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三卷【關】 (19)

,拖長了音,想了想“不,我不想和你翻臉。我去查過了,睦,你現在的确有資格和我叫板。”她頓了頓,偏着頭看着睦輕痕,又說:“若是幾年前,你在我眼皮下竟然弄那麽多小動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可是現在,我不想管了。”

華芷文突然笑了笑,竟帶着一絲妩媚,她說:“我想看看,你和年兮夜,會落個什麽結果。說不定,我愛寧淺,真的是錯,所以上天懲罰我。”

“所以你認為,我和她也不會有結果?”睦輕痕淡淡的看着華芷文,嘴上帶着一絲冷意,她沒有辦法容忍,還未開始,就被人判了死局。只因她太沒有把握,年兮夜變成年景容到底變了多少,而這三年她自己又變了多少,兩個變了那麽多的人,即使沒有忘記過去,都不一定能夠在一起。何況,年景容說她忘了。

“是啊。睦,如果她愛你,我猜,她當年愛上的,應是不會耍心計的你,就連你一次次背叛她,其實她也是早就知道的。而現在的你,竟然可以瞞過我,控制了半個華國,讓我實在有些心驚。邱少臨想娶你,或許從前是喜歡,而現在,你倒是多了一個吸引他的東西,你手中的權力。據我所知,你這些年和他合作得不少吧,你連傷害年兮夜的邱少臨都可以不計前嫌,我不知道你為了權力是不是可以不折手段。你說,這樣的你,年兮夜會喜歡嗎?”

睦輕痕沒有說話。只是撐着桌子的手,關節處有些發白。她冷冷的說:“她喜不喜歡現在的我,不是你說了算的。”

“其實我很好奇,睦,你為什麽那麽急着掌握權力?你原本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一點,都不想。”睦輕痕說完,拂袖而去。

“這樣就生氣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有足夠定力了,睦。”華芷文淺笑着,她收起了寧淺的畫卷,又遲疑了一會,把畫卷打開,對着畫中的人說道:“寧淺,我們是該見一見了,或許你還會活很久很久,可是我覺得我老了也活不長了。最近這些日子,我睡得很不好,老是夢見你。前些年我很久都不夢到你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日子又被夢索魂似的。睡得好不安穩。”

她用手指撫了撫畫卷上寧淺的臉,說:“還有啊,前幾日我染了風寒,一直都好不了,還經常腦袋疼。這樣我可能護不了你一生了啊。算我食言了吧,我也累了。”

“寧淺啊,雖然睦越來越不乖了,可是她越來越能幹了呢。我注定是不會有孩子的,其實我一直都當她是我的孩子……暗影樓我以後也是要交給她的,沒想到她也如我一般愛上了一個女子……我很怕啊,我覺得她會走我的老路,連死了都不甘心。說不定她會幫我護着你,護着華國。”華芷文咳了咳,急忙的從懷中掏出手絹,捂住了嘴,過了好一會才恢複過來,她看見手絹上有一絲血絲,有些慌張,把手絹扔到了一個小桶裏。

她愣愣的看着寧淺,說:“你在笑我吧,竟然那麽狼狽。寧淺,其實我是希望睦可以幸福的,只是,年兮夜不認她了,怕是和你一樣殘忍。”

她想,寧淺,我是該去見你一面了,怕是過多幾年,就沒機會了。

睦輕痕出了房門,生氣的情緒讓她看什麽都覺得淩亂不堪,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見了桌上的茶已經冷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苦澀不堪。她有些煩躁,走出了暗影樓,卻被淺瞳攔住了。

“輕痕,你怎麽了?”淺瞳安靜的看着睦輕痕,并不為她的煩躁所影響。

“沒事。”睦輕痕說完便打算走。

淺瞳卻說:“所以年景容就是年兮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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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輕痕有些遲疑,停下了腳步,說:“你怎麽知道年景容?”

“輕痕忘了嗎?我比你先到将軍府的。何況,你說你見到将軍了,将軍既然是女的,那她是年景容不也就講得通了嗎?”淺瞳又說;“所以輕痕,你在煩惱什麽?”

睦輕痕什麽都不想說,正好有人來向她彙報,她便借機離開了。

淺瞳手裏拿着一卷睦輕痕最近想看的書,并沒有來的及給她。她笑了笑,往書房走去,落下一地細碎的背影。

“她在華都幹什麽?”睦輕痕直截了當的問。

“溫家舉行一年一度的文試,年景容參加了。跟在她身邊的少年叫彥軒,亦參加了這一場文試,只是在第三場的時候落榜了。年景容前三場一直保持第十前後,但第四場時,只留下十人,年景容亦一躍成為了第五。最後一場文試就在明日。按往年的慣例,應是比詩文。但似乎改了賽制,往年都是次日公布名次,而明日似乎是當場比完當場公布。”

睦輕痕輕聲自語道:“她怎麽會參加文試,就不怕引人注目嗎?”她并沒有期待任何人回答,只是又問:“明日詩文在哪比?”

“就在溫家。”

“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她了。”睦輕痕閉了閉疲憊的雙眼,有一種酸澀感,明日如迷霧,澀且苦,可是如果不品嘗過,哪知道會不會有甜的那一刻?

睦輕痕去了溫家。溫家是世家大家族,除了溫書桁是當代大學問家,溫家的勢力亦是遍布朝野,睦輕痕并不是第一次和溫家打交道,卻是第一次去拜訪溫書桁。

溫書桁對睦輕痕的到來有些意外,他不管朝事多年,但家中小輩有不少是在朝為官的,他對睦輕痕的勢力亦有所了解。只是他的思想終是傳統的,對于女人幹預朝政,與軍方交往過密,終是對睦輕痕有所偏見的。只是沒有必要樹敵而已。

對睦輕痕的到來,溫家亦是禮遇有加。

只是讓溫書桁意外的是,睦輕痕坐定了,就與他談書籍,談學術,談詩文,并不言一字朝事。對着一個年輕他幾十年的女子,他竟有一種難以琢磨的感覺。抛卻偏見,他卻感覺,眼前的女子,文學造詣并非很深,卻有其獨特的見解,并不是言之無物的書呆子。

由于文試明日就要進入緊要關頭。溫書桁并不是沒有事情要做的,對于睦輕痕一直無法琢磨的态度,溫書桁并沒有深談下去的打算,便問,“睦姑娘此次前來應該不是只為與老夫暢聊文事罷。”

睦輕痕有些赧,她亦知曉在溫書桁眼中,她的見解不過是小家之見,上不得臺面,然而她又不能直接提起年景容。她并不是不知道,溫書桁始終對暗影樓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文人從來看不起武夫,何況暗影樓專門是用刺殺此類手段排除華國的敵人,此等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向來為許多文人所不齒。而溫書桁正是華國文人的代表。若是她提了年景容,怕是弄巧成拙。

她并不是要做什麽,她只是想找一個理由可以出現在年景容面前,不知道為何就來到了溫家,只要和她有一絲聯系的地方,她都想去了解。只是,這并沒有任何用處。她看見了溫書桁的不耐,即使溫書桁還維持着風度。但她能夠感受到那隐隐的不耐的暗潮。

冷不丁的又想起她,當年即使提多了愚蠢的問題,她依舊耐心溫柔。

睦輕痕卻厚着臉皮,問起了這次的文試,她實在想聽聽,別人口裏的年景容是怎樣的。卻不知當她一提起文試,溫書桁內心便确定了她定是為了誰而來。

但睦輕痕只是問了個大概,她早有準備把此次名次靠前之人的名字熟記于心,即使她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幹了什麽,幾乎所有人都問遍了,溫書桁只是給了簡要的點評。直到溫書桁終于提到年景容,他說:“此人有治世之才,卻點到即止。有隐士之心,卻難掩其志。”

睦輕痕又閑聊了幾句,才決定告辭。她不知道自己此番來是為了什麽,亦不知道自己此生來是為了什麽。只是心中有花火在跳動,聽到旁人提起她的名字,心裏就會有聲音放肆叫嚣着要見她,此刻只是想再見她。

文試的最後一場設在溫家,溫家的庭院非常之大,此刻卻容不下想要觀看的百姓,文試在堂內進行,用栅欄把與文試無關的人隔開了,又派了幾十個家丁維持秩序,避免喧嘩影響比試者的發揮。

睦輕痕到達溫家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她只好施展輕功,一躍而上直至屋頂。她揭開了一片瓦,勉強能聽見堂內在說些什麽,她有些好笑,她已經很久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了。

她找了個好一些的位置,免得被庭院裏的人看見。午後太陽正猛,讓她感覺有些刺眼和難受。但即使如此,她依舊聽不清楚屋內人的說話聲。她潛入了屋內,在一個角落裏,連衣服髒了亦不在乎。

她看見年景容了。年景容穿着青色的長衫,像極了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睦輕痕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竟然還躲在牆角偷聽。明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溫家,溫家不會不賣給她一點面子。只是年景容是不想見到她的吧,對于現在的年景容來說,或許自己只是一個胡攪蠻纏的女子。

用什麽理由才能靠近她?

☆、若只如初見

溫書桁請所有人就坐,案前準備了紙張,說,現場以“初見”為題作詩詞一首。不分先後,若作好了便呈上,溫書桁以及其他學士會當場點評。

睦輕痕只是盯着年景容看,只見她不如其他人一般在紙上寫寫畫畫,而是閉上了眼睛,她的手仍拿着筆,卻不落。她的側臉如畫,靜默如迷,睦輕痕好想問問她在想什麽,怎的出現這般憂傷的神情。

只見溫書桁在場中随意的走着,時而看看這個時而看看另一個,他看見年景容閉目皺眉的樣子,以為他難以作答,便問:“你為何不寫?”

年景容睜開了眼,看見眼前的溫書桁,她笑了笑,說:“想一些事情。未曾料想溫前輩會以‘初見’為題。有些苦惱。”

溫書桁撫了撫灰白的胡子,說:“初見者,可論情可懷古可描景可寫意,不必拘于國事,深情友愛亦可見人心。”

年景容點點頭,言道:“受教了。”溫書桁以為年景容将要落筆,卻見他又閉上了眼睛,仿佛随時可以小憩,他搖了搖頭,此時已經有人上交詩詞之作了,溫書桁快步走回,帶着一絲急切。

眼見不斷有人交卷了。而年景容依舊不急不躁,一派閉目養神的樣子,睦輕痕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知年景容不會無端如此,她從來運籌帷幄,不輕易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換了個姿勢坐着,腳有些麻了,她低頭輕輕的捏了捏腿。待擡頭時年景容已經開始書寫。

是她熟悉的樣子,年景容的眼神專注,并不停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她的字是年景容一筆一劃教的,連筆鋒和停頓亦學得一模一樣。她還能夠想起年景容站在她的身後,右手輕輕抓住她的右手,一筆一劃,神态溫柔。只是三年前的自己,只是覺得不耐,只想拉開距離。

只想對她說:“你不要靠我那麽近。”那麽近,我會聽見你的呼吸,甚至會聽見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的心跳。那時候我不愛你,卻不得不承認,你會讓我動心。

就如此刻,你只是運筆書寫,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動作,卻會讓我出現想要吻你這種不矜持不知羞的想法。你此刻美得讓我想為你寫一首詩,但卻無能為力。

年景容停了筆,她輕輕撚起了紙,孩子氣的吹了吹,看她一派自然閑适的樣子,透出一股灑脫的自信。睦輕痕想,初見,你我初見的那天,你可還記得?

待所有人都交了卷,睦輕痕靜待着,室內人聲鼎沸,年景容抿着唇不說話,她的世界就仿佛靜止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睦輕痕只是感覺到蜷縮在一個小角落的自己已經僵硬了。才看見争論的學者停了下來,似乎達成了一致。

她聽見有人在念,念一首詩,她明明聽力頗善,此刻卻聽不清楚聲音的來源。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傾入心脾,她感覺到了封住口鼻的窒息,卻又無法把呼吸停住。這種感覺并不是第一次,是什麽時候呢?仿佛很久遠了。

像遙遠的天邊有清冷的笛聲,一聲聲催入她的耳膜,她的不安,難過,後悔以及想念在一瞬間全部從身體抽出,散發在空氣裏,卻又彙聚成一股強勁的力量,融入聲音裏,無形的把她整個人都貫穿。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注)

對不起。

她無力的坐在地上,連人群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她沒有任何想哭的欲望,只是呆坐着,她看見年景容的身影從她的視線內慢慢移動,遠離,最後連衣袖都拉不住,徹底的不見了。

她的身體如同冰雕融化,緩慢的動了起來。她想,不能讓年景容消失。

睦輕痕暗無聲息的離開了溫府,聽見街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她這才回過神來,年景容奪了文試的第一。她聽見好多人說年景容奪魁是多麽的出人意料,明明之前前四場她的表現只是平平,甚至許多人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名字。不過這首詩寫得實在好,其他詩作與之一比,就差得遠了。

還有難得出戶一次的姑娘,面若紅桃含羞,半遮着臉了,壓低了聲音,說:“年景容真是一個美男子,好看的緊。”

又聽說溫家在文試完了之後安排了華江上游船的節目,此次文試中獲得名次的學子都會參加。百姓們可以在沿岸一睹他們的風采。這也算是華都每年的盛事了。至于溫家曾經承諾的,奪魁者可在溫家庫房中任取一件寶物,則在游船之後進行。睦輕痕的直覺認為年景容是沖着那寶物而參加文試的,否則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來湊這等熱鬧。

睦輕痕站在人群中,看着那波光粼粼的華江,她四處看了看,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人。即使那人帶着面紗,睦輕痕亦不會認錯,這般風華絕代的女子,那氣度容顏不是旁人所能有的。是戲月。她知道戲月也看見了她。即使她們之間,隔着無數無關緊要的人。

在睦輕痕的印象中,她從未和戲月正面碰到過,她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卻沒有一絲交流的意思。而現在,似乎是不得不面對了。面對這個近乎完美卻又一直陪在年身邊的女子。睦輕痕承認,她并無把握。

戲月動了,仿佛要向睦輕痕走過來。即使睦輕痕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不谙世事只懂得殺人的少女,即使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她睦輕痕淡定自若,可以毫不費力的周旋于文武官商之間,她依舊清楚的感覺到,這世上,年景容會讓她無力,而戲月會讓她自卑。

是的,自卑。戲月身上渾然天成的淡然氣度與舉手投足間的風雅脫塵,是旁人無法比拟的,而她對年景容的深情,并不需要言語,甚至不需要眼神,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想法,就已經足夠體貼。

睦輕痕并不想弄清楚年景容當年為什麽會喜歡自己。這種事情一旦深究起來就沒完沒了,即使想個幾十年也不會有答案。她只是怕自己沒了勇氣,一個人去面對命運的未知。

擁有的都是僥幸。

身旁有人群擁擠,睦輕痕看着戲月,戲月的表情有些苦惱,似乎是想要走過來而不得,又不方便施展武功,免得影響了好不容易抽個熱鬧的平民百姓。睦輕痕覺得周圍擠得厲害了,視線往江上一瞥,原來是游船過來了。

睦輕痕不再關注戲月,反而緊緊盯着江面,游船的裝飾極盡奢華,沒想到溫書桁一個文人卻有這等偏好。很容易就能看見年景容,她站在船頭,看着岸邊的人群,也不說話,不像其他一些同游的人熱情的和沿岸的百姓打招呼。

船緩緩的移動着,睦輕痕已經可以看清楚年景容的臉,她被身邊的人拍了拍肩,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而下一刻,睦輕痕感覺到耳邊風聲一緊,一枚閃着銀光的飛镖在不遠處射過,竟是要往船上飛去。說時遲那時快,睦輕痕手風一抖,以極快的速度是一個疾影镖過去,截了镖,金屬聲起,砰然墜入江中。有人尖叫一聲,引起了一些慌亂,睦輕痕看見年景容望向自己的眼神,提步一起身,身體仿佛輕若羽毛,飄飄然的在空中邁了幾步,穩穩當當的落到了船上,又一暗标襲來,睦輕痕立馬抓住年景容的手,輕輕一拉讓她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松了手,搭上年景容的腰,轉了半個圈,冷然看着暗标來的方向。

她朝岸邊做了一個手勢,立馬有人得了指令,往那方向奔去。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淡然自若沒有半分慌亂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有些失落,即使在衆人面前對她做出如此失禮的動作,亦不能驚起她心中一絲漣漪。這是不是說明,她真的,把自己忘了?

怎麽可以讓她如此淡定,而自己的心早已兵荒馬亂?

睦輕痕并不放手,直直的看着年景容的眼睛,說:“還記得我是誰嗎?”

年景容的聲音很平穩,甚至有些單調,沒有半分起伏,她說:“你上次告訴過我,暗影樓的睦輕痕。”

“不,我上次不是這樣告訴你的。”睦輕痕皺了皺眉,搖着頭說。

年景容并沒有掙脫,任由睦輕痕在衆目睽睽之下抱着自己,只是言語間頗有不耐,“睦姑娘你可以先放開我再說。”

睦輕痕只說:“我救了你一命,你不報答我嗎?”

“我并沒有要求你救我。”年景容轉過頭,并不想看睦輕痕的眼睛,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們竊竊私語。只好回過頭,看着睦輕痕,強壓着不滿,低聲說:“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女子在衆人面前抱着一個男子是多麽羞恥的事情。”

可是你并不是男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注:納蘭的《木蘭花令·拟古決絕詞》

詩不是沒有寫過,但想想要讓年第一,我還是不要獻醜了。寫現代的話歌詞還是可以獻醜的……

雖然說我最喜歡納蘭的并不是這一首,不過比較符合劇情,就偷來啦,納蘭大神今晚做夢別找我要版權費喲。

☆、言語皆是苦

睦輕痕有些難堪,她知道自己此舉有多麽不妥,甚至流言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華國,甚至邱少臨的耳裏。這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名節的問題,她并不在乎,她不過是抱着自己喜歡的人而已。只是這會讓年景容涉險。又要害她一次嗎?

她松開手,原本貼身的距離被生生的拉開,那身體的溫度有多迷人,只有在觸碰不到的時候才蔓延出來。她看着年景容如墨般黑的眸子,說:“記住我的名字可以嗎?不是暗影樓的睦輕痕,叫睦沐,可以嗎?”

還未等年景容回答,船上卻又突然多了一個人,年景容便對那人說:“戲月。”

戲月向兩人走來,冷眼看着睦輕痕,又對年景容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血凝精的事情等會再說。”看見年景容點了點頭,戲月又轉向睦輕痕,她說:“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不過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談,我相信少爺此時并不想見到你。”

睦輕痕覺得此刻面無表情的年景容讨厭極了,她甚至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披着年兮夜的皮囊來報複她的。

睦輕痕沒好氣的說:“談什麽?她連認都不認我,我和你什麽關系,能談什麽?”她瞪了一眼年景容,慢半拍的才反應過來戲月的前一句話,于是她問戲月:“血凝精?她參加文試是為了溫家的血凝精?”

戲月點了點頭。睦輕痕頗含深意的笑了笑,說:“你們不用找溫家了。溫家的人前不久把血凝精獻給了皇上,他們沒有了。可是暗影樓有。”

戲月并沒有想到有這種變故,她看了年景容一眼,又感知到愈發混亂的局面,說:“少爺我們先走。”說罷,又低聲對睦輕痕說,“明日午時我在郊外三裏的酒家等你。”說罷也不等睦輕痕回應,伸手摟住了年兮夜的腰,施展了輕功,離了船,往東南邊去了。

睦輕痕低下頭,并不想看見自己的心上人在別人的懷裏。

等擡起頭的時候,哪裏還見得到人影?她搖搖頭,什麽也沒說,只是想快點讓腦子運轉起來,忘掉剛才那一幕,突然認識到她這一沖動,便又有事情得忙了。

睦輕痕不管船上還未反應過來的其他人,亦不管沿岸百姓大眼瞪小眼,她似乎弄砸了溫家的事情,得先給溫家的人一個交代。接着她還得去查一下刺客的來源,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應該有着不小的後臺。最後還得打探一下邱少臨知道了多少,華王或許不會管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前秦之人,但邱少臨若是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必然會去查,這樣年景容的安全就成了大問題。

至于年景容和戲月,她們要血凝精,不找皇室,就只能找自己,這似乎成了最不用擔憂的事情。

暗影衛報告的線索讓睦輕痕有些惱。她剛做足禮節的從溫家出來,就一刻不歇趕回暗影樓中,她完全不顧及樓主卧房緊閉,生生的用內力把門推開。

睦輕痕冷眼看着在一個陌生女子身下嬌喘連連的樓主,她卻已經見怪不怪,說:“讓她走,我有事問你。”

華芷文一擡頭看了一眼睦輕痕,并未指令停下,那女子卻因這冷聲受了驚吓,在緊要關頭頓住了,讓華芷文的欲念生生的卡着,以致平白的怒氣上湧。她推開了身上的女子,說:“下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華芷文見那女子忙不疊的走了,扯了薄被蓋着身體,才偏頭看着睦輕痕,見睦輕痕故作冷靜的樣子,華芷文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為什麽你總是要打斷我呢?睦,你是自己得不到滿足所以也不想讓我好過嗎?”

睦輕痕并不回答,反而質問道:“是你派人去殺年景容?”她頓了頓,以沉靜的聲音說道:“我叫過你不要碰她的。樓主,我們沒必要撕破臉。”

“睦,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會一劍指向我呢,喔,不,你不用劍,應該是一镖穿過我的喉嚨。這樣也可以忍,不怪得這三年你能和邱少臨友好合作。”華芷文漫不經心的說着,端視着睦輕痕的表情。

“為什麽?”

“她不是沒死嗎?還給了個機會給你接近她,你應該感激我才是啊。”華芷文靠在床上,把半個人撐起了,又說:“你就是這樣感激我的,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一個側臉有點像寧淺的女人,結果你一攪和,我倒是覺得她十分難看了,哪裏及寧淺的萬一。”

此刻的華芷文媚态未消,殘留着情事之後的美麗,她的姿勢并不雅,卻又随性得讓人難以挑出毛病。

睦輕痕看着這樣的華芷文,聽着她的話,卻有些難過,說:“以後別動她了。我說真的,不管你什麽目的,都不要。你知道愛一個人卻不能和她在一起有多痛苦的。別給我找事了,真的,我越來越覺得我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她。”

“你這是在求我嗎?睦。”

“是,我求你。”睦輕痕看着華芷文,示了弱。

“好,我答應你。前提是,以後進我房間,先敲門。”華芷文嘴角動了動,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既然你那麽想她,甚至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也喊她的名字。為什麽你可以容忍,和別的女子做這種事情?”

“我不想她。我只是習慣了喊她的名字而已。”華芷文面無表情的,褪去衣服的她哪裏還有平日的端莊優雅,她只是突然換做了毫無感情的語調,說:“我只是在想,如果當年我知道她會不要我,那我一定要得到她的身子,也要把自己給她。”她突然轉過頭,眼神空洞的看着睦輕痕,說:“說不定她碰了我,她就不會離開我了。”

看着華芷文魔怔的表情,睦輕痕走到華芷文身邊,在她的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說:“去找她,我陪你。”

華芷文不說話,空氣也仿佛靜谧起來,兩人對坐了許久,華芷文才吐出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如果我追求到年景容,你就敢去見她嗎?”

“我以為你會固執的叫她年兮夜。”華芷文不無諷刺的說。

“年兮夜不會這樣對我啊。我還是得面對現實的是吧。”睦輕痕把手移開了,站了起來,凝着華芷文帶倦的眼,說:“你和那些女子做的事情,真的……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和不愛的人做,不過是一時快感而已,沒有任何滿足的感覺。但這能讓我覺得我在活着,她都不要我,我為什麽要為她守身如玉?她都能給人生兒子了。”華芷文頓了頓,緩緩的笑了笑,說:“睦,其實之後我并不是沒有喜歡過別人。只是她們都忍受不了我在夢中都喊她的名字。所以喜歡和愛,終究是不同的吧。如果現在能抱一抱寧淺就好了,什麽都不做我都會很滿足吧。”

睦輕痕看見華芷文突然紅了紅臉,帶着少女般的羞态,只有提到寧淺的時候,樓主的表情,才會如變臉一般,生動得不像她。

華芷文突然招招手,讓睦輕痕俯下身來,她的唇靠近睦輕痕的耳朵,低聲說:“睦,如果她不要你,也要把自己給她,不然像我這樣後悔一輩子就不好了。”

睦輕痕愣了愣,随即毫不留情的給華芷文送了一記白眼,說:“這叫犯賤。”

華芷文只是看着睦輕痕,笑了笑。見睦輕痕像是要轉身走,卻突然把睦輕痕拉住了。睦輕痕完全沒有預料到,便被華芷文摟住了脖子,華芷文提了提身,蓋在身上的被子便自然落了下去,露出一片潔白無暇的風光來。

華芷文繼而把手移上,手指穿于那如上好綢緞般順滑的黑發間,蜻蜓點水般吻上了睦輕痕,吻閉便毫無留戀的松開手,看着睦輕痕不可置信的神情。在睦輕痕快要發作的前一刻,華芷文優雅的把被子拉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語氣卻是得意的,她說:“睦,別忘了吻的感覺,你該去吻吻她,就能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可能。”

只能感覺到睦輕痕由冷轉熱的氣場,華芷文笑着看着睦輕痕落荒而逃。她抓起床榻邊的畫卷,眼角眉梢嘴角言語皆是苦,她對着畫中人說:“明明你不理我的前一日,吻還那麽暖,為什麽會變呢?”

睦輕痕去了邱府。連通報都不需要,睦輕痕直接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了練武場,邱少臨正在練劍。睦輕痕無心去注意邱少臨練得如何,亦沒有看見邱少臨眼中的狠。她只是看着那把劍,只因,那把劍曾經的主人,是年兮夜。

邱少臨看見了睦輕痕,便停了下來,劍收鞘,走到睦輕痕跟前,語氣捎帶諷刺地說:“稀客啊,睦姑娘在華江上的驚人之舉,真是讓邱某詫異,莫不是只要是姓年的,睦姑娘就不放過?”

睦輕痕并不理會他口中的刺,冷淡的說:“你要做什麽?”

“你并未嫁我,我能做什麽?把那小子弄死?我都把年兮夜弄死了,你依舊不肯嫁我。我都不介意你被他碰過了,你告訴我,姓年的有什麽好,死了三年了,還讓你忘不了?!”

“邱将軍,即使我不嫁你,你不也有無數美人相伴?不差我一個殘花敗柳。在我心裏姓年的哪裏都好,至少不會拿女人來威脅別人就範。”睦輕痕冷笑着說,見邱少臨雙拳握緊,一副忍耐的樣子,她說:“邱将軍,我不是來和你吵的。我只是來通知你,我不會嫁你,你不要動年景容,至于其他事情,都好說,年兮夜都被你燒死了,你已經證明了你要證明的,你何必耿耿于懷于我這樣一個女人。”

“我倒想看看那年景容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随意。”睦輕痕冷淡的說,“別碰我的底線,你也知道現在華芷文基本不管事的了。”

說罷,睦輕痕提步就要往門口走,邱少臨便問:“你現在去哪?”

“回暗影樓。”

“先陪我去一趟溫府。”

“去做什麽?”

“當然是試探一下溫尚書對左丞相的态度了。”邱少臨笑了笑,看着睦輕痕,又說;“我的身份不方便,只好去拜訪一下溫書桁前輩,而你和溫尚書素來有來往,倒是可以為我引薦一下。”

睦輕痕皺了皺眉,說:“丞相之事,軍方插手并不妥。”

“我未娶,你未嫁,我可是不介意請求皇上賜婚。怕又得給你添苦惱。”邱少臨笑着看着睦輕痕,見她的眉皺的愈發緊了,便想幫她撫平,而睦輕痕只是躲開了,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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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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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