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卷【關】 (31)

如何,也沒什麽要緊的。

年景容走進房間,看見睦輕痕坐在書案前寫着什麽。聽見她的開門聲,便擡起頭看見她的妝容後明顯有點驚訝,但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對她笑了笑,随即又低下了頭繼續寫。

年景容以為睦輕痕會問她去了哪,結果并沒有。她有些意外,便說:“你不問我去哪兒了?”

“你答應過我不單獨見邱少臨,我就信你了呀。”睦輕痕寫完最後幾個字,把筆放下了,看着年景容穿着女裝臉上鋪着厚厚的脂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招招手,年景容走到她的身旁,睦輕痕站起來,從袖中拿出手帕,往年景容臉上擦了擦,卻無甚效果。她一邊埋怨一邊把年景容拉着走,說:“怎麽弄成這樣,尋常女子塗抹脂粉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看,娘子你怎麽反其道而行?”

年景容被睦輕痕的那句“娘子”弄得有些發懵,睦輕痕用手帕沾了水,把年景容臉上的脂粉除去了,說:“呆呆傻傻,衣服倒是挺好看的,人也是挺好看的,就是這妝難看了些,你這是去見人還是去吓人呀。”

“吓到你了麽?”年景容抓住睦輕痕的手腕,把臉的距離拉近了些,另一手托着睦輕痕的腰,有些不安分的上下游動。睦輕痕嗯了一聲,啄了啄年景容未卸去的紅唇,含糊不清地說道:“何方妖女,竟然勾引我。”

“小妖我初初成人形,功力尚淺,據說與人雙修功力可一日千裏,欲與睦樓主共成好事,何如?”

年景容話音未落,手已先行,熟練的寬衣-解帶,摸索進迷人的波浪之中。唇上染了紅,便如源頭,在睦輕痕的身體上流過粉紅的印記。

“大白日的,你幹什麽?”睦輕痕的嘴微張,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年景容卻笑,說:“現時已黃昏,我若讓你快活,很快便黑夜了。”

衣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間,裏衣淩亂也被推至鎖骨之上,狂放的江山讓人流連忘返,嘬一口紅櫻桃,再輕挑。用溫暖覆蓋了,撩撥得讓人煎熬。肢體輕觸,香肩畢露,站不穩想要滑落,如墜空中無可依托。魔音缭繞卻作仙樂,地獄天上往返纏綿,發絲染了香汗,口中盡是喘言。

“景容,回床上好不好?”求饒之語在耳邊,年景容緊貼着睦輕痕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挪到床邊。急急上了床,卻見懷中人軟軟的不動了,把臉埋進被子裏,耳根已經紅透,輕舔,換來一震顫栗,雙手輕攀,又纏繞在一起。

“景容。”睦輕痕的呻-吟聲伴随着剪不斷的呼喚,這種無意識的碎語像是細碎的陽光,把冰川一點一點融化,年景容只能感受到身體的溫度不斷的攀升,耳朵裝滿的是心上人的呢喃。

是一次次的破冰,撞擊,融化,直至觸手即溶的體驗。

比一百壇美酒還讓人沉醉啊。

睦輕痕癱軟在年景容的懷裏,閉着眼睛蹭着年景容的溫度,像停不下來一般小聲輕咛着:“景容。”年景容笑了,說:“小妖的功力如何?”

“壞,透,了。”睦輕痕別過頭,長發遮住了那被情-欲-浸染過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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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景容半坐着身子,把睦輕痕的長發別至耳後,微低着頭,笑道:“天黑了。夫人滿意嗎?”

見睦輕痕不理她,年景容便說:“夫人需要我彙報行程嗎?”

睦輕痕惱羞成怒的瞪年景容一眼,“你故意的。”她閉上眼睛,咬了一口年景容的手臂,說:“你和宴笙出去除了去見皇後還能做什麽,都不知道你花了什麽手段收買宴笙,一點都不安分。”

年景容躺下抱住了睦輕痕,問道:“又生氣?”

“才不管你咧,不然又說我把你限制你的行動。”

“那你要不要聽?”

“不要,我累。”

“晚飯都不吃了?”

“氣飽了。”

“應該是被我喂飽了吧。”

睦輕痕轉過身,看着年景容嬉皮笑臉的樣子,說:“年景容你沒有羞-恥心的嗎?”

“好啦好啦,你先睡一會,等我緩緩就去給你覓食。我又不是故意不想告訴你,誰叫你先親我的,我情不自禁嘛。”

等晚飯端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所以你找皇後是想幹什麽?”睦輕痕一邊吃一邊問。

“食不言寝不語诶,夫人。”

“如果你能做到睡覺的時候,不在我的耳邊說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那我現在就不說話了。”

“面紅耳赤?可是我怎麽記得,剛才我什麽都沒有說,一直都是夫人以無比妩媚的樣子用無比美妙的聲音喊我的名字呢~想來的确是讓人面紅心跳的。”

“你夠了,我不問了。”睦輕痕放下筷子,氣鼓鼓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需要去看下□□之類的去進修一下了哈哈。

☆、查探

待飯後,睦輕痕也不理年景容,兀自的坐到桌案前,攤開公文,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她總是那麽容易被年景容氣到,明明就沒什麽好氣的好嗎?年景容和宴笙交好,去面見皇後,這是她的自由,說不說也是她的事情。年景容雖然說話沒個正型,總是說一些讓人害羞的言語,可扪心自問,也是對她喜歡得緊的。那到底在生什麽氣。

年景容倒是一臉笑意的把碗筷收拾了,去廚房把碗筷洗漱完畢,回房時見睦輕痕一臉郁悶的樣子,便說:“诶,夫人你的書倒過來了。”

睦輕痕一愣,有些慌亂的把公文翻了過來,才發現又被年景容戲弄了。

年景容沒等睦輕痕發作,走到睦輕痕身後,輕輕的捏着她的肩,說:“剛才那麽累,你還要看啊。”睦輕痕似怨含嗔的看着年景容,也不說話。

年景容手也不停,輕輕的按着睦輕痕的肩,說:“你見過皇後的吧,怎麽還執意讓華樓主去見她?”

“樓主……”睦輕痕眼前浮起了華芷文的身影,從初見的鮮明到而今的寡淡,明明已經越來越相熟,卻越來越覺得留不住她。“我見過,你也見過,你是不是覺得皇後一點都不在乎樓主?她不會提起樓主,宴笙也不會在她耳邊提起,沒有人會在她耳邊提起‘華芷文’這三個字。”

就連時間也會漸漸的把這個名字的鑿鑿之音變得似有若無。

年景容說:“難道不是嗎?就連我對她說,華樓主命不久矣,她亦無任何表情,可是就連宴笙,那麽淡薄的人都激動的站起來質問我是不是胡說。”

睦輕痕的右手輕輕搭在年景容的左手上,轉過身,再把臉貼在年景容的左手,“景容,你記得嗎,那時候你不認我,說你不記得我了,裝得多像啊。我差一點就以為是真的了。你對着我,尚能裝得那麽像,何況是皇後對着我們,裝一裝無情又如何?”

年景容沒有說話。睦輕痕繼續說道:“樓主已經三十一了,我記得她曾經說過,皇後大她五年,皇後已經三十六了。她的閱歷比你深得多,她的經歷沒有人知道,但想必是坎坷的,若是要裝作雲淡風輕,想必比你裝得可就像多了,說不定啊,連她自己都能騙過。你應注意到皇後容顏依舊年輕,看起來不過年近三十的樣子,這般寧靜清雅的女子,應是越看越耐看的,若我是皇上,必然也會越來越喜歡。但現實似乎并非如此。”

“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能她們當事者都未必清楚,甚至存有誤會。我想樓主去見一見皇後,一來若是皇後真無情,也好讓樓主看清。樓主待我如親生,無論如何我會照看她。二來若是皇後尚有心,見了樓主,必然不同于見了我們這些不大相幹的人,無論當年發生了什麽,樓主一世癡情于皇後,緣分或許未盡。若兩人皆有情,她們不應該錯過。”

年景容卻道:“有些時候,并非兩情相悅,就能共度一生。”

睦輕痕反駁她:“我倒是覺得,如果兩情相悅之人,能夠共同去解決她們之間的問題,共度一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一生那麽長,哪裏會沒有問題的。”

年景容只是看着睦輕痕笑。睦輕痕的食指抵着年景容的鼻子,說:“所以有問題要一起解決,不要擅自做決定也不許逃避。如果……我說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我莫名其妙的,你也不要不理我。”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彎彎的眼睛,想,因為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年景容笑着說:“我哪敢逃呀,睦樓主一聲令下,我逃到天涯海角不是得給你抓回來?”

“你正經一點!”

“我這不是看你再說下去都想哭了嘛。”

“誰想哭了。”睦輕痕伸長手去擰年景容的耳朵。

年景容歪着臉,說:“我想哭,我想哭。松手松手。我還有事問你呢。”

睦輕痕松了手,看見年景容紅紅的耳朵,有點過意不去,但道歉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便順着反問道:“問什麽?”

“有什麽辦法可以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你為什麽一直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很重要?”

年景容答道:“很重要。一個人做一件事,很少是沒有目的的。只有知道那個人的目的,才知道源頭在哪裏,無論是抓住要害,還是看穿弱點,都要從最開始的目的去找。所以,你是否查清楚了華起恩的所作所為?我想應該可以找出一些線索可以幫我們看清楚現在的形勢。當年的事情義父斷然是不想說的,青倫也是和義父站在同一戰線,他們要做什麽,我們暫且可以不管,總歸不會害了我們。至于你要報仇雪恨,又不能置整個國家于不顧,我們總是需要一條引子的。”

睦輕痕想了想,說:“當年的事情知情人已經沒有多少了。華起恩殺我父母,似乎是因為爹娘手中有他所想要的東西,這個我還沒有查清楚他要的是什麽,那物件如今又落在了誰的手裏。至于華起恩創立華國之前的事情,我也查到了一些,但也只是言及華起恩起義之前得到過你的義父也就是李承年前輩的幫助,華起恩自立為王之後,似乎李承年前輩和華起恩鬧翻了,于是才去的秦國。”

睦輕痕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李承年前輩和寧淺皇後是表兄妹,你應該是知道的,據說是寧家對李家有恩,後來寧家落難了,李家便收留了寧淺。再後來寧淺皇後和李承年前輩一起行走江湖的時候,遇到了華氏兄妹。後來更是拜入同一個師門。”

“等等,這裏有不清楚的地方,你說寧家落難,落難原因是什麽,還有義父到底是因為什麽和華起恩鬧翻了?我之前以為義父到秦國,只是為了擾亂這個天下,好讓寧淺皇後和華樓主有機會在一起,或許我太感情用事了,倒以私心來揣度義父。想來或許另有內情。”

“落難啊。我倒沒有查這件事。畢竟好像和我沒什麽關系。”

“那查得到嗎?”年景容隐約覺得此處或許與事情有所相關,但亦只是直覺而已。

“那得去查才知道。”睦輕痕松開年景容,站起身來,“如果查不到,你可以去拜托戲月姐,以她的能耐,定然是查得到的。最近她也沒有來信,你也不去關心關心。”說罷便去洗漱。

年景容站定想了想,對着睦輕痕喊:“欸,你最後那句倒讓我不知道怎麽辦了。”睦輕痕洗了臉,回過頭對年景容說:“最後一句不是虛情假意。我也該學會有點自信不是?”

睦輕痕發動了手中所有的暗線暗中調查寧淺的背景。結果還沒有幾天,宴笙就走來問睦輕痕:“你要查淺?年景容叫你查的?”

睦輕痕不是沒有看出宴笙隐含的怒氣。她看着宴笙,平靜地說:“是我在查。就算是年景容也不會做傷害皇後的事情,更何況我視樓主為母。”

“那你查到了什麽?”宴笙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睦輕痕擺擺手,說:“什麽都沒查到。當年寧家也不是什麽大家族,哪裏有人在意,落難便是落難,我只知道若不是李家,寧淺皇後不會活下來。”

“淺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

“宴笙,是皇後說過她的一切不想讓別人知道,還是你覺得她應該維持現狀,所以阻止別人再起波瀾?就算是她不想讓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那也只是她的事,我和她不熟,我關心的只有樓主。樓主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麽,而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被人推開。”

“可是,芷文都沒有去查。”

“沒有去查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睦輕痕沒有表情的看着宴笙,“何況你确定她沒有去查嗎?她除了秦國滅國的那年出了華都,其餘的時候都在暗影樓,她除了暗影樓和寧淺還有別的事情嗎?現在她把暗影樓交給我了,你說她的心裏還剩下什麽事情?”

宴笙沒有說話,只盯着睦輕痕看。

睦輕痕卻緩了下來,說:“她肯定是去查了,她不敢當面問寧淺,她并不确定自己還能活多久,但她想讨個明白。”

“宴笙,說不定你猜錯了。可能啊,寧淺正等着樓主去查呢。”

宴笙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睦輕痕卻呼了一口氣,說:“你阻止我也沒用,景容已經寫信給戲月了,即使戲月遠在吳國,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影響力無處不在。我相信,不用過很久,就會有線索了。而且我有預感,樓主不久之後就會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接下來慢慢揭當年的事~

☆、噩夢

已經到了春天,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吳國的地理位置比華國更為偏南,這種季節已經可以只穿一件薄裳。

來到吳國已經好幾個月,戲月按照李承年的安排,順利的成為了吳國皇子背後的謀士,但皇子只是一個踏腳石,吳國君王吳培成正當壯年,如無意外,吳國在其統治之下至少還有十多年的時間。這樣一來無論太子亦或者有野心的皇子,都不在戲月眼中。

她不在乎李承年要做什麽,只要并非她不情願的事情,她都可以幫李承年做。權當打發時間好了。

春光融融,晨起的時候心情頗佳,百無聊賴,取來一張琴,不過洩了些許春日時光,便做好了一首曲。試彈奏了,覺得頗為動聽。卻無人在旁同賞。

這些日子不過重複又重複,權謀之外便是彈琴,也真是無聊得很。信也懶得寫,怕那一對璧人,窺見了她的無趣時光。

日落之時寫了一首詩,也不寫相思,相思亦無趣,不過刁難自己。樓上倚欄杆,見夕陽酡紅一片,若醉酒之顏,兀自笑出聲來,怎這天,也作嬌羞臉。

恍恍惚惚之時有風,把長發吹亂了,還要自梳,梳好了也無人賞,披散着三千發絲,也不是古人說的愁,只是這無趣,已經沾上了這世間萬事萬物,揮不去啊。正此時,有信鴿來,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裝作不在意。明明樓上只有自己,作何表情也不過是作給自己看。

這天大地大的,怎的不給我生出一個人來。好叫她移情別戀,另結新歡?

還是取了信,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都是熟悉的字體,卻也叫人分不清。那無雙璧人的字跡,連她這看了許多年的人,也要看了內容才能辨別。

是少爺。見字如晤,也不知道該嘆氣不該。

連說思念也要帶攜另一人,也是感情好,該喜的。

言及華國皇後寧淺,也是絕代佳人。年景容和睦輕痕查不到的,她卻是知之不少。她是查過李承年的,當然也不會放過寧淺。

只是當時,莫說寧淺,戲月查李承年,也不過是讨個明白,查了之後,便也擱置,放在記憶的一個角落裏,任時光蒙灰。便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至于寧淺,華芷文,李承年,華起恩四人的糾葛,戲月也是知道個大概。查寧淺要從李承年入手,少爺怕是沒想過要查自己的義父,才會落個無頭緒。

為防止記錯了,戲月依舊謹慎的聯系了手中的暗探,把信息确鑿了,才落筆回信。寫了幾個字,才想起,這事情雖然她并不在意,卻似乎是陳年秘聞,信鴿翻山越嶺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窺了去。把紙撕掉了,才想起曾與年兮夜商量過的暗碼,慶幸她沒有失憶,又自問了句她為何不是真失憶?

可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又過界了。

戲月想:所幸這世上沒有窺心術,不然世人都知我是反複再三,一次次言而無信之人了。不過也罷,世人又與我何幹?

洋洋灑灑下筆,當年慘事也不過幾語道盡,其中心酸與個人心思是無從考究了,只剩殘酷現實,在停筆後,擡頭窺見了殘酷月光,帶着初升的清寒。

将信寄了,戲月也無心再思權謀,把燈滅了,窗子關了,好和衣而卧。應是無夢吧,這些日子已經很少做夢了,也很少無眠,睡得安安穩穩的,也是好事。

信到達華國的時候,又過去了幾日。

年景容收了書信臉色凝重,睦輕痕說有事要辦,從一大早便出去了,說要到傍晚才回。彥軒剛從溫家念書回來,就看見年景容面色不太好的樣子,便說:“你不會又在和娘置氣吧。”

年景容瞥了一眼彥軒,心裏想:明明是你娘愛和我生氣,怎麽到你眼中我倒是那個小氣鬼。

但年景容沒有辯駁,只是兀自推敲起來。彥軒走近瞄了一眼,發現皆是看不懂的文字,卻見那信封是戲月專有的,便說:“還和戲月姐寫起密信來了。不能讓人看見?”

年景容倒是笑了一下,抓住彥軒腦後綁起的小辮,說:“你戲月姐叫我教訓你,你個沒大沒小的小東西。”彥軒吃疼,龇牙咧嘴的說:“你就唬我吧,你別扯我頭發,你再這樣對我,等你老了,我就帶着娘親遠走高飛,我就不理你了。”

“诶诶,你這小東西還真的心不死,老是觊觎着我夫人。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完,年景容卻想到了什麽似的,沒有繼續和彥軒打鬧,又開始看着信件。

“到底說什麽啦,你眉頭皺巴巴的難看死了。”彥軒坐在年景容旁邊,問道。

“你真想知道?”

“是啊。”彥軒看着年景容一臉慎重,說道。

“等你娘回來,你再在一旁聽吧,我還有些地方沒有想通,你讓我先想想。”

傍晚之時,睦輕痕像是踏着夕陽回來,見到年景容站在門口,很自然的綻放出一個笑容,說:“幹什麽呢?”

年景容牽起睦輕痕的手,說:“等你,餓不餓?”

“聽你這樣一問倒是有些。”

然而兩人都沒有動,反而是靜靜的看着對方。路過的彥軒看着兩人又在旁若無人的對視,便說:“我相信你們沒有吵架了。”

睦輕痕這才把視線放在彥軒身上,笑着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吵架了?”彥軒努努嘴,從後面推着睦輕痕,說:“沒有沒有,快點去吃飯,吃完之後老爹才肯講那封信到底講了什麽。”

“那封信?”睦輕痕有些疑惑,回過頭看見年景容,問:“戲月姐回信了?”

年景容點點頭,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飯後,三人在暗影樓的後庭院內散步,年景容說:“之前說的,寧家落難的緣由已經有眉目了。寧家并不是豪門大族,但也是武學世家,在亂世裏也有一定的人脈和聲譽。當時的寧家家主曾經救過李家的家主的性命,兩家關系很好,兩位家主也結拜為異姓兄弟,兩個家族之中也有互相聯姻,是為親上加親。寧家一向與鄰和睦,樂善好施,在江湖上也是助人頗多。據說後來寧家救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已經查不清楚了,但據說是,姓華。”

睦輕痕看了看年景容。年景容沒有做什麽表示,只是繼續說:“華這個姓氏并不是很常見,但也并非獨有,我并不能斷定當年那個年輕人和如今的華王是否有關系。但我推測是有的。”

“寧家落難,與這名男子有關系?”睦輕痕便問。

“讓我先說完。後來這個年輕人也不知道什麽緣由,就在寧家住下了。戲月說她派人找到了當年在寧家周圍住的人,但這個人已經很老了,頭發花白,說話也不太清楚,并不知道是否可靠。據那個人回憶說,這個年輕人在寧家的時候勤勤懇懇,時日久了,也讓寧家人放心。後來寧家許多事情都是由這個年輕人打理的。也就相當于寧家總管了。可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寧家人有一段時間幾乎閉門不出,周圍的鄰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再後來寧家辦了一場白事,據說是寧家大女兒病逝了。”

年景容見睦輕痕一臉疑問又欲言又止,便點點頭說:“寧家大女兒應該就是當今皇後寧淺的母親。”接着繼續說道:“寧家一向以善待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挺難過的,更何況寧家大女兒賢淑有德,品性亦是恬靜文雅,據那老人回憶說,當年那一帶的女子都以寧家大女兒為榜樣。可是沒有想到,這場白事過了不久,寧家就一把火,被燒了。大火燒了很久,等撲滅的時候……”年景容有些不忍言,還是道;“據那人說,寧家上下幾十口人的屍身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好心的鄰裏感恩于寧家多年的照顧,把寧家人的屍身收斂了。”

“那寧淺皇後是如何逃了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那一場大火是意外,畢竟寧家雖是武學世家,但平素未與人結仇,也就收拾了後事之後,也沒有人再去深究。但據說後來有人見過那被寧家救了的年輕人,他并未在火中喪生。而寧淺皇後是如何逃出來的,亦無人知道了,戲月去找了當年李家所在的位置,找到了一些李府舊人。”

“據那些人回憶,寧淺是被一個家仆帶出來的,寧淺皇後那時候還是個稚童,經歷了這樣的變故,在李家很久都未開口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當年真的看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等到她終于肯說話的時候,她第一句話是:‘我要殺了他。’由于那時候寧淺皇後還年少,應是不懂事的年紀,所以她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于是過了這麽多年,這些李府舊人也就還記得。只是後來寧淺皇後再也沒有提過,大家也就當她是做了噩夢罷。”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心疼。

☆、推測

睦輕痕愣了愣,停下腳步說:“我不覺得是噩夢。”

年景容聽見睦輕痕發顫的聲音,知她應該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轉身抱住了睦輕痕,一只手穿過睦輕痕的發間,另一只手摟着睦輕痕的腰,睦輕痕把力氣卸下,靠在年景容的懷裏。

彥軒看了看兩人并沒有說話。他低着頭,想:世人皆知皇位貴重,但若能遇見一人,能察覺自己言語中的一絲脆弱,并能護于懷中,這份情或許更加難尋吧。

睦輕痕花了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彥軒在看着她,她有些赧,看了年景容一眼示意讓她松開。年景容還有些擔心,說:“還聽不聽?”

睦輕痕點點頭,說:“所以你為什麽覺得和這個年輕人有關?”

“剛才和彥軒說話的時候,我開玩笑說他‘忘恩負義’然後才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年輕人忘恩負義制造了這一場火宅。和你一樣,我也認為寧淺一醒來就說的那句話并不是什麽噩夢造成的,而是她本身就遭遇了這樣一場滅門慘事。據說寧家當年并非名門望族但寧家所擁有的財富也不少,在火宅之後,鄰人清理之時,據說財物都不見了,所以我想這個年輕人若是貪財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睦輕痕嗯了一聲,思慮了一會,卻說:“可是,我覺得哪裏不太對。”

“嗯。”年景容應了一聲,說:“按這個邏輯,這個年輕人為了寧家的財物,而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應該把寧家的財物都運走了,可是,你跟我說過,華樓主和華起恩遇到寧淺和義父的時候,身無分文而且因為餓了偷東西吃被人追着打,若是那個年輕人姓華,是她們的父親,他已經有錢了,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街頭。這是第一點說不通的。”

“第二點說不通的是,若是當年那年輕人與華起恩和華樓主有什麽牽連,想必寧淺不可能與華樓主産生愛意,更不可能嫁給華起恩。”

“若寧淺當初不知道呢?”睦輕痕突然說。

“好,就當她不知道,她愛上了華樓主,那她為何要嫁給華起恩?就算她嫁給華起恩的時候仍然不知道,她給華起恩生了個兒子……”年景容自言自語道:“難道是知道的時候,米已成粥?所以不忍讓自己的兒子沒有父親?”

睦輕痕露出凄然的笑,看着年景容,說:“所以會不會也是她在報複樓主?因為樓主是那個人的女兒,所以當仇人的女兒愛上了自己,就抛棄她,讓她活在痛苦之中。”

年景容攤攤手,說:“我們只是推測,又不是真的,你別這麽難過。”

“萬一是真的呢!”

彥軒扯了扯睦輕痕的衣袖,說:“娘,不是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嗎?不要那麽快下定論。更何況,我實在不能相信,一個人怎麽可以為了財而忘恩負義至此。就像爹救過我一命,我是願意用命去報答的。我不相信。”

年景容對彥軒說:“雖然你能這樣想,我很寬慰,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世界上,什麽人都有。彥軒,你也快成年了,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

“你說戲月能查到這些,樓主會查到嗎?”睦輕痕突然問道。

年景容想了想,說:“不一定,不是所有人都有戲月的手段,你發動了暗影樓去查,不也沒有查到。所以,你是想華樓主知道還是不想她知道?”

睦輕痕去沒有回答,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說:“我想去見寧淺。”這一次,她并沒有用皇後來稱呼。

“不等華樓主回來嗎?”

“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找皇後你想說什麽?”

“問清楚,她到底想怎樣。”睦輕痕狠然道。

年景容看了一眼睦輕痕眼中的狠色,并沒有什麽表示,只是說:“這些都是推測,沒有證據。”

“我去找宴笙。”睦輕痕說完,明明腳程不遠,卻施了輕功,往宴笙房內渡去,年景容搖搖頭,彥軒便問:“爹,怎麽辦?”

“你留在樓裏吧,我過去看看。”她明白睦輕痕這是關心則亂,雖覺得睦輕痕貿貿然前去一副質問的樣子似乎不妥,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是到底要說什麽,才能觸及寧淺的心扉?

年景容踏進宴笙房門,睦輕痕一臉的急切,而宴笙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自從年景容去見過皇後之後,宴笙對她們就冷漠了許多。

“睦沐,你別急。”年景容對睦輕痕說完,又轉頭對宴笙說:“如果她執意要去,你也是攔不住她的,畢竟你又不是皇後的守衛。她還是可以去面見皇後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去打擾寧淺皇後,你覺得我們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可是你不在乎華樓主嗎?”

宴笙想了想,說:“你一肚子壞水,誰知道你又打什麽算盤。”

睦輕痕便說:“你不信我嗎?宴笙。”

“小睦。”宴笙只好說:“你們随意吧,我不管了,我不帶你們去,你們自己去求見。”

睦輕痕看了宴笙一眼就要走,年景容拉住她的手,說:“我也去。”

睦輕痕沒有說什麽,反握了年景容,走出了暗影樓。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沖動?”睦輕痕拉着年景容的手,有些不安的反複摩挲。

年景容看着睦輕痕高挺的鼻梁,抿着嘴唇,嘴角露出并不愉悅的信號,說:“誰知道呢?只是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熱豆腐。”

“你這是什麽比喻?”睦輕痕撅起嘴,看着年景容,這模樣化解了她剛才嚴峻冷凝的神色,倒有幾分小女兒的情态來。年景容笑,說:“你心急也沒用。倒不如想想怎麽問寧淺皇後才好。”

“見不見得到都不一定呢,哪有朝廷命官老是去拜見皇後的。”睦輕痕一腳踢面前的小石子,小石子一個弧度并沒有飛去很遠,年景容看見睦輕痕的孩子氣,說:“被人看到就要笑你了。”

“笑就笑咯,反正你被那麽多人罵也不見你告訴我,我被人笑一下又如何?”睦輕痕有些賭氣,見年景容變了變臉色,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句。她知道年景容心裏有委屈,但年景容從來不會對她說,年景容只會在她遇到事情的時候給她擁抱幫她想辦法。

或許是那些官員說閑話的時候有意避開了她,但她也是聽到了許多閑言碎語,有些甚至刻薄至極,她不知道年景容面對着這些諷刺的時候會不會難堪,會有多難過。但她沒有問,她什麽都做不了,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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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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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