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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薩魯曼已經過了五十歲了,他沒有孩子,妻子也在十多年前死了。現在和他相依為命的,就是他一院子的木工。
不過,幹一行愛一行,他倒不覺得寂寞。只不過有時候夜深人靜時,有些感嘆,他這手藝,怕是有生之年找不到接班人了。
原因無他,老薩魯曼雖然是做木工的,但他不是像其他的木匠那樣,做桌子櫃子板凳什麽的。他喜歡做一些奇巧的小玩意兒,例如将弓箭多加點兒什麽小附件好讓弓箭射得更遠之類的。
不過因為地位低下,他年輕氣盛的時候又正好是埃赫那吞當政——埃赫那吞對這些玩意兒可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因此他就一直沒有得到賞識的機會。
現在雖然是新法老掌權,可是過去幾十年裏受到的打擊已經足夠讓這位老人消弭掉所有的熱情了。
他現在就是擺擺攤,買些用做得小玩意兒,偶爾做做家具,僅為糊口罷了。
這天,他正準備收攤子,兩個少年卻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先不說後面那個高大結實的少年,前面那個膚色比普通埃及人白皙,頭發烏黑,面容精致的少年,即使是穿着簡單樸素,也無法掩飾他身上的氣勢。
老薩魯曼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尤其令他驚訝的是,那個長相比女孩子還要好看的少年身上,居然有一種令人心驚的震懾感。
他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麽危險的人。
荷倫希布找到那個老木匠的時候,他正準備收攤。不過老人家似乎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背着自己的小木箱:“要是兩人大人肯賞臉的話,先去老木匠家裏坐一坐吧。”
打開門,老薩魯曼将身上的箱子先暫時放在腳邊。正準備去找找家裏面有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可以招待客人,卻被荷倫希布揮手制止了。
也對,這些上層貴族們什麽沒有吃過?還看得起自己的那點兒東西?這麽想着,老薩魯曼倒了兩杯水,又拿出家裏最好的兩根凳子請他們坐下,自己站着:“不知兩位大人,想要和老木匠說些什麽?”
荷倫希布示意老薩魯曼也坐下,等到老人有些局促的坐在一個凳子上,他才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從偶然的途徑曾經得到過你做的一把弓箭——雖然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但是我看得出,那是花了很多功夫的。而且那上面的小附件讓我覺得很驚訝……”
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荷倫希布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的和善:“不瞞你說,後來我又專門找人調查過你……我對于你的手藝十分的感興趣。所以說,這次我是專程來請你來為我做事的。”
如果放在以前的話,老薩魯曼或許一個沖勁兒,就答應了。可是現在一把老骨頭了,反而沒有那麽激情了:“敢問兩位大人是何身份?要老木匠做些什麽呢?”
為一個人做事,這含義可就大了。老薩魯曼可是知道自己的技術的。那麽這個人專門調查過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底細的,要是他要自己去做什麽違背道義的事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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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只是個老木匠,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哦,這你倒不必擔心……”荷倫希布微微揚起下巴,讓塞克把東西拿出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要你看一些東西。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跟着我們走。”他可不打算用權勢來壓人——雖然在古埃及,這的确是個好東西。
這邊荷倫希布胸有成竹,底比斯王宮的圖坦卡蒙可就沒有這麽輕松了。
“亞述王簡直是胡鬧,才十二三歲一個小公主,派來有什麽用?”哼,別以為他不知道亞述王打得什麽好主意,“除此之外,亞述還派來了哪些人?”
聽完了亞述這邊的情況,圖坦卡蒙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次赫梯沒有派任何使者過來,對吧?”先不說之前的那場戰争埃及和赫梯是杠上了,雖然後來兩軍是暫時和平了,可是不一定赫梯這麽快就看得開,尤其是作為戰敗的一方。
“是的,陛下。”宰相阿伊并不像是圖坦卡蒙那麽認為。他覺得,赫梯之所以沒有做做樣子,主要是因為他們國內為了繼承人的位置,私底下已經鬥得烏煙瘴氣了。
而埃及又不是赫梯的盟國,派人來這裏,是争取不到太多的支持的——如果借了埃及的名聲,那麽赫梯以後就會低埃及一等了。更不用說現在赫梯上下都對埃及虎視眈眈,怎麽可能對殺害了他們的國王,已經打上“敵國”烙印的埃及示好呢?
到時候不僅沒有勝出,反而背上“通敵叛國”之類的罪名的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圖坦卡蒙也覺得赫梯不來人好——反正他們來人的話,也是沒安好心的。到時候花心思去防備他們,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思慮。
暫時各國使者的事情簡單安排了一下,圖坦卡蒙可不能休息——還有從下埃及以及邊防還有其他的附屬地區的總督帶來的東西要看呢。
圖坦卡蒙從那一大堆卷宗中翻出一個最薄的,然後攤開來看。自己這個大哥可真是的,看自己不順眼就不順眼吧,偏偏還用這麽薄的紙這麽少的內容應付了事。他真的以為自己年紀小不敢動他?
不過如果荷倫希布在這裏的話,估計要說——別人寫的少你不滿意,別人要是寫得多,寫的詳細,估計你又要說對方在向你示威了。
總而言之,其實是斯門卡瑞和圖坦卡蒙這兩兄弟互看不順眼,無論什麽事情都可以構造個“陰謀論”出來。
圖坦卡蒙在這邊消耗腦細胞工作,那邊荷倫希布的事情倒是進行得十分順利。
荷倫希布讓塞克交給老薩魯曼的,是他根據記憶畫的弓弩和抛石機的圖樣。其實荷倫希布對于這些雖然了解,但是要他詳細畫出來還是有些困難的。不過還好要吸引人才,不需要太精細。
果不其然,見到了那圖樣,老薩魯曼那看似恭順,實則一直有一些漫不經心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
老薩魯曼活了大半輩子,現在榮華富貴什麽的是吸引不了他的,哪怕是滔天的權勢也不如他對于這一本行的熱愛。不過,認真工作的人是最可愛的,荷倫希布也是看準了老薩魯曼很有職業道德這一點。
後來老薩魯曼又知道了聘用——是的,是聘用,有報酬的那種——自己的是荷倫希布,當即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別以為荷倫希布的名頭不夠響亮。要知道,軍隊回來的那一天他老頭子也是去看過的,後來在買賣東西的時候,那些市井八卦也流傳了這個年少有為的少年一些事情的。
不得不說,從某種程度上,荷倫希布已經成了許多大臣和貴族家裏教育孩子的标準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從法老陪讀成為近身侍衛,成為參将不到半年就一躍成為副将軍的。
要是他是靠着祖上庇佑倒沒有什麽,關鍵是大将軍哈波奎特斯無力指揮的時候,是這個少年力挽狂瀾,扭轉了埃及的敗局,并且大挫赫梯軍隊,甚至重創赫梯王,使得赫梯王回國不久就傷重而亡了。
如果有人嘀咕說他運氣好的話,那也只能羨慕嫉妒恨了。或許,他真的是戰争女神的寵兒?
不過老薩魯曼不管這些,反正他是不能上戰場的了。得知對方身份顯赫,也沒有什麽壞的想法,還有這麽多新奇的點子——除了圖紙,荷倫希布還說了許多中國古代的一些雲梯、折疊橋、飛炬、塞門刀車等等……
知音難求啊!老薩魯曼迫不及待的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跟着一起走了。反正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無論怎樣都方便得很。如果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做出那些神奇的東西,那此生也無憾了。
而且老薩魯曼還打着主意——有了荷倫希布這個靠山,或許他就可以挑選或者培養出一個出色的徒弟。說到底,作為因為熱愛自己的技術的手藝人,他還是不希望自己的手藝失傳的。
荷倫希布此行圓滿成功,他先讓塞克帶着老薩魯曼回将軍府安頓下去。至于他嘛……咳咳,鑒于現在哈托爾天天學習禮儀知識還有其他方面的知識,小姑娘累着了,作為一名好哥哥,應該買點兒什麽東西慰勞慰勞她嘛。
艾德喬趁着沒人注意,張開嘴打了個哈欠,如閃電般游到了荷倫希布的腰間——他不要當手镯了,每次他家美人一擡手,自己就要暈暈乎乎一陣子。唔哈~還是美人兒的腰那兒舒服啊,又細又滑又軟還有衣服遮陰……唔唔嗯,蛇可是怕熱的。
荷倫希布身上帶着一些銀德本還有一些銅凱特。因為集市買的東西并不是很貴——很貴的東西一般來說還是會有專門的店鋪買賣的——所以荷倫希布也沒打算帶多少錢。
而那些店鋪裏的東西,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将軍府任挑選的,因此那裏面的東西雖然好,但是不一定會讓小姑娘驚喜。
當荷倫希布打定主意要買東西的時候,那些攤鋪上的東西就自然的躍入眼簾了。什麽煙袋、服裝、地毯、餐具、籃子、鑲嵌木器、香料、紙草、珠寶、木器、雕刻品……雖然做工都有些粗糙,但是不妨礙裏面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兒。
而且因為古埃及人都偏好豔麗的顏色——或許是因為埃及的色調沒有那些氣候溫和的地方那麽五彩斑斓,最多的就是沙子的黃——所以那些首飾啦,地毯啦,大多數是大紅寶藍金黃孔雀綠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十分絢麗的感覺。
最後,荷倫希布挑來揀去,選了一個雕刻的算是十分別出心裁的奎特的小木頭娃娃——唔,愛與美的女神,哈托爾應該會喜歡吧?
荷倫希布看着那個坐在獅子上,一手握着花一手拿着鏡子的,光着身子的雕像,有些不好意思——為什麽愛與美的女神都要不穿衣服?維納斯是,這個也是……
等到荷倫希布離開,小攤前又過來一對男女。女孩兒偏着頭:“剛才那個是……”
“是荷倫希布大人。”男孩兒壓着聲音,眼睛卻還在望着那個離開的身影,眼睛裏有深深的崇拜。
“是他?!”女孩兒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會來逛集市……”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男孩兒,“尤裏卡,你不是很崇拜荷倫希布大人嗎?剛才你就看見他了吧?為什麽不上去打招呼呀?”要知道,現在尤裏卡在南方戰區,是很難碰到北方戰區的人呢。
錯過了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哈沙麥麗狡黠的笑了一下:“不過他現在好厲害啊,我都不太敢上去打招呼呢,”見對方不說話,她撇撇嘴,“唔,算了算了,尤裏卡,好不容易你放了假,你一定要好好發揮你的作用,我要買的東西你都要拿着喔……家裏的有些東西不夠了呢。”
“唔,我知道了。”尤裏卡點點頭,收回自己的視線。看着興致勃勃的和攤主讨價還價的哈沙麥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緩緩收攏——不是他不想去打招呼,只是面對已經是副将軍的那位大人,他現在的力量還不夠看。
要想追随那位大人,一定的要更強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沙子差點沒進來**,因為今天很忙,所以緊趕慢趕出這點兒,謝謝小燃大大寫的小番外長評……艾德喬好悲催,噗嗤??不過如果是沙子的小劇場的話,估計就一百來個字,畢竟是小劇場麽,嘿嘿~
沙子好悲催,我就知道雙更的話,乃們都在後一張留言,前一張好孤單……嘤嘤~
古代的兵器還是有很多十分棒的,不過這貌似不是埃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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