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三卷【關】 (41)
該是他。”
戲月便笑:“說不定是過路人。”
年景容也笑,站起身來,欲去開門,說:“看看便知。”
戲月卻攔着她,說:“我來。”
年景容不解:“為何?”
戲月沒有說話,只深深的看了年景容一眼,把門打開了。确是影子,戲月笑笑,說:“少爺倒是猜對了。”
影子手裏拿着封信,說:“天快要黑了,還要再打下去嗎?”
年景容看了一眼戲月,說:“看來這次不分勝負。”
戲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吳軍消耗華軍某些人的實力。有些人的确是難以收服,消滅了也好,我不知道你和睦輕痕最終想做什麽,但你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想成為異端,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成為逆賊。”
年景容抿着嘴鼓了一邊的腮幫,說:“阻力能減少一點算一點。”
“你啊,是越來越冷血了,生命如蝼蟻啊,你關心他,前提是不損害你的利益,說起來還有些虛僞呢。”
年景容有些生氣,仿佛被戳到痛處,但扪心自問呢,還真是,虛僞。
影子站在一旁,突然把信塞到年景容手裏,說:“邱少臨的八百裏加急。”
年景容有些意外,她看向戲月,淺笑道:“邱少臨?有意思。”說罷,她把信拆開,卻是愣在原地。戲月有些不解,把她手中的信抽出來,年景容卻緊緊握住。戲月放了手,年景容卻也松了手,信紙薄薄一張,字也只有片語。
戲月一眼瞄到了內容,她看了一眼年景容,年景容說:“不可能的。”她停了一會,雙眼有些無神,有令人心疼的漣漪。過了好一會,戲月和影子都沒有動,只是看着年景容,年景容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可是,可是,是不是有人在害她。”年景容想抓住戲月來問,卻還殘存着一絲理智,她僵在原地,說:“我想回去。”
影子說:“睦樓主沒有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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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景容看着影子,木然的問:“什麽意思?”
影子沒有說話,戲月便說:“如果她真的有喜了,你怎麽辦?”
“我……”年景容深吸一口氣,把頭扭向無人的一邊,“問清楚。如果……我說如果……不對,不對不對……”年景容停住了,說:“這是假的。”
“嗯?”戲月和影子同時報以疑問的語氣。
“她在氣我。她知道了?”年景容喃喃自語道。
“知道什麽?”戲月問。
“知道我早有準備要來前線,知道我們早有計劃,借這一場戰争削弱不利的條件。”年景容突然又加了一句:“戲月,我想回去了。”她咽下了後面的話。
我本以為像世人所說那般,一個人得到另一個人就會不愛惜,甚至厭倦,或許我是很幸運的那個人吧,我得到了她,卻更想她了。離開她一段時間,對于我來說,竟然不是自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小情緒,會吵架,要哄她,有時候也會心累,以為是綁得太緊了,于是就想松一會。是愛她,也有想要一個人的時候,一方面是透透氣,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幫她完成心願做一點努力,但沒想到聽到一個很荒謬的消息,我就慌了,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是愛到深處只怕萬一。
我以為她不會知道我早就有謀劃要出離一段時間,我以為她會一直認為我是迫不得已的,她比我想象中的聰明,又或許不是聰明的問題,從她不回我信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
是的,我早就知道邱少臨會提出讓我來前線,甚至是我設計引導讓他生出了這個念頭,我對戰場的渴望,一直,一直都沒有消失。
我發現,即使再相愛,兩個人的愛情中間,也會有悄無聲息的博弈。但只有相愛的時候,輸贏都才會心服口服。
戲月拍了拍年景容的肩,錯身而過,站在門口,門并沒有關,她望向門外的風景,說:“既然想見她,就回去吧。”
年景容低下頭,許久後才說:“我知道有點過分,但你能不能幫我?”
“過分?幫你何來的過分,少爺,別和我客氣。怎的,你打算怎麽回去?”戲月臉上挂着淺笑,并無半點煩憂的樣子,她突然靠在了門邊,卸下了力氣,語氣卻仿佛早有預料。她想啊,認識年景容這麽多年了,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她的。
年景容沒有來信,離消息傳出去都快半個月了,就連華起恩都送來了一堆補品以示皇恩。睦輕痕想,或許,她的确更喜歡戰場吧,又或許是自己綁得她太緊了,讓她喘不過氣來。睦輕痕從來都知道年景容不喜歡華都,不喜歡被拘束,不喜歡被看成弱者……
但她逃離的計劃也真是完美啊,如果不是前幾日淺瞳親自來把邱少臨的近況告知時,說漏了嘴,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年景容早就謀劃着要去前線。
是啊,淺瞳是我們的人,然而邱少臨并不知道,所以淺瞳可以有意無意的說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讓邱少臨知道,他可以讓年景容去前線。邱少臨還以為自己的反擊讓年景容措手不及吧,卻不知道已經被算計。
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睦輕痕苦笑,她抱着雙膝,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不過這樣也好,她從來不喜歡吵架的,若是直接說想出去走走,自己必然就會和她吵起來,然後不顧一切的阻攔。這樣一來年景容遲早都會對自己厭倦吧。睦輕痕環視了四周,突然覺得有些孤獨,她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即使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漸漸習慣了一個人,還是感覺到一陣落寞。
窗外有幾朵花凋零,遠山也快要被染上新顏色,時間比風還快,不知不覺又快要轉一個身。睦輕痕咬了牙,狠狠道:“不想了,反正人也不在,自己一個人想下去會發瘋吧。倒不如把事情早點了結了,再去把她抓回來問個清楚。”說完,才發現,這話若是從前的自己,定然不可能說出吧,時間和愛人果然會改變一個人。慶幸的是,睦輕痕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太子最近和邱少臨的鬥争已經從暗處擺上了明面,華起恩卻沒有介入其中。睦輕痕觀察着局勢,覺得太子雖然已經大有長進但僅靠這種地步的鬥争,怕是要和邱少臨鬥個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有結果。
睦輕痕知道,快要到出手的時候了。但她并未急着去會邱少臨,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讓華王把年景容召回華都,名目僅是她身懷六甲,思夫心切。她當然知道華起恩不會為此就讓年景容回來,世人皆認為女子最愛無理取鬧,也拎不清這事情輕重,她總得表示表示,也讓世人見識見識睦樓主也不過是一個愚昧無知的女人。
這一舉措讓華起恩煩不勝煩,直接就揮揮手讓睦輕痕好生休養,朝中的一切事情都不必過問,也不允許朝中大臣去打擾睦輕痕在家中安胎。簡直就是變相的監禁了。至于年景容,國不寧家何以為家,前線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然而睦輕痕這一行為卻讓邱少臨萬分疑慮,睦輕痕不應該是害怕年景容回來的嗎?為何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暗影樓網絡再滔天,也不可能讓一個禦醫冒着欺君之罪的風險來為她撒謊吧。
這個女人已經不同往日,她曾單純如紙,讓他一見傾心。然而如今的睦輕痕卻時時刻刻讓他感覺危險,她這幾年的笑容完美得如同設計好了角度,也暗藏着不動聲響的算計,他決意會會睦輕痕,單純的猜測只會徒增困惑。再高明的騙子也會在面對面的時候不經意漏出馬腳。是的,睦輕痕是變得狡猾了,但他一個堂堂大男人,若是還看不穿這小女子的小把戲,豈不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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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慎
是夜。邱少臨一身黑色勁裝,獨自一人來到暗影樓,雖說如今他與睦輕痕勢如水火,但年景容未出現時也曾算是親密合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的樓主還是華芷文,他和睦輕痕商量事情的時候有時候也需要避開別人,暗影樓從來不會只有一個進出口。
他輕易的躲過了一些輕巧的機關,卻在曾經的最後一道門前停了下來。機關換了,也驚擾了睦輕痕。
門緩緩的打開,睦輕痕穿着一身淺藍色衣袍,手中握着一卷書,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側的邱少臨,“邱将軍若是想見我,為何不從大門入,偏偏要另辟蹊徑?弄得我一個嫁做人婦的女子,倒像是在會奸夫,讓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奸夫?”邱少臨倒是哈哈大笑起來,“睦樓主也應該心知肚明你肚子裏的孩子該叫誰爹,如果睦樓主肯讓我一親芳澤,等年景容不要你了,我倒是不介意做個便宜老爹。”他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睦輕痕,見她臉頰微紅似有幾分怒容,便繼續說道:“怎的?難不成你還能騙她說女女也能生子?笑話。”
睦輕痕語氣冰冷道:“邱将軍來此只為羞辱我?”
“年景容能忍受你給她戴綠帽子?還是,喔,你們商量好了,既然互相無能為力,就找個男人來上你,好生個兒子瞞騙天下?”
“邱将軍,你如此擔心我,倒是讓我十分感動。但,我收到風聲,說邱将軍府內募了不少私軍吧,邱将軍也是夠謹慎的,暗影樓查了那麽久,還是沒查到邱将軍把私軍藏哪兒了,也真是厲害。”
邱少臨沒想到睦輕痕竟然能知道這件事情,他的确是小看了暗影樓的情報網,但睦輕痕現在定然是無憑無據的,不然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把柄直接說出來。他頗有興致的看着睦輕痕,說:“睦樓主就這樣着急轉話題?說實在的,我挺羨慕那男人的,能夠品嘗睦樓主……”
邱少臨的話還未完,睦輕痕便已連發數镖,她如同瘋了一般的進攻,邱少臨反應得快連忙避開,然睦輕痕一副全然不管不顧的樣子,倒是讓他有些心悸。他的武功原本就不敵睦輕痕,此時便更加吃力,他此刻只能防守不能進攻,華起恩命令朝廷命官這段時間不可接觸暗影樓,他此番擅自行動已違皇命,萬一睦輕痕有個三長兩短,他雖不至于以命抵命,但會給自己添上不少麻煩。
睦輕痕倒是招招不留情,邱少臨步步後退,退無可退了,在這暗道裏他伸手抓住一旁的油燈,他不想傷到睦輕痕,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但如果睦輕痕發了瘋要殺他,他也只能自保。
睦輕痕見他手中拿着油燈,似有幾分忌憚,她逐漸停了下來,冷若冰霜的如同手中的冰冷暗器,她看着邱少臨,說:“如果不想死,你現在就滾。”
邱少臨本想就此離去,但睦輕痕此語刺激了他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他高舉着油燈,說道:“當初你和我說你不是一個清白的女人,怎的,現在我不過道出你曾經道出的實情,便惱羞成怒?睦輕痕,你是有能力可以殺了我,但我也不會讓你全身而退。”
邱少臨放緩了語氣,“我說過,我們合則兩利,可是你非要一意孤行。你查出我募私軍又如何?證據呢?我遲早會登上王座,時間問題而已。助我,輕痕,我們不要做敵人。”邱少臨看着睦輕痕,呼吸比起往日有些急促,他急忙又補充了一句:“你和年景容的事情,我不會再幹預,若她有一天對不起你,我也會護你母子平安。”
“滾。我不想再說第三次。”睦輕痕道。
邱少臨離開了暗影樓,他的眼神陰冷,挂着一絲怪異的笑容,睦輕痕的反應真有意思,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從而惱羞成怒。
回到府中,竟然看見淺瞳坐在府中庭院的亭子內,邱少臨走到她身邊,說道:“我還以為你打算把自己困死在屋子裏了,怎的,今日想出來曬曬月光?”
“反正對于你來說,我如今只是一個無用之人。我在屋內,亦或者出來,又和你有什麽關系呢,不過也是,養着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怕是心裏也不舒服吧。”淺瞳漠然道。
邱少臨坐在淺瞳對面,頗有興致的看着她,說:“我見到睦輕痕了,她有喜了,年景容喜當爹。”
淺瞳的瞳孔一縮,說:“什麽?!”她笑笑說,“別開玩笑了,我寧願相信年景容愛上了別人。”
淺瞳正想轉身跑出府邸,邱少臨一把拉住她,說:“年景容知道的,她多自私啊,要睦輕痕做這種事情來隐瞞她是個女人,呵呵。說不定還琢磨着靠這個回京呢,你說她是不是傻了,這種事情也想得出來?”
“你也信?”淺瞳嘴角撐起一條扭曲的弧線,“反正我是不信。”
“信不信又怎樣,反正現在的睦輕痕已經不足為懼。”
淺瞳掙開邱少臨的手,說:“我要去找她。”
邱少臨倒沒有再阻攔,只說:“她未必想見你,你之前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你現在再關心她,她看到你也只會惡心吧,省省吧。”
淺瞳心中暗驚,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了不合适的事情。她黯然道:“也對。”便再沒有說話,轉過身,回了房間。
邱少臨的眉頭凝成川字,他看着淺瞳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做了一個手勢,一個暗影從黑暗處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将軍。”
邱少臨說:“幫我看着這個女人,如果她出去了,務必緊跟,不要讓她發現。”
“是。”
黑夜把一切糾成了混沌,模糊不清的事情與感覺,讓人更易浮想聯翩。即使事不關己,卻無法置身事外。還是想見一面,确認一次,你還好。
任由擔憂的混沌擴大,到無法承受的一個界限,她再次跨出了門,每個步子都小心翼翼,如她的心思。她的身份再尴尬不過了,很多事情一旦越界一旦做了過分的事情,無論如何就回不去了。
她沒有再遲疑,若再想多一會,她便會說服自己留在原地。她趁着夜,出了邱府,卻不知道已經被跟随。或許是夜已深的緣故,幾乎看不見燈火的光亮,暗影樓只有門口的兩個紅燈籠孤零零的散發着微弱的光。
她突然就定在門口,看着那緊閉的門,在夜色中顯得那麽厚重,那麽不可突破。那個人的心也是,只對年景容打開,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是無法穿過的厚牆。是這樣的人啊,都說了不信,那為何還要來求證呢。她轉了身,帶着幾分夜的清冷,消失在月色中。
月光那麽美,誰在你的身邊回應,是的。
聽着手下的回報,邱少臨還在疑惑淺瞳的行為,他并不是沒有任何懷疑,只是淺瞳和年景容應該是勢不兩立的,關鍵只在于睦輕痕。只是,從暗影樓離開後,淺瞳回了府,手下便再沒有繼續跟蹤,但,天未明,淺瞳便離開了。留下了一行字:“我走了,不回來。”
第二日朝堂上太子黨人又對邱少臨發難,指責的盡是些無中生有的事情,邱少臨最近覺得有點疲憊,棋逢敵手才會令人振奮,而太子三番四次用雞毛蒜皮的事情來找他的麻煩,只讓他覺得煩躁和不耐。他想念當年和年兮夜在戰場上對戰的感覺了,甚至也想念起睦輕痕和他針鋒相對的時刻。現在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沒勁。
加快動作吧,他暗中自言道,不然華國就要落在這個廢材手裏了。
前幾日還能拿出些真憑實據,讓邱少臨鬧鬧心,而此刻盡弄些有的沒的,邱少臨根本就不想再管。有幾位官員提出要搜府,華起恩表情嚴肅,怕也是被太子這幾日對邱少臨的針對弄得不厭其煩,他板着臉問邱少臨,說:“這幾位愛卿聯名上書要求搜查你的府邸,邱愛卿,你怎麽看?”
邱少臨沉默不語,而一旁的“王獻”卻突然說道:“邱将軍乃國之棟梁,府中機密頗多,若是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把府中軍機要密給洩露了,怕是會引發不好的效果。更何況邱将軍是朝中砥柱,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怎麽會貪圖這點小利,對于邱将軍來說,位極人臣,已經無所求了吧。”
邱少臨完全沒想到身旁的“王獻”會來這麽一出,“王獻”自回京後根本就沒做任何事情,讓他放松了提防。他看向華起恩,華起恩眼裏有幾分帝王的威懾,他想着府中并不可能留下什麽把柄,他是個謹慎的人,機密的要件都會轉移到別的地方,他便說:“臣問心無愧,但幾位大人執意刁難臣,臣也得給出合理的解釋,最好的解釋就是滿足這幾位大人,以還臣一個清白。但是,臣也說明白了,此刻各位大人提出搜查我的府邸,若是搜出什麽,臣自當認罰,若是沒有搜出任何東西,臣也不求什麽,只求各位大人給我道個歉,好還我個清白名聲。”
那幾位大人面面相觑,見邱少臨一副無畏的樣子倒是有些畏懼,此番他們算是真正得罪邱少臨了,他們也不知道為何太子執意要在這幾件小事情上為難邱少臨,只知道若是邱少臨不倒,他們烏紗不保還是其次,性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半條踏進了鬼門關。
只是太子對他們有知遇之恩啊,他或許不是明君,也沒有什麽賢名,但他是好人。而邱少臨的手下,他們見多了,強搶民女、仗勢欺人,他們沒少吃過虧。朝中局勢他們看不清,邱少臨也看不起他們,落個士為知己者死,也好過一生無所作為。
那就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都快六月了啊,我怎麽那麽能拖……
☆、暗道
只是讓誰去搜,倒是為難了華起恩。他不是糊塗皇帝,只是對這朝局,只要不威脅他的皇位,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始終忘不了那個預言,而如今不知道為何,消息一個連着一個,他陸陸續續收到了一些線索,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上,根本無暇顧及邱少臨和太子的權力鬥争,不過是小打小鬧,還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一旦他發現這兩者有一絲可能越界的可能,他才會下定決心扼殺于搖籃之中。
他是想要千古留名的,一統山河無疑是最大的成功。
此刻他根本不相信這些小事情會對邱少臨有多少影響,就算搜出了什麽,他頂多罰一下邱少臨以示懲戒,也好過讓太子太早把持朝政。這孩子他好歹也養了那麽多年,他還不想對他下手。
“搜查這種事情,暗影樓不是最擅長了嗎?”王獻突然又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望向了“王獻”,但他毫不畏懼。
“睦樓主身懷六甲,不宜操勞。”華起恩開口說道。
“啓禀陛下,睦樓主只需在一旁指揮,搜查的事情,讓手下去辦就好了,又不必親力親為。況且,睦樓主不過問朝事已經有一段時間,對此事也總歸有個中立的态度。”
話音未落,便引來了反對,“王大人,此言差矣,世人皆知邱将軍曾愛慕睦樓主,此二人私交也頗好,若是睦樓主搜查,怕是會徇私。”
“王獻”有些不甘,又辯駁道:“徐大人這幾年可沒少打擊睦樓主吧,也不知道是誰授意。”
華起恩臉色有點難看,說道:“夠了。別說了。今日便到此吧,另外傳召睦輕痕。”言畢,朝堂內響起了尖銳的聲音“退朝~!”
“王獻”得意的向邱少臨笑了笑。
睦輕痕接到傳召的時候有些意外,塞了銀子,便知道了今日朝堂上的大概,這假王獻倒也多事,這燙手山芋是她萬萬接不得。她整理好微笑,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倒是有些擔心。她假口身體有恙,需要一刻鐘的時間準備,那公公也知睦輕痕懷有身孕,不疑有他,只說:“睦樓主盡快,我等得,皇上可等不得。”
一刻鐘足以讓睦輕痕施展輕功去阿迷處一趟,她從醫館的後門處進了,徑直的尋得了阿迷,也不客套,三言兩句便把事情說清了,阿迷見了,也不刁難什麽了,只說:“沒關系,這才幾個月,看不出也正常,若是有事,召了別的太醫,老張立馬就會知道,會想辦法的。不用擔心。”
睦輕痕點點頭,說:“謝謝你。”
阿迷鼓起腮幫,一副貌似随口一問的樣子:“年景容沒反應嗎?”
睦輕痕搖搖頭,阿迷說:“感情幹什麽要試探呢,沒事都被你們弄出事了。如果她喜歡戲月姐,也就沒你什麽事了。那麽多年都沒喜歡上,也不會因為這幾個月就改變什麽。感情這種東西,也需要松口氣。有點信心。”阿迷拍了拍睦輕痕的肩。睦輕痕看着阿迷,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阿迷有些尴尬,說:“沒別的意思,看你最近悶悶不樂的,就多說了兩句而已。”
“嗯。那,我去面聖了。”睦輕痕說。
“嗯。過兩天我去暗影樓看看彥軒。”
“好。他挺想你。”
“他應該不想見到我吧。”
“怎麽會,叫你搬進來你又不肯。”
“你快走吧,等等來不及了。”
睦輕痕坐在轎子裏,思慮着如何推脫了這件事情,搜查這種事情她可不願做,她是否搜查出證據,都會惹來無數争議。還不如把這事兒推給別人,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從這樣的人手中出來的結果,才是最好的鐵證。
睦輕痕笑了,她撩起了簾子,看向繁華的街道,她有種預感,她期盼的事情很快就要來到眼前。這時候華起恩的嘴臉也沒有顯得多讨厭,睦輕痕甚至能容忍着,微笑着,在最終目的完成之前,她不介意自己這副惡心的嘴臉。
還不到對華起恩下手的時候,睦輕痕想知道她的父母被追殺的緣由,也想要讓華起恩一無所有,要讓他身敗名裂,要讓他看着自己的帝國粉碎,後繼無人。對于仇人,她絲毫不想掩飾自己的惡毒。
在華起恩提及搜查一事的時候,睦輕痕觀察到他似乎不情願的樣子,于是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并提及了一個合适的人選:溫書桁。
“溫老先生不涉及朝政,但在朝中威信頗高。溫列将軍雖與邱将軍來往過密,但溫老先生豈會因子孫與他人的私交而徇私?臣懷有身孕,與邱将軍素有交情,理應回避此事。”
華起恩有些驚訝于睦輕痕的拒絕,但不得不承認溫書桁的确是一個最佳的人選,只是……
“溫老素來不管朝中之事,又怎會願意趟這一趟渾水?”華起恩問道。
“說服溫老前輩,就交由臣去辦吧。”睦輕痕微微一笑,像是成竹在胸。
次日,溫書桁便面了聖,親自攬下了這燙手的山芋。華起恩倒是有些好奇,睦輕痕用什麽理由說服了溫書桁。溫書桁卻只回應道:“皇上問及,草民本當如實回答,但皇上應該更看重結果,而非緣由。皇上只需相信,無論草民與睦樓主有何約定,草民也只會秉公辦理,草民有一定年紀了,也有了小小的名聲,不會在最後的時候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
華起恩也沒打算為難這固執的老人,擺擺手,便說,“此事關乎我朝中大将的清譽,就拜托溫老了。”
“草民,定當盡力。”溫書桁只微微欠了身,華起恩卻沒有說什麽。
搜查非常之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偌大的邱府也沒搜出多少金銀珠寶,搜出的財物,也符合邱少臨那并不高的俸祿。搜完了主房,客房,主廳,并無任何收獲,邱少臨的府邸并無一絲問題。正當溫書桁準備就此作罷,向華王禀報之時,卻有下人彙報,“溫老,還有後院沒有搜。”
“後院不是一眼望盡了嗎?還有什麽好搜查的。”溫書桁也累了,隐隐有些不滿。
“後院還有一間小房子呢。”那下人說道。
“嗯?”溫書桁緩步走了過去,後院裏的确有一間不起眼的小房子,他便問邱少臨:“那間房子是做什麽用的?”
邱少臨便說:“曾經有個下人住那裏,不過她已經走了,也空了兩日了。”
溫書桁帶着人往那房子走去的時候,動作并不快,不知為何,邱少臨隐隐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
他暗地裏想:不可能,淺瞳即使知道他募私軍,卻不可能知道他的私軍藏在何處,而淺瞳所能接觸到的,也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但不知為何,卻愈發的不安,那些下人圍住了屋子,他還來得及把這些人都滅口,可是為什麽要滅口呢,他自己也不相信淺瞳能做什麽手腳來害他。
門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普通不過的女子的閨房,淺瞳昨日才離開,他一向不認為淺瞳有什麽威脅,加之邱府要被搜查,他總該把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收起來,也就沒注意到淺瞳這裏。就算淺瞳這有什麽,也可以說是這個女子擅自的行動,與己無關。邱少臨心稍稍安定,卻聽見有人叫嚷着有發現。
他的心突然被吊了起來。
不過是幾箱絲綢,卻不知道哪個下人眼尖,說是吳國專産的。而華國和吳國因為戰争,已經斷絕了商業往來。這些絲綢卻是采用了吳國最新的技法,顯得美輪美奂。除此之外,還搜出了一些吳國的手工藝品,幾封從吳國而來的信件。
邱少臨想要沖上前從溫書桁手中奪過信件,溫書桁平淡的說:“信件內容現在無人知曉,我打算呈交皇上,若是邱将軍毀滅了證據,那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話音未落,竟有一個下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看見了隐藏其中的滑動手柄。溫書桁見此,便叫人往下撥了,很快,書櫃自動移開了半邊,一條可以容納兩個人通過的地道顯露了出來。
邱少臨皺起了眉頭,他完全不知道這地道是什麽時候安裝的,也不清楚這些吳國的東西是哪兒來的。他有預感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若只是吳國的物品,他總可以找到合理解釋,但他看着這漆黑的暗道,他感覺像是一個無底深淵,一片黑暗像是要把他吞噬。仿佛只要有人踏進去,他将萬劫不複。
這是他的府邸,如果他說,這暗道他并不知情,有誰會信?
這暗道通向何方?他想不通他與淺瞳有何深仇大恨,至少他不是還給了她一個安身之所嗎?
溫書桁下了令,于是有人點起了火折子。邱少臨知道,他再不阻止,一切都來不及了。但他又有何理由阻止?他不斷的暗示自己裏面只是一條普通的通道,或許只是通往邱府之外,并無任何特別。他看着人們魚貫而入,其實他還有機會的,把這些人都殺光,他還有軍隊,拼一拼,總是有可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過完六一,邱小朋友就快領盒飯了……
☆、私軍
邱少臨的臉色已經變了幾遍,溫書桁活了幾十歲人了,什麽人沒有見過?邱少臨的幾分掙紮、權衡和猶豫都落在了他眼裏,于是他站在邱少臨不遠處,貌似無關緊要的說了一句:“你的權利雖大,卻受制于人。而皇帝的權力,卻是無限的。他能夠容忍你擴張勢力,是因為他确信他可以掌控。華王不是昏君,他能讓華國有今日的勢力,并不是運氣,他有能力掌控這個局勢。”
不過遲疑了一些時間,就有人迅速的回來彙報“裏面沒有任何東西。”邱少臨聽到此,有些不可置信。但那人又說道:“是一條通往外面的通道,通道到達了一個莊園,裏面有很多人,配備了精良的裝備,他們攻擊了我們。”
“為何攻擊?”溫書桁聲色嚴厲道、
“他們質問我們是不是邱将軍的人,我們否認了,他們就開始攻擊。我們的人打不過他們,已經有很多人受傷了,領隊便叫我出來彙報。溫老,我們撤吧。”
溫書桁看了一眼邱少臨,下令道,“所有人都撤回來。”他又對一個屬下說道:“去請求暗影樓支援,同時彙報皇上。”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又看了看邱少臨蒼白的面色,說:“信,我親自去交。”
邱少臨攔住了正要離去的人,他對着溫書桁說:“裏面的情況,我并不知情。”
溫書桁對下屬使了個眼色,邱少臨卻牢牢鉗制着那人,溫書桁嚴肅道:“邱将軍,現在我們所能看到的,便是裏面有大批的私軍,而你,正在攔着我的人。你是否知情,私軍是否為你所有,我并不清楚,也不妄加評斷。能夠決定一切的是皇上,而我,只是一個搜查者。你所能做,應該做的,是去調查清楚什麽一回事,而非橫加阻攔,你可知,這種行為會讓你罪加一等。”
“當然,老夫也知道,你可以也有能力把我們都攔在這裏,甚至……”溫書桁并沒有說出口,只是笑笑:“老夫一把年紀了,也不是特別在乎活多久,只是你手中的力量,真的可以把華王取而代之嗎?秦國是如何亡國的,你應該忘不了吧,就算年兮夜死在你的手中,你也應該清楚,如果不是內亂不安,秦國也不至于讓你如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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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