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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辜負溫柔。◎
被搶走娘親, 已不記得自己父親的雪霖氣嘟嘟地掄起了小肉拳,像被惹怒的小蠻牛,一拳拳砸在裴衍的腿上, 乍一看去還蠻有氣勢的,只是看得一旁的衙役們嘴角不停抽搐, 一時分不清, 知府大人是在戲谑小婦人還是親昵自己的娘子, 畢竟他們也沒見過秦夫人啊。
腿上傳來不痛不癢的捶感, 裴衍才注意到兒子, 略一低頭,提起唇角,扛着秦妧走進衙門。
雪霖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手裏還拎着個小包袱,晃晃悠悠地上下擺動。
視線翻轉,頭暈目眩, 秦妧捶了一下男人的背, “像什麽樣子, 放開我。”
明明一身清隽,浩然正氣, 可做出來的事, 或許會成為接下來幾日湘玉城中的豔聞了吧。
“裴時寒,你放我下來。”又捶了一下, 秦妧雙手按在男人肩頭, 撐在上半身, 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急不可耐地跟在後頭, “你吓到雪霖了。”
“沒哭, 好樣的。”裴衍似乎心情很好, 比之攻城前心境舒朗了不止一點半點。
踢開寝舍的門,裴衍大步走進去,徑自步上門口的旋梯。
雪霖拎着小包袱走過來,左右看了看,挺着肚子吃起手,最終還是邁了進去。
“娘。”
清脆而迷茫地喚了一聲後,他聽見旋梯的上方傳來一聲呼喚,于是撅起屁墩向上爬,吭哧吭哧別提多費力。
裴衍将秦妧抱坐在床上後,倚在旋梯口看着自己的兒子,眉眼柔和,又帶着絲絲縷縷的壞。
秦妧摘下幕籬,之後環視起丈夫所住的寝舍。
四四方方的二層閣間,家什、門窗和地面都是以柚木制成,除了一張以青綠為幔的架子床像是換過的,其餘桌椅、椸架和木櫃皆已陳舊,上一任知府應該沒有在這間房裏居住過。
等雪霖費力爬上來時,裴衍剛要将他抱起,小家夥嘟起嘴,一副戒備的模樣,繞過他直撲向秦妧,“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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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妧抱起雪霖,埋怨地睨了男人一眼,“瞧你把兒子吓的。”
父子倆上一次分別時,雪霖才四個月大,時隔了将近一年,早已不認得自己的生父,加上适才的“驚吓”,這會兒委屈巴巴地,一勁兒往秦妧懷裏鑽。
可再委屈,也沒丢下手裏的包袱,富有守財的意識。
小家夥被養得很好,胖嘟嘟、白淨淨,可越是這樣,越會讓裴衍自責。從孩子出生起,自己就一直分/身乏術,将擔子都推給了妻子。
想到此,他慢慢走到床邊,附身撐在秦妧兩側,盯着她的盈盈剪眸,認真道了聲:“辛苦。”
秦妧抱着雪霖搖搖頭,與他額頭抵住額頭,“沒有你辛苦。傷好了嗎?”
“痊愈了。”
被夾在中間的雪霖詫異地扭頭,皺起兩道淺淺的眉,與裴衍對視。
別看他還是小孩子,卻能從長輩的口氣中察覺出些許的情緒。
裴衍拍拍他的屁墩,轉身下樓,去傳膳食了。
秦妧從雪霖手裏拽出包袱,抱着他走到敞開的窗邊,俯瞰鵝卵石鋪就的永道上如松如篁的男子,“乖寶,他是爹爹,爹爹裴時寒。”
雪霖指向窗外的男子,“咿咿呀呀”起來,對陌生的男子和環境充滿好奇。
裴衍于夕曛中擡頭,望着雲髻霧鬟的妻子和乖巧軟萌的兒子,空缺已久的心終于被填滿。
他找到衙門中的師爺不知說了句什麽,只見師爺滿臉堆笑,很快拎來一個小巧的搖搖木馬。
裴衍回到閣間時,一手放下托盤,一手放下木馬,朝還窩在秦妧懷裏的稚子招了招手,“雪霖乖,過來。”
夫妻二人對孩子都是很有耐性的人,即便叫了幾次也沒哄來兒子,裴衍還是沒放棄,還擡起長腿跨坐在木馬上,突兀地展示着木馬的吸引力。
最終,雪霖敗給了好奇心,扭頭對秦妧“唔唔”兩聲,示意自己要下去。
秦妧彎腰将他放下,淡笑着看他扭着屁颠屁颠地走向裴衍和木馬,還撐開手指,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馬頭,又盯着裴衍的側臉,眼含期待地“吖”了一聲,似在請他下去。
裴衍被他禮貌的樣子逗笑,起身收回腿,架起的他的腋窩提了起來,慢慢放在了木馬上。
随着木馬前後的搖動,雪霖咯咯笑了起來,很快忘記了古怪叔叔奪娘親的事。
用完晚膳,秦妧在垂着霧縠的浴桶中,與雪霖一同沐了浴,之後抱着雪霖倚在床上,任雪霖翹着小短腿喝奶。
裴衍坐在一旁,沒有去忙別的事,一直陪着母子倆,直到雪霖沉睡過去,才抱起小家夥放在臨時擡來的小榻上,附身輕輕親了一下。
秦妧手攏齊胸布裙時,指尖不可抑制地顫了顫,深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素了将近一年的男子,哪能放過她。
見男子去沐浴,她搖起繡花團扇,慵懶地靠在床圍上,身姿曼妙膚白勝雪,竟将身上簡單的布裙穿出了妖嬈感。
她本清瘦,但自從哺乳,身段愈發凹凸有致,可謂活/色/生/香。
裴衍撩簾出來時,就見到了這麽一幅畫面,美人側卧簡陋木床,輕搖團扇,明豔不失秀美,媚妩不失清冷,似美有萬千,她占了一半。
春意莫辜負的道理,裴衍自是深谙不已。他走到床邊,如一頭優雅的豹子,俯在女子上方,将人困在了雙臂間。
寬大的寝衣只系了松松垮垮的接扣,雙臂向下俯撐時,露出了大片冷白緊實的胸膛。
許久不曾親昵,秦妧頗為生疏地挪了位置,徹底平躺在床上,心跳如鼓地等待着“豹子的啃食”。
可裴衍只是俯撐在上方,靜靜地凝着她,像是要将過去的三百個日夜都讨要回來。
他的妧兒已蛻變得成熟嫣妍,身上的清甜夾着奶香,誘他深陷。
暮色漸暗,雀鳥戀枝,一切都歸于閑适的靜谧,可秦妧的心始終狂跳不安,有種被待宰的滋味。
她敗下陣來,擡手攬住裴衍的肩,附耳輕喃:“時寒,你在等什麽?”
像是從沉醉中被喚醒過來,裴衍轉眸,對上女子的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捏住她的下颔吻了上去。
久違的柔膩感在彼此唇間蔓延,兩人均是一頓。
裴衍張開唇齒,銜住她的兩片櫻唇,深吮慢舐,眼簾不自覺地合在了一起,徹底放大了感官,浸入花茶奶香中。
秦妧同樣閉上了眼,迎着冷梅的氣息,活絡了百骸,漸漸變得大膽,單手反撐床褥坐起身,扣住裴衍的後頸,偏頭加深了吻。
屋外傳來腳步聲和男子們的大笑時,她哼唧一聲,窩進裴衍懷裏,一邊仰頭啄他的下颌,一邊聞到:“會讓人發現嗎?”
“他們不會進來。”裴衍勾住她的裙帶,向外稍一用力的同時,彎曲下了背脊,與雪霖争起了夜裏的口糧。
秦妧雙手反撐在枕頭上,向後伸展脖頸,以最優美的體态,奉送了自身。
随着一聲驚呼,秦妧捂住自己的嘴,“會、會聽見嗎?”
裴衍不敢再咬,扣住她的肩頭,将人壓回床褥上,食指一轉,将那件布裙連同外衫撇出青綠帳子,跨過秦妧的雙膝,跪坐了起來。
屋外還未拉開夜幕,秦妧清清楚楚地瞧見了裴衍的渴望。她張了張口,不知所措地攥緊床褥,別開了臉。
之前的每一次,裴衍即便強勢,也不會如此刻這般放肆,毫無避諱地展露了出來。
青綠帳子蕩起波紋時,簡易的架子床不堪重負,輕易就會傳到樓下去。
裴衍雖說過衙門中人不會亂闖入,可秦妧還是膽戰心驚,不管怎麽說,她初來乍到,不想落得妖女的名聲。
睡在小榻上的雪霖聽見動靜,揉揉眼睛坐起來,沒有立即瞧見自己的娘親,吭哧哼哧地爬下榻,朝帳子跑來,“娘。”
他站在兩片簾子重合的位置,咬着食指,不解地喚了好幾聲。
一只大手撩開簾子,赤腳下地,将春意遮得嚴嚴實實,拎起小家夥走向木榻,替他看了一眼尿布,“雪霖乖,繼續睡吧。”
裴衍披着雪白寝衣坐在榻邊,隔着毯子拍起兒子,希望兒子不會喊餓,壞了已經旖旎無邊的氣氛。
還好雪霖是個讓人省心的,很快就睡着了。
裴衍扯出他嘬在嘴裏的食指,又替他掖掖被子,才起身回到架子床上,見秦妧将薄被蓋在腰上,随時丢開。
秦妧擡腳踢去,被反抓住腳踝,高舉過肩。
秀眉微蹙,她握緊床柱扛下了風雪的吹拂。
深夜,裴衍卷起帳子,遞過一杯水。
秦妧躺着不動,感覺五髒六腑都不舒服,稍動一下就會有異常。
“哭了太久,潤潤嗓子。”裴衍像是看不出秦妧的窘迫,非得将人拉起來抿上一口溫水。
秦妧很想捂住耳朵,那會兒她并沒有哭,但壓制的聲音跟哭聲很像,一想起就燒紅了面頰。
不情不願地起身,她一連喝了三口,将杯子一推,“你喝。”
出那麽多汗,他才更應該補充水分。
裴衍将剩餘的水喝完,放回杯子,擁着秦妧躺進被子裏。
夏日悶熱,只有細微的暖風透過窗子輸送清涼,卻完全解不了燥。秦妧拉開些距離,想要涼快些,卻再次被男子摟進懷裏。
“睡吧,別亂動了。”
“熱。”
裴衍拿過塞在裏側的折扇,一下下為她扇起涼快,寧願麻煩,也不打算放開她。
是許久不曾相見所致吧,秦妧沒再掙紮,在男子懷裏尋了個舒服的睡姿,合上了眼簾。
“時寒。”
“嗯。”
“謝謝你沒事。”
裴衍眸光微閃,放下折扇,緊緊擁住她,如同擁住了屬于自己的光。
作者有話說:
蜜裏調油小夫妻
紅包
感謝在2023-05-10 20:50:23~2023-05-11 21:26: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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