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龍鳳鬥 後篇

鎏法天宮，千羅壁。玉階飛在北辰泓的陪伴下再度來到。看着被殷玳所鎮壓住的龍氣，玉階飛一陣傷感。

“你…你已經盡力了，別再想了。”北辰泓想要勸說，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只能讓他不要在多想了。

“被壓抑的龍氣，已經到了盡頭，一個月之內，龍氣就會摧毀地脈，爆裂而出。”

“難道你連最後一絲的時間，也不願意留給我？”北辰泓語帶哀怨地說道。

“正因為時間有限，我更要詳細思量，我已經無力施展亂天渾地決，改變此處已無法可行，難懂…皇朝天命已盡……”玉階飛知曉，眼前這名女子，自己始終是要辜負的了，“凰便是凰，何必龍氣，本命之主，助成大事。難道……泓，陪我去一趟燕然山。”玉階飛像是想通了什麽，但還需要最後的驗證。

“怎麽了？”北辰泓不解地問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為什麽？為什麽我沒想到？”

“這……”

“時間已經不多了！快！”玉階飛催促道。

“啊……”北辰泓無奈，只好帶他前往燕然山。

原本因為渡江修與渡香蝶的死，而讓北辰鳳先與北辰元凰這對兄弟成為不死不休的仇人！而今，長孫太後的死，更加堅定了北辰鳳先推翻北辰元凰的決定！在加上地理司之助，北辰皇朝的皇權正在悄然轉變着。

燕然山，月琉璃來到的時候，玉階飛正拖着最後一口氣給北辰元凰寫信。

雖然心中早已明白玉階飛之命終于今日，可一看到那張蒼白憔悴的面容，月琉璃還是不僅為他感到惋惜，如果他不曾逆天改命，或許也不會有今日之結果。

燕然山，是玉階飛為了給北辰元凰培植龍氣而準備布置的地方，可惜的是，當初玉階飛拼着壽元折損也要将龍氣轉移到此地，結果卻是失敗了！而今，此地……原本以為此地已是一塊無用之地的月琉璃，突然面色一愣，那點點金光閃耀，所透露出來的氣息，他如何不知曉那是何物？

“哈，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嗎？置之死地而後生。”北辰皇朝有誰來做皇帝對月琉璃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戰火可以就此停息，畢竟，每次朝代的更替，受難的往往都只會是平常百姓。

不再關注那點點龍氣，月琉璃将目光移到已經寫完書信的玉階飛身上。

“照我交代的去做。”玉階飛将信交給北辰泓，同時她的耳邊低語幾句。月琉璃雖然聽不見，但也明白他在交代什麽。

“那你呢？”北辰泓語帶哭腔地問道，“你要留在此地嗎？”

“我…我累了，讓我…休息吧…”話音剛落，玉階飛也就此閉上了雙眸。

“嗚……”北辰泓接住他倒落的身軀，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是不舍，是哀痛。

暗處的月琉璃見狀，是同樣的不舍與哀痛，不舍的是北辰泓與玉階飛這對有情人就此陰陽兩隔，而哀痛，卻是連月琉璃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是因何而痛。

“北辰泓。”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月琉璃一臉平靜地出現在北辰泓的面前。

“是你？”北辰泓記得月琉璃，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月琉璃那俊美非凡的容顏，任誰看了都不會忘記，“月琉璃，你怎會來到這裏？”知曉此地的人應該不多才是。

“吾為玉階飛而來，汝如果想要他繼續活下去，就将他交給吾。”

“你！？你說什麽？！你有辦法救玉階飛？！”北辰泓睜着一雙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月琉璃，死人，也是可以救活嗎？

“不用驚訝，這是玉階飛的機緣，置之死地而後生，唯有先死，才有活的希望。汝如果相信吾，就将人交予吾，然後照着這張路觀圖前往圖上所标識的地方。如何？汝之決定？”

北辰泓看着懷中的玉階飛，暗自咬牙，将自己懷中之人交給月琉璃，“你是階飛的朋友，我相信你！”

“嗯。”月琉璃結果玉階飛，同時将路觀圖交給她，“汝先将玉階飛交代的事情完成吧。”

“多謝你。”

“不用，吾說了，這是玉階飛的機緣，若非此機緣，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已死之人。請。”銀光閃爍，月琉璃與玉階飛的身影同時消失在華之下。

“階飛，等我。”北辰泓說完便往皇朝的方向而去。

惜緣無塵境，自從劍君，穆仙風以及默言歆相繼離開之後，此地又開始變得冷清起來。

“我怎麽突然間覺得，惜緣無塵境比琉璃仙境更像是一家客棧？”月琉璃抱着玉階飛而回。

用一顆紫陽丹救回玉階飛的命，無所謂的值不值得，就算不将這件事當做一件任務去做，月琉璃也會不假思索地使用紫陽丹讓他複生。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第一個主動關注的對象。

佛劍分說為了消除體內的邪兵衛而來到雲棧頂，尋求三教怪人的幫助。既然是三教怪人，自然就不會那麽好講話。但好在三教怪人雖然怪，但也是真心關心天下大事，雖然捉弄為難了佛劍分說，但在見過他被邪兵衛所影響後，便不再為難他，直接告知他可以前往懸浮奇谷找尋聖蹤幫忙。佛劍分說心中疑惑，如果只是治标不能治本，還是沒有功用，釋非真就說有一套心法名喚如意法，可以借由此部武功将邪兵衛消滅。佛劍分說謝過三教怪人之後立即往懸浮奇谷而去。

來到懸浮奇谷，與聖蹤客套一番後，佛劍之言來意，聖蹤卻表示自己當初只是初略浏覽了一邊如意法，并沒有修習這部功法，無法幫上他的忙。但卻說出了另外一個也知曉如意法的人，而此人便是春秋一夢月琉璃！

佛劍心中好奇，不解聖蹤口中之人是誰。聖蹤也表示他與此人僅有一面之緣，也不知曉他人生在何方。不過，他說了劍子過幾日就會來到懸浮奇谷，希望佛劍在此地修養一段時日，說不定劍子會認識那位月琉璃。

北辰皇朝一夕風雲變，長孫太後的一封信，讓北辰元凰衆叛親離，孤掌難鳴！

鳳與凰、最終還是要互別苗頭。北辰鳳先軟劍上手柔勁十足，北辰元凰手持鐵家名劍，劍守十分式式剛猛，二位為權利、為情仇，戰況竟是五五平手。一旁鐵十三、北辰望察覺久戰不利，于是二人持劍進入戰場，行成三對一合攻之勢！

皇城內的打鬥聲驚動了宮殿外皇城巡守隊隊長夜非，憂心皇上安危，急忙率領衆人前往宮內。打鬥中的北辰元凰見到夜非來到，便抽身離去，同時命令夜非處理此地之事。鐵十三、北辰鳳先先後急忙追趕上去！夜非大軍退急不急，被大王爺北辰望勸退，要夜非不用為北辰元凰賣命，棄械并守在城門防止其他巡城兵進入即可。随即前往追擊北辰元凰。

來到皇城大殿，北辰鳳先和鐵十三進入之後，驚見層層黃紗之後，鐵常奂被北辰元凰持劍挾持！當北辰望等人趕到時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北辰元凰在衆人面前用人質脅迫他人，為了皇朝未來，北辰望等人只好忍痛犧牲鐵常奂，将北辰元凰當場擊殺！鐵常奂是鐵十三的祖父，她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祖父死去，阻止北辰望幾人的動作！

正當情況陷入膠著之時，一道劍氣劃過，随即傲笑紅塵突然出現并帶走北辰元凰、鐵常喚二人！鐵十三見狀立馬追了出去，原本北辰鳳先也想跟在後面看看情況，卻被北辰望以王朝不能一日無君為由，勸阻北辰鳳先，讓他先掌管皇朝為妙。

傲笑紅塵帶着兩人來到皇城之外的荒野之中，他雖然看不慣北辰元凰挾持人質的做法，但如此一來也算是與他恩情兩清，不再虧欠，而且有他在，北辰元凰也不會為難鐵常奂。

北辰元凰也知曉自己的做法讓傲笑紅塵不悅，只好答應他的請求，讓鐵常奂離開。

惜緣無塵境。

昏迷數日的玉階飛終于清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北辰泓端着藥碗一臉喜悅地看着他，“階飛，你醒了？來，将這碗藥服下。”北辰泓将玉階飛扶起，喂他喝藥。

一碗藥下肚之後，原本還有些意識混沌的玉階飛頓時清醒，“泓，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我會？”

“是月琉璃，他救了你。”北辰泓見到玉階飛醒來心中非常高興，但一想到月琉璃後來所說的條件，又讓她擔憂不已。

“怎麽了？”玉階飛人雖然剛醒來，但他的智慧還在，只一眼，便看出了北辰泓有心事。

“階飛，與我一同歸隐此處可好？”

“嗯？好。”玉階飛只是略微思索了一陣，便直接答應北辰泓的要求。

“階飛？”北辰泓震驚地看着他，她原本以為，玉階飛仍舊會把皇朝放在第一位。

“這是他救我的代價，不是嗎？”玉階飛緩緩閉上眼睛，剛醒來的他，還是有些疲憊的，對于皇朝的事，他也看開了，一名死人，又能做些什麽呢？

“我救你，從不需要什麽代價。”月琉璃突然出現，回答了玉階飛的疑惑。

“哦？那是什麽？”玉階飛睜開眼看着月琉璃。

“退隐，是讓北辰泓留在你身邊的唯一方式。”

“讓泓留在我身邊？”

“不錯，你們不是情投意合嗎？我要救你容易，但北辰泓要留在你身邊就不那麽簡單了。惜緣無塵境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入的。”

“嗯……”

“不用思考，也無需思考。你應該明白的。”

“我了解了。我只想詢問一件事。”

“你早已了解了不是嗎？”

“哈！”

“好好養傷，待時機成熟了，你們自然就能離開此地。”

“多謝你，琉璃。”玉階飛真誠道謝。

月琉璃微微一愣，随即溫和一笑，“這句謝，我收下了。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廚房有充足的食物，夠你們使用，告辭了。”月琉璃說完也不打擾他們，轉身離去。

“階飛，你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北辰泓趴在玉階飛的懷中，慶幸道。

“嗯。”玉階飛再度閉上眼睛。

輕輕為兩人合上房門，月琉璃緩緩吐出一口氣，玉階飛能夠願意退隐，也省了他一番口舌，也不枉他救了他一名。皇朝變天，也不知那人是否動作了，嗯，前往鎏法天宮一探龍脈之氣。

鎏法天宮，千羅壁，月琉璃來到的時候，龍脈之氣早已被人吸納，整個千羅壁上，除了一只陷入沉睡中的殷玳，再無其他。

“龍脈之氣消失，失了龍氣的皇朝又能維持多久，權利，情仇，唯有一字，悟。”

“琉璃？”素還真原本是在雲棧頂請三教怪人幫忙補天之事，因為察覺到北嵎這邊天象有變，有人動了北嵎龍脈的龍氣，素還真急急趕來，卻在半路上遭到八卦山河陣的困阻，因而慢了一步到達。

“阿素。”月琉璃聽到有人叫喚自己，轉身一看，竟是清香白蓮素還真，“阿素也是為了北嵎龍脈而來？”

“嗯。”素還真點頭，自己來此的目的也無需隐瞞月琉璃。看着地上隐約間泛着綠色邪氛的血跡，“看來那人雖然吸納了龍氣，卻也身受重創，相信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任何動作了。”

“可惜，北嵎失了龍氣，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皇位之争，又會再度展開。”月琉璃嘆息一聲道。

“嗯？皇朝之争，非是我們可以介入的。”素還真提醒道。

“這一點，我自然知曉。只是，皇朝的變更，受苦受難的皆是尋常百姓。”

“這……”素還真自然知曉皇朝變更所帶來的危害，但，不管是個人的情感，還是站在中原的立場，素還真的理智都告訴他，不能介入到北辰皇朝的皇位之争。

“我知曉中原的難處。”月琉璃看着素還真一臉為難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北嵎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嗯，素某要将這只殷玳送回他的飼主身邊，你可要與我一同回轉中原？”素還真問道。

“不了，我好友其他事情要辦。你一切小心。”

“彼此珍重。”素還真說着一手拿着熏香，一手托舉着殷玳離開。

“龍氣被奪，嗯……”

屋漏偏逢連夜雨，北辰元凰不僅失了皇位遭受北辰望等人的追殺，還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北辰胤！北辰胤氣勢洶洶而來，北辰元凰心中警戒，畢竟當初可是他與玉階飛共同設計要鏟除北辰胤這位強有力的勁敵的！

然而，北辰胤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北辰元凰震驚不已！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北辰胤問道。

“哼！成王敗寇，敗者唯一的言語只有，死！”

“說的好！不愧是我的兒子。不必喪氣，失去的江山，我們一同拿回！”北辰胤走近北辰元凰，卻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你！？”北辰元凰一臉詫異震驚地看着他，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放過自己，更沒想到他竟然要幫助自己多會皇位！

“骨肉相心，再怎樣講，你都是我的兒子，這數十年來，我看着你茁壯、成長，這份感情，如何割舍的下？”

“這……你不怪我當初這樣對你？”

“虎父無犬子，這樣的手段，才是北辰胤的好兒子！”

北辰元凰從未想過北辰胤竟是這樣的想法，而今狼狽逃竄的他，聽到北辰胤的這番話，頓時卸去心防，單膝跪地認錯，“爹親，孩兒知錯了。”

聽到北辰元凰喚自己一聲爹親，連忙将他扶起。更是難掩心中喜悅，不禁大笑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