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我是真的,愛慘你了
外面的星辰停止了跳動, 月光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季弦星躺在他懷裏,全身上下都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慵懶包裹,她懶洋洋的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空氣裏都是甜膩的味道, 讓人沉浸, 又讓人心跳的不像話。
鐘熠輕攬着她,低頭時不時的吻着她脖頸的傷處, 那裏簡單處理貼着創口貼,也有淡淡苦苦的藥味。他像是絲毫不覺得, 吻的溫柔的不像話, 讓季弦星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
鐘熠攬住她的肩, 季弦星整個人一個激靈, 魂游天外的思緒終于被生拉硬拽回來了幾分。
她無力的說:“不要了。”
鐘熠垂眸,看着懷裏的人眼睫輕顫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的樣子, 忽然有些愧疚,他吻了吻她的臉頰,聲音薇啞帶着些笑意的說:“我只是想帶你去洗澡。”
季弦星掙紮着睜開了眼, “我自己去。”
鐘熠輕佻了下眉,眼底的笑意加深, “你确定?”
“……”
好吧, 睜開眼是她最後的力氣。
她瞪了鐘熠一眼, 又将眼睛閉了起來昏昏欲睡。
鐘熠看着她, 唇角一勾, 将人抱起。
……
季弦星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連泡沫都沒力氣自己打。她不經意的擡頭, 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上面各種痕跡驚得讓她不由的張大了嘴吧,讓她的臉瞬間燙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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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頭, 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向哪裏,卻又瞥見了手腕上的一圈紅痕。
“……”
她索性閉上了眼睛,可是那些畫面卻瘋狂的出現在眼前。
他低喃輕叫她的聲音,每一次叫她都愈發的情動,可是他的聲音好好聽,聽的人心都軟化了,便随他予求予取。
啊!
季弦星唰的一下又将眼睛睜開,腦子裏放的畫面還不如眼睛看到的純潔。
鐘熠一低頭,就看到她還帶着些水霧的眸子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想什麽?”
他低聲輕笑着,嗓音還有些啞。
季弦星輕抖了下,就是這種聲音,和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聲音一模一樣。
“……沒有。”
她輕了下嗓子,不由的坐正了身體,垂着眸不看他。
鐘熠眼尾輕垂了下,只輕撚了下她柔軟紅透的小巧耳垂,不在說話。
洗好以後,他将人抱回去。季弦星背貼在他懷裏,只用了一秒的時間,便進入了深度睡眠。
陽光倔強的透過窗簾,有一絲光亮照進了房間。
季弦星睜開眼,覺得自己就像是剛爬完珠穆朗瑪峰一樣,全身酸痛的不像話,尤其是大腿根簡直像要廢掉了。
她動了動手指,身體裏的那種感覺好像還沒有消失一樣。
房間的空氣依舊濕潤粘膩。
“醒了?”
忽然背後一緊,低沉悅耳帶着些薇啞的嗓音從頭頂響起。
清醒過後,那種羞恥的感覺接踵而至。
“嗯。”她閉上眼睛,将被子蒙過頭頂,“我、我再睡會兒!”
鐘熠眉頭微皺,将被子從她頭上扯下來,“不嫌悶麽?”
當他看到女孩緊閉着眼睛,臉已經紅到耳根時,不由的啞聲悶笑,貼着她耳邊輕聲說:“當年不是膽子很大,敢自己爬上來,現在怎麽反而知道害羞了?”
“你煩死了!”
季弦星閉着眼睛,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胡亂的輕打他。
那力氣小的,打在身上,更像是說不出的情趣。
是的,當年是不知道各種滋味所以膽子大,簡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傻。
之前,鐘熠帶着她用各種方式,已然讓她大開眼界,她以為自己已經算是見過“世面”。可今天真的讓她明白了,當時她随口而出的,讓他永遠也不要好的決定是正确的。
竟然還可以這樣,竟然是這樣的!
季弦星感覺到自己的臉愈發的燙。
鐘熠看着懷裏的人,怕她在臉紅下去能把自己直接煮熟,也便不再逗她。輕摸了摸她的頭說:“走了,下去吃飯。”
季弦星不動,仍舊裹着被子,“我再睡會兒。”
從昨天出事到現在,将近二十個小時沒吃飯,中途還做了挺消耗體力的事,再不吃東西,人都要餓壞了。
“吃完再睡,我讓人拿上來,你先起來。”說完,便要将她抱起。
“嘶——”
季弦星眉頭一皺,小聲抽了口涼氣。
“怎麽了?”鐘熠眸光一沉,垂眸看過去,“疼?”
說完,便要掀開被子。
季弦星死死的用手抓着,戒備的看着他,“你幹嘛?!”
“我看看。”鐘熠沉聲道:“是不是弄傷了。”
他昨晚最後的時候,還是有些沒控制住自己,擔心弄傷了她。
“沒有。”季弦星側過頭去,小聲的說着。
“那你……”
季弦星臉都快埋進了枕頭裏,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咬着唇說:“這麽久……和第一次……差不多。”
她斷斷續續的說着,沒說一句都要停一下,像是再和自己的羞恥心做抗争,說到最後聲音低的如蚊吶。
可鐘熠卻是懂了。
距離上一次到現在,過了這麽多年,她一時間适應不了。
鐘熠眼中閃過了一絲自責,是他疏忽了,忘記了這一層。想到昨天自己的失控,他眉心皺着,低頭吻着她的肩膀,低聲說:“等我一下。”
他說完便要起身離開,忽然有一只小手輕抓住他的手指。
鐘熠垂眸,就見一雙眼睛濕漉漉的,要看他不看他的小聲問,“你去幹嘛?”
他反握住她的手,又将她的胳膊塞回了被子裏,手撐在她身側,隔着被子輕抱着她,“去給你找點藥。”
季弦星手抓着被子,将臉蒙上了一半,只留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輕垂着,小聲說:“不用。”
那裏也不是很痛,就是剛剛一動,讓她全身的筋肉都酸了一下。
鐘熠又确定了一遍,“真不用?”
“嗯。”
“那你躺着吃點,我喂你。”
季弦星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笑,“我多大了,躺在床上吃飯像什麽?”
“什麽像什麽?”鐘熠挑眉,“你在我這裏,要是還需要守着大人的那些枷鎖,我豈不是太失敗了。”
她說的理所當然,卻讓季弦星會心一擊。
季弦星一下子忘記了那麽羞恥的尴尬,他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做着彼此都快樂的事,這很正常也很美妙。
她将臉全部露出來,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輕輕晃着,“我還不餓。”
大概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身體的機能還沒緩過來,又怕他擔心,轉口說:“你幫我拿杯牛奶吧。”
鐘熠勾唇,起身,不一會兒端來了一杯溫柔的牛奶,上面還帶着一根吸管。
季弦星看到那根吸管時,忍不住“噗”的笑了,“你也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你不舒服,不是小事。”鐘熠眼尾輕垂,“能舒服一點是一點。”
季弦星心尖一顫,他總是能在各種細節裏給她新的感動。
她用吸管小口小口的輕嘬着牛奶,乳白色的液體又讓她大腦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亂想。
季弦星簡直無法直視自己竟然是這樣的。
她明明是純潔的小仙女。
季弦星努力的将自己再次拉回仙界,讓自己去想點別的,她忽然想到什麽,忽然擡頭問,“咳,你說上次你以為你是在做夢,你都還夢到過誰?我是最美的那個麽?”
鐘熠眸色忽然一沉,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她本來只是随口一問,可是看到鐘熠這個表情,忽然心裏就酸的不對味,她瞪着眼睛說:“你要是敢說不是,你就死定了!”
媽的,她忽然發現他對鐘熠的占有欲強到可怕。無論是現實還是夢裏,都不行。
她都要成為那個唯一。
哪怕,即使知道他們認識時相差了那麽多年,她早已經錯過了鐘熠青年時對這種事初開的年紀。即使……即使有過喜歡,或者是暗戀對象,哪怕是各種明星亦或是別的什麽,都很正常。
可是她問出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好吃醋,誰都不行。
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不要從他嘴裏聽到別的名字,不然她能酸一輩子。
“只有你。”
“?”
這一下,倒是輪到季弦星愣住了。
雖然,這是她最想聽到的答案,但是這不正常啊!
“你騙誰呢?”
季弦星覺得自己好矯情,他說出了自己想聽到的答案,可是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這就是感情世界的糾纏吧。
鐘熠将她喝完的牛奶杯從她手裏拿過來,放到一旁。然後啞然失笑的問,“我為什麽要騙你?”
“當然是我怕我生氣。”季弦星噘着嘴小聲說完,又勸了自己一遍,她有點想知道少年時的鐘熠喜歡的是什麽類型的。
好奇心暫時戰勝了占有欲,“說說嘛,我保證你說完我就忘,以後也不會拿這件事找事。”
“真沒有。”
季弦星:“你認識我的時候都二十三了诶,即使你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我,那你之前呢?你不可能那麽多年,都誰都不……”
她說着,目光不由的掃向他腿間的某處,再感受到他的視線時,才發現自己楞了神。她吞咽了下喉嚨,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默不作聲的移開了視線。
“年少的時候,也有些朋友拉着一起看,開始覺得新鮮,之後覺得也就那麽回事。”鐘熠目光淡淡的坦然道:“後來學業加重,更是沒工夫去想這些。”
“……”
季弦星愣住了,一時間又覺得自己能攻略下這麽一個性|冷淡簡直太不容易了。可轉瞬,又忽然反應過來,這他媽哪是性|冷淡,自己簡直是将他的某個領域的封印解除了。
三十多年了,那怪每一次都能像要把她吞了一樣。
季弦星悄悄揉了揉自己還酸的要廢掉的腿,又小聲問,“那你……幹嘛會以為哪是做夢啊?你自己做了什麽,你怎麽會都不知道。”
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還以為他以前總做這樣的夢,所以才在醉酒的狀态下,會分不清。
鐘熠看了她一眼,又忽而移開了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弦星竟然在他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欸?
這種神情出現在他身上,這也太稀奇了。
就在這時,鐘熠忽然輕聲說:“因為我之前,夢到過你。”
“????”
季弦星錯愕又震驚的看着他,大腦已經忘記了思考,只憑本能的問,“什麽時候?”
“鄭銘凱的女朋友新店開業酒會。”鐘熠眼底的不自在漸漸散去,轉而被溫柔缱倦取代,“那天你穿了一條藍裙子。”
季弦星已經完全愣住,那是她第一次,試着吸引他,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長大,讓他換一種身份和态度對自己。
可他卻毫無反應,甚至在這之後一走就是好久。那是她第一次覺得,她可能真的會失去他。
她要一輩子,以一個“朋友家的小朋友”的身份和他相處。
不能越雷池一步。
所以生日那晚,她甚至是懷着一種既絕望又不可置信的欣喜和他一起。
但是時隔多年,鐘熠告訴她,她當年青澀又笨拙的表達,他是有感覺的。
年少時,那顆幾乎摔的稀碎的少女心,其實是有那麽一雙無形的手,模糊的将它接住的。
季弦星忽然眼睛有些發酸。
鐘熠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俯身吻着她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将吻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心裏又何嘗不覺得遺憾和後悔,他啞聲說:“對不起,如果我早發現自己的感情,沒有逃避的去面對就好了。”
那時,當他察覺到自己竟然對小姑娘有過肖想以後,把自己吓壞了。
不可思議,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畜生。那可是,他幾乎看着長大的女孩。他怎麽可以對她有這種想法,于是他幾乎落荒而逃。
可當他聽說小姑娘失戀不開心,他又氣又急的回去。
沒有什麽人能讓我們家小姑娘不開心,他到是要看看誰敢。
但是去的路上,誰又敢說,這裏面的情緒低沉,沒有那麽一絲難以壓制的占有欲呢。
現在想想,當年害她那麽傷心的竟然是自己,後面竟然又給她帶來了一個比一個還嚴重的傷害。
他真的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季弦星壓下心中的情緒,又被一種遲來的喜悅沖上雲霄,讓她整個人輕飄飄的。
她眼尾還帶着些紅,可是語調卻很輕快,“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
“是。”鐘熠眸子閃過如濃墨般深深的情緣,他嗓音微啞,情緒像是要壓不住一樣,“我欠你太多,本不配擁有你。但是這次,讓我先耍個賴吧,再讓我一次。等——”
他未說完,季弦星便打斷他。
“欠不欠我,我自己說了才算。”季弦星目光堅定又溫柔,執着又張揚,星光點點間全是對他的情意,亦如當年每一次看他一樣,“感情的路上,你從來不欠我任何東西。”
就是這樣的眼神,但凡有一次,他曾經認真的想過這背後的含義,他們都不會錯過這麽久。
鐘熠知道,他是真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可偏偏,小姑娘傻乎乎的,非要說沒有欠她。
他被深深震撼着,将人抱進懷裏,輕嘆低喃道:“我要拿你怎麽好呢。”
季弦星反手抱住他,在他的懷裏肆無忌憚的輕蹭着,有恃無恐的說:“你繼續愛慘我就好了。”
“我是真的,愛慘你了。”鐘熠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着。
在這之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會如此愛一個人。
季弦星被他抱在懷裏,不知道何時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鐘熠已經不在卧室。
她翻身下床,站起來時腿上的酸軟還是讓她皺了下眉。她慢吞吞的走去隔壁房間,沒有人。又慢悠悠的去了書房,最後轉了一整圈來到一層客廳,都沒找到鐘熠的人。
咦,哪去了?
她剛想去找手機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快走過去,在門開的那一剎那,看也沒看的撲了過去——
“你去哪兒了?”
欸?
怎麽她明明抱着鐘熠,卻能仰着頭和他對視?
季弦星才睡醒腦子有點反應不過,脫口問出了句,“你頭長反了?”
鐘熠看了她一眼,淡聲說:“沈總,先進去吧。”
“???”
季弦星腦袋嗡的一下,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自己正抱着的人。
只見那個原本應該在天上不知道要飛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的媽媽,正被自己大力抱着,此時正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自己。
季弦星像是被吓到一樣,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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