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卷【關】 (20)
”
年兮夜娶的女子叫莫聲。睦輕痕想到這,只好嘆了一口氣,明日會見到她嗎?還是只會見到戲月?
☆、當年情不再
郊外三裏,僅僅只有一家酒家,睦輕痕來得早,落了座,點了一壺碧螺春。遠遠的走來一抹明黃色,睦輕痕眼色暗了暗。只有一個人啊。
戲月并沒有忽略睦輕痕眼中的失望,款款落座,用茶把杯子澆了澆,又重新滿上,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緩的說:“睦姑娘,別來無恙。”
“戲月姑娘,我想見她。”睦輕痕亦抿了一口茶,直視着戲月,這才說道。
戲月驚異于她的直白,更明顯的感覺到她不同于三年前,斟酌了幾許,才說:“她忘了你,反正你們三年沒見各自都過得好好的,何必再糾纏,相忘于江湖不好?”
“戲月,別和我說這些文绉绉的話,我想見她,她忘了我,我就讓她記起來……”睦輕痕還未說完,戲月就打斷了她,說:“如果她這輩子都記不起呢,如果她是故意要忘掉你呢,如果她覺得後悔了,一點都不想認識你,你還要打擾她嗎?”
睦輕痕沉默了,戲月并不急,她只是看着睦輕痕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過了許久,睦輕痕說:“如果之前的我讓她痛苦,那就忘了吧。”
“可是,為什麽我不能讓她重新喜歡上我,你憑什麽斷定現在的我還會那麽愚不可及的去傷她的心?”
“她用金針封了記憶。我希望你放過她。”戲月說。
睦輕痕卻不依不饒:“如果我執意呢?”
“那會惹人讨厭的。”戲月淡漠的說。
“我把血凝精給你,只要你不攔我去找她。”
戲月有些好笑,說:“我憑什麽攔你?”
“她都願意拿自己的命換你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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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月卻只是說:“我沒有理由讓一個傷她至此的人再去靠近她”
“戲月,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睦輕痕握緊了杯子,放緩了語速。
“不,睦姑娘,你忘了我喜歡她嗎?你以前可以仗着她喜歡你,做什麽她都不會把你怎麽樣,既然她都不計較,我自然亦無權過問。只是現在她不喜歡你了,不想在見到你,作為一個喜歡她的人,我怎麽會讓她見到她不想見的人呢。”
“你……”戲月的語氣并非咄咄逼人,更多的是極平緩的語調,讓睦輕痕不得不承認這的确是事實。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只覺得好不容易築起的穩固內心與堅定,正在被戲月一層一層的壓垮。
戲月端起茶杯,卻不再喝,茶不是好茶,她并不喜歡。她不用看睦輕痕也知道她是什麽表情。睦輕痕太年輕了,還不能很好的掩飾她的內心。
“睦姑娘,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亦不失為一件好事。”
睦輕痕咬着牙,食指點着桌子,有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的顫。“戲月,如果我打贏你,你讓我見她。”
戲月顯然沒有想到睦輕痕會說這樣的話,她笑了起來,說:“睦姑娘,怎麽三年了你還這般幼稚,我不會和你交手,這對我沒有好處。”
“那血凝精我不給了。”睦輕痕幾乎是帶着任性的口吻,抛卻矜持,語氣卻還是冷淡的,雙臂抱在胸前,直直的看着戲月。
“你……”戲月這才發現她忘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對,血凝精,現在要不就去闖皇宮,要不就得靠眼前這一心找年景容麻煩的人。
“如何?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查得到。還有你手下的情報組織,你想清楚這裏是華都,不用一個月我就能把它起底。”
果然是麻煩……
“……你威脅我?”
“沒有。我只是有點頭痛,一頭痛就有些口不擇言。戲月姑娘見諒,只是我纏定她了,血凝精我親手給她,不給你了。”
戲月有些無奈,她看着反身而走的睦輕痕,想着與其讓睦輕痕自己找浪費時間,還是告訴她吧,畢竟村子裏的人等着血凝精救命。她本有一大堆說辭,沒想到睦輕痕卻毫不講道理,只好說:“她在城北那家叫修竹的酒家。”
睦輕痕一聽,回過頭,說:“我知道了,你要一起來嗎?”
戲月更加摸不着頭腦,說:“你希望我去?”
睦輕痕茫然的看着戲月,說:“我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嗎?她身邊不是跟着一個小男孩?”
“嗯,那孩子為了看書留在了溫家,她一個人。”
睦輕痕點點頭,卻聽見戲月又說:“血凝精是用來救人的,如果少爺……和你……談的不愉快。不要再用這個威脅她。”
“好,我不會那麽自私。”
修竹酒家建在城北,整座酒家都是由竹子建構而成,配以風雅的裝飾,從來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場所。睦輕痕并沒有用多久,就來到了酒館門前。她有些緊張,亦有些失神。
在別人面前可以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真正要面對年景容,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而年景容定然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甚至會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變得不近人情,惡劣又可惡,才不要相信她失憶了,如果失憶了應該一視同仁才對啊,應該彬彬有禮,應該很好脾氣,應該聽話的喊自己睦沐,而不是冷着臉冷着語氣像冰雕一樣的去喊什麽睦姑娘睦輕痕之類的。
可是如果沒有忘記,會不會變成恨?睦輕痕在店門前站了一會,面部還是沉靜的,心裏卻好一陣抓狂,“年景容你好可惡。”
邁着腳步就往樓上走,輕而易舉的就見到了年景容,坐在靠窗的桌子上,面前擺着一壺女兒紅,睦輕痕毫不客氣的走到她的面前,兀自的坐下了,掂量了一下酒瓶子,已經見底了。她看着漠視自己的年景容,正想說話,卻聽見年景容問:“戲月呢?”
“被妖怪吃掉了。”睦輕痕不爽,卻用正經無比的語調說。
年景容并不在意,睦輕痕能找到這裏,必然是戲月告訴她的,于是她又問:“血凝精呢?”
睦輕痕從衣袖內掏出一塊紅色晶體,放在年景容面前。年景容伸手去拿,睦輕痕卻揪住機會把手覆在其上,是無比柔軟的觸感,僅僅一個手指的觸碰就能讓她懷疑是否是幻覺,何況碰觸了整只手。睦輕痕壓住內心的暗潮湧動,說:“你答應我,要讓我找得到你,答應我我就給你。”
“睦姑娘若是想找誰,誰能攔得住呢。”年景容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并未受到睦輕痕的阻攔,她幽幽的看着睦輕痕,準備說告辭的話。
睦輕痕心中蕩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失落,看見年景容像是要起身離去的動作,她一急,迫不及待的要起身,卻撞到了桌角,她苦着臉,見年景容一副想笑沒有笑的樣子,故作威脅的說:“不然纏得你不得安寧。”
年景容卻沒有再看她,反而是看着酒樓之外的行人,她想起戲月此前一語帶過睦輕痕如今所擁有的勢力。她用食指揉了揉眼眶邊,感覺身子有些乏了,說:“當年情不再,魂夢不與同。睦姑娘,就算如你所說,我認識你,就算如你所說,以前我們有過什麽牽扯,都是過去的事情。讓過去過去,不好嗎?退一萬步來說,就當是我負你了,你有那麽多的選擇,世事盡在你手中,何必與我一個廢人做糾纏。”
睦輕痕走到年景容眼前,讓年景容不得不看着她,“當年你說讓我和你成親,你總不會害了我。你一句忘了就忘了,一句過去就過去,可是這讓我很不好過。”
年景容想要問,那你想怎樣,不知道為何說出口一句:“那你想要什麽?”
“你,我只要你。”看到睦輕痕認真無比的臉,年景容只好閉上了眼睛。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閉目塞聽的樣子,本應有些惱,卻在說出那句心裏話的時候,豁然開朗起來。像是被堵了三年的河流,終于被疏導了,有一種渾身通暢的感覺。見面之後,她糾結了太久,年景容到底失憶了還是裝作失憶。其實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想年景容,日思夜想魂牽夢萦,現在人在面前了,何必再管那麽多。她只想擁住眼前的人,甚至拴住她,不要再找不到她。
睦輕痕走近了一步,卻止住了觸碰的欲望,只是低着聲音,仿若自顧自的說:“我不管你叫年兮夜,年景容,還是叫什麽。不管你是男是女是雌雄同體,也不管你是裝傻還是失憶,除非我讓你讨厭了,讨厭得一點都不想見到我,否則我不會放棄。”她頓了頓,見年景容依舊閉着眼睛,她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她們的距離很近,近得能看見她臉上的絨毛,近得能看見那淡粉色的唇被年景容緊抿着還充了血色。
“但我不會逼你。”睦輕痕輕輕的說。
“我不愛你。”年景容終于睜開眼,毫無表情的說。
睦輕痕微笑着,說:“你不愛我,沒關系,你沒說你讨厭我。”她把年景容衣服上的褶皺整平了,說:“戲月在等你,你去吧,過段時間我會去找你,你不愛我也得想想我還救過你一命,不許趕救命恩人走。”她松了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走回年景容身邊,說:“我也不愛你,因為你變得冷淡又無趣讓我有些陌生,我還不能确認。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年景容看着睦輕痕翩翩而去的身影,。握着血凝精的手,有一些被咯疼了,她走出修竹酒家,看見長街對面不遠處的戲月,她們對視着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
陽光下的血凝精,柔和得仿佛知道自己要拯救世人。
☆、落得一身輕
戲月和年景容并肩走在街上,她并沒有問年景容,睦輕痕和她說了些什麽。而是直接說:“我們先去溫府接了彥軒,然後就回村子裏吧。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年景容想了想,說:“沒有。喔,不,再去藥鋪運一些常用藥材過去吧。”
兩人接了彥軒,買了藥材,就直接往村子裏趕,距離離開村子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也不知道情況變得如何。彥軒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給她們講溫府到底有多大以及藏書到底有多少,年景容時不時的搭一句話,在彥軒賣弄的時候,會回一句話嗆他。戲月看不出年景容在想什麽。只是心情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睦輕痕走得那麽幹脆?
年景容看見戲月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牽起她的手,說:“欸,你不看路的啊,小心摔倒,把臉摔花了我可救不了你。”
戲月看着年景容黑亮的眼眸,說:“她……”卻又不想問了,只好轉過頭,看着路。年景容看見戲月頭上冒出了汗,掏出手巾幫她擦了擦,又提了提戲月的包裹,說:“你的怎麽那麽重,我們換換。”說完也不等戲月同意,就奪了過去。等戲月反應過來,已經落得一身輕。
她看了看年景容,直接問道:“睦輕痕想幹什麽?”
“我怎麽知道她想幹什麽。”年景容說罷,卻聽見彥軒問:“睦輕痕是誰?”
年景容沒有回答,戲月卻說;“和你沒關系。走快一點,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進村子。”
等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年景容看着夕陽如酒般酡紅的顏色正在逐漸加深,她想喝酒了,暢快的無節制的喝酒,但只要戲月和阿迷在,她便得逞不了。偶爾的小酌,仿佛都是特許一般。這該死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弱了。
她們很快找到了阿迷,拿出了血凝精,阿迷并沒有多驚喜,仿佛早就料定她們一定會按時拿着血凝精歸來。或許是習慣了吧,只要戲月和年景容聯手,就少有辦不成的事情,即使現在年景容總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也依舊沒有讓人多擔心。
但阿迷瞥了瞥年景容,發現她的唇更加蒼白了,便問:“你有沒有按時吃藥?”年景容點點頭,說:“我還沒想死呢,活個八十歲,氣你八十年。”
阿迷吩咐了彥軒去生火,而戲月被村長叫去了,好像是說有事相商。而此時只有年景容無所事事的看着阿迷搗藥,阿迷自己忙得很,更加不爽年景容一副沒事找事專門氣她的樣子,便說:“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現在的身體,還活八十歲,活個三十五算不錯了。”
“三十五也挺好的,不還有十多年嗎?”年景容笑笑,完全不管阿迷對着她翻白眼。阿迷惱了,停下手來,說:“你吃了藥,那就是沒有好好吃飯,你現在面無血色,夜裏是不是手腳冰冷?”
年景容一愣,好像的确是有這樣一回事,最近即使蓋着被子,到了半夜她依舊冷得縮成一團,有時候甚至會冷醒。她也只是以為是半夜降溫的原因,只是現在阿迷卻提出來了,她便問:“是,怎麽了?”
阿迷走到年景容旁邊,執起她的手,把了把脈,說:“你這樣下去不行。除了吃藥以外,你到底能不能給我好好吃飯?聽戲月說你每天吃的還不夠彥軒一頓吃的?”
年景容有些委屈,拿起搗藥的工具,也不敢看阿迷,小聲的辯解:“我吃不下嘛,你又要我戒這個戒那個,我能吃的本來就不多,那些廚子做得還那麽難吃。不是我吃的少,這只能證明彥軒吃得多。”
“最近咳得厲害嗎?有沒有血絲?”阿迷冷眼看着年景容,并不為她的辯解所動。年景容只好說,“有一點點點點……真的是只有一點點,你千萬不要告訴戲月,不然她又要擔心我。”
“那今後你的吃食全部由我來負責。”阿迷看着年景容,是不容置疑的樣子。年景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卻突然放下搗藥棒,走到阿迷面前,說:“能不能打個商量?”
阿迷叉着腰,氣呼呼的說:“我不管,兩個選擇,一是我告訴戲月姐,反正只有她能管你,二是我做什麽你就吃什麽,不準嫌棄,不準剩下。你自己選。”
“好啦好啦,不要告訴戲月。只是阿迷你的廚藝得練練了,我都吃三年了,還是……一開始的水準。”年景容說完,立馬離了阿迷兩米遠,生怕她做出什麽過激反應來。阿迷眯了眼,指着年景容說:“哼,本姑娘做給你吃你還怎麽地,你看看誰願意給你做吃的。”
“唯今之計只好讓本少爺……去勾引村花。”年景容難得的開了個玩笑,阿迷愣了愣,跳起腳來揪了揪年景容的耳朵,說:“把男裝給換了,別禍害人家淳樸少女。”
正打鬧着,彥軒跑進來,說:“喂,阿迷,火生好了,你的藥弄好了嗎?”
阿迷撇撇嘴,指着年景容說:“都怪她,老是打擾我。小鬼啊,你喜不喜歡這裏?”
“怎麽這麽問?”彥軒反問道。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如果把疫症治好了,留在這裏也挺好的。”
年景容走去藥櫃挑挑揀揀藥材,聽見阿迷這樣說,也不回頭,只是說:“看來半個多月,你在這裏結下了不淺的感情喔~”
彥軒點點頭,也說:“我也覺得挺好的,爹你看啊,這裏離華都又不太遠,村子裏又沒有外面那麽多的紛紛擾擾,環境又好。欸,爹,我看見那邊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湖喔,超漂亮的,我帶你去看。”說完拉起年景容的手,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阿迷看着這兩個人的背影,搖搖頭,一大一小都不讓人安心。她把配好的藥放到藥壺裏煎着,對年景容的身體也是有點頭痛,如果師傅在就好了,把什麽都丢給他。
年景容就是一個不省心的,挑食,吃得少,整天病怏怏的除了睡就是看書,以前還練練強身健體的動作,現在好了,青倫說過她再也不能習武了,幹脆就什麽都不幹了。還越來越瘦。還怕寒,咳血!
阿迷看了看手上的藥材,嘴裏念念叨叨,這味藥她身子受不了,這味藥與原先的藥相沖,這味藥治标不治本……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村子裏患病的人逐漸的好了起來,沒有痊愈的也大有改善,于是整個村子都奉阿迷為神醫,還給她送來什麽華佗再世的牌匾。
彥軒看着那牌匾哈哈大笑,對着阿迷說:“欸,你是一個老頭再世欸,阿迷阿迷你的胡子在哪裏?”
阿迷怒瞪着彥軒,大聲吼道:“死小鬼,今晚你沒飯吃!!!”
彥軒卻做了個鬼臉,說:“沒飯吃沒飯吃,怎麽沒飯吃,隔壁屋的翠花姐暗戀我老爹,巴不得我帶上老爹過去吃。”
戲月笑着看着追逐打鬧的兩人,對身邊站着的年景容說:“喂,又惹桃花債?”
“別聽那小鬼胡說。”年景容皺了皺眉,又說;“人家翠花只是好客了一點,阿迷治好了她哥嘛,她對我們都很感激而已。”
“喔,這樣哦?可是也不見翠花姐請我去吃飯呀?”戲月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年景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摸了摸年景容的臉,說:“這臉是挺好看的,雌雄莫辯呢~”
“那……那是因為,你太美啦,女人都有嫉妒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嫉妒我嗎?”戲月順着年景容的話,手也不移開,輕輕的掐了掐,年景容嘶了一聲。戲月也不期待她說什麽,便繼續說:“少爺,我們留在這裏吧,說不定哪天有油菜花,百合花,雞蛋花喜歡上我呢。”
年景容一聽,差一點笑過去,說:“那祝你早日湊齊一個花系列。”
“欸,你好歹也對我有點留戀好吧。”戲月掐着年景容的耳朵,毫不客氣的說,“好啦,誰叫我不會燒菜,走走走,去找你翠花妹去。”
年景容忙擺擺手,在戲月耳邊說:“別了別了,去了今晚都回不來了。我還是回房睡會兒再看會書好過。”
年景容前腳準備走出門,村長就進來了,身後跟着那個愛穿綠衣的瘦小書生。那書生見年景容要走,性子一急就把年景容攔住了,結結巴巴的說:“年、年公子,留步。”
年景容最近一直都睡不好,每天都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态,帶着迷迷蒙蒙的眼神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攔住了,心裏有一小撮火在跳。在村子裏呆的時間也不短了,和村民們也熟悉了許多,不再需要客客氣氣的,但她脾氣好習慣了,只能說:“幹嘛,我睡覺去呢,什麽事情等我睡醒再說。”
村長見此,便說:“各位是村子裏的恩人,如今疫病幾乎得到了控制,小老不勝感激。”衆人見村長如此,只好客氣幾句,年景容卻摸不準他要說什麽,腦子裏愈發的混沌,她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樣子,村長見了,只好長話短說:“這次小老來呢,是有個不情之請,疫病控制了,小老猜想各位會不會就此離去,所以趕在此前想要挽留各位。”
☆、當初的關系
那綠衣書生名曰韓旭,此時亦開口說:“前不久華都舉行了文試,我得到了消息,說是一個叫年景容的公子奪了魁,想來應該沒有同名同姓這般巧合……”他看着年景容一副倦容,愛理不理的樣子,也不知道下面的話該不該說,就這般遲疑着。年景容脾氣是好,耐性卻降了不少,見他一個大男人為為難難的樣子,就覺得難受,便說:“對,所以你想怎樣就直接說,沒必要含在嘴裏。”
村長聽了,捋了捋胡子,說:“我們有個不情之請,想懇請年公子留在村子裏,教教村子裏的孩子,當然我們也知道這可能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公子如果有難處不妨直言。”
年景容毫不在乎形象的打了個呵欠,卻一眼看到門外聚了越來越多的人,她回頭掃了一眼阿迷她們,最後落在了戲月身上,她指了指戲月,說:“我聽她的,你們找她,我去睡覺。”說完就直接往自己的屋子走,全然不理會衆人的表情。
戲月沒想到年景容會把決定權丢給自己,看着年景容離去的背影,餘光看見幾名村裏的姑娘看着自己有些嫉恨的眼神,想了想,沒必要得不到年景容卻要被她拿來當擋箭牌,決定先撇幹淨再說“彥軒,你爹不管,我又不是你娘,我也管不了,你定吧。”說完也直接走了。
阿迷和彥軒面面相觑,阿迷說:“她們什麽意思?”
彥軒說:“不想管呗,反正她倆覺得去哪裏都可以,去哪裏也一樣。”
“那我們怎麽辦?”阿迷苦着臉,看着越來越多的人,還有村長對她們一臉期盼的眼神。
“反正是她教,又不幹我們事。阿迷你喜歡這裏嗎?”
“挺好的。”
“那就留下來!”彥軒一錘定音。
只是幾日之後,年景容就知道答應了村長有多苦了,她自從身體變差之後,就非常的嗜睡,而今面對一群好學的散發着求知眼神的孩子,她不得不早早的起來,去到約定的地方教那些孩子之乎者也。
當然綠衣書生韓旭也經常過來,但他并不是為了和這些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小孩子們一起搖頭晃腦之乎者也,他發現年景容雖然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卻學富五車,他只要有問題,年景容都能給他說明白。
只是年景容耐性不好,若是說個兩三遍還不明白,就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韓旭有時候覺得很奇怪,明明年景容文試都奪了第一,為何還委身于他們這個小村子。即使他不做官,也可以憑着這名聲幹一番大事。卻寧願把時間耗在給小孩子講《三字經》。
戲月倒是不覺得年景容奇怪,武功沒了,她只能看書打發時日,也不當将軍了,便無公事可以處理。韓旭覺得年景容胸無大志,戲月卻覺得年景容找到了自己還算是想幹的事情。雖然沒有很情願,至少還算是盡心盡力。畢竟能讓年景容戒掉懶覺的事情不多了。
戲月覺得比較奇怪的事情是,睦輕痕這半個多月以來,竟然毫無動靜。那那番信誓旦旦的語言,又是說給誰聽?真是……
突然心中冒出一個想法,戲月并沒有再去思索所謂的是否可行,她看着被一群孩子圍着的年景容,想着,試一試吧。她才不管睦輕痕是準備要做什麽,至少她得知道年景容到底在想什麽。
年景容自從有把柄在阿迷手上,就只能天天跑阿迷那吃飯,也不是說阿迷做得難以下咽,畢竟也吃了三年了,只是……真的讓她食之無味嘛。特別是阿迷禁了她的辣椒禁了那些香口的菜色之後,她基本就只能吃青菜吃豆腐,簡直是提前到了老年期。更過分的是,她的菜是阿迷特別做的,專給她一個人吃,還美名其曰吃素能讓她活得更久。
人生在世,食色性也,她現在除了還有美色看,一切都沒了。年景容看着阿迷、彥軒、戲月在另一桌上吃香的喝辣的,那飄香的味道,把她的食欲全都勾了起來,但她只能拿着筷子在那盤味道淡得幾乎是用水煮熟的青菜,戳戳戳。
這樣活着,有什麽意思嘛……年景容繼續不遺餘力的戳戳戳。
戲月吃得少,吃飽喝足看見年景容一臉郁悶加孩子氣的樣子,腦子裏竟然蹦出可愛兩個字,她揉了揉眼睛,并沒有出現幻覺,她站起身來,往年景容那走去。
拍了拍年景容的肩膀,年景容卻耷拉着腦袋不理她,嘴咬着筷子,輕輕的念,“不要和我講話,有飯菜香。”
“不想吃就別吃了,來我房間。”戲月笑着說。
年景容無力的擺擺手,“不行不行,阿迷又會說我不吃飯。”
“我房間裏有些糕點,要不要?”戲月笑眯眯的,眼睛變成彎彎的月牙,年景容餓得肚子咕咕叫,想也不想便說:“好啊。”
待進了房,年景容坐下便趴在桌子上,說:“我餓。”戲月拿出一盒未啓封的糕點,說:“韓旭昨日去華都,順便買回來的,你試試好不好吃。”
年景容也不客氣,直接打開了,用手指捏起一小塊就丢進口裏,覺得味道不錯,便說:“挺好吃的,你也吃。對了,他看上你了?”
戲月無奈的看着她,說:“欸,你能不能含蓄一點?”
“含蓄?還是韓旭?唉,不管啦,有的吃就好,下次叫他給我帶兩盒。”
戲月坐下了,坐在年景容的對面,看着她說:“喂,你是真的不會愛上任何人嗎?”
年景容拿着糕點的手停在半空中,咀嚼的頻率也變慢了,她細嚼慢咽的把嘴裏一塊糕點吞進肚子裏,才慢慢的看着戲月,說:“什麽意思?”
“如果說,我不要求你愛我,但我們可不可以回到當初的關系?”
“當初的,關系?我沒懂。”
戲月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攬住年景容的脖子,坐在她的腿上,就如曾經一般自然而熟練,她能感覺年景容的身子突然繃緊,她吻上了年景容,還能品嘗到桂花糕的清香。
年景容半捏的糕點掉回了盒子裏,她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時候,戲月卻收回了吻,說:“恢複親密享受歡愉,不談愛。既然你不會愛上任何人,便不用對任何人負責,那麽接受我,又有何難?”
年景容低下頭,說:“不可以。”
“理由?”
見年景容欲言又止,戲月了然的笑了笑,說:“我知道了,你不必說。年景容,給我最後一個吻吧,雖然早就說要放開你,卻還是反反複複的。就像你一樣,糾結得要死。或許感情這種事情便是這樣,自以為放得下,但總是殘存着星星點點的幻想。仿佛沒有把話說死,就會有死灰複燃的可能。”
戲月拍了拍年景容的臉,說:“你啊。”
戲月松開年景容,站起身來說:“我們現在把話說死了吧,不要留有餘地,幹幹脆脆的才好。”
“你會走嗎?”年景容拉着戲月的衣袖,平靜的問。
“會離開一陣子,主上有消息了,但他情況并不好,似乎想交代我一些事情。”她頓了頓,沒有理會年景容開口的樣子,仿佛下面的話再不說出來就此生再也不會說,于是她繼續道:“那麽多年了,我也不是跟自己過不去的人。你心裏那些想不透的、不想想的、打算封存的東西,我也能猜到一些。甚至我還能感覺到,你并非對我一絲感覺也無,你是喜歡我的,但并非非我不可。或許人這一輩子不會只喜歡一個人,甚至會喜歡上許多的人。少爺,我比你年長五歲有餘,亦不是此生只傾心過你一人。只是此次愛慕比較長久一些。我從來不認為,愛需要多麽驚天動地需要棄山河需要與世人為敵,當然我并不是質疑你對她的感情,人生在世不過求一場舒心。”
“一個人愛一個人所以會甘心去付出,含笑飲砒霜毒死亦是心甘情願。我總是和你說,讓你看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去做這件事情。你真的愛過她嗎?還是不甘心,還是一些不純粹的目的?”
“少爺,我也知道,這三年,你雖然說不會愛上任何人,但是你有在努力的想要靠近我,對我好。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裏的。炎炎夏日裏共游時撐傘搖扇,冬日裏暖手的火爐和衣物的置辦,我不是容易生病的人,但生病起來卻是很難好的,你從來不是服侍別人的人,卻為我做盡瑣事極盡關心。有時候我也在想,是否太過于奢求,愛人者未必能夠無微不至,能夠得到你如此的關心和愛護,我亦應該知足。”
“可是少爺,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麽始終不能愛上我,我知道的,因為我們的性格太相似了,或許現在還不明顯可是過多幾年,你會知道我為什麽這樣說。每個人都希望和愛人心有靈犀,但卻不希望被人一眼看穿。我們可以是世上最好的朋友,可以在戰鬥中雙劍合璧,但卻不能成為愛侶。你說我是姐姐,是親人,其實我也懂,我們認識太久了,但除了兵法以及互相關心卻無多少話題。我是喜歡你,但我們之間卻從未說過情人間那般粘膩的情話,我也很難想象我們之間講情話的樣子,我怕是會受不了。”
“就像世上無數夫妻,愛情最終會變成親情,一個動作便會知道對方要做什麽,毫無新意。我并不是能夠長久給你帶來新意的人,或許我可以讓你安心,卻不能讓你舒心。其實我都懂,但是我也是俗人一個,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若是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也想過,我們之間能夠有許多話可以講嗎?總不能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相顧無言一輩子吧。就如剛才我和你提議說,不需要你愛我,我們只需要享受親密的歡愉,這不是愛人,不過是類似恩客和妓女,彼此滿足而已。剛才我也有些害怕,害怕你會答應我,那樣的話,我們就完了,連朋友都不要做了。”
“只是我不放心你啊,亦是貪戀你。即使知道不算适合,卻還是喜歡你,這是無法控制的。少爺我這次算是把話都講清楚了,我們幹幹脆脆的,我也是徹底的斷了念想。我不管你和睦輕痕最後會如何,成也罷,不成也罷,那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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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