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三卷【關】 (8)

的語氣,說:

“華軍副将正在城外駐紮,而我得到消息華國太子來了前線,似乎是想要激勵士氣。邱少臨不可能讓太子犯險,如果我沒有猜錯,華國太子應該在城外的營地。将軍,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抓住他。”

“若是華國太子,邱少臨必然會派重兵保護,想活捉應該很難。”

“不,他應該不會料到我那麽快得到消息。如果他們沒有增援兵力,那麽現在東門城外的兵力應該不多,我估計華軍也不會料到你不集中兵力守城反而出城繞道出擊。只是南門戰況慘烈,我拖延不得了,将軍你看着辦吧,如果不是我沒把握能抓住華國太子又全身而退……”戲月低了低聲,才說:“我也不想當年兮夜。我之前叫你打造的面具好了嗎?”

年兮夜叫人把面具拿了過來,遞給了戲月,說:“可行?”

“若年兮夜不在南門,怎樣都說不過去,邱少臨必然會有所警惕,但你若在南門,他必然全力打敗你。”

“是有必要賭一把。”

“人質永遠是最好的籌碼。”戲月笑了笑,進了一間客房,極快的換好了戰袍以及戴好了面具,她只是掃了一眼年兮夜,也沒有再說什麽,出了門,翻身上了馬。

“你是最好的軍師。”年兮夜壓了壓心中的不安,勉強笑了笑,拿了劍,直接往東門趕去。

戲月趕到南門的時候,已經橫屍遍野。秦穿的戰袍上已經染了血,依舊站在城頭,華軍來得太過迅猛,以至于她們根本沒有嚴陣以待,好在秦軍軍紀嚴明,在慌亂之下仍保持着極高的紀律。秦穿在第一時間趕來了南門,只是華軍人多勢衆,華軍士兵也不知怎麽的,分明也不惜性命了,一陣一陣的箭雨下,也冒死前進。

前方的士兵死了,就成了後方士兵天然的擋箭牌,更何況華軍采取了盾陣,堅強的挺進,繩索雲梯,甚至直上城牆。巨木撞擊城門,攻城車在其後沖上,如果不采取行動,怕死遲早會被攻破。

戲月趕緊疏散了這一帶的百姓,布置着埋伏,秦穿來到她的身邊,沙啞着聲音低聲說:“将軍呢?”

“東門。這裏交給我,你不放心?”戲月一邊指揮将士,一邊低聲回答秦穿,她頓了頓,說:“你看的出我不是年兮夜,別人會不會也看得出?”

“放心,我跟将軍很久了,你們氣場不同,聲音也不同,不近身應該不會看出的。”秦穿喘着氣,說:“如果要下令,讓我來下,你不要出聲就好。”

戲月看着秦穿,說:“好,藥王的小徒弟在城內,你先派人去找她,傷亡的太多了。這次無論輸贏,我軍都會大損。”

“我和邱少臨交過手,他武功很高。我打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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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将軍不在你就是主帥,你死了就群龍無首,你知不知道!”

“我……”秦穿無法反駁,年輕的臉上濺了血,卻擋不住他的年輕氣盛,他說:“知道了。現在怎麽辦?”

“開城門,出擊。”戲月冷酷的說。

邱少臨一愣,說:“華軍兵力勝于我軍,若是開城門,說不定就關不上了!”

“找軍中不怕死的300人,沖在前面,死了,記軍功,厚葬,他的家人軍費來養。引入城中,我自有安排。”戲月眼中是冰冷的,秦穿看着她,不可思議的說:“你讓他們去送死?”

戲月冷冷的吐出:“對,讓他們做好死的準備。”

秦穿吞了一下口水,咬了牙,說:“好。”

開城門,一番厮殺後,華軍趁城門未關上之際,沖進了城。

血還是流進了葉城。戲月站在城樓,輕輕用劍一擋,把遠方的暗箭給砍斷,她一揮手,城中埋伏的弓箭手,萬箭齊發,首當其沖的是騎兵,被繩索絆倒,被民居中沖出的秦軍所斬殺,城內開始了厮殺。

“城門關不上了!華軍人太多了!”

戲月看着秦穿也加入了厮殺,他的戰袍幾乎變成了血袍。

将軍,這次你的動作慢了。戲月想。

城會破嗎?我會不會太自信了。戲月苦笑了一下,她一躍而下,拿着長劍,劍花翻飛,無人看清她的招數,只看見她過往之處已經無人生還。

她沖到秦穿面前,說:“拖。不能讓華軍進到內城。我相信年兮夜會來救我們。”

“相信……?”秦穿愣了愣,想:我怕是沒有命去相信了吧。

華軍越來越多湧入城內,秦穿和戲月身邊的秦軍士兵越來越少,他們對視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會死在這裏嗎?

戲月殘忍的笑了笑,把一個敵兵攔腰斬半,她厭惡的看着身上的血,對秦穿小聲說:“拼了也不能讓華軍過去,我只是把百姓疏散到內城,估計已經慌亂了。看來是我太自信了。”

秦穿一劍刺穿面前的敵兵,猛地抽出劍,卻發現華軍在退。他驚疑的看着戲月,說:“發生了什麽?”

“估計是成了。”戲月燦然一笑,看見華軍的撤退信號,她說:“該趁這個時候反擊了。那就別讓他們逃了,我就不信城門關不上。”

秦穿還沒回過神,就見戲月一個箭步飛身沖到了前方,她像一柄鋒利無比的劍,在空中急速旋轉,無人可近身,近身者不死也傷。

城門轟的一聲落下,尚未出城門的華軍士兵就成了甕中之鼈。箭雨之下,再無生還可能。

“為什麽華軍會撤,這次他們占盡優勢,怎麽可能撤退?!”秦穿捂着胸口,咳着看着戲月,他以為會是嗜血的眼,卻只看見了戲月一臉的倦怠。仿佛在說,終于停止了啊。

怎麽會是倦怠?明明她下每個命令的時候眼睛都放着光,似瞄準獵物的獵人,怎麽會在最後的時候倦怠?

“年兮夜,應該抓住了華國太子。”戲月只剩下冷漠的表情,淡淡的說,她看着染血的城牆,嘆了一口氣,她遙望着退去的華軍,城牆上往下看,如同蝼蟻,不久之前,卻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下令清理吧,能救的,盡量,有什麽需要和我說,京城那邊可以運物資過來。”她看着染血的夕陽,說:“秦穿,你還是去包紮傷口吧。”

秦穿一愣,說:“沒事,我還撐得住。”

“那随便你。”戲月說完,就走下了城樓。

她沒有穿黃衣,她帶着面具,她穿着将軍的戰袍,不再那麽風華絕代,卻又舉世無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讓一個女人代替一個男人。她應該是很喜歡将軍吧,所以才拿命來冒險,也只有她,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相信将軍。

就連秦穿自己,在剛才危急的一刻,也不再相信,年兮夜能及時帶來轉機。

派去的探子有了消息,華軍撤軍的原因是将軍抓住了華軍一個重要人物。是戲月所說的華國太子嗎?

華軍那邊沒抓住将軍,但也留下了許多條人命。将軍身邊的暗衛似乎也死了不少。邱少臨只能撤軍,估計是做不到為一場不一定能打贏的戰争,不顧一國儲君的性命。畢竟如果葉城全城抵抗的話,沒有個三兩天,也是打不下來的。

只是将軍到底是怎麽來的消息,華國太子也只是剛到華軍還沒來得及犒賞大軍,行蹤尚且算是機密。

秦穿看着已經快要落下的夕陽,漫天的紅亦快要褪去。他下令了修複城牆,搶救傷者,正想問問戲月是否需要派兵增援東門,卻發現找不到戲月的身影了。

裝下樣子也好啊,剛受重創,主帥又不在,士氣必然很低吧。如果華軍再來一次,簡直是要潰不成軍了。

也不一定,說不定會顧忌将軍手上的人質。

将軍是神嗎?似乎能掌控這個亂世,掌控全局,即使快要潰敗還是能夠力挽狂瀾。真讓人,嫉妒啊。似乎是已經到達了一個永遠都趕不上的程度。

還有戲月,幸而她是女子。不然以她的冷酷和手腕,一定是比将軍還難對付的角色。對付?怎麽會這樣想。明明她就是為秦國賣命的。是和自己在統一戰線的,為什麽還會想要用這樣一個詞。

秦穿苦笑了一下,狠狠地錘了一下城牆,他有着秦國的皇族血統,是手握重權的男子,嫉妒将軍就算了,畢竟将軍的确是一個難以否定的男人。但竟然會嫉妒一個女子。女子明明再如何厲害,也是上不了臺面的,如果不是她戴着将軍的面具,又有誰會聽命與她。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聽她的會贏,又有多少人肯為了一個贏而聽命于一個女子。簡直丢了男人的臉。

他看着東門方向,聽着烈烈風聲,不知道怎的,感覺要變天了。他咳了咳,是血。像為了迎接腥風血雨。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一章基本都是戰争~不好寫,略沉重。果然還是感情什麽的寫得比較好玩。

今天看完了一篇小說,算是be吧,不過每個人對悲劇的概念都不同,想了很多有關責任和獨立的事情,對未來還是有點難過。

此關這篇呢,基本在第一卷裏不會有太多很甜的東西,算是一個非常長的鋪墊。每個人的感情可能看起來會朦胧不清,但之後會逐漸明朗。可能還會有一些些虐吧,基本要到第二卷才會好起來。所以不要被我的大小虐弄得棄文呀呀呀呀呀~~~

☆、命裏相依

戲月下了城樓後就一路施展輕功,回到明月樓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力不濟。适才的厮殺讓她有點難以承繼。她扭動了床邊角落的青花瓷花瓶,房間裏出現了一個暗格,她拿出一個盒子。掏出了一顆培元丹,合着水吞了,過了許久才感覺好了一些。

身邊最得力的暗探剛傳音給她,年兮夜已經快要進到葉城,所以她已經沒有必要急着趕到年兮夜身邊。雖然知道她不至于在臨近城外的時候遇險。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到她的身邊,才放心。

把面具和染血的袍子都卸了,穿回平日穿慣的黃衫,其他便顧不上了,她閉了閉眼,忍了忍身體的不适,便往東城門趕去。

才出城門不遠,就見年兮夜踏馬而來。她馬上反綁着一個男子,而身後僅跟着三人。戲月看見年兮夜的盔甲破了,人也狼狽不堪,就連她的面具亦裂了一個角,不知道怎的,戲月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喜悅。此刻的年兮夜的完美面具終于有些破碎,不再無堅不摧,讓人可以安慰。

就像她還是孩子的時候,自己還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唯一可以看見她脆弱的人。而現在的她,即使沒有面具的遮擋,卻在心裏豎起了一面堅牆。城牆易破,心牆難攻。

如果她什麽都沒有了,那就好了。

如果她什麽都沒有了,那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她現在擁有得太多了,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如果什麽都沒有了……

只是,怎麽舍得,讓她一無所有。

“戲月!”

年兮夜的聲音此刻依舊冷靜清冷得讓人着迷。即使她的形象已經不複光彩。戲月一邊想一邊駕馬迎上身去。“把人給我,你的馬受傷了。”

年兮夜不疑有他,直接把華國太子扔給了戲月。戲月抓住了,華國太子大聲喊:“放開我……”戲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華衣錦服的,丢進人堆裏就找不到了吧。

“好吵,怎麽不點穴?”戲月好似自言自語了一句,又不滿的看了看年兮夜,順手就把華國太子的穴給點了。又問:“你有沒有受重傷?”

“還好,死不了,不知道會不會追過來。”年兮夜指了指戲月馬上橫放着的華國太子,“不過他在我們手上,估計邱少臨會顧忌我們對他做什麽。”

戲月笑了笑,卻轉了話題,說:“剛才華軍都打進城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還敢相信你會來救命。”

“因為,我們命裏相依。”年兮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扭過頭說:“回城吧,有人質在手,我們可以好好想想怎麽和華軍小兒談條件了。”

“主上應該會希望我們拖着華軍,畢竟太子似乎等不了了,在這種緊急關頭都想要謀反。”

年兮夜愣了愣,說:“诶,可別輕易說謀反,不是還沒證據嗎?小心被人聽了,告上去我們可沒好果子吃。”

戲月揚了鞭,馬飛奔起來,她不以為意的說:“有什麽關系,我是你的人,有什麽事情可是你擔着。”

聲音随着距離愈來愈遠,真是肆無忌憚啊,年兮夜想。秦國對于你來說是什麽呢,戲月?應該什麽都不算吧,對于這個國家,你好似一個随時可以撒手的人。那你為什麽要為義父賣命呢,這是我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年兮夜駕了馬,看了看身後僅剩了三人,明明出城時帶的都是将軍府的精銳,一趟下來,竟然全部精英就只剩下三人。如果邱少臨有所防備,應該回不來了吧。

不過年兮夜不得不感嘆戲月的大膽。邱少臨怎麽會想到,明明城将破,主将卻離城偷襲。簡直是在拿全城來賭一個沒有把握的策略。

年兮夜苦笑了一下,明明自己就不是如此冒險的人,卻只憑着對戲月的無條件信任,去做了這麽大膽的事情,她有些後怕了。如果自己真的沒有活抓走華國太子的話……

只是,按道理城門不會那麽容易被攻破才對。

想到這,年兮夜趕上戲月,問:“為什麽華軍那麽快能夠進城?”

“我把城門打開了。”戲月露出一個冷笑,說:“最後城門關上,把關在城內的華軍都射殺的時候,簡直是,血流成河。”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那麽嗜殺的。”年兮夜輕輕的吐出一句,看着戲月明黃的衣袍,亮黃的顏色融入了黃昏,有些沉了。

“人應該為野心買單,統帥不應該心軟。如果想一統,現在不過是提前掃清障礙而已。”

戲月不再看年兮夜,而是策馬飛奔,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她曾喜歡在不可控的世界裏勝利的感覺,而現在她卻感覺到空虛,與無邊無盡的厭倦。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幫你得到了勝利,你卻暗示着我的殘忍。

少爺,如果我真的有什麽是不喜歡你的,那一定是你的僞裝吧。明明你知道戰争的殘酷,卻又想掩蓋一切,似乎真的能夠兵不血刃一樣。明明你的心那麽冷,為達目的什麽都可以算計……

年兮夜回到城內,戲月請來藥王的小徒弟阿迷,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給年兮夜瞧了傷,大大小小的傷口至少有十處。

阿迷見過的傷者不少,只是一時間那麽多傷口也是張大了嘴巴。嘴裏嘟囔道:“将軍喔,你能不能注意一些,不要每次都給我那麽多難題。師傅他老人家到處雲游,到時候你再弄個大傷口,我若救不了你,師傅肯定要把我敲死。”

年兮夜卻不以為然的笑着,還挑了挑阿迷的下巴,說:“欸,你小小年紀就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老太婆。”

“哎呀,你這是非禮。”阿迷氣呼呼的看着年兮夜。強令她趴下了,消了毒,就直接把草藥大力塗在年兮夜的傷口上。年兮夜吃痛,大叫一聲,說:“你這姑娘怎麽這樣,想弄死我?”

“叫你不安分。痛死你活該。”阿迷說完,又念念有詞的把各種藥材拿來,取了合适的劑量,不停搗鼓着。戲月看着年兮夜吃癟,不禁笑了笑,每次年兮夜受傷了都是阿迷幫她治,這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對盤,一見面就開吵。

阿迷幫年兮夜處理好了傷口,又配了幾服藥給戲月,說:“這是內服的,一日一次,這是外敷的,一日三次。”

戲月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說:“交代我作甚,年大将軍又有夫人又有丫鬟的,哪裏輪的上我給她上藥。”

年兮夜無奈的看了阿迷一眼,卻得到了一個白眼的回敬,阿迷說:“身在福中不知福,沒有比戲月姐更好的人了,我真想看看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心是不是鐵做的。”

年兮夜尴尬的笑了笑,把腦袋埋進枕頭裏,悶悶的說:“我自己上藥就好了,不用麻煩任何人。”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只是你若是敢對戲月姐不好了,我第一個饒不過你。”阿迷看着戲月,卻對年兮夜說着。

而戲月只是淺笑,什麽也不說。

阿迷看了看年兮夜,又看了看戲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是我覺得吧,這個世上能遇到一個懂自己的人不容易,應該是要珍惜的,只是……。”她頓了頓,也沒說下去,收拾好了藥材,只說了一句:“你們可以走了。藥用完了再過來吧,過段時間師傅也會回來了。”

說完,阿迷就走進了內室。、

而戲月把年兮夜送上回将軍府的馬車,卻沒有一起離開,而是折回了醫館。

阿迷聽見聲響,以為是有病人,一出內室卻見到了戲月,眼裏有些奇怪,說:“戲月姐,還有事嗎?”

戲月坐下了,并不急着走的樣子,她挑起一味藥,問:“剛才,為什麽說那番話?”

“既然你問起,說起來我也不怕你笑了。我喜歡過一個人,後來發現那個人也喜歡我,兩情相悅,很好,不是麽?”阿迷的眼神有些飄忽,她繼續說道:“只是後來發現,我只是喜歡他的長相而已,我們交流不來,根本就無法溝通。我跟着師傅行醫,一直都是到處走的,為了他,我留在了葉城。只是他呢,總是和我說女孩子不應該抛頭露面,還說不讓我和別人有肌膚之親。戲月姐,我是大夫欸,把脈總是要有的吧,上藥總是要有的吧,簡直就是無法理喻。”

“那你們現在?”

“不知道,我很久沒見過他了。”阿迷說完,沉默了一會,看着戲月眨了眨眼睛,說:“我覺得你和将軍還是很有可能在一起的。”

“她,或許喜歡上別人了。”戲月苦笑了一下,聲音有些低沉,她想起年兮夜說起睦輕痕時溫柔的眼神,心突然就抽了一下,不疼,只是有些難受。

“別人?睦輕痕?”

“你怎麽猜出來的?”戲月反問道。

“若年大将軍對那女人沒有一點好感,我也不信她會冒那麽大風險娶她。年兮夜能選擇的很多,不是嗎?”

見戲月不說話,淡泊的樣子卻因年兮夜染上了不安與憂愁,阿迷有些替她不值,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緩緩的開口道:“戲月姐,你別看我年紀比你小,但我也知道,人這一生并不是只會對一個人有好感的,只是好感能持續多久,能不能變成喜歡,能不能變成愛而已。”阿迷雙肘撐在櫃臺上,一副思考的樣子,又說:“說不定見不到了,好感就會漸漸消失,就像我喜歡過的那個人一樣。”

“見……不到了?”戲月輕輕的重複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看公司法……然後就很想寫總裁……

網速好爛……發不上

☆、讓人想趁人之危

阿迷走到藥櫃處,三下五除二的撿了一些藥材,配好了,交給戲月,說:“将軍之前配過的藥,能讓人暫時喪失內力的。我後來問她用去哪了,她說用到那女人身上了,解藥呢,這世上或許能配出來的只有我和師傅,所以那女人應該是被迫留在将軍府的。不過呢,也不一定,如果有內力極高武學造詣極好的人,或許也能解開,不過是另一條路了。”阿迷指了指戲月手中的藥,又說:“給那個女人,我不信她有解藥會不走。”

出了醫館,戲月抓緊了解藥,想:真的可以這樣嗎?如果年兮夜知道是自己給了睦輕痕解藥,會恨自己嗎?

城牆的修複以及戰後的事情都是戲月處理的,年兮夜放心的回了将軍府養傷,甚至連華國太子都交給了戲月,她相信沒有誰能夠從戲月的手中逃脫。

将軍府還是原來的模樣,仿佛不久前,差點就破城的危難完全對府內沒有影響。唯一的改變或許就是,暗衛少了,也對,為了抓個華國太子,都死得七七八八了,都是人命啊,怎麽那麽脆弱。

年兮夜躺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看着面前的假山,她覺得再培養一批暗衛,得花很大的功夫。

後院裏種了花,應是淺瞳打理的。年兮夜一向對花草不甚了解,只覺得這花讓府內多了幾分人情味。想來也是可笑,人住的地方,竟要以花相襯才有幾分顏色。

不知為何,養傷的幾日,睦沐對她很是疏遠,刻意的樣子,卻也讓人不忍戳穿。年兮夜很矛盾,對心儀的人不敢相信,想要見她,見到的時候卻又掩不住失落。總覺得她還會背叛自己,又不是沒有先例。心儀是愛嗎?電光火石之間的觸碰,四目突然的相接,心跳的一瞬間驟停。

卻對對方沒有任何期待。

期待的事情未必能夠實現,還是不期待的好。她讨厭不可控的感覺。而睦輕痕仿佛已經是這種感覺的發源地。

書房裏曾經常備茶,近幾日年兮夜喝來卻嫌淡,自己固執的把茶泡久了,又愈發的苦澀。不知道想要什麽。

年兮夜站起身來,在府內随意走走,廚房裏不知為何有酒香,疑似淺瞳釀的新酒。睦沐應是不會的,她不善飲,再閑也沒道理學這個。年兮夜也不顧戲月的一再告誡,說是不可飲酒。

輕啓酒塞,酒香四溢,帶着梨花的清香,是春日采的花瓣麽。想起那雪白清雅的花瓣,風一吹,輕顫着,讓人憐惜。她顧不上了,取了酒一壺,溜回後院裏,仿若偷酒喝的小賊。

她站在花叢中,取了古藤杯,未飲人先醉。閑情是有,雅興是有,酒已備,詩亦可脫口,但……

缺了什麽。

卻見一女子,急匆匆的走來,沒有大家閨秀的拘束樣子,腳步輕靈,更像是憑着性子偷跑出來的女子,她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有些懊,有些惱,避無可避的,足夠可愛。

暗地想啊,攜酒應是對情人,這姑娘符合情人的一切想象。

這姑娘總是不按規矩,闖入她一個人的獨處,既然闖入了,就應該給些懲罰,不該讓她走才對。

“過來。”

聽在睦輕痕的耳裏,是避無可避的蠱惑清音。

暗自抵抗,只能說出一句:“你怎麽拿了我的酒?”

年兮夜笑,懷疑的,“你的酒?陪我劃酒拳,贏了就還你。”

也不知怎麽的就無法拒絕了。

花間一壺酒,傾倒兩人拳。

大半壺酒都被睦輕痕搶着喝了,年兮夜也由得她,只是略疑惑,這姑娘以前可不嗜飲。

半饷,年兮夜說:“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詩。”

睦輕痕的臉已經飛上半朵紅雲,微醺着問是什麽詩。

年兮夜便吟道: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绛绡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睦輕痕不解其意,便問:“什麽意思?”

年兮夜微低了頭,看着手中快要見底的酒,說:“快要下雨了。”說罷,就想把剩下的酒飲盡。而睦輕痕喝得有些暈了,卻還是快手搶過,一股腦倒進嘴裏,急切的樣子讓年兮夜搖了搖頭,低聲說:“小酒鬼。”

睦輕痕卻是閉了眼,也不清楚該說什麽了,未經理智的,嘟囔了一句:“你傷沒好,不能喝太多的。”說罷就斜斜的醉倒年兮夜的懷裏。

搶我的酒,是因為,我傷沒好嗎?睦沐,你不要太溫柔。

年兮夜輕輕的摟着睦輕痕,她面若桃花,手裏緊緊抓着那一小壺酒,唇上未幹的梨花酒還殘留着誘人的味道。潔白的額頭就着粉紅的臉頰,像極了帶着雪意的粉紅花瓣,飄在空中,仿佛很近,又難以抓住。那一些難以俯拾的絲縷,像杯盞之中的梨花酒兌夕陽,借着夜色未來臨前的光,帶來一聲嘆息。

讓人想趁人之危。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的,我也告訴過你,我不期待永遠正如我不期待愛,但并不代表我不會對人産生好感。如果不被人殺死,如果沒有意外,如果能活到四五十歲,我還沒有想過要和誰一起度過餘生。

最好不要是你,你太危險了,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又偷偷地希望是你。

正如你的粉紅臉頰正在挑逗着我,正如你軟軟的身子正在我的懷裏,正如我把唇緩慢的靠近你的唇,就差那麽一點,我就可以品嘗你,一定帶着淡淡梨花香。

可是我沒有。就差那麽一點。

睦沐啊,睦沐啊,睦沐。想這樣一遍一遍的叫你。

但又知道,你現在不會回應。

如果有一天你主動吻我,我就相信你是可以讓我去愛的。我可以試一試去相信……

年兮夜打橫抱起了睦輕痕,一步一步地向書房走去。

淺瞳本想問問年兮夜府裏的事情,還未接近書房,就看見年兮夜抱着睦輕痕,遠遠地,竟然聞到了梨花酒的清香。

她突然想起,許久之前,或許還是春末吧,睦輕痕曾經問她,府裏怎麽那麽多藏酒。當時她回答說:“将軍若是閑了,時不時就會喝一點,不過平日事情太多,也就常飲茶而已。”

後來睦輕痕見她釀酒時,也跟着學了。

此刻,才知道,原來是為了将軍。

府裏的事,就明日再問吧。

年兮夜把睦輕痕抱到床上,正欲抽身離開,卻被睦輕痕抓住了衣角。依稀聽見她喊別走。帶着酒香,與迷人的空氣纏綿。心一動,把她抱在懷裏,這次是真切的聽見了,她說“爹,娘,別抛下我。”

淚水就是這樣出來的,伴着不甘與絕望的低啞聲線,緩緩滑落,每一秒都是沉的,讓年兮夜有些不知所措的憐惜。她用手輕輕拭去了睦輕痕的淚水,讓睦輕痕靠在自己的胸前。

許久,見她完全安靜了下來,似沉沉睡去了,年兮夜透過窗才發現,果真下雨了,天色變得陰暗起來。少了炎氣,枕簟會不會涼了?給個機會吧,想抱着她。不可抑止的心,卻害怕她會生氣,松了手,也無睡意。

站起身,室內暗了,點了燈,燈光昏黃。點了安神的香薰,香薰繞鼻,缭繞之中有幾分不安,甚至是惑人心智的妖氣。

轉頭還能看到睦輕痕的睡顏,沒有把床的簾幔放下來,昏黃的燈光遠遠的漫過去,帶着暖意。應不會涼。

年兮夜放下手中的書,滿心令人不安的念頭,她想離開這裏,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什麽時候睦輕痕僅僅一個存在,就讓她方寸大亂?

想逃離,卻不舍。年兮夜苦笑,我怕是,喜歡上她了。

年兮夜取了傘,出了府,已經入夜,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她站在将軍府門前,不知道該去哪裏。

去明月樓找戲月?她知道明月樓永遠不會拒絕她,但她不能。若她給不了戲月想要的感情,反而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別人,卻還要去找戲月,再糾纏再暧昧,這樣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混蛋。

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了。

她走進一條無人的小巷,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浸濕了,雨水擊打着屋瓦,四處無人,她脫下了面具。

不應該喜歡睦輕痕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個男人,自己也給不了她想要的。

只是喜歡而已,不是愛。

可是怎麽,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抓不住,抓不住……這種前所未有,不可控的感覺。

戲月,戲月,我該怎麽辦?

她蹲下身,也不顧地上都是水,她坐在一個臺階上,扔了傘,濕了發。狼狽得如喪家之犬。

“喂,小子,怎麽在這裏?”如洪鐘般磊落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只有單調雨聲的夜裏顯得那麽的突兀。

☆、世上沒有愛而不能

年兮夜擡頭看見不遠的屋檐下站着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她面無表情地說:“老頭,你怎麽回來了?”

“還是那麽不懂禮貌。大晚上的淋雨,你發什麽瘋?”

年兮夜看着那老者緩緩走過來,雨水似乎完全不能打在他的身上,她說:“你武功又好了,下雨都淋不濕你,什麽時候教教我?”

“教會你了,你還有機會在這裏抑郁哀傷發神經嗎?”

“青倫,這次回來你什麽時候走?”

青倫撫了撫花白的胡子,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倒是想在這裏留幾天,山清水秀的,你要不要陪我一遭?”

年兮夜看見青倫靠着她坐了下來,收了內力,雨水把那花白的頭發打濕了,緊緊貼在臉上,年兮夜見了,笑着說:“有誰敢相信當年的劍狂,今天的藥王那麽狼狽的坐在這裏?你都一把年紀了,不用陪我的,我只是有點想不開而已。”

“欸,小徒弟,你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往事不要再提,只是好久沒淋雨了。其實也挺舒服的。”青倫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着年兮夜,說:“阿迷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老在念叨你這個老頭就只會抛下她到處跑。”

“哎呀,如果不是她愛上了個破書生非要留在這裏,我會孤獨上路?還惡人先告狀。對了,她和那破書生怎樣了?”

年兮夜搖了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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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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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