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卷【關】 (28)

。”

“看來我沒有讓你感到回味無窮。”年景容抽回手,頭卻埋進睦輕痕圓潤的山峰之間,說:“我休息好了,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不然我可要這樣睡了。”

“你……”

只是年景容突然又看見了睦輕痕胸-口上的血蓮,她擡起頭,用指腹碰了碰,問:“這個,是天生的?”

睦輕痕見年景容問得認真,卻覺得好笑說:“哪裏有天生成這樣的?這是小時候娘親給我紋上的。她說這是家徽,讓我謹記自己是睦家的人。”

“怎麽紋在這裏?”年景容這樣問着,手卻不安分,又開始輕揉慢撚起來,睦輕痕只好緊緊抱住她,說:“色……色狼,你住手……還讓不讓人回答了。”

年景容笑,“好,你說。”

“或許是這裏不會被旁人看見吧。”睦輕痕低低的說着,把頭埋在年景容身上,“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也沒有機會問娘親了。”

年景容輕輕的安撫她的背,有些若有所思。

第二日清晨,彥軒起來時見年景容已經起來了,在暗影樓的院子裏伸展拳腳。彥軒有些詫異,走過去問:“爹,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年景容瞟了彥軒一眼,動作也不停,但卻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

“平日你最嗜睡了,如若不是當時要去學堂講授,你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今兒個一大早在此晨練,還不奇怪?”

年景容敲了敲彥軒的頭,說:“今後我天天練你就不奇怪了,我要去阿迷那裏,你去不去?”

彥軒猛搖頭說:“才不要,老是對我兇巴巴的也不知道以後誰敢娶她。”

“早飯在廚房裏我剛做好,應該還是溫的,你自己過去吃。”年景容停了停,又說:“如果你睦姐姐起來了,就告訴她我去找阿迷了。”

“喔,你們兩個很反常欸,一般都是睦姐姐早起你睡得晚,怎的今日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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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多事。”

阿迷見到年景容的時候也是不解,反應幾乎和彥軒一模一樣,甚至走過來摸了摸年景容的額頭,說:“沒發熱,那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年景容拉開一張椅子,就直接在阿迷面前坐下,“不瞎扯,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阿迷翻了個白眼,“我有騙過你?”也不管年景容,而是取來了吃食,問年景容要不要。年景容便說吃過了,又說:“嗯……那個,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我還能活多久?”

“喲,我以為你不在乎。”阿迷嘴裏還塞了個饅頭,含糊不清的說。

“你之前說的十年,是真的嗎?”年景容目不轉睛的看着阿迷,讓阿迷有些犯怵,說:“你別這樣看着我。你自己種的什麽因,自然也就結什麽果。”

阿迷把饅頭吞下了,見年景容眼中暗含了急色,卻故意慢條斯理的說,“具體我也說不準,也就是個估計,你看啊,三年前,你受的外傷基本都好了,但手筋斷了,武功也廢了,內傷又重,青倫好不容易把你半條命撿回來,你卻不配合。硬把半條命又折了一半。好吧,後來總算想活下來了,但也只是活着,叫你吃藥吧,你又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倒掉,叫你好好吃飯吧,你又隔三差五的厭食,唯一聽話的就是沒有再去強行習武。但是,你也總不能老是給我睡覺吧!你說說,就你這個樣子,你還想活多久?”

“如果我改……”年景容被阿迷說得無言以對,她無法否認阿迷說的都是事實,只是當時和現在的心境不可同日而語。

“二十年。”阿迷突然說,“或許可以久一點,但你要明白,你的身體狀況不可能長命百歲的。”

“二十年啊。”年景容嘆道,“聽起來挺長的,只是算下來,也只有四十餘歲而已。這樣也好,不會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樣子。”

“你真的覺得好嗎?”阿迷收起了碗筷,走到一邊,說:“我猜,你問這個問題,應該是因為睦輕痕吧。你跟着她來華都,也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吧。對于你們,我沒什麽好反對的,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戲月姐不久前給我來信了,說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了,叫我不要為難睦輕痕。我想她的心裏也已經打算徹底的丢掉你。她終于想通了啊。”阿迷嘆道。

“睦輕痕是習武之人,我看她的氣色,之前也為她把過脈,她的身體很好。她武功那麽好,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對她不利。這樣說來,她的命數會比你長許多。接下來的我不說你也知道。不過呢,世事難料,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對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聖旨很快就下來了,睦輕痕進了宮。

将進殿時,卻見到了邱少臨。在擦肩而過之際,邱少臨說:“我打算向皇上請旨迎娶你。”

睦輕痕一愣,卻被人群簇擁着往殿內走去了。睦輕痕的臉色有點沉,她還以為已經打消了邱少臨這個念頭,卻不料此時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時候?他有沒有腦子?

睦輕痕不是第一次見華王,但卻是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好在她已經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好在她還能夠自控心中的仇恨不至于流露出來一絲一毫。華王并不顯老态,反而正當盛年,他身着黃袍,帶着天下的威嚴,他的手扶在龍椅上,怕是沾了不少的鮮血。

但睦輕痕又想,她自己手中也染上了不少人的鮮血吧,殺了那麽多人,哪裏能夠确定,哪些就是應該殺的,哪些是不該殺的?但若不是他,她或許會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或許早已嫁做人婦,哪裏如今日一般,也曾作為一個殺人的工具,過着刀尖上的日子。他為了所謂的秘密,而她為了活下來。她與他一樣,都是劊子手。

但父母之仇,如何能夠不報?

卻還要跪下,做出一番感恩戴德的樣子。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剛領了從三品官職,領了賞賜,聽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邱少臨便求見。像是鐵了心一般。

睦輕痕想着,年景容昨日才說要娶自己,此刻邱少臨若真請了旨而她拒不得,那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邱少臨進了殿,步履很慢,像是要折磨她一般,她冷冷的看着邱少臨,邱少臨卻不看她。

邱少臨正要開口,卻報長公主求見。睦輕痕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華芷文求助。

華芷文很少進宮,更少是以長公主的身份去見華王。這番前來,讓華王不禁疑慮,只能迫不及待的說:“宣。”

款款蓮步,華麗的宮袍,繁複的頭飾,華芷文并沒有笑,只是落落大方的行了禮。倒是華王有些激動,喊出了華芷文的名諱,問:“芷文,有事嗎?”

“有。皇上你要的東西,有一點線索了。但那個人想見你。”

華王有些不悅,說:“這事情可以私下說。”

華芷文面不改色,她看了看睦輕痕,不似往常一襲白衣,而是換了件素蘭色長裙,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只又看向華王,說:“我倒認為皇上此刻可以見一見此人。此人并不會胡言亂語,她還有求于皇上,是個聰明人。”

華王見華芷文自稱“我”有些不悅,但華芷文從來沒有把自己長公主的身份當回事,他也是明白的。又見她難得在自己的面前堅持,也沒有想太多便準了。而邱少臨有些惱,不知道這長公主此刻來意欲何為,而皇上的注意力明顯讓長公主提到的人吸引過去了,他若是此刻開口,怕是要惹聖心不悅。

從殿門外走進殿中的人,讓睦輕痕和邱少臨都吃了一驚。邱少臨覺得年兮夜來此莫不是要找死?而睦輕痕顯然也不輕松,她握緊了自己的衣擺,警惕的看了看邱少臨。

“草民年景容見過陛下。”

“年景容?”華王重複了一遍,又說:“怎的有些耳熟?”旁邊的太監便道:“回陛下,年前溫老先生主持的文試,他便是奪魁者。”

“原來如此。原來是溫老先生提過的年輕才俊。”華王點點頭,“長公主說,你手中,有朕想要的東西?”

“草民鬥膽請長公主引見,已是冒險。亦知此物乃皇上珍視之物,不應被旁人窺了去,可否請求陛下先請邱将軍和睦大人先行回避?”

華王思慮了一番,覺得有理,便讓邱少臨和睦輕痕先在殿外候着。

睦輕痕出了殿,內心卻焦急不安,只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邱少臨靠近了些,用只能讓睦輕痕聽見的聲音說:“如果我告訴皇上,她就是年兮夜,并且年兮夜是女的,你說會不會以前朝餘孽的罪名治她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被事情耽擱了碼字時間……

☆、好處

睦輕痕冷冷的看着邱少臨,她知道邱少臨自然可以輕易做到。她不知道年景容冒險來這裏是為什麽,難道這就是那日年景容和樓主商談的事情?由不得她想太多,邱少臨一臉挑釁的看着她,她便說:“你可以試試,即使她被治罪,也是她的事情,連累不到我身上。”

邱少臨倒是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歡她?”

“是啊,但我更喜歡我現在的權勢。有她,算是錦上添花,若沒有她,也不會對我有什麽大的影響。”睦輕痕嘴上說着,眼睛亦是盯着邱少臨,但卻豎起了耳朵,只是任她聽力再好,門已關,漏不出半點風聲。

見邱少臨并不相信的樣子,睦輕痕又說道:“不過邱将軍可得想清楚了,邱将軍多次敗于一個女子之手,即使最後似乎把她殺了,結果她又活了過來,不知道說出去會不會折損了邱将軍的英明。況且,我是真的喜歡她,若你真這麽說了,那我們可就沒有合作了,邱将軍将會成為我第一個要對付的敵人,畢竟沒了她我說不定就孤獨一生了。邱将軍是聰明人,其中利害本不用我一個女子多說。”

“但我不說似乎對我沒有什麽好處。”

睦輕痕笑:“對邱将軍的偉業。至少不會有壞處。”

“為何你不願嫁給我,我們會是最好的盟友,若他日我為王,也只有你可以為後。我是真喜歡你。那些尋常女子,只能享樂而無法讓我滿足。”邱少臨趁機又上前一步,想要執住睦輕痕的手。睦輕痕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說:“邱将軍,你別忘了,你在軍方的勢力已經讓皇上忌憚,若我嫁給你,暗影樓加上軍方的力量,你覺得皇上不會除之而後快?但我嫁給她,她只是一個平民,若是皇上知道了她是前朝餘孽,那更是一個罪人,皇上随時可以拿她的性命威脅我,我還能求個安全。”

邱少臨想了許久,“那就請睦樓主今後慎重,我也不想有朝一日魚死網破,畢竟您嫁給一個女子,這件事情,足夠我們愉快合作了。即使你能在皇上面前保住她,或許長公主也會幫你,但我也有辦法,讓皇上有不得不殺她的理由。”

“你還是小聲一點為妙。”睦輕痕冷然道。

而一炷香前,殿內。

華芷文站在一旁,見年景容把一冊舊籍交給了公公,而那公公呈給了華王。華王粗略的翻了幾頁,便問道:“這書籍你如何得來?”

“當年征戰時偶爾得之。”年景容此話一出,不僅華王,連華芷文內心都充滿了不解,她想要自曝身份嗎?

“征戰?據朕所知,年先生并無武功,不是嗎?”

“此時并無,當時卻有。”年景容忽而跪下,卻依舊從容,說:“不瞞陛下,當年邱将軍在葉城大敗秦軍,火燒将軍府,但我并未在大火中死去,三年前,我的名字是,年兮夜。”

“大膽。前秦罪人,竟然敢來朕面前放肆!”華王看向華芷文,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帶來的是什麽人?”

華芷文并不知道年景容此刻為何如此,而年景容便說:“長公主并不知此事,我自知是華國的敵人,但此刻我功力全無,乃是一個無用之人,此刻再次亦非挑釁,陛下無需動怒。”

“那你來,是想讓朕把你殺了?”華王冷笑道。

“如今,前秦之地盡歸華土,世上只有華國而沒有秦國,陛下宏韬偉略,他日定一統山河,則普天之下,莫非華人。秦國已亡,我住在華國,則并非秦人,我曾與華軍對戰,不過是當時立場不同。戰敗之後,本應身死以謝,然我心不死,欲天下一統,而今天下最強者唯華王也,我欲追随。”年景容淡然談到,見華王怒氣消去一半,又說:“自然,皇上不會收無用之人,如今距秦滅只三年,各地仍有前秦頑固勢力,不肯歸附,妄圖複國,除了我現在手中獻給陛下的舊籍,是陛下想要的,我的身份,我相信也會給陛下帶來益處。我在秦國尚算有些威望,若陛下對我有不殺之恩,讓我歸附于朝廷,想必會讓那些妄圖複國的癡人有所收斂,也會讓天下人知道陛下的寬容之心。”

華王冷哼一聲:“你這麽說來,若是朕把你殺了,便是不寬容,便是怕了那些亂民暴民了?”

“在下并沒有這樣說,皇上請相信我的誠意。我此刻不過是個武功全無的廢人,掀不起什麽風浪。我冒死觐見陛下,也不過是想求陛下一個旨意罷了。”

“所求何事?”華王居高臨下的看着年景容,亦有些感嘆此人此刻竟依舊如此從容,若是他依附朝廷,想必會讓許多前秦之人心死。識時務者為俊傑,此人武功雖廢,但有此膽量,應有所可用,只是不知他冒死所為求何?

“在下久慕睦輕痕睦大人的風采,欲求陛下賜婚。”

怎麽又扯到了睦輕痕?華王看了看華芷文,華芷文并未做任何表示。他想:華芷文把暗影樓交付睦輕痕,于是他只好把暗影樓放上朝廷,更好的控制。他并不是不知道邱少臨和睦輕痕來往過密,甚至有欲成好事之态,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雖然只封了睦輕痕個從三品,但暗影樓的力量,他可是清楚得很,加上邱少臨兵權在身,若是這兩人在一起了,那絕對是不好控制的。反觀眼前這前秦罪人,若他娶了睦輕痕,不僅可以保證他不會在華國掀起什麽風浪,亦可用他來牽制睦輕痕。這樣并不失為一個明知之舉。若殺了他……卻尚不清楚他如此明目張膽的來朝中是否有所依仗,若不殺他,那必然不能讓他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但華王并未着急做決定,只是說:“可是朕聽說,年兮夜幾年前已經娶妻,當時也算是一個盛況,連華都這般遠,也傳來了消息,說不知道多少前秦女子碎了心。你既有妻,又如何再娶妻,難不成讓堂堂暗影樓樓主給你做妾?!”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年兮夜戰死,她自然亦不例外,她已另尋得幸福,我亦無意打擾她的生活。若是皇上肯賜婚,讓睦樓主下嫁于我,我定然不會再有別的女子,此生唯有她一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是下嫁于你。即使朕同意了,她亦未必同意。”

“陛下一問便知,若是她不願,我定然亦不會糾纏。但是即使她不願,我剛才與陛下所說的,亦不會食言,當然這本舊籍于我無用,乃是陛下此等胸中有天下的英明君主才配享有。當然裏面的內容我自然是看過的,只是并不甚了解,其中似乎頗有玄妙。既然陛下需要,那就只能歸陛下,其中內容我必會守口如瓶,若是洩露了,陛下随時也能捉拿到我。”

“既是如此,朕便問她一問,若是她不允,那朕亦不會虧待你,便留在京中做個小官吧。”

“謝陛下。”

華王擺擺手,便對身旁的公公說:“把睦輕痕、邱少臨叫上來。”

睦輕痕上殿的時候依舊有些擔憂,看着年景容,今日明明轉涼了,她卻未添衣,遠遠看去才發現她看起來這般的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也好在她突然來了,不然睦輕痕也沒有機會和邱少臨曉以利害,怕是要面對兩難之局。

一個她害怕面對的兩難之局。只因她無法确定,她會不會放棄一切,會不會抗旨不從,或許會吧,畢竟已經把她放在心尖上,是想要一輩子的人,但心中難免遲疑。

“方才朕與這位年公子交談了一番,覺得年公子胸中有丘壑,是難得的人才。只是這位年公子求了朕一件事,朕也不想擅自做主了,只好問問當事人的意見。”華王說完,看向睦輕痕,說:“睦大人,方才這位年公子說他仰慕你許久,欲求朕賜婚娶你為妻,你可願意?當然這畢竟是終身大事,你也可以想想再回答朕。”

雖是這樣說着,在睦輕痕眼裏華王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是威懾的,像是她若不答應,便會要她好看。華王這般說之時,睦輕痕心裏也是一驚,年景容到底說了什麽,到底給了華王什麽,她就真的不怕身份被揭穿嗎?

睦輕痕心中是萬個願意,但她并未立即回應,而是看着年景容,期盼她能回過頭來給自己一個眼神。但并沒有。

她正要回答,邱少臨卻站了出來,說:“陛下,不可。”睦輕痕微眯了眼睛,是滿心的不悅,心裏暗道一聲:出爾反爾的小人。

“朕若許婚,有何不可?”華王不悅的說道。

“此人乃是前秦罪人年兮夜。”邱少臨跪下,道:“陛下,臣該死,未知此人還活着。臣多次與此人交手,此人就算化成灰臣也認得。”

睦輕痕正不知所措,她咬着唇,卻見年景容此刻看着她,嘴角彎彎的帶着溫柔的笑,不知怎的心就寬了,緊繃的嘴角也松了開來。

“喔,那邱愛卿未能為朕除去此人,是否也應請罪呢?”

作者有話要說: 立冬了,我覺得我要中暑了……風扇都快不能滿足我了

☆、等人

邱少臨卻心驚,原本他的确是打算不透露年兮夜此人一絲一毫以換取和睦輕痕的合作。只是當年兮夜突然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突然認識到,他曾與年兮夜交手數次,若說不認得,皇上必不信。若是以後年兮夜身份洩露了,那皇上必然以為他窩藏罪犯,知而不舉,此乃大罪,自保為上,他這才改了主意。

只是,知曉此人為年兮夜,為何華王不動怒?“這……是臣之罪,請陛下責罰。”

“罷了,此事朕已知曉,當年之事确是你之過,但既然朕現在不打算追究其罪,亦不想再追究你的責任,此事朕目前尚不打算告知世人,邱愛卿最好也莫要走漏了消息,不然……”

“臣遵旨。”邱少臨立即答道,随即他狠狠刮了年景容一眼。

華王心中暗含了不悅,邱少臨這一攪和,倒不知現在睦輕痕知道此人為前秦罪人是否肯下嫁了,“那麽,睦愛卿,你意下如何?”

“臣素來仰慕年先生文采風流,但此刻知其曾為華國之敵,倒是有些躊躇了,倘若年先生為陛下所用,我自是願意的,但若是年先生……”睦輕痕并未說完,只是低着頭,等着華王表态。她恨自己的無力,也恨此刻的虛與委蛇,她讨厭自己的虛僞,事事需考慮周全,不能讓皇上懷疑,只能把真心蒙塵再送上去。

也不知道年景容會不會懂她的無奈,也不知道年景容會不會介意,會不會因為自己此刻的言語而傷心。

“陛下寬仁,可否容我戴罪立功,為華國繁盛盡綿薄之力?”

“我朝素來以仁義治國,年先生有此心,朕亦希望年先生不會讓朕失望。”

“謝陛下。”

賞了官,賜了婚,謝了恩,不過換了幾個時辰。

睦輕痕被留下在殿中,年景容先行離了殿,卻聽身後傳來華芷文的聲音:“走那麽快?”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太久沒有這樣小心翼翼了,有些不習慣。”年景容步子慢了下來,華芷文跟上了,便說:“我沒想到你會走這一步險棋,你真的不怕他把你殺了?”

“若是不說,他遲早也會查到的,我從來不會去低估對手。我不相信能夠掌控一整個華國的帝王連這點能耐都沒有。至于,他會不會把我殺了,我猜他不會,畢竟我活着比我死了對他有利多了。但是若是他要殺我,我必然是有準備後路的。”年景容淡淡笑了笑,看向華芷文一臉期待的樣子,“而且華樓主您會對我的生死袖手旁觀嗎?”

“我和你并無情誼。”華芷文挑眉道。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年景容笑,“我有做好了他殺我的準備,也做好了他不殺我的準備。畢竟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般對自己的命不放在心上。”

“你的後路是什麽?”華芷文看着這偌大的宮殿,看着這森嚴的一切,她似不在意年景容的答案,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這裏,我本來以為她也不會喜歡的。”

“既然沒使出來,那便得藏着了,難保還有下一次,不是麽?”年景容咳了咳,又說:“聽輕痕說,樓主過幾日要離開?”

“對。”

“喝完喜酒再走吧。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也是,她從來都不太會與人相處。別看她現在好像八面玲珑的樣子,卻依舊不知道如何與人交心。對了,你可知淺瞳去哪裏了?”

“自然是去她該去的地方。”年兮夜說道。“樓主,其實我也不喜歡這裏。但我選擇來這裏,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想說什麽?”華芷文停下腳步,年景容卻未停下,她在前面緩緩的走着,語氣也是緩慢無比的,“如果不喜歡,但卻要呆在一個地方,去做一件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如果喜歡一個人,卻離開她,很多時候,離開的原因說不定便是那個人。當然我也只是猜測。”

邱少臨回府不過一個時辰,淺瞳就從後門而入,邱少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沒有多意外。

“事成了嗎?”淺瞳問。

“沒有,我改主意了。”邱少臨看着淺瞳,以為她會憤怒,卻見她有些興致缺缺,只是問:“為什麽?”

“我先問你個問題,兩個女人能做嗎?”

“你什麽意思?”淺瞳眼中騰起了怒色。

“雖然我有點好奇,但你不說也就罷了。反正睦輕痕也被碰過了,不過殘花敗柳,就讓年兮夜暫且得意一回。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這世上便沒有什麽我是得不到的。”邱少臨拔出劍,細細的擦拭着,“其實,年兮夜是一個娘們的話,脫下那身男裝應也是挺好看的,等到時,說不定我就不想殺她了,你說我把她弄到床上,會不會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淺瞳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着。

邱少臨轉過身,說:“我以為你會很開心?你不是恨她入骨?”

“随便你吧。”淺瞳說完,又添了一句:“戲月回來了,現在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殺不了她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說不定我不想殺她了。”

淺瞳沒有說話,加快了步子離開了。

暗影樓內。

彥軒被年景容拉去華都的大儒溫老先生家中拜了師,平日被嚴厲的溫老先生管教着,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回了樓中,卻見年景容一副悠閑的自我對弈,一臉不爽的坐在了年景容對面。

“爹,溫老好兇。”彥軒執了白子,随手落了,托着腮說道。

“論學問,他最好了,你跟他學沒錯的。如果不是上次文試有了幾分交情,你以為他會收你?”年景容落黑子吃了幾個白子,挑眉道。

“為什麽你那麽閑,你不是封官了嗎?你不是要娶睦姐姐嗎?欸,說起來你是第二次娶妻了吧。”

“怎的?小子想媳婦了?要爹傳授些經驗給你嗎?”年景容調笑道。

“啧,我只是問你為什麽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我在等一個人。”年景容懶懶的閉上眼,說道。

“等誰?”

耳中卻不是彥軒的聲音,年景容睜開眼,看見睦輕痕,嘴角揚起笑,說:“過來。”睦輕痕便直接走過去,無比自然的坐在年景容的腿上,一只手輕輕的繞過年景容的脖頸搭在肩上。

彥軒兩手遮在眼前,說:“你們能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不是說婚前新人不能見面的嗎?”

年景容笑着說:“禮俗中可不準女子娶女子,所以這些繁瑣的禮節就一應免了吧。”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認真的問:“你等誰?”

“戲月。”

睦輕痕愣了愣。而彥軒放下手,咧開嘴笑着地說:“戲月姐要回來了?”

“算着時辰應該差不多了。”年景容見睦輕痕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麽的樣子,拂開了她額前發,說:“怎麽了?”

“沒什麽。”

見睦輕痕并不打算說,年景容便輕聲說:“戲月人很好的,如果你和她相處過就知道了。雖然,嗯,好像,我和戲月……唉,我喜歡你,想要娶你,還不能說明我對你的心嗎?”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不知道如何面對她。”睦輕痕頓了頓,又說:“沒什麽的,是我小心眼了。”

“她是,對于我來說很特別的人。睦沐,這輩子,若不是戲月不想見我要離開我,我便不會去疏遠她更不會避着她。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會讓你不開心。你也不用去猜戲月對我有什麽心思,她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我們之間已經說清楚,便不會有将來。而你是我的現在也是我的将來。”

睦輕痕咬了咬唇,望向年景容:“我不是懷疑什麽,我信你的。她是你很重要的人,我只是……不太懂該怎麽和她相處,我沒想要她接受我,這樣看起來有點像得了便宜還賣乖。”

彥軒見這兩人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也不吭聲,兀自的擺弄着面前的棋子。

年景容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只是對睦輕痕說:“我很便宜嗎?”

“不要打斷我!”睦輕痕掐了掐年景容的臉,年景容說:“好好好,你說你說。”

睦輕痕依舊不松手,掐着問:“你說我該怎麽辦,她是我的情敵诶,我又不能和她敵對,你說你讨不讨厭?”她唔了一聲,松了手,說:“算了,我又不是和她過日子,只要你對她沒有愛意,我就對她沒有敵意,永遠都不會有。我很小氣的,只能做到這樣了。”

年景容笑了笑,又看了彥軒一眼,咳了一聲,彥軒擡起頭,看着年景容,好像在問:幹嘛。

年景容只好說:“棋不下了。”

彥軒愣了愣,才說:“喔,阿迷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去找她,戲月姐回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彥軒前腳出了門,年景容便給了睦輕痕一個深吻。那感覺像是一帆輕舟在漂流,讓人重心不穩,但那美景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剁手了嗎今天……我還沒有剁,決定等下碼完字去買支口紅,哈哈

☆、坦誠

戲月回來了,趕在了年景容和睦輕痕大婚的前夕。

她翻身下馬,覺得有些恍如隔世。她想起很久以前,快四年了吧,也應該算是很久了。只是當年,年兮夜的大婚,她并不在,等她回來了,年兮夜已經娶了別人。那時候她是不甘的,但仍有希冀,畢竟年兮夜娶的人不知她的女兒身,年兮夜不會讓自己的身份暴露,不會和那人親密,不會與那人交心,年兮夜說那是權宜之計。她便選擇了相信。

她那時候還以為那女人不過是年兮夜生命中的過客。

而如今,年兮夜不再叫年兮夜,她換回了她的本名,卻娶了同一個人。她們相愛,她們要告訴世人,她們将一同走過一生。而此刻,她又該作何表情?

暗影樓被擺到了明面,暗影樓的樓址不再神秘。她就這樣靜默地看着,她幾日前已經給年景容寄了信,得了回信,這才知曉。

明明有了心理準備了,不是麽。

嘆一口氣。她走進樓中。

只是報上了名姓,便放了行,應該是被吩咐過了吧。卻不料被彥軒撞了個滿懷,彥軒也不急着喊疼,倒是喊了起來:“戲月姐姐~”

“走那麽急,去幹嘛呢?”戲月摸了摸彥軒的頭,說:“又高了。”

“去找阿迷,她知道你回來了肯定會很開心的。”彥軒笑着說。

戲月走進樓中的大堂,暗影樓內像一座塔,而她站在最底部的中間,她低頭對彥軒說:“你幫我去叫下少爺和睦樓主吧,我不好貿然上去。”

“好,戲月姐姐你坐一會。”彥軒的輕功是睦輕痕教的,已經小有所成,他騰空而起,飛快的跑到睦輕痕房前,門在他離開時并沒有關好,于是他輕輕一推便開了,卻看見年景容和睦輕痕緊緊抱在一起親吻。

睦輕痕聽見門開的聲音,輕咬了,才離了唇。而年景容看見了彥軒,笑了笑,彥軒以為自己看花眼,年景容的笑中帶着前所未見的妩媚。

“戲……戲月姐姐找你們。”彥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結巴,只好紅着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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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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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