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壁咚

頓時,店裏的夥計們紛紛吓破了膽,一個個眼睛瞪得滾圓,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他們哪裏是怕十一王爺付不起錢?

整整二十壇女兒紅,而這位不知死活的王爺還要再喝二十壇,他要是有什麽閃失,一壺濁酒可擔待不起啊!

“十一王爺饒命!求十一王爺手下留情,就給小的們留一條活路吧!”

大家一起哭嚎着說。

這時,有一個機靈的店小二似乎看出了十一王爺的心事,大着膽子說:“王爺心情不好,是因為女人嗎?”

淩雲川聽了,頓時蹙起俊眉,冷冷一哼,反問道:“要你管?”

小二心中了然,這是自己猜對了!

他湊上前來,有點谄媚又有點猥瑣地說:“要是因為女人就好辦了!小的聽說醉花樓的花月姑娘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等小的把她叫來,包您藥到病除……”

這個店小二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十一王爺可是出了名的清高,青樓女子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于是,還沒等他說完,掌櫃的連忙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氣急敗壞地教訓道:“混小子!怎麽說話呢?十一王爺是何等尊貴的人,那麽低賤的人叫過來,不是污了王爺的眼嗎?”

小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頓時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他點頭哈腰着,正要對着淩雲川磕頭賠罪,卻是不料,先被淩雲川的一聲質問給驚呆了。

只見淩雲川皺着眉宇,盯盯地看着掌櫃的,眼裏充滿了嫌惡。

突然,他飛起一腳,踢在掌櫃的肩膀上,厲聲喝道:“怎麽說話呢?青樓女子怎麽了?她們低賤,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天生能當掌櫃,不用忍耐歲月的奔波!”

其實,淩雲川也一直認為青樓賣身這種不三不四的事情,是丢盡臉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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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從他遇見了錢淺,聽過她的道理才知道人人平等,青樓裏的女子很多是為了讨生活身不由己,她們更應該被同情,而不是遭到鄙夷。

可惡!怎麽喝了整整二十壇酒,一開口說話,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錢淺呢?

錢淺,從此以後,可是他的嫂子啊……

頓時,淩雲川的心不自覺地一疼,為了不再想念那個丫頭,他連忙合上眼眸,狠狠地搖了搖頭。

掌櫃的自以為了解十一王爺,萬萬沒想到竟然吃了癟,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幹幹淨淨的十一王爺,竟然好這一口兒……

他目瞪口呆,愣怔了一陣子,連忙怼了那個店小二一下,有點口吃地說:“那個……還愣着幹什麽?既然十一王爺喜歡,你還不快去請那位花月姑娘過來?”

“是!”

小二收到命令,立刻站起身,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醉花樓跑。

不料,他才剛剛直起身子,紮好馬步,準備跑。

淩雲川又飛起一腳,踢在掌櫃的屁股上,厲聲罵道:“老東西!你是長了一雙鬥雞眼嗎?竟然看出本王喜歡!本王喜歡你大爺啊!”

這請人也不是,不請也不是,這一次掌櫃的是徹底懵逼了。

甚至,他跪在淩雲川面前,雙腿都在打顫。

良久,他才又怼了一下那個紮馬步的店小二,結結巴巴地說:“那個……去把我大爺請來,要快!”

“滾!”

話音剛落,淩雲川咆哮了一聲,“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

與淩君阡一同回到了九王府,錢淺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就連忙給淩君阡接骨療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總之,當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早已經被敷了藥,包紮好了。

還記得錢淺第一次來淩君阡的寝房,竟然尴尬地撞見了他沐浴的場景,但是現在看來,今天的尴尬絲毫不亞于那一天。

因為,錢淺竟然要死地睡在淩君阡的軟榻上!

還好這偌大的寝房裏,空無一人。

錢淺一臉黑線,連忙蹑手蹑腳地下了榻準備開溜。

可是,因為她的身上布滿了刀傷,此時被包紮的跟個粽子一樣,動作僵硬,一點也不靈活,才走了沒兩步,就聽見“咣當!”一聲,一個花盆晃了晃,就徑直往地面墜落下去。

頓時,錢淺吓出一身冷汗,目瞪口呆,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然而,就在她做好準備聽到那一聲“噼裏啪啦”的脆響,然後被九王府的人當場抓包的時候,一只同樣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手突然伸了過來,輕而易舉地就将花盆給托住了。

那花本就是水生植物,需要淤泥和大量的清水才能存活。

那人行動靈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甚至花盆中磅礴的水都不曾掉出來一滴。

他擡起眼眸對上錢淺滿臉的錯愕,像和煦的春風一樣,溫暖地笑了笑,寵溺地說:“娘子還真是吝啬!從認識你到現在,只送了本王這一盆小舞妃,每次見面,卻總是想方設法地要把她毀掉。”

聽了淩君阡的話,錢淺更加愣怔了。

陰歷十五,淩君阡冰火毒發作,想要非禮她,為了自保,那一盆小舞妃不是已經被她砸碎了嗎?

竟然想不到,這棵花還活着,這位九王爺為了救活這一棵花,一定費了不少工夫,又花了許多心思吧……

只因為,這是錢淺送給他的,唯一一份禮物。

不自覺的,錢淺的心裏有點暖。

淩君阡的眼眸裏仿佛含着小溪,因為癡癡地看着錢淺,竟然要歡快地跳躍起來。

一覺醒來,竟然睡在他的軟榻上,錢淺本來就很尴尬,此時又被他這樣看着,真是越來越覺得不自在。

于是,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撒腿就要跑。

不料,淩君阡修長的手臂在錢淺的面前一橫,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邪邪地笑着,一步一步朝着錢淺逼近。

這頓時惹得錢淺心跳加快,連連向後退步,直到她撞上身後軟榻的圍欄,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

可是,淩君阡的手臂竟然适時地搭在了錢淺身後的圍欄上,他的身子貼着錢淺,把她困在一個很狹隘的空間裏。

他低下頭,在錢淺的耳邊幽幽吐氣,說:“你是我的娘子,理所當然睡在我的榻上,為什麽臉燒的這麽紅呢?”

錢淺擡起頭對上淩君阡的目光,頓時,那一雙明媚的杏眼瞪得圓圓的,一張紅撲撲的臉,“騰!”的一下燒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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