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三王較勁(上) (4)
,還不好怎麽說,只聽霜子臭着一張臉,大聲道:“三百一十兩。”
慶王嘲笑着道:“這位公子要是囊中羞澀,還是別較勁了,本……本公子別的沒有,就是錢多,你趁早收手吧。一次十兩的加,不嫌費勁麽。”
霜子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嘿嘿道:“這是本公子的樂趣,你管的着嗎?”
話音剛落,只聽見外面沸沸揚揚的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場內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一群官兵殺氣騰騰的沖進來,為首隊長将手中大刀一揚:“皇上有令,凡是趁災情囤積米糧,低買高賣者,通通抓起來。”
此言一出,來喝花酒的幾乎一半都急忙起身,趁着哄鬧往外面跑去。
老鸨見場面亂作一團,欲哭無淚,呼天搶地道:“這是什麽事情哦,怎麽事先沒有一點兒風聲。”
像這樣的煙花之地,身後多少都有幾個官員照顧着,有什麽消息,及時通風報信的,今天的禍事,說來就來,竟沒有一點兒消息,倒真是奇怪了。
眼下卻也沒得辦法,只一味心疼那些被打翻的桌子椅子,茶具茶壺,瓜果點心。
霜子還在猶豫跑不跑,她并不是米糧商人,擡頭看銀屏還傻愣愣的站在臺上呢,急忙探過身去靠近銀屏,趁亂将錢袋放在她手心裏,低聲道:“讓傅餘鵬為你贖身,我是……”
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個溫暖的大掌牽着就往外面拉,從哄亂的人群中穿過去,連氣都快喘不上來。
霜子只覺得雙腿被拖着一陣鑽心的痛,立刻想起來那醫者的話:她的腿有殘疾,決不能跑動。
即刻将拉着她的手掙脫,喘着氣道:“我不跑了。”
皇甫瑞謙詫異道:“怎麽不跑,我們的身份不能暴露。”
霜子知道身為王爺,是不能去那煙花之地的,這是禁令,想必慶王和他每次去,都是用的假身份。
便氣喘籲籲道:“那你跑吧,他們認不出我來的。”
彎着腰扶着腿挪到一個僻靜處,剛歇下喘口氣,就聽身後官兵舉着火把,大聲道:“我瞧見有兩個錦衣華服的男人朝那邊跑了,說不定還是大掌櫃,大家追呀,抓到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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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子急忙推皇甫瑞謙道:“你快走呀,晚了就來不及了。”
三十九章 清水之禍(上)
皇甫瑞謙定定看着她,氣急敗壞道:“你以為你這樣子就安全了?若是被他們抓住,你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三下兩下就将你真面目暴露了,到時候你再如何自處?堂堂楚王側妃,在妓*院尋花問柳?”說着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忍不住笑意滿面。
伸出手,手心朝上,對着她:“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丢下你。”
霜子心裏一陣感動,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大怒道:“我一個女人,跑又跑不遠,跟你又沒有什麽關系,你何必拖着我,你自己快跑,他們是抓不到你的。”
說完像賭氣一般,蹲坐在牆角,只覺得雙腿疼的有千斤重,像灌了鉛一般。
皇甫瑞謙俯下身,認真的一字一頓:“我說過,絕不會丢下你。”
說完一把抓起霜子,将她扛上肩頭,大踏步的往前跑去。
霜子頭倒垂着,只能看見他寬闊的背,像一堵牆一樣,無端令人安心。
不知道在他肩膀上颠簸了多久,終于進了一座大宅子,将霜子放在椅子上,皇甫瑞謙又折身出去關門。
兩個人靜靜待在房間,靜默無言。
“你剛才……是吃醋了?”皇甫瑞謙終于忍不住,率先開口。
霜子來不及反應過來,只能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即刻否認道:“哪裏有。”
皇甫瑞謙溫柔的嘟哝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我自己心裏知道。”
霜子愈發覺得他幼稚,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不自然的道:“有水嗎?我想喝水。”
皇甫瑞謙急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又把杯子裏的水倒回茶壺裏去:“這裏我好久沒來住過了,水是冷的,我再給你燒一壺去。”
霜子正欲起身站起來阻攔他,雙腿一麻,痛感襲來。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皇甫瑞謙提着茶壺回過頭,風一樣回過身蹲到她身邊,将她抱起來:“哪裏摔着了?”
霜子看着他滿臉焦慮,心神不寧的模樣,輕輕的笑起來:“傻子。”
氣氛因為這兩個字。一下子暧昧起來。空氣中彌漫着不知名的味道。
眼瞅着皇甫瑞謙的俊臉越靠越近,霜子腦中一下子空白了,柔軟的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小聲哼哼道:“不行……”
皇甫瑞謙的俊臉停頓在霜子嘴唇的上方,愣愣的維持着那個姿勢,僵硬着不動。
霜子于心不忍,在他懷中掙紮了下,道:“放我下來。”
皇甫瑞謙回過神,戀戀不舍的将霜子重新放回椅子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霜子道:“等風聲過去,你送我回府吧。”
皇甫瑞謙突然怒了,一把将拳頭砸在茶桌上。沖着霜子大聲道:“他到底有什麽好?我哪裏比不上他?”
霜子被吓了一大跳,随即沉默着不說話。
她很想說:他哪裏都不如你,可是,他恰恰是她的目标。
即便是仇人,也不得不重視。
皇甫瑞謙見霜子一聲不吭,喃喃道:“我本不想這麽做。是你逼我的。”
說完沖上去一把抱起霜子,大踏步就往內室走去。
霜子再遲鈍,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麽。看着皇甫瑞謙發紅的眼神,覺得恐懼和害怕,大聲道:“放開我!”
皇甫瑞謙并未理會她這命令的口氣。将霜子輕輕放在床上,直直就壓在了她的身上,嘴唇就去捕捉他日思夜想的紅唇。
霜子扭動着頭左搖右擺,卻終究抵不過他力氣大。待皇甫瑞謙柔軟的雙唇覆蓋上來時,她大腦混沌一片,雙手雙腳發麻,無處安放。
皇甫瑞謙的舌頭靈敏的撬開她的嘴唇,長驅直入,準确的捕捉到她的,糾纏在一起,氣喘籲籲,霸道而纏綿。
霜子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閉着眼睛,突然感覺衣襟被掀開,急忙死死壓住他意圖伸進去的手:“不可以!”
“他都可以,我為什麽不能?”皇甫瑞謙第一次毫不顧忌霜子的感受,将手伸進去覆蓋上她胸前的柔軟,只是力道,明顯是愛撫多過**。
霜子迷離的勉強睜着水眸,聽着皇甫瑞謙小聲而又不服氣的道:“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明明是。”
一邊說着,一邊加深了這個吻。霜子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每一寸肌膚,腦子裏電火石光般閃過各種可能性,終于怒吼道:“你若是再碰我,我恨你一輩子。”
這聲尖叫卯足了她所有的力氣和理智,說完頹然無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皇甫瑞謙的決定。
皇甫瑞謙渾身一僵,不過瞬間,嘴唇已經從霜子的臉上,挪到她的脖頸上,耳朵上,額頭上……每一處點燃火花,卻又帶着些遲疑。
霜子認命的在心裏嘆一口氣,幾乎已經打算接納皇甫瑞謙了,感受着他細細密密的吻,在身上落下,每一個都滾燙而熱烈。
皇甫瑞謙卻停了下來,撲在她身上,一動不動,伸在她衣襟內的手,一點一點抽離開來,最後,用胳膊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的對着霜子的眼眸:“你是有一點喜歡我的,是不是?”
霜子訝異的看着他,慢慢的說:“我是楚王的人。”
“我不管!”皇甫瑞謙怒吼一聲:“我不管你是誰的人,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想要你,無時無刻不在想。甚至……”他頓了一頓:“真想直接去楚王府搶人。”
霜子錯愕的愣住,喃喃道:“為什麽?”又輕輕笑了起來:“因為我像傅餘婉?”
皇甫瑞謙沒想到她如此直白且立場鮮明,頓了一下,認真道:“你是你,她是她。”
将身體匍匐下來,近距離的盯着下方嬌俏白嫩的臉:“這張臉截然不同,我分得很清楚。”
霜子內心的堅守,在皇甫瑞謙說出“清楚”兩個字之後,巋然崩塌,嘴唇哆嗦着,認真道:“你不嫌棄我已是別人的女人?”
皇甫瑞謙緩緩搖着頭:“我只嫌棄自己不能在你身邊,守護你。”
情深動人。
霜子胸腔迷茫起一股熱流,像那個冰天雪地裏,皇甫北楚第一次對跌坐在白皚皚地上的傅餘婉伸出手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她明白,自己,已然動情。
終于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将皇甫瑞謙推起來,随口自己撐着床板艱難的坐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僵硬的靠在床頭,慢慢的說道:“總有機會的。”
是的,她一個人孤身奮戰已久,需要保護。
1一聽她說有機會,喜不自勝,卻強忍着心頭的悸動,只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能太久。”
“我怕久了,你就忘記你說過什麽了。”
霜子見他此刻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子,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愣愣的出神,噗嗤一聲笑出來:“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1對她的深情,幾乎不用懷疑,只是那些疑慮浮上心頭,卻又遲遲不能散去。
相顧無言,唯我知你的心。
外面的嘈雜終于安靜下來,一絲聲響也聽不見,霜子站起身來,發覺雙腿好多了,輕聲道:“我先回去了。”
1從後面摟抱了她一下,撒嬌一般,強硬着道:“你只是暫時被我擱在那裏。”他在霜子耳邊輕輕呵着氣:“用不了多久,我會帶你回來。”
“記得,就算你想當王妃,當皇後,也只能是我的皇後。”
這話1已經信誓旦旦說過好幾回,霜子從未當過真,只以為他是孩子般說笑,賭氣的跟自己較勁,今天聽來,卻別有深意。
心裏一個咯噔,想起了不少事情。
刺殺慶王時,劫走刺客家小的人,是瑞王府的人;
延遲施粥雖然是她提的要求,可他既無異議,也無疑問,連傾城郡主的質問,都不能撼動他的決心;
他說把沈國公府教給他處理,沈國公府遭殃……
每件事情的結局,他是既得利益者,而皇甫北楚,一步一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不重要。
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他對自己的一往情深,是一見鐘情,堅貞不渝,還是因她是皇甫北楚的女人,能夠加以利用?
本來已經敞開的心扉,卻又吱呀一聲,關閉的緊緊的。
1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她尚未可知。
急忙将身後環着自己的手臂掰開,霜子像觸電一般臉色通紅,低垂着頭道:“我先走了。”火急火燎的小步出門去了。
1不知道她為何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只得松了手,悵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回到楚王府,意兒還沒睡,見她回來,可算松了一口氣,從霜子床上爬起來,嘟哝道:“可急死我了,你不回來,清水也不回來,我生怕有人過來看,發覺你們都不在。”
霜子疑惑道:“清水還沒回來?”
意兒點頭道:“是啊,我還以為她跟你在一起呢。”
霜子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可天色已經黑定了,再出去難免引人注目,再者也不知道往哪裏找,只能将就着躺下,打算明日一大早,若是還不回來,便出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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