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難道你喜歡我
等馬車走遠,府裏的大門一關,徐之渙的臉就耷拉下來。
他看着徐念薇,訓道:“念薇,你怎麽會在這裏提起你大姐的事,你讓李太恭怎麽看囡囡?”
就算不看好這門婚事,他也不希望自己女兒在別人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徐念薇委屈巴巴地低着頭,偷瞄了徐之渙一眼,說道:“我就是心直口快,想也沒想就直接說出來了。爹,我錯了。況且,大姐剛剛還冤枉我呢!”
徐之渙蹙着眉,不知說什麽好。
徐槿容這時站出來,她走到徐念薇身旁,笑着開口道:“二妹平日裏說話也不見得如此積極,今日怎麽一瞧見李家人就忍不住抛頭露面呢?”
徐念薇手捏得很緊,她的眸子裏倒映着徐槿容那張帶着冷意的笑臉,輕聲開口:“大姐,念薇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很生氣啊?怪我壞了你跟李公子的好事。”
你說我生不生氣呢?
雖相識不久,但以她的經驗覺得這小姑娘心思還挺多。
徐槿容收斂起方才的笑,眉梢間都是冷峻的殺氣。
她走近徐念薇,又看了一眼旁邊默默不語的徐念蕊,忽而說道:“你有時候真該學學三妹,知不知道禍從口出?”
徐念薇被她一吓,畢竟還是府裏養大的嬌小姐,沒經歷那麽多世俗的洗禮。
徐槿容一威脅她,她忽然就冷汗冒了出來,一時間不說話了。
她眼眶微紅,躲到徐之渙身後,“爹,大姐,大姐這是怎的了?”
徐之渙嘆了口氣,皺眉道:“你大姐就是這個脾氣,現在都比以往收斂多了,你還不知道麽?”
真是什麽時候都要維護徐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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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薇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帶着毒箭一樣。
宋成也此時站出來,他扯扯徐槿容的袖子,忽然說道:“姐姐,你不是說要教我練字嗎?”
這一句打破了僵局,徐槿容被徐念薇弄得不悅,見宋成也那樣一說,自己立即就答應了。
宋成也跟着徐槿容走着,他回頭又看了徐念薇一眼,眼神難以捉摸。
徐念薇不知他到底又想做什麽,心裏還想着徐槿容剛剛的話,一時間氣結。
等回到囡仔苑,徐槿容心不在焉,還在想剛剛的事。
衆人都說徐槿容壞,可是她如今到不覺得這二房的姐妹是什麽好人。
又加之聯想到之前翡翠對她說的那些話和自己翻到日記上看到的,她心裏有了定奪。
要說徐念薇不是什麽好人,廖氏也好不到哪兒去。
對自己女兒嚴格,卻對徐槿容嬌慣,甚至不尊重她的親生母親,這事擱她身上也不行。
“姐姐。”
宋成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他手撐着下巴,認真地打量着徐槿容的面色:“你還在想李冉麽?”
徐槿容搖頭,“沒有,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罷了。”
說完,結果這人忽然湊到她面前,兩人只隔數丈,清楚地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痣。
宋成也挑眉失笑,繼續逗她:“姐姐,你給我說,你真不喜歡李冉麽?”
他離得太近,讓徐槿容有些不适。
她把頭轉向一邊,淡然道:“小孩子知道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我現在也快到了出嫁的年齡,早晚都得嫁人的,你還小,不懂這些。”
宋成也微眯着眼睛,戲谑道:“是嗎,姐姐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嫁出去了?明明不喜歡也要将就,要是李冉兄知道,萬一在外面找個小妾,你打算如何?”
徐槿容聽後,只是笑笑,“你管這麽多做什麽,難道你喜歡我?”
宋成也一咽,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呢?
明明他接近徐槿容只是自己當初在徐府明哲保身的手段之一,畢竟她是徐相最寵愛的女兒。
但怎麽現在自己越來越喜歡關心這些破事,還老是調侃她。
過了一會兒,宋成也才悶悶地自嘲道:“抱歉,你當我剛剛什麽也沒說。”
這個态度挺讓她錯愕的,畢竟每次都是他占據上風。
徐槿容挑眉,不置可否。
這時,聽到門外一聲親切的聲音傳來:“大姑娘,我來給你送粥了~”
廖氏殷勤地走過來,滿臉堆砌的都是笑容,結果在看到宋成也那一刻忽然笑就僵住了。
宋成也靠在椅子上,大方地沖她展眉一笑,意味深長地招呼道:“二姨娘,什麽風把您給刮來了。”
廖氏一想到上次那件事,對這少年就有些隔閡。她微微點頭,勉強笑道:“我來給大姑娘送粥了。”
又是送粥!
徐槿容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如今卻對廖氏無比提防,又加之剛剛徐念薇不懷好意的讓自己出醜,她更是不喜歡這人。
廖氏把食盒打開,這次不是銀耳粥了,換成了鮑魚松茸粥,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而來。
“大姑娘,你快喝啊。”廖氏頗為期待地看着她。
徐槿容沒有要喝的意思,她解釋道:“方才跟李叔叔他們才吃了午膳,還有點撐呢。我一會兒喝吧。”
廖氏頓時臉色就沒之前那麽好了,她淡淡說道:“大姑娘,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給你送的粥啊?上次也推辭說一會兒喝,今日也是。這可是我讓人熬煮了一個時辰的,裏面加了好些食材,都沒讓念薇念蕊她們嘗一口。”
可不是嗎,裏面加了不知道是些啥,哪能給自己的女兒喝。
徐槿容有些為難。
宋成也此時看着兩人,他把粥端到廖氏面前,“二姨娘,我姐姐她特別能吃,剛剛是真的吃多了。這粥既然這麽好,要不您喝了吧,就當美容養顏。”
特別能吃??
徐槿容瞪了他一眼,他卻假裝沒看到。
廖氏這邊趕緊擺手拒絕,“給大姑娘煮的,我怎麽能喝呢?”
宋成也瞟了一眼那粥,笑道:“話不能這麽說。您煮粥給姐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姐姐她沒用午膳,肯定會喝。只是現在的确吃飽了,您也不能強求,對吧?”
廖氏一時間臉憋得有些紅,眼神閃躲起來。
只要每次遇到這個小兔崽子,就準沒有好事!
徐槿容這時開口:“成也說的沒錯,二姨娘您這般辛苦,我不想這碗粥浪費掉,不如就您喝吧。”
廖氏騎虎難下,硬着頭皮端起粥抿了一小口,幸好這次她沒加太多龍葵堿進去,否則恐怕得請太醫來。
“這粥還挺好喝的。”廖氏拿起錦帕擦擦嘴,對兩人笑笑。
徐槿容點點頭,又道:“二姨娘,槿容雖然不太懂這些,但是槿容想提醒您一句,這粥有堿味兒,您還是少喝一些,否則容易失憶。”
廖氏臉色頓時慘白,像是被人徹徹底底揭穿了一樣,她低着頭應聲:“大姑娘是不是聞錯了,這粥怎會有堿味呢?”
徐槿容有些詫異地看向她,“哦?沒有嘛?那可能是我弄錯了,二姨娘您喝吧,沒有堿味的話就沒事。”
廖氏真是怪自己多嘴,看着那碗亮晶晶的粥,真是下不去嘴。
“大姑娘,我也用過午膳了,這粥我拿回去喝。”
徐槿容“嗯”了一聲,繼續道:“您以後不用送了,我若是想喝,讓翡翠去熬,不用麻煩您了。”
廖氏提着食盒,模樣有些窘迫,看徐槿容拒絕,只好僵硬地說道:“大姑娘有心了,姨娘以後就不送了。”
徐槿容對她笑笑,從她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沒過多久,翡翠便把廖氏送走了。
等廖氏走後,徐槿容回過頭,才看見宋成也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徐槿容不解。
宋成也默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道:“姐姐,我忽然覺得你跟一個人好像。”
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動作,他似乎能看到她的影子。
“你說的誰阿?”徐槿容好奇道。
他只是笑笑,卻不說什麽。
真是吊人胃口,徐槿容識趣地閉上了嘴,也不過問了。
宋成也起身,抖了抖衣袍,準備要走,“等以後我若是再遇到她,那時一定告訴你。”
也罷,他的事與自己又無關,少管些閑事,她還要留着力氣去收拾趙家人呢!
徐槿容也就沒追問,坐在美人榻上喝着茶水。
宋成也臨走前,回頭看了女子一眼,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人的畫面。
是自己的錯覺麽?怎麽會覺得有久違的熟悉呢?
他苦笑,心道自己也許是和她分別太久,連以前的事都快記不清了,竟還會認錯人。
看着遠處雪花飄落,宋成也目視前方,陷入沉思,面容平靜。
時間一晃,兩天就過去了,也到了徐槿容快去寶覺寺的日子。
徐之渙一直相信是有神靈守護自己的女兒,所以她才會從鬼門關回來,而不是像她那個可憐的娘一樣。
這次去也算是還願,二來也想讓徐槿容去靜養幾日。
寶覺寺跟她有緣,小時候她的名字還是讓那裏的高僧幫忙瞧過呢。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徐槿容跟翡翠去見徐之渙,順道也陪他聊一會兒。
徐之渙早上從朝堂回來,一直到晚上都滿臉愁容。
最近皇帝查文人留下的典籍十分嚴苛,很多大臣因為著作當中摘取了以前文獻的字句,便被人诽謗,羅織成罪。
士大夫寧邱便被人指責其“謗讪朝廷,有思前朝之心”,于是壓入大牢,鞭刑處置。
而在這之前,被牽連的人已數不清,已有幾位忠臣,以袁紹棋為主的,早已斬首。
畢竟是新帝即位,宣德太後說朝綱要重振,只能采取武力手段。
徐之渙作為調查此案的一員,旨在查清是否還有遺留者。
睿文帝劉豫又不理政事,很多重擔便落在了大臣手裏。
徐之渙因為這件事已有很長時間久不能寐,加之徐槿容的各種事,弄得他暈頭轉向。
不過還好徐大小姐活過來了,否則他覺得自己可能會一命嗚呼。
當晚,徐之渙正在書齋當中翻看寧邱過去摘要的典籍。
這些書籍大多都是些古籍,有治國方策,也有安民之道的。
寧邱的一篇《廿十二記事》觸怒龍顏,太後一行人密查此事,将寧邱逮捕。
不過經徐之渙細看,他覺得寧邱還是有些冤枉。
《廿十二記事》裏引用的前朝之鑒是衆人知曉的,也不存在他胡編亂造一說。
而且他也只是提了合理的建議,從國家軍隊到郡縣制度,提的建議有些還算中肯。
但現如今方恺中進言,說其有“前朝之思”嫌疑,已得到很多人支持,主要包括中書令劉允昌和光祿大夫範醒。
支持者衆多,導致寧邱現在幾乎是生死未蔔。
徐之渙嘆了口氣,坐在案前扶額深思。
忽然門被推開,徐槿容身着粉色外袍,雲髻蛾眉,丹唇外朗。
她這幾日恢複得很好,容光煥發,又因為少曬了幾月的太陽,整個人皮膚白皙光潔。
徐之渙一擡頭,看到女兒的那一刻,就感覺好似一束光照到了自己臉上。
“囡囡,你有何事啊?”他笑着招呼女兒過來。
徐槿容走到他身邊,讓翡翠給徐之渙參了一杯茶,然後遞到他面前說道:“爹,我不是明早就要去寶覺寺了嗎,今晚特地陪您聊聊天。”
徐之渙一聽,心裏的陰霾也消散得差不多,他笑道:“囡囡真是懂事,還知道陪爹說會兒話。”
徐槿容看了看他案幾上的文書,雖然不懂,但她還是瞟到了幾行字。
“爹,您最近是不是特別忙?”
徐之渙點頭又立即搖頭,“不忙不忙,爹有的是時間陪囡囡說話。”
老頭嘿嘿笑着,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辨。
那一刻,徐槿容心裏陡然升起一股難過之意來,下意識就想到了自己的娘。
這時,窗戶被風吹開,寒風刺骨,雪花飄舞,翡翠立即起身去關上。
徐之渙看這雪景,不禁皺起眉頭。
“囡囡,寶覺寺在翠華山上,這幾日下大雪,路況不太好。到時候爹讓人把你護送過去。還有襖子、披風也得多帶些,山上溫度低,別着涼了……”
他說了一大堆,徐槿容含笑聽完。
她默了默,碎發遮住了女子的眉,她答應道:“嗯,囡囡知道了。”
等徐槿容走後,徐之渙的笑還挂在嘴上。
看着女兒的背影,他心裏覺得一定要給女兒找一個像樣的夫婿,至少也得是顧家這樣的門庭。
想及此,他還在算着朝中哪些大臣的兒子不錯。
爐子裏的火滅了,他卻絲毫沒有感到涼意。
夜裏月光冷淡,灑落在窗柩裏,像一汪濕潤的寒潭。
作者有話要說: 宋成也:伯父,我要控訴您女兒有時候不按常理出牌!
徐之渙: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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