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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随我去金葉寺還個願。”◎
禀報後, 管事領着李紫嫣入了正廳。
李紫嫣一進屋便笑眼盈盈地向着宋宏和魏氏福了個禮,擡眸掃過宋廷之時,神情一怔, 瞳孔不住顫抖,難掩不可置信, 但很快又露出笑容, 将不安情緒一帶而過。
“多虧表哥出征清剿山匪, 紫嫣回戌京才能得以安穩, 表哥可有受傷?”她說着好聽的話, 眼神在宋廷之身上不斷打量。
聽到李紫嫣關切的問候,宋廷之禮貌地搖搖頭:“無事的,表妹無需擔心。”
宋廷之對于傷勢一事, 甚是謹慎,哪怕李紫嫣只是無心詢問,也未告知一字一句。
正廳內漸漸陷入些許沉悶, 無人享用早膳, 也無人談笑言語, 和方才的其樂融融大相徑庭。
“嫣兒啊,舟車勞頓, 這般早回來, 定還未用早膳吧?”作為當家夫人,魏氏此時自然要打破彼此間來回客氣的氛圍, 她熱情地喚了喚李紫嫣, 又朝婢女吩咐道, “快再去備副碗筷來。”
李紫嫣旋即又向魏氏福了個禮, 順着魏氏的話就近坐到門口的位置:“謝過姨母, 今日離開客棧時, 客棧還未備早膳,确實還沒有吃。”
她臉上始終揚着笑,禮數款款,滿身滿眼皆是大家閨秀模樣。
側過頭正欲主動和宋抒然搭讪,親近親近關系,眼睛卻恰好看到桌面上被宋抒然放置的那封信。
笑容驀地僵在臉上,信封上的字她最是熟悉,正是出自盛衡之手,她絕不會認錯。
前世她亂翻宋抒然住所就找到過一大沓被宋抒然小心翼翼收藏的書信,均是盛衡曾經寫給宋抒然的。
她那時嫉妒得要命,一下子動了怒,仗着自己懷有身孕,宋抒然不能把她如何,當其面将所有信紙撕得粉碎。
如今這信又如前世一般,到了宋抒然手上。
她不在戌京時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盛衡與她這個表妹真是愈發熟絡,已達書信往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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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嫣緊緊揪着衣角,迫使自己笑得可以自然些,但卻依舊難掩其中酸澀。
表姐臉上的表情變化,雖只是一晃而過,但宋抒然卻全數看在眼中,看到李紫嫣瞧見信封而愣神時,她假似驚慌地把信封從桌上拿起,胡亂地塞進衣袖裏。
與盛衡通信一事,本就是宋家上下想要守住的秘密,宋抒然這番動作,再伴上李紫嫣緊緊跟随的視線,宋宏立即給魏氏使了個眼神。
魏氏趁着婢女端來碗筷,連忙親手給李紫嫣盛了半碗粥,嘴上也詢問起遠在宜南的妹妹的情況:“你母親身子如何了?是怎地突然病倒了?”
李紫嫣收回視線,緩了緩自己波瀾的情緒,細聲道:“母親身子已無大礙,之前有位結識的富家探望母親時帶了些上等了螃蟹和柿子,母親多吃了些,便有些身體不适,再加上染了風寒,所以病重了。現在在郎中的調理下,身子已是康複,并無大礙,所以嫣兒才又回了戌京。”
一提到此事,她心裏就有些不甘,其實原本是想母親病一好就立即趕回戌京的,可不成想因清剿土匪一事,各處通向戌京的路都暫不許女子經過,她不得已一拖再拖,直到前兩日,得知了清剿完捷一事,才立即啓程回來。
若是能再早些……她咬咬唇,觑了眼在旁不做聲,專心吃着蔥油餅的宋抒然,心裏更是氣了,若是她早些回來,定是要想些辦法叫宋抒然無法與盛衡書信的。
魏氏寬慰地點點頭:“你母親身子無礙,我便放心了。”
魏氏的話将李紫嫣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斂斂神看着姨父和姨母,似想到什麽似地,歡快道:
“瞧嫣兒的記性,母親叫我帶了好些宜南的特産,有柑橘糖、茶梅子,還有酥皮鮮肉點心,說是寄住在姨父姨母這裏,已是叨擾,定要感謝一番才是。東西都在馬車上呢,用過早膳,嫣兒便叫丫鬟給大家送去。 ”
李紫嫣家是做生意的商人世家,能做到在宜南極有名聲,這些禮數确實是少不了的,李紫嫣也最是會這些。
魏氏用手帕捂嘴笑着:”嫣兒用心了,先快用膳吧,不然就涼了。“
勸李紫嫣先用早膳這句話說出時,宋抒然剛好把最後一口粥喝完,她放下碗,用餐帕擦了擦嘴,站起來身。
先是朝着李紫嫣說着客套話:“紫嫣姐姐長途跋涉身子定是乏的,要多用些早膳。”說罷,又看向父母和兄嫂,又言道,“阿媃吃飽了,就先回抒閣了。”
她還拿着信,宋宏并沒有攔她,點點頭叮囑她才剛吃過早膳,回去路上不要跑動,免得肚子會痛。
宋抒然乖巧應下,和在座所有人打過招呼,便出了正廳。
正廳外,寒月正站在不遠處與李紫嫣的貼身丫鬟大眼瞪着小眼,兩個人都梗着脖子,誰也不肯示弱。
貼身丫鬟往往最知曉主子的心,主子若是不喜歡誰,她們自然也會順着主子的心意,這叫做順主。
瞧見寒月不服輸的架勢,又想起之前寒月非要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與李紫嫣一決高下的事兒,宋抒然不禁笑出了聲,輕輕喚了聲寒月,那丫頭發現她已經出來,立即跑了過來。
“小姐可是用好膳了?我們回抒閣嗎?”寒月驕橫的模樣一下子收住,在她面前又變回她的貼心丫鬟。
宋抒然回頭瞧了眼仍氣鼓鼓站在原地候着李紫嫣的丫鬟,轉過頭瞥了眼寒月:“你同那丫鬟方才作甚呢?”
寒月順勢回頭瞧了一眼,不解氣地“哼”了一聲,不悅道:“方才她與我炫耀她家小姐身上穿的是今年新收的上等蠶絲制成的衣裳,李家可是宜南第一個拿到這蠶絲布的人家,而且這絲運至戌京還要些時日,戌京人都不一定穿得上。”
果然又是因為這些事,宋抒然背着手,跨步踩在石板路上:“以後莫要為這樣的事生氣,你生氣證明你在乎,對方便得逞了。你方才因她的話而不高興,也就意味着我未穿得那蠶絲衣裳而不樂意,可我有不悅嗎?”
雖然寒月只是個丫鬟,但有時她的一言一行,也往往代表了宋抒然的意思,聽到小姐這樣說,寒月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确有不妥,她垂下頭,跟在宋抒然身後,小聲道:“奴婢錯了,以後定不會再這樣,請小姐責罰。”
宋抒然回頭看了看明顯離自己越來越有段距離的寒月,嘆了口氣,拉住人加快了速度:“我可沒時間責罰你,快先随我回抒閣,我要回信。”
抒閣。
宋抒然徑直走到書案前,叫寒月替自己研墨。
曾經自己一直都有練字的想法,但奈何工作忙,手機又很好玩,總是耽擱。穿越過來至今因娛樂活動甚少,她倒是每日都能抽出些時間練習寫字,現在已經初現成效。
自己本身就有些底子,現在又勤加練習,日常書寫上來看,倒也不會被發現什麽。
宋抒然按着方才與父親說過的內容給盛衡回着信,不失禮貌又未告訴任何關于宋廷之的消息,最後還把宋宏搬出來,叫盛衡莫要再回信。
簡簡單單一封信,她很快就寫好了,平鋪在書案上,等着字跡幹透。
寒月在一旁清理着硯臺,一邊感慨着:“四皇子人真好啊,關心咱們少爺。”
她話音才落,就被宋抒然用筆杆敲了下頭:“你可知他為何關心兄長,就說他好?”
見寒月不解地搖頭,她也沒有特意解釋,将寫好晾幹信紙整齊疊好放入信封中。
盛衡這次書信是再明顯不過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誰都知道整個禦衛司都會力保盛祁的安危,問詢了宋廷之的傷勢,大抵就能猜到盛祁的。
明明與盛祁是兄弟,卻這樣迂回着了解,除了二人關系本就不親近外,也可知盛祁是在極力保自己的傷勢情況不流出,盛衡探不得消息才不得已書信于她。
以後她還需要盛祁的不斷幫助,雖不知盛衡為何非要了解此事,但她是要替盛祁保密的。
宋抒然這般想着,将信交給寒月,命寒月派人把信送至盛衡府上,可她又提出了一個甚是奇怪的要求,那就是書信一事盡量悄無聲息,莫要讓外人知曉,但最好能讓李紫嫣知道。
她不做解釋,叫寒月按自己說的做就好,看着寒月走出抒閣,自己舒舒服服地窩在了美人椅中。想着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次與盛衡書信了,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不知道寒月會用什麽法子讓李紫嫣知曉自己剛剛吩咐的事,但她能想到李紫嫣知曉後的憤怒,若是李紫嫣聰明些,能在其中作梗,興許還能幫她擋擋盛衡。
而李紫嫣那麽希望得到盛衡,自然不會将她與盛衡書信一事說出去,換句話說李紫嫣才是這件事的最可信的保密者。
宋抒然美滋滋地拿起還未看完的話本,悠閑地讀了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本在院子裏做事的寒月跑進屋來:“小姐,奴婢方才聽剛剛通信的婢女說李小姐抱着上次披回來的那件大氅出門去了,可要跟着?”
宋抒然懶洋洋地把話本冊子往案臺上一放,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想着李紫嫣無非是去找盛衡了,沒什麽大驚小怪。
“不用。”她搖搖頭,随即擡眸瞧了瞧寒月,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先随我去金葉寺還個願。”
作者有話說:
廣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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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宣陽仵作》
【表面溫順內心倔強且記仇的小仵作x看似冷漠實則心理活動多的狗王爺】
慶辰三年,大理寺慘遭命劫,
上至大理寺卿,下至司值,一夜暴斃。
大理寺卿江延風獨女江妩,被父親提前送至老家,交由布衣之交宣如松撫養,改名宣陽。
十二年後,宣陽做了個噩夢,大理寺再度遭遇不幸。
她本以為那夢不過是揮散不去的心魔所致,
卻不成想幾日後,聽到現任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皆命喪火海的消息。
威嚴的掌刑官署成了不祥之地,整個慶京人心惶惶。
宣陽冥冥之中覺得此事或許與父親的死有關,便毅然決然前往京城。
然途中恰遇一起池塘浮屍案,本是被死者調戲過的她,反倒被說成兇手。
宣陽氣不過,利用從宣如松那裏學得的仵作之術,正欲破案還自己清白,卻被一位淡漠刻薄的俊美男子截了胡。
她心裏雖怒不可遏,但那男子一看便是名門貴胄,她自知得罪不得,只得隐忍着輔助驗屍。
案破後,便像遠離瘟神般迅速啓程,不願多見那男子一秒。
入了京城,成功當上大理寺的仵作。
她發誓在當值的同時,定要查出父親死亡的真相。
然才不過一日,卻發現那個因迫于情勢,被當今聖上臨時委命了大理寺掌刑權的王爺上司,竟是那日與她鬧不痛快的截胡男子。
宣陽心裏直道晦氣,
臉上卻帶着柔和笑意,溫順福禮:“民女宣陽,拜見王爺。”
晏岐本以為胞弟登基後,自己可以歸田隐居圖個半輩子清閑,
可好日子未過一載,他就又被召回京城,奉命接了大理寺的爛攤子。
回京途中,心情本就不佳,偏偏又遇到了晦氣的命案……和一個才見面就瞪了自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對仵作之術似是頗有了解,本想尋她問上兩句,卻被店家告知,小姑娘早早退了房,離開了。
再次相見,竟是在大理寺,小姑娘成了他的仵作手下,
一改在客棧裏的不服模樣,待他好生溫柔:“民女宣陽,拜見王爺。”
原來她叫作宣陽。
小姑娘驗屍破案能力極佳,燒菜也是一把好手,
平日裏任自己如何刁難,也都順着他的脾氣,分外溫順。
聽說這是女子喜歡男子的表現,晏岐心裏甚美。
然某一日,
他派出去打探小姑娘究竟是何心意的暗衛匆匆跑回。
晏岐期待:怎樣?她到底如何想的?
手下一臉為難,視死如歸道:
“王爺,宣陽姑娘道您……道您像那追雀兒的犬,欠極了。”
晏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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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貴動人的富家小姐一出現,便被幾個小混混團團圍住。
就在她要被欺負時,衣衫褴褛的霍彥及時出現,将她救下。
焦急尋來的郁行風看到了霍彥保護郁晚的情形,
見其功夫雖無章法,卻頗有天賦,便想帶回新兵營當暗衛培養。
然郁晚卻任性求父親讓其做自己的貼身護衛,
再三磨求,終得父親首肯,允讓霍彥護她到及笄嫁人之時。
初遇那年,她金釵,霍彥束發。
小姑娘永遠追在霍彥身後,闖禍了要霍彥收拾爛攤,被父親訓斥了就躲到霍彥身後。
兄長們笑稱她給自己又找了個哥哥,但她知道這份情,實則愛慕,是一眼便認定的。
“彥哥哥,媥媥是真的心悅你。”
“彥哥哥,你看我可像你未來之妻?”
她從不吝啬自己的愛意,但卻從未得到過霍彥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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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彥冷漠道:“屬下認為均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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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便聽從父母之命嫁了首輔之子,自此一生悲慘。
斷香那年,她不過桃李年華,他弱冠也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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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悔曾因身份懸殊,而對她說盡違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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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切地等着十二歲的郁晚再次前來流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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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郁晚及笄已過一載,上門的聘禮請帖被退回不少。
某日,霍彥同義父前來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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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請帖應聲落地。
霍彥挽過郁晚的腰,将人拉近自己,低啞道:“你故意的?”
郁晚擡手摸了摸霍彥緊蹙的眉頭:“所以霍公子,何人才是我的良配?”
霍彥颔首,吻上懷中人紅潤的唇:“今日前來正是為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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