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三卷【關】 (44)

久了也難怪會喜歡上女人……”

華芷文看見華起恩陰陽怪氣的樣子,正想說話,年景容卻截住了,說:“皮相皆是外在,男也好,女也好,我知道自己是女子便好。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會理解,我也不求理解。只是生命那麽短,我得過一人心。皇上,你呢?”

“朕要什麽沒有!”華起恩說道。

李承年便說:“你什麽都有,但心依舊野,想要更多,想要江山永固,想把忤逆你的人都殺死……”

“李承年,你別以為朕奈何不了你!”

“我不是你華國的子民,加上你不是想知道玉石的線索嗎?這天下,知道這些東西的人,幾乎都在這了。其實你做那麽多事情,囚禁了年景容關心的人,把芷文和寧淺引出來,不過想一網打盡而已。年景容有年景容的算盤,你有你的。但她們都是一知半解,你抓她們殺她們也沒有用,只有我,只有我知道這一切,放了她們,我跟你走。”

聽到此,在場的許多人都一愣,年景容自以為用計讓華起恩上鈎,難道華起恩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

華起恩笑道;“承年,還是你了解我。”他看着年景容,冷酷的笑了笑,那眼神仿佛是輕蔑又仿佛是戲弄。

年景容看了看李承年,看着他不動聲色的樣子,她皺了眉看着倩熒,倩熒小聲道:“我們看着時機走。”

年景容一擺手,低聲說:“別沖動。”她看着華起恩和李承年沉默的對持,看着這凝固的空氣,她覺得華起恩會讓步的。她沒有必要在華起恩猶豫不定之時刺激他。

“好。讓她們走。”華起恩終于開口。他的确可以把這裏的人一網打盡,也可以利用華芷文和寧淺威脅李承年,但他發現他做不到,即使為了江山永固,他也做不到。

然而華芷文和寧淺并沒有離開。

年景容看了一眼這四個人,沒有說話,她毅然的轉了頭,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很快便回到了暗影樓,帶着夕陽的酡紅,不知道為何年景容覺得這天地仿佛溢出血腥味,有種悲傷沉痛落地的感覺。她步履緩慢,即愛人生路途前途未知的不安,又害怕着這種不安,帶着忐忑上路,不知道前方是否有人舉杯。

她走進暗影樓大門,此刻無人攔。她卻停了停腳步,片刻,又急忙的進入了樓中。

年景容看見了戲月,還有一些她不認得的女子。年景容并沒有問,眼神的焦急已經出賣了她。戲月指了指年景容的房門,說:“阿迷在裏面,不會有事的。”年景容點點頭,想說點什麽緩解此刻“義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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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派人去找的他。”

年景容找了張椅子坐下,看着戲月,說:“大恩不言謝,她醒了我請你喝酒。”

戲月便笑:“一頓酒就把我打發了?”

“一頓不夠便兩頓,百頓千頓更好,終身不脫酒香。”

“我倒是不在意,怕是她醒了會管你,酒多傷身。”戲月淡淡道。

年景容笑,正想說什麽,阿迷推門而出,她瞥了一眼年景容,把門關上了,便說:“彥軒呢!你就只在乎你的睦輕痕,你兒子你不要了?!”

“你把我當什麽人。”年景容有些生氣。

“難道不是嗎?”阿迷白了年景容一眼,說:“我不管,反正彥軒少了一條寒毛,睦輕痕醒了我也能把她弄不醒。”

☆、醒轉

阿迷雖嘴上不饒人,但還是盡心盡力的對睦輕痕進行了治療。年景容雖嘴上不說,但也擔心彥軒的安全。華起恩并未把阿迷關押在天牢,而是找了一個府邸把阿迷囚禁。畢竟阿迷是青倫唯一的弟子,而華起恩也知道青倫的厲害。戲月早已查探到阿迷所在之地,無奈守衛衆多,這府邸又在京城的中心,若是強攻,必然引起騷動。

既然騷動無法避免,就需要一個更大的事情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李承年的出現,以及華芷文和寧淺在京,華起恩怕是自顧不暇,哪裏有空來管人是不是被劫了。至于彥軒,的确有些棘手,但她相信溫書桁,這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會以整個國家為重,會以華國的利益為重,所以和她們敵對。但彥軒是無辜的,也算是溫書桁的關門弟子,她相信有這個老人在,彥軒不會有生命危險。

更何況,她年景容養大的小孩,若是連點小機智都沒有,就白在她身邊呆那麽多年了。

所有人離開了房間,阿迷又惡狠狠的說了幾句,像是威脅的語氣,卻又說着囑咐的言語,最後還說:“好好照顧她,她昏迷了太多天,醒來或許還會有些不太清醒。你走的這些日子,她承受了很多。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前線的廚子都是她寫好了菜譜讓人準備的,你在前線的衣物,都是她親自挑的……”

阿迷的聲音又低了一些,“我以前一直覺得她配不上你的,只是現在我覺得你眼光挺好的。前不久我問她,如果你不回來了,她怎麽辦。她說了一句‘就當作年景容也死了,我為她守寡。’,我不清楚你們之間莫名其妙什麽回事,我感覺你們互相深愛,但很多事情卻又彼此隐瞞。兩人關系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

年景容看着房內,睦輕痕安靜的躺着的樣子,她們之間到底怎麽了呢?旁人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切顯得莫名其妙卻又真實的發生着。

感情是很微妙的東西,每個人在愛情裏都有幾分無法理解的小情緒,像偏執狂,又像神經質。

離開之前,阿迷擔憂的看着年景容,說:“我覺得睦輕痕以前是喜歡過邱少臨的,就算不是喜歡,也是有好感的。而且平心而論,但他的确一直從來沒有對睦輕痕下過狠手。但她卻……邱少臨不是自殺的,是睦輕痕親手殺的。”

年景容輕輕的把門關上,坐到床邊,用手指輕輕刮睦輕痕的鼻子,她的心情很複雜,很多心情無法說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表達。她把睦輕痕的頭發理了理,吻了她的眼睛,說:“夫人。”突然就鼻子一酸,她很久沒有體會過眼淚上湧的滋味了,她握着睦輕痕的手,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她從懷中取出睦輕痕給她的木牌,那個救了她命的護身符,她放到睦輕痕手裏,說:“睦沐……”

正當此時,有人敲了門。年景容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她松開睦輕痕的手,前去開門。

是倩熒。

年景容問:“怎麽了?”

“戲月說已經查到彥軒被華起恩藏在哪兒了,叫你先下去商量一下對策。”

年景容點點頭。

倩熒說:“你哭了?”

年景容沒說話,說:“下去吧。”

睦輕痕感覺自己處于一個混沌的世界,半邊是安靜,半邊是無限的喧嚣。她在這個世界裏再次清晰的看見自己的父母被殺,連血濺的聲音都如此的明晰。這細弱的聲音快要讓她發瘋,她感覺胸口隐隐作痛,像血蓮在熠熠生輝。

她也看見了邱少臨,第一次見他時,他溫和的笑,到後來的瘋狂,口出諱言,再到最後的“你真狠”,她的感情裏,被年景容占據了絕大多數,以至于她根本不會在意邱少臨,沒有在意他的變化,甚至也認為自己不會在意他的生死。只是為什麽會有難過呢,她突然感同到一種微妙的情感,你用一生去喜歡一個人,卻被喜歡的人親手了斷感情。

睦輕痕知道自己骨子裏有一種自卑,從小就種下了,在漫長的二十餘年裏,如影随形。無論她做到哪種程度,在慢慢變好,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人事,她都會覺得這是上天給的幸運,如果上天哪一天不高興了,就會奪走。

她從來不敢依賴什麽,不敢去妄圖掌控什麽。直到年景容的出現,她知道她能做到輕而易舉的影響年景容的情緒,她知道年景容愛她,她開始慢慢的想要去抓住,緊緊抓住這個人。如果有解不開的繩子,她簡直想把年景容和她綁在一起。她總是害怕,上天哪一天不高興了,就會把年景容奪走。

她不知道年景容愛她什麽,會愛多久。

一輩子太長了,她們才二十多歲。她只有觸碰到年景容的體溫,她才覺得安心,才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天知道年景容去前線的時候,她是克制了多久才沒有不顧一切的攔住她。

直到後來知道,那是年景容的蓄意出離。

阿迷問過她一個問題,說年景容不回來了,她怎麽辦。她那時候心裏惡狠狠的想:當她死了。當初她那般勇敢一直纏着年景容,是因為篤定年景容對她還有感情,如果是年景容主動離開呢?她知道自己的,那種刻骨的自卑,那一定是年景容發現了她的不好,想要走了。

只是,一個不确定的消息傳來,說年景容死了。像當年傳來年兮夜死了的時候一樣。所有的情緒都不見了,只餘下空白。

天地都沒有了,空空如也。

睦輕痕的手指動了動,像被潛意思中的死亡字眼所刺激,她猛然睜開眼,身體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艱難的動了動,她緩慢的取得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饑餓感湧上來,她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突然看見自己手邊的木牌,她頭一眩暈,那是她給年景容的護身符,現在回到她的手裏,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不要自己了,另一種是她回不來了。

她頭暈目眩,想要下床,找人問清楚。是誰把這木牌放到自己的手裏。為何這木牌裂了一條縫,露出了其中的質地。然而睦輕痕卻沒有細究的心思。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房門口,她打開房門,弄出了巨大的聲響。

所有人都望着她,而她看見了年景容,還有一個她未曾見過的女子,掐了年景容的臉,是一副親密的樣子。她猛地轉身,關上了門,上了鎖。

年景容愣了一下,倩熒無辜的對年景容說:“她好像誤會了什麽。”

年景容心中有五分喜悅又有五分無奈,她看着倩熒說:“我去哄她,救彥軒的事情聽戲月的就好。”

“你兒子的命還比不過你去哄那個女人啊。”倩熒肆無忌憚的挑釁年景容。

年景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我兒子告訴我了,他很安全。”

戲月望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從懷中掏出一條手絹,直接給了戲月,然後跑上樓梯,猛敲房門。

戲月看見手中的手絹上寫着:“父多五口寶女。”

倩熒湊上前,一臉的不解。

戲月說:“爹,吾安。是彥軒的字。”

而年景容猛敲門,但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年景容便說:“夫人,開門。”睦輕痕靠在門處,聽着年景容的聲音,心裏的難過泛濫開來,她的頭暈暈的,思緒也不甚清晰,甚至聽不清楚年景容在說什麽。

但她又聽見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喂,年景容,人家都不理你啦,我們一起去救你兒子啊。”

年景容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旁邊的倩熒。她說:“別搗亂好不好?”

“你就喜歡這種醋壇子?”倩熒說得很大聲,她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理解的笑。

年景容翻了個白眼,正想說話,卻聽見門猛地打開。睦輕痕臉色有點青,她瞪着倩熒,年景容一把抱住睦輕痕。倩熒倒是笑了,對年景容說:“是吧,你光敲門有什麽用啊,好了,門開了,你們自己解決。”

年景容感激的看了倩熒一眼,把身體慢慢挪進門內,見睦輕痕沒有反抗,她松開一只手,把門關上了。

“放手。”睦輕痕并不掙紮,但命令道。

年景容很聽話的松了手,睦輕痕詫異的看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笑了笑,直接環住睦輕痕的脖子,吻住了睦輕痕的唇,也穩住了睦輕痕的神。

睦輕痕并不反抗,反而環住了年景容的腰身,順從着她的舉動。

年景容感覺到睦輕痕的迎合,便用自己的呼吸去交換睦輕痕的呼吸,直到無意識的推到桌子邊,撞翻了茶杯。年景容把睦輕痕護住,拉開了一點點距離,看着她面紅耳赤的模樣,卻心疼她單薄無力的身子,說:“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我要解釋。”睦輕痕倔強的看着年景容。

“好好好,先吃東西,我出去拿。”年景容松開手,睦輕痕卻瞪着她,扯着她的衣袖。

年景容見此,便說:“不放手我就推你上-床,你自己選。”

睦輕痕愣了一下,年景容順勢出了門,睦輕痕看着半掩的門不動,才真正反應過來,這個人回來了。她握緊了手中的木牌,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年景容捧來了飯菜,說:“先吃一點,放心,不是我做的。”她放好碗,擺到睦輕痕的面前,卻見睦輕痕不動。有點生氣的情緒在升起,年景容掰過睦輕痕的身子,拿起碗,說:“張嘴,我不要抱着排骨。”

“那你去找別人啊。”睦輕痕悶悶地說,年景容趁勢往她的嘴裏塞了一口飯,說:“你什麽回事,不想見我?”

睦輕痕眼角忽的就溢出了一滴淚,她把飯咀嚼了很久,終于吞了下去,然後擡頭說道:“明明是你先不想見我的,明明是你用死來吓我,明明……”她看着手中的木牌,沒有再說話。

年景容用手拂過睦輕痕的淚,說:“好了好了,先吃飯,吃完我給你解釋好不好?”她看見睦輕痕的動作,從睦輕痕手裏奪過那木牌子,說:“這是我的護身符,你抓那麽緊幹嘛,好好吃飯。自己吃,多大了,還讓我喂你。還有別搶我東西。”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咬了咬唇,開始吃飯。

年景容松了一口氣,心裏尋思着這姑娘怎麽就那麽不自信呢,她想了許久,見睦輕痕那小胃口快吃完了,便忍不住問:“我哪裏看起來不愛你了?嗯?”

睦輕痕微微睜大了眼睛,說:“那麽多人喜歡你……”只是害怕總有一天你會走。

年景容站了起來,打量着睦輕痕,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哪裏有半分暗影樓樓主的氣勢,“睦沐,為什麽你面對所有人的時候都可以從容淡定,可以看起來很強大,但對着我的時候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呢。我會心疼你脆弱的一面,會想好好護着你,但是,你小心翼翼你讓我怎麽辦呢。”年景容一攤手,說:“不是這樣的,你做你自己就好,就算對着我冷着臉也行,你發脾氣也會很可愛。我也會害怕我們走不了一輩子,但我會用盡全力對你好,用我自己的方式。而不用……不用什麽都三思都去擔憂。”

“睦沐,我們是最親密的人,我承認我有事情隐瞞你,是我的不對,我只是覺得還沒有到告訴你的時機。”年景容走到睦輕痕的面前,說:“我愛不愛你你是知道的。明明不是該我害怕你不要我嗎?我的睦樓主,我只有你,而你很快就會有控制這個天下的權力……”

睦輕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笑笑,說:“你複仇的時刻,就要到了。”

☆、分析

風微微的刮着,楓葉在空中打了個轉就落了下來,暗影樓後院很安靜,睦輕痕靠在年景容身上,說:“我們還要等多久?”

年景容撩了撩睦輕痕的發絲,說:“很快了。”睦輕痕依舊有着剛醒轉的疲憊,說:“我還是擔心軒兒。”

“我這次不是告訴你我的打算了嗎?還擔心什麽?”年景容轉過頭,咬了咬睦輕痕的耳朵。睦輕痕瞪年景容一眼,說:“大庭廣衆你又幹什麽。”

“沒人知道。”年景容不滿的抗議。

“我知道。”睦輕痕掐了年景容的臉,補了一句說:“只有我能掐。”

“改得真快,現在倒是一點都不怕我了。”年景容笑,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日光閃耀,即使知道此刻不是懈怠的時刻,卻不由自主的覺得安逸。

睦輕痕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想通了,等我把華起恩殺了,做個女皇帝,然後三宮六院都是我的,比你漂亮比你好看的多的是,以後小年子就等着我寵幸。”

年景容倒是笑,把睦輕痕一把摟過,說:“那我得趁你還沒有登基,多親幾下,留着被打入冷宮之後回味。”

睦輕痕躲過年景容的親吻,說:“別鬧,唔,計劃有幾分把握?”

“你真的想當皇帝嗎?”年景容認真的看着睦輕痕。

睦輕痕并沒有回答,她看見不遠處升起的暗影樓獨有的暗號彈,她從年景容身上起來,把手伸向年景容,說:“我不知道你的時機什麽時候到,我的時機到了,你要一起來嗎?”

年景容握住睦輕痕的手,也起了身。

睦輕痕走到暗影樓大堂,程德已經在大堂等着了,睦輕痕走到程德面前坐下,對程德說:“坐下說。”程德看着睦輕痕牽着年景容,他對年景容笑了笑。睦輕痕自然看見了這一幕,她有些奇怪,問年景容:“你們認識?”

程德才想起自睦輕痕醒來,睦輕痕就派他繼續去完成一件任務,而他還未曾向睦輕痕彙報過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便說:“樓主未醒之時,我擔心您有什麽事情,便已與您丈……”他突然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便改口道:“年姑娘有過交集。”

睦輕痕看着程德,又說:“你知道我和她的關系?”

程德只好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年姑娘有你們的婚書。”

睦輕痕又看向年景容,微笑着說:“娘子最近一直穿裙裝?”

年景容沒有回答,只是轉了話題,對程德說:“進入正題。”

“我找到了當年在皇後身旁的宮女,她在那件事情之後就出了宮,嫁了人,隐姓埋名,如果不是設了一個圈子讓她跳,或許她會守口如瓶一輩子。”程德見睦輕痕沒有表示,只是看着他,他便繼續說:“當年她只是一個幌子,皇後沒有真正下手殺了她的兒子,也沒有如她所說一般,随便讓人送出了宮再也沒有管過。她只是抱了一個嬰兒出了宮,但這個嬰兒不是太子,是這個宮女自己的私生子。”

睦輕痕一愣:“沒死,又沒送出宮,難道……現在的太子是真太子?”睦輕痕搖搖頭,說:“可是種種跡象表明,寧淺根本就不關心這個太子的死活。雖然我沒有孩子,但我也知道親生骨血的聯系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除非真的送走了,若是還在身邊,即使再冷血的母親,也不可能如此雲淡風輕的。寧淺不是這樣冷血的人,相反她十分重情義,否則她早就把華起恩給殺了。即使她對樓主有愧疚,也不可能。”

年景容便說:“既然你們能查到這件事情,華起恩應該也能查到。”睦輕痕看着年景容,說:“你的意思是,這只是明面上故意給我們查的?”

“對,想想我們和華起恩都不會去查的人。”年景容皺眉想了想。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說了句:“別皺眉。”年景容無辜的笑笑,睦輕痕想了想,她看着年景容的眼睛,說:“和寧淺關系密切的人,在那個時間段,有能力有把握做到這件事情的……”

“李承年。”睦輕痕對着年景容,嚴肅的說道。

年景容想了想,說:“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義父最有可能把孩子送到哪裏?”

睦輕痕盯着年景容看,年景容擺擺手,說:“我認識你的時候都二十歲了,笨蛋。”

“我不是想說你。”睦輕痕反駁道:“在我出事之前,我就開始叫程德幫我查這件事情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彥軒,你沒有發現,他有一點點像華起恩嗎?”

年景容愣住了,她仔細想了想,确實有那麽一點相似,但她看了一眼程德,睦輕痕說:“沒事,程德是自己人。”

“不對,彥軒還未滿十五歲,按道理來說,寧淺的兒子應該十七歲有餘了。”年景容不太敢相信這個猜測。

“你救他的時候,他說他幾歲你自然也不會懷疑,十五十七的,差別也不大。你的義父去了秦國,自然這小孩也很有可能被帶到了秦國。當年戰亂死了那麽多人,這孩子全家都被殺死了,你說彥軒有過人之處也可能,但我覺得是李承年有派人在暗中保護他。”

“帶彥軒走,是我決定的。”年景容說道。

“這和他是不是寧淺的兒子沒關系。就算你不帶他走,或許也有人會帶他走,你只是剛好出現在這個時間點。”睦輕痕繼續分析道。

年景容語氣帶了幾分急,她說:“好,就算事實都是你猜的這樣,彥軒是寧淺的兒子,是華起恩的兒子,義父帶他到了秦國,暗中保護他。可是現在他是我們的兒子,他對你的愛比我少不了多少,他當你是女神,他喊了你那麽久的娘親。這種情況下,你查他,查到了,他是華起恩的兒子,你是不是要殺了他?”

睦輕痕的眼中帶了幾分失望,她看着年景容:“你這樣看我。”

程德見勢頭不好,便說:“好了好了,不都是猜測嗎?沒必要為一種可能性吵架。”

“我沒有和她吵!”睦輕痕和年景容同時說。

睦輕痕看了一眼程德,說:“你先出去吧,謝謝你。”

程德看着睦輕痕,小聲說:“消消氣。”

年景容看着程德走出門,正想回房自己冷靜一下,低頭發現自己和睦輕痕的手還握在一起,她看向睦輕痕,睦輕痕臉上并非帶着火氣,只是失望和難過。年景容把頭埋到睦輕痕胸前,說:“對不起。”

“他是我們的兒子。”睦輕痕喃喃道:“不是你一個人這樣想的。他是華起恩的兒子的話,即使你的計劃出了問題,我們也可以有把握讓華起恩不會傷害他,寧淺……也不會讓人傷害他,我只是……”

“對不起。”年景容再次悶聲道。

“年景容,你說我小心翼翼,你說我不信你,可是你一次次說出這樣的話,你叫我怎麽相信。是你這樣看我的。”睦輕痕捶着年景容,而年景容把她抱緊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睦輕痕一口咬向年景容的肩,狠得仿佛要咬出血來。

年景容生生的承受住了,她覺得這是她該。等睦輕痕松了口,她只說:“我去探探義父的口風。”

“傷口你自己處理一下。”睦輕痕眼裏有淚,直接松開年景容,毫不留戀地回了房間。

年景容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呲一聲說道:“這女人真狠。”

年景容還沒來得及處理,看見倩熒急匆匆的走進來,她看見了年景容,便說:“失敗了,進不去,驚動了禁衛軍。”

“計劃二呢?”年景容問。

“正在進行,趁亂已經派人混了進去。”倩熒說道。

“好,最好能把人換了。如果不行,就直接宮變吧。我們掌握的力量應該有得一拼。”年景容冷冷的說。

倩熒點點頭,正想離開,卻看見年景容肩上漫着零星的血跡,便說:“你受傷了?我幫你看看。”

年景容便說:“我自己來,不然被她知道就不是咬一口這麽簡單了。”

倩熒鄙夷的看着年景容:“真搞不懂你。”她停了停,又說:“處理一下,我們一起過去?”

年景容想了想,随便找出了點藥膏,抹了一把,便說:“沒事,走吧。”

戲月看見年景容,有些意外,便說:“怎麽過來了?”

年景容說:“擔心我兒子呗。”

“信不過我?”戲月笑。

“沒有。輕痕有個猜測,她覺得彥軒有可能是寧淺的兒子。”年景容對着戲月的耳邊低聲說道。

“哪裏來的猜測?女人的第六感?”戲月對年景容的話并不在意。

年景容見戲月不信,也沒再說什麽,便問:“義父在哪?”

“主上的行蹤哪是我能夠猜測的。”戲月說罷,看見睦輕痕從遠處走來,便說:“輕痕來了,你們……”

“沒吵架。”年景容搖搖頭,笑了一下。戲月便說:“吵也沒關系,別瞎鬧就好,世上不太平,還是要好好過日子。”

睦輕痕看見年景容和戲月站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她只是走過去和戲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年景容說:“傷口處理了沒有?”

“傷口不深,我只是心疼,你要不要安撫我一下?”

睦輕痕看了戲月一眼,見戲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便保持着微笑,對年景容說:“傷口不深?那記憶一定不深刻咯。”她湊近年景容的臉,年景容見睦輕痕的微笑覺得有些危險,便嘿嘿笑着說:“深,深深,你別再靠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

☆、睡覺

睦輕痕笑而不語,只盯着年景容看,她想了想,拉住年景容的手,說:“景容,救彥軒要緊,有什麽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年景容感覺到手上傳來極大的力道,她詫異的看着睦輕痕,睦輕痕并不理她,反而對戲月說:“戲月姐,如果我們強攻,能夠把消息暫時封鎖嗎?”

“什麽意思?”戲月看着睦輕痕。

睦輕痕便說:“反正現在華起恩也要置我于死地,也不會放過我們,那不如強攻拿下皇城。但是如果我們拿下皇城,而消息太快散出去,會有人打着清逆賊的旗號趁亂來分一杯羹,這樣說不定就天下大亂了。”

戲月點點頭,看着睦輕痕,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睦輕痕便說:“除非我們能短時間控制住局面。這就需要消息封鎖,但是這很難,我就想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做到,畢竟這天下間能把消息握在手裏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我們控制住皇宮,把傀儡太子推上臺……”

“等等,太子爛泥扶不上牆,不能讓他掌控這個天下。那就需要人在幕後,想做皇帝的人很多,我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戲月凝神看着睦輕痕,想從她此刻清澈的眼神中看出半分野心和欲望來。

睦輕痕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說:“戲月姐,你就那麽堅信我們能攻下皇宮嗎?”

年景容低下頭,想了一會,她想起她問過很多次睦輕痕,她到底想不想掌控這天下,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明确的回應。

睦輕痕眼睛裏仿佛有光,她對戲月說:“試試吧,看我們能不能做到,至于今後的事情……就算我不取華起恩的命,也會有人取的,他遲早都要死,天下落入誰的手裏,都有它的去向。我們何必在此刻讨論,這沒有任何意義。”

戲月看了一眼年景容,見她不知道在想什麽,便叫了一聲:“少爺?”

“嗯?”年景容回過神,見兩個女人同時望着自己,她見戲月的眼神中飽含擔憂,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可說的往事,她滞了一會,看見睦輕痕堅定的眼神,便說:“我們勝算,還是挺大的。”

戲月的人成功混入了皇宮,但卻低估了皇宮的戒備。很快的被識破,就在差點命隕當場之際,被宴笙救了下來,但也只剩半條人命。人是宴笙帶回來的,戲月看見宴笙有些意外,笑着說:“不是不想牽扯進這件事嗎?”

宴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琴,說:“想去看看淺的居所,路過而已。”

戲月便說:“你不會說謊的。我總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誰都會說謊,但你不會。”

宴笙說:“路過而已,聽說你們在這裏。”

戲月從來都是識趣之人,此刻卻有些不依不饒,追問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嗎?”

宴笙沒有說話,一副不想再開口的樣子。

戲月看着這渾身是血的下屬,心中有些愧疚,但愧疚持續沒有多久,她馬上意識到,計劃二也失敗了。真的要宮變嗎?她不介意死傷,不介意天下大亂,只要這件事早點結束便好。只是此刻卻有些遲疑,如果天下真的被睦輕痕掌握了,她會一如既往的待年景容嗎?她們之間已經時常争吵,若是睦輕痕越來越強勢,依少爺的脾氣當真還能忍下去嗎?

那是她們的事情,與我又有何幹系?!戲月想到。

戲月還未想清楚,年景容卻問睦輕痕:“你手上有多少人?”

睦輕痕便說:“足夠和禁衛軍抗衡。”

年景容眼中有幾分驚訝,她笑了笑,對戲月說:“沒什麽好擔心的。讓前線停戰吧,我已經把一部分軍隊帶回來了。如果輕痕能夠抗衡禁衛軍,這一部分軍隊就能幫她進入皇城之內,加上我們其他的勢力……”

“吳國那邊調過來需要時間。”戲月平淡的說,“這有些冒險。”

“義父那邊有人。只要華芷文沒有動作……”年景容自言自語道。

“少爺,我認為不妥。”戲月說道。

年景容拍了拍睦輕痕的肩,說:“我們回去吧。”

戲月不解,攔住了年景容,年景容有些煩躁,說:“這樣又不行那樣又不行,我回去還不行嗎?”

戲月松了手,她看着年景容沒有說話,心裏有幾分難過,絲絲蔓延開來,有幾分秋風的涼意,眼前忽明忽暗的光。

年景容拉着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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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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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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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