒有。

被子被整個地掀開了,姜雲靜倒是找到了兩粒被碾碎的花生,可帕子卻一條都沒有。

這時,在外間聽見動靜的青棠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小姐蹲在床上做什麽?”

姜雲靜這才發現自己姿勢頗為尴尬,讪讪一笑坐到床邊,狀似無意地問了句:“他人呢?”

姜雲靜還是不習慣叫夫君,可又不好再稱陸公子。

青棠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掩嘴一笑,“姑爺一個多時辰前就起來了,現下似乎是在書房。”

姜雲靜試探着問:“他……昨夜是在這個房間睡的?”

“當然了,不然姑爺去哪睡?”青棠古怪地看了小姐一眼,不過轉眼又意識到了不對,“小姐……你們昨天沒有……”

青棠也是未出閣的姑娘,有些事自然不好說得太直白,可姜雲靜一瞬就聽懂了,面色微微紅了紅。

“應當……是沒有吧。”

這事兒還有什麽應當不應當啊,青棠想起昨夜根本沒聽到房間裏傳來什麽動靜,她本來還以為是姑爺克制,結果竟是沒有。可姑爺對小姐那般好,照理說不會冷落她的。

不過,她也聽說有些夫君疼惜娘子,第一晚也是會忍住的。

見姜雲靜沉默不語,青棠還以為她在傷心,便開口勸道:“許是姑爺疼惜娘子,這才沒有胡來。”

姜雲靜搖了搖頭,臉上浮起一絲尴尬,“不是……是我睡着了。”

昨天在塌上,陸玄京盯着她的眼神就像匹餓狼,直白得就差說出來了,而且姜雲靜被按倒在那時,分明感覺到了某一處的異樣。

也不知道他沐浴完回來看見自己呼呼大睡是什麽反應。

不僅睡着了,還在新婚第一天睡到了這個時辰,連他起床都沒有發覺,哪有半點賢妻的樣子,恐怕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一落千丈。

想到這,姜雲靜有些懊惱地抿了抿頭發,穿鞋下了床。

正梳洗時,穿着身利落的寶藍色雲紋箭袖的陸玄京忽然走進了房中。

以往他穿的都是淺色的大袖寬袍,陡然這樣一裝扮,少了幾分文雅書生氣,人越發挺拔了,壓低的眉眼間挺出一股勃發的英氣。

走近時,姜雲靜心忽地就漏跳了半拍。

“你先下去吧。”

還沒反應過來,青棠就被陸玄京叫出了房中。

随後,他走到姜雲靜身邊,直接拿過她手中的面巾。

見他要往自己的脖間擦去,姜雲靜忙道:“那……那是我用過還沒洗的!”

“我不嫌棄娘子。”

陸玄京輕輕一笑,卻沒擦脖子,而是往上擦了擦額頭。

姜雲靜這才看見他發鬓微濕,還隐隐帶着股清淡的汗氣,于是問:“你方才去做什麽了?”

“練了會兒拳。”

“你還會打拳?”

陸玄京把帕子放到水中擰了擰,搭在面盆架上,“随便打打,于身體有益。”

說完,又看了一眼弱不禁風的姜雲靜,補道:“娘子這身板,也可以練練,太瘦了。要不明日同我一起?”

姜雲靜趕緊搖搖頭,她最怕累的,別說練拳了,平日裏多走幾步路都不願意的。不過,想起昨日不小心碰到他的小腹,确實硬邦邦的,倒和尋常文弱書生不大一樣。

陸玄京見她一臉的拒絕,打趣道:“對,我忘了娘子是要睡懶覺的。”

提起這件事,姜雲靜面上頓時一紅,沒什麽底氣地小聲解釋道:“今日是意外,我平時也不睡這麽晚的,也不知昨天是怎麽了,許是成親太累了。”

陸玄京嘴角輕勾,目光在她微紅的小臉上頓了頓,“我記得昨夜可是沒做什麽呀,娘子為何會累?”

姜雲靜羞得說不出話,陸玄京這才又笑着溫聲道:“無妨,日後泱泱想睡到什麽時辰便睡到什麽時辰,家中無人管你,只是別餓着自己。”

說完,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去換衣服去了。

陸玄京說的沒錯,這個家裏确實沒人管她,因為除了他們倆,剩下的就只有幹活的丫鬟婆子了。

粗使婆子是陸玄京雇來的,而姜雲靜考慮到這個院子不寬敞,也就只帶了青棠以及另一個小丫鬟。

院子只有兩進,是陸玄京從春娘手裏暫借的,既然他們不打算長留京城,也就沒必要多花銀子置辦屋子。

在定親期間,姜雲靜就同陸玄京商量好了,等到弟弟有消息後,他們就會出京去尋他,日後再一同回江城做生意。

不需要給長輩請安敬茶,家中也沒有叔嫂兄弟要見禮,婚後的第一天,姜雲靜過得格外悠閑。

陸玄京今日本不用去聽月坊,可用過膳後,春娘忽然派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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