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三卷【關】 (46)

景容只是在玩着睦輕痕的手指,偶爾提出一個建議作為補充,睦輕痕看着偶爾瞟一眼這個女人,很想說:“你要不要換回男裝,那樣好像你還能矜持一點。”

年景容感受到睦輕痕的眼神,倒是會錯了意,含情的回望過去,睦輕痕只好咳了一聲,對程德說:“差不多了,你就把剛才說的部署好,城門那邊重點控制,至于禁衛軍……是有點棘手。”她轉過頭看着年景容,說:“皇宮內的武裝怎麽辦?”

“你還記得有個人嗎?”

“誰?”

“王獻。”

“他?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怎麽想的把他安排回來?”

“覺得他沒用?所以把他丢到一旁?他挺生氣的,到處講你壞話,你知道嗎?”

“知道。”睦輕痕無奈的看了年景容一眼,想怪她,又不舍得。

“你是不是想說,一個假王獻有什麽用,還一副想成大事又沒什麽能力的樣子。”年景容笑。

睦輕痕有些疑惑:“難道不是嗎?”

“你我知道他是假的,邱少臨知道他是假的。可是,華起恩不知道。邱少臨一死,誰會上去?你怕是沒有注意,華起恩在用溫家制衡你,甚至想把你也除去,但他也會擔心,如果溫家勢大,會造成不可控制的局面。這是他無法解除的帝王多疑。所以溫列不可能接管邱少臨的勢力。王獻反你,又不是溫家的人,他沒有背景,他是最好的人選。”

睦輕痕心內一震,看着年景容,年景容笑:“這次不翻白眼了?你相公還是有點長處的吧。”年景容看了看尴尬的程德,說:“走吧,我們得速戰速決。”她看了一眼睦輕痕,睦輕痕會了意,對程德說:“先按我剛才說的做。辛苦你了。”

程德拱了拱手,退下了。

年景容便說:“王獻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戲月那邊我不清楚……”年景容話音未落,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小徒弟,在這幹什麽?”

年景容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心裏不激動是假的,她回過頭叫了一聲:“老頭。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青倫見年景容身着女裝,身旁站着睦輕痕,倒是頗為養眼,青倫還以為這輩子她們不會在一起了,結果世事難料。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年景容穿女裝了,一時新奇多看了幾眼,年景容倒是坦坦蕩蕩,看着青倫,說了句:“老頭,看夠沒有?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盯着我看你不害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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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倫啐了一口,說:“我只是覺得睦樓主竟然不嫌棄你是女人,感到有點新奇。”

睦輕痕一愣,見青倫看向了自己,柔柔的應道:“是女子多好,也免了我人老珠黃的時候她納一群妾來氣我。”

青倫哈哈笑了,卻又說:“只是這外人仍以為她是男子,同樣可以納妾。”

“她不會的。”睦輕痕望着年景容,說:“對不對?”

年景容笑,對青倫說:“老頭你可別挑撥離間,這女人本來就不十分信我,你再說下去萬一哪一天她不要我了,我孤獨終老你可得負責。”

青倫撫了撫自己的胡子,大笑起來:“我和承年一塊回來的,戲月找他的時候我正好在睡覺,醒來知道他去找華起恩了,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就沒參與。你們弄出那麽大動靜,我又聽說阿迷和彥軒出事了,剛去看了他們,就過來看看你。”

“義父現在在哪?你不在義父身邊,萬一華起恩對義父下手……”

“寧淺和華芷文不是過去了嗎?不會有事的。”

一切按部就班,城內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城門被封鎖了。來往的商賈也只能進不能出,仿佛華都瞬間變成了一個牢籠。

華都繁華的街道也變得冷清,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卻預感着要變天了。街上的巡邏只告訴他們華都出現了奸細,正在嚴加追捕,所有人只要安心的呆在家裏就沒有事情,這封鎖很快就會過去。

但這種說辭實在有些難以安撫人心,華都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這種情況不能維持太久,不然百姓遲早會暴動,增加事情的複雜性。”睦輕痕窩在年景容的懷裏,閉着眼睛,“可是皇宮內部像是一潭死水,你說寧淺她們會不會出事?”

年景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們這邊準備好了,皇宮那邊也封鎖得滴水不漏,她三番四次派人前去勘查,都失敗了,甚至連影子也只能進皇宮外圍,而進不了內部。“王獻”告訴年景容說:“華起恩一向有養着死士,禁衛軍是忠誠,但他還是養了一批這樣的人,現在皇宮內部全部都是這樣的人。我手上的軍隊只是皇宮的守衛,若是打起來連禁衛軍也敵不過。”

偏偏李承年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年景容覺得等不下去了。她本來和青倫想得一樣,華起恩就算對李承年出手,也不會對華芷文和寧淺出手。可是她現在越想越不對,華起恩現在最大的危機根本就不是李承年,而是她和睦輕痕。她不會對李承年坐視不管,而睦輕痕也不會對華芷文和寧淺坐視不管。

如果華起恩有能力把這三個人都控制了……

不怪得,阿迷被救出來,彥軒逃了,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睦輕痕被年景容猛地一震吓了一跳,說:“怎麽了?”

“華起恩一個人是打不過義父他們,可是他是皇帝啊,他有那麽多人為他賣命。他想用義父他們來牽制我們。更何況,他應該是想從義父嘴裏知道一些東西。”

“那……我們明日還按計劃行事嗎?”

年景容沒有回答,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對睦輕痕說:“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把那裂開的木剃掉了。”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表示不解。年景容解開睦輕痕衣服的領子,但遭到了睦輕痕的制止。年景容說:“雖然我對着你就可以發情,但我知道現在不合時宜。”

☆、冒險

年景容把睦輕痕頸上的項鏈解了下來,和玉牌放在一起,說:“看到了嗎?這些花紋。”

睦輕痕細細的看着,觸摸着項鏈和玉牌,發現它們是相同的質地,她詫異的看着年景容。年景容便說:“項鏈據說是我那沒見過的娘留給我的,後來我又聽說了一個故事版本,說我親爹很神奇,研究出了一個陣法,誰得陣法誰就可以擁有這個天下,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把陣法刻在了玉上,分成了幾塊,我的項鏈,你的玉牌,還有一些不知道做成了什麽……”

“所以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年景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一開始是不信的。睦沐,直到遇見了你。”

睦輕痕愣住了,說:“和我有什麽關系?”

年景容把睦輕痕的衣裳解開,睦輕痕有些莫名其妙,年景容甚至把睦輕痕的亵衣解開,露出了一抹雪脯與那熾烈的血蓮,年景容用指腹輕撫那血蓮,說:“除了你的家人,除了我,這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不是嗎?”

“嗯。”

“可是,義父曾告訴我,我那死了的爹曾經預言,我這輩子命中注定的克星,她的胸口上,有一朵血蓮。”

睦輕痕臉色有些蒼白,但她故作輕松的說:“說不定只是巧合。這世上也不一定只有我的那裏有一朵血蓮。”

“我不介意你是我的克星,反正我這輩子也只會對你繳械投降。真的也好,巧合也罷,我想說,華起恩想要的不過是這些玉石,如果義父他們真的被華起恩控制,要我們交出玉石,你會給嗎?”

“得陣法者,得天下,不是嗎?”睦輕痕突然說,“那他一定打不過我們。”

“即使華樓主有危險也在所不惜嗎?”

“年!景!容!”

年景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親親睦輕痕的嘴角,賞了自己一個巴掌,說:“我該打。”

睦輕痕瞪着年景容,一副生氣的樣子,年景容便說:“我不信他的預言,你不是我的克星,是我的星辰。所以陣法什麽的,不要管了。”

“他還有別的預言嗎?”

年景容想了想,搖了搖頭。“按計劃行事吧,我讓‘王獻’帶兵把皇宮能控制的範圍先控制了,讓影子和程德帶人深入,青倫也說他會幫我們。”

見睦輕痕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年景容把睦輕痕的衣服理好了,換了個姿勢抱着她,才說:“戲月說如果我們有危險,她會出手。”

睦輕痕眨了眨眼睛,說:“情敵之間,即使化敵為友,也會有所防範。我很欣賞她,即使知道你和她不會再有什麽,也還是會吃醋,她太好了,年景容,我會自卑。”

年景容笑,把睦輕痕的頭發抓了抓,弄得一團亂,說:“我也是想了好一會,才想通她的态度的,你怎麽突然那麽機靈?”

“你看,她心多向着你啊,如果你還有武功還有權勢,她肯定就全力幫你了,現在她怕我太強勢了,心變了不要你了。你說你呀,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時不時來刺激我一下。”

年景容看見睦輕痕撅起嘴,就拿手指在那唇上輕點,“想親你,真的不可以嗎?”

睦輕痕一拉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着年景容,說:“別誤了明日。”

“我派了人去保護彥軒和阿迷了。”年景容說了一半,環抱住睦輕痕,閉上了眼睛,“明日怕是兇險,你可得保護好我。”

“不然你就別去了,我會分心。”睦輕痕說。

“‘王獻’惱你呢,才不聽你的話。”

“你怕我沖動對不對?”

“我又攔不住你。”年景容在睦輕痕的脖頸處呵着氣:“記住你今晚欠我的。”

如計劃一般,沒有遇到阻攔,皇宮的外圍就被控制。順利得讓人懷疑。

年景容站在睦輕痕身側,神情嚴肅,一改平時的嬉笑。程德和影子從前方走來,程德對睦輕痕說:“華起恩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皇宮內了。并且,您和年姑娘沒有猜錯,華起恩對那三人下手了。”

年景容和睦輕痕臉色一變,睦輕痕大呼了一口氣,還未等反應過來,就見華起恩走了出來,他身着戰袍,用了丹田之力,“睦輕痕,你一個逆倫之人,竟然還想奪朕之位?”

睦輕痕維持着微笑:“皇位奪不奪,我還沒有想好,只是我沒想到你已經毫無人性。一個是你的兄弟,一個是你的妹妹,一個是你愛過的人,你都能夠下手。”

“兄弟、妹妹、愛人。”華起恩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他冷笑了一下,說:“既然你要反,就讓朕清了你這個逆賊。”

華起恩一揮手,從皇宮之內湧出大批軍士。皆披銀白色戰袍,拿着最精良的長劍和巨盾。在華起恩的指揮下,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壁壘。緊接着,又湧出了一批弓箭手和身着黑色勁裝的士兵。

年景容見了,便對睦輕痕耳語道:“這些人不是等閑之輩,我已經感受到了強壓,加上這些裝備,‘王獻’手下的人根本敵不過幾個回合。”

睦輕痕點點頭:“若是強攻,怕是兩敗俱傷。”

“我以為他會用義父來威脅我們。”年景容低聲道。

“怕不到最後不會用吧。”睦輕痕調整了陣容,對程德說:“是硬仗,跟着我往前沖。不用拼盡全力,先把他們的陣型沖散。”

睦輕痕看了一眼年景容,年景容點點頭,說:“小心。”

影子站在年景容身側,有些好奇年景容這次怎的不攔着,年景容沒有說話,直盯盯的看着睦輕痕帶着人往前沖,華起恩仍站在原地,銀白色的軍隊向兩翼分散,企圖企圖左右包抄形成包圍之勢。年景容凝視着戰局,心想,鶴翼之陣?

只見睦輕痕率領衆人勢不可擋,她不擅長近戰,程德與十位精英圍着睦輕痕,形成保護之勢,如同金鐘罩一般讓人無法靠近睦輕痕一分一毫,睦輕痕在陣中趁着間隙偷襲,時而越至上空,兩手連發數镖。

華起恩見此,急令弓箭手準備,往陣中央激射。年景容頓感不妙,這樣一來目标過于集中,若華軍合圍,即使想退也難。

睦輕痕亦覺察到了此景,馬上下令除程德等人之外迅速擴散,魚貫而出。然那華軍的盾牌好似精鋼所制,難以撼動分毫。

青倫此刻突然來到年景容身邊,“你竟然讓她以身犯險?”

“她很固執,我說不過她,只能在後方護她安穩。”

青倫看了看影子,又對年景容說:“這小子可以以一敵百,怎的不讓他去護着睦輕痕?”

年景容指了指華起恩的方向:“還有一批軍隊沒出呢,不急。”

睦輕痕見敵人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心中有些煩躁,她遙遙望了年景容一眼,年景容正對影子說着什麽。

青倫說:“要不要我去幫她。”

年景容擺擺手,說:“不急。”

青倫倒是笑:“感覺像是銀色的無情碾壓,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麽如此淡定。”

睦輕痕見難以突圍,便下令嚴守中央,箭雨無情,她們集中在中部,有些難以躲閃。此時影子沖進了陣中,而同時華軍完成了合圍。

影子迅速來到睦輕痕身側,睦輕痕突然和影子說了一句話。影子一愣,有些不可思議,他猜測年景容絕對不會同意,便堅決的搖了搖頭。

睦輕痕便說:“別告訴她。”

“她要我保證你的安全,我這樣做是陷你于危險。”

“那行,你現在去告訴她。”睦輕痕一邊說,一邊以看不清的速度攻擊。影子看着睦輕痕,說:“我如果現在走,你現在就實行,不如我和你一起,還能保護你。”

“那太假了。”睦輕痕突然施了輕功沖出陣外,程德詫異的看了影子一眼,以為是年景容的安排。影子忙呼一聲,“看住她。”

年景容發現了陣內的異動,見睦輕痕不管不顧的沖出己方的保護,她看了一眼青倫,咬咬牙說:“我好像高估了些什麽。”青倫便說:“我去吧。”

年景容狠然道:“別去。”

青倫搖搖頭,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我還以為她會為了我愛惜自己。結果我和她的未來,真的比不上所謂的複仇。我是有過不确定,但從未放棄過她,可是她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不止一次……”年景容瞪大眼睛,強忍着感情的流露,“是不是我的反應過激了,青倫,你說她是不是想好了辦法能夠确保自己的安全才這樣做的?”

“你們想什麽時候鬧都可以,你要和她吵架也随便,只是現在她有什麽危險,我可怕你悔到和她殉情。”青倫笑了笑,以極快的速度沖入了戰場。

只是青倫還未靠近中心,年景容就下令未入戰場的所有人開始包圍,“王獻”所率軍隊也盡數出動,戰場內一層夾一層。程德等人見局勢突變,便加大了突圍的力度,和外圍的軍隊一起,內外夾擊中層的華軍。

青倫以一當百,但戰場內混亂無比,若施展輕功,将會成為衆矢之的。他正緩慢的往中心殺去,而睦輕痕早已越出了安全範圍,落入了華軍前鋒的中心。影子武功卓絕,唯獨輕功和暗器與睦輕痕無法比拟,他根本難以跟上睦輕痕。

睦輕痕四處厮殺,卻是孤軍奮戰,周圍均是敵人,她有些無力招架,近身肉搏,她很容易落于下風。她感覺到危險,內心更是惴惴不安。她想到了年景容,冷峻的臉上便多了一絲忐忑。

值得嗎?她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個結,想方設法想知道原因,不惜以命相搏,只想求個明白。她有把握,但不是百分百。她知道眼前這種局勢,即使她們占了上風,她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不一定能殺得了華起恩。

華起恩手上有樓主她們。的确,王牌都是留到後面用的,若是樓主她們一直在華起恩手上,她和年景容會一直都束手束腳,甚至做出妥協。

所以她要冒險,她要解決華起恩,然後好好和年景容在一起,去哪裏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也快完了。離開律所了,準備去下一站。我最後一眼看她的那個笑容,哎喲我的天,竟然有種傾國傾城的感覺,我一定是瘋了,哈哈。今年應該不會見到她了,祝她幸福。

☆、費盡

即使睦輕痕明白年景容此刻或許會怒不可解。很多事情不是溝通就可以解決的,很多事情也是說不清楚的。

她繼續頑抗,然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多,她揚身而起時看見影子和青倫正費力趕來,她不敢看年景容,即使知道那麽遠,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刀光劍雨之下,睦輕痕的手突然被割了一刀。她看見飛濺出的鮮血,繼而才是疼痛,她咬了咬牙,把手中的飛镖一撒,又見幾人倒地。她往華起恩的方向沖去,仿佛已經不顧一切。

她踉踉跄跄,忽而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倒地,一手捂着傷口處,見那刀離她只有微不可查的距離。她說:“你可得小心點,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或許華起恩會株連你全家。把我送過去,你會記大功的。”

見那人有些遲疑,而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所有人都把刀劍對着她。直至被反手扣住,她感覺整個戰場都安靜了那麽一會,她這一方停了手,擒賊先擒王,沒想到她也當了一次王。

睦輕痕緩慢的拖着腳步,離華起恩越來越近。她的雙手被綁了起來。今日她穿了白衣,衣袖上已經是鮮血滿布。年景容不喜歡她穿白衣的,說太素寡,說太清冷,說她還沒有死沒必要那麽早為她守寡……可是睦輕痕有時候還是一意孤行,有時候是為了氣她,有時候只是順手拿了而已。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她不該想年景容的。她擡頭,看見了幾十階臺階上的華起恩。華起恩滿臉疲态,沒有多少喜悅,而她也疲了,耳邊已經無多少刀劍相向的冷聲。

她以失敗者的姿态,來到了華起恩的面前。

“是你的野心,還是年景容的?”華起恩開口,他留了胡須,不短了,睦輕痕覺得很醜,還未等睦輕痕回答,就聽見了一陣騷亂,華起恩見了,便說:“年景容不在乎你的嗎?就不怕我把你殺了?”

“看起來她比我更有野心。”睦輕痕笑,嘴角帶着一絲血跡,這笑容便顯得殘忍和詭異起來。

“你若在他們保護之下,我們沒那麽快能抓住你,為什麽冒險?”

“華芷文在你手上,我在乎她。反正若你看見局勢往我們這邊倒的時候,你也會用她們來威脅我們。我來和你談個條件。”

“喔?你有什麽籌碼?朕這有你在乎的人,你那,我可不想要任何東西。”

“你不是想要玉石嗎?你不是想要陣法嗎?”睦輕痕輕蔑一笑。

華起恩臉色一變,說:“把她押進來,随便去給年景容傳個話,若她不打算停手,我有一百種方法折磨這個女人,如果她不在乎,也沒關系,睦卿家的姿色也算上乘,會有很多人想要的。”

影子和青倫很快回到了年景容的身邊,年景容臉色陰沉,坐在椅子上什麽話也不說。她偏頭看向另一邊,剛才華起恩的人已經來過了,她下了撤退令。

影子對年景容說:“睦樓主……”

年景容突然說:“我明白她的想法的,真的,但我絕對不原諒她。這個仇一日不報,她便不會安心的和我在一起。每個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執着,也不算莫名其妙,畢竟我一開始就是孤兒,我沒有所謂的父母之仇,也不知道要去報什麽仇。我對我是孤兒一點意見都沒有,我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或許很沒有良心……”

青倫倒是一臉冷靜的看着年景容,見她強作鎮靜卻又紅了眼眶,青倫只好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按兵不動呗,不然能做什麽”人未見,聲先來。戲月緩步而入,彥軒和阿迷緊随其後。

年景容望了戲月一眼,沒有說什麽。

阿迷看了看年景容,神色有些閃爍,彥軒見了,問:“你想說什麽?”阿迷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麽。

睦輕痕被押進殿中。殿內除了她和華起恩,還有幾個銀甲戰士。

“華樓主她們呢?”睦輕痕問道。

“你明知我不會殺她們的。”華起恩說。

“但你有辦法讓她們沉睡不醒。”睦輕痕冷然道。

華起恩意外的看着睦輕痕,她的雙手被捆住,身子被銀甲戰士控制,“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你不會殺她們,因為你還沒有滅絕人性,但你也絕不可能看着自己愛的人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都失去意識。”睦輕痕頓了頓,咳了咳,皺着眉繼續道:“眼不見為淨。”

華起恩不置可否,“你的條件是什麽?”

“你放了她們,我把我有的玉石都給你。”

“我憑什麽相信你有我要的東西。”

睦輕痕用眼神看了看周圍的銀甲戰士,“讓他們出去。”

“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華起恩冷漠的說。

睦輕痕大笑道:“你在怕我嗎?我雙手被綁着,又受了傷,還被封了內力,你的武功應該不差吧,竟然怕我一個女人?”

華起恩踱步到睦輕痕面前,“朕不會再對你掉以輕心。是朕疏忽了,一直以為野心最大的是邱少臨。”

“我對你的皇位沒有興趣。”睦輕痕狠然道,她掙了掙,“我不想再和你瞎扯下去,我覺得和你講話很費勁,一句話,讓他們出去,我把玉石給你,你把樓主她們給放了。”

華起恩想了想,突然笑了,說:“你們出去。”等銀甲戰士出了殿,華起恩又說:“下一步是不是要朕把綁着你的繩子也解了?”

睦輕痕對華起恩态度的突然轉變有些狐疑,她沒有接話,而華起恩抽出劍狠狠的把她手上的繩給斬斷了,并未觸及到睦輕痕分毫。

“玉石。”華起恩幹脆利落的說。

睦輕痕也不含糊,直接解開了一顆扣子,取下脖子上的項鏈,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見那白衣上都是血色,這血腥氣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她站起身,拿着項鏈,并沒有給華起恩,而是說:“定情信物呢,連這都給你了,說不定她會不要我了。”

華起恩眼神中多了幾分厲色,“那你如此輕易的給我?”

睦輕痕便說:“這石頭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知道哪個比較值。”她輕抛給華起恩“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華起恩接住項鏈,但有些意外,“你不怕我拿了,但不放人嗎?”

“我還有。”睦輕痕冷冷的說道。

華起恩看着睦輕痕,見她拖着步子,往自己身邊走來,他注意到睦輕痕的腿上也有血,她的衣服已經污穢不堪,但她臉上有種毫不在意。

睦輕痕走到華起恩面前,說:“是你要的嗎?”

華起恩說:“如果我有了這陣法,這天下,依舊是我的,你就算把她們都救走了,又怎樣?我還是會把你和年景容都殺了的。”

“解藥。”睦輕痕面無表情的說。

華起恩說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說:“黑色那瓶。”

睦輕痕笑了笑,說:“我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只能相信我。”華起恩說:“睦輕痕,如果你叫年景容退了,我不會牽連別人,我只要你和她的命。還能成全你們做對亡命鴛鴦。”

“看起來建議不錯。你會放了她們的對吧?”睦輕痕笑,她靠在桌子旁,支撐着身體,眼神中帶着幾分期待。

“當然。”

“我不信你。”睦輕痕搖搖頭,說:“你看看梁上的人露出馬腳了,你說讓所有人出去的。”

華起恩擡頭看了一眼梁上,便說:“那又如何?”

睦輕痕遠遠的看着華起恩,卻說:“下來吧,你在上面怎麽保護他。”

華起恩點點頭,說:“既然睦樓主讓你下來,你就下來。”

那人站到華起恩身旁,睦輕痕突然從懷裏又掏出一塊玉牌,對華起恩說;“我沒力氣了,你自己過來拿。”睦輕痕看見華起恩的遲疑,便說:“他拿也行。”

那人走到睦輕痕面前,見她氣色虛弱,直接的拿了那玉牌,遞給了華起恩。

“對了,華起恩,你知道嗎?我爹娘是你殺的。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裏。”睦輕痕撐着桌子,似笑非笑的說。

“什麽?”

“你殺的人那麽多,怕是早就忘了吧,只是我這個姓那麽少見,你不會沒有一點印象了吧。”

華起恩臉色一變,“不可能。明明睦家已經滅門,你不可能是睦家後人。”

睦輕痕大笑起來,“世上沒什麽不可能。一個連是否存在都不知道的破陣法,讓你殺了那麽多人,你竟然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

“成王敗寇。”華起恩冷靜的說。

睦輕痕點點頭,她靠近了華起恩,拿過了華起恩的劍,華起恩突然發覺全身無力,他望了一眼身旁的銀甲衛,那人也變了眼色,說:“陛下……”

睦輕痕迅速的點了華起恩和那銀甲衛的穴道,“呼,好險你話多。”睦輕痕轉身背對着華起恩,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吞咽了下去。

那項鏈和玉牌都并非真的,而是睦輕痕早些時候去花大價錢古董店仿的,她在項鏈和玉牌上喂了毒,先找阿迷求了解藥,自己事先吃了一顆,但毒性有些強,她佩戴着項鏈有點難以抵擋。此藥能讓人無力,但唯一的缺點是發作太慢。睦輕痕知以華起恩的性格,絕對會謹慎,不會獨自面對她,因此僅僅項鏈并不夠。她一進來就把殿內都觀察了,那銀甲衛藏得很好,但她的聽力從來便很好,她聽見了那人的蓄勢待發的比常人略重的呼吸。

她做了很多種猜測,預防萬一,沒想到華起恩聽見她說那是定情信物便沒有懷疑的接過了。

而此刻,華起恩大呼一聲:“來人。”

她轉過身,說:“如果門外有人可能響應你,我第一個點的應該是你的啞穴。”

“華起恩,你應該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睦輕痕舉起劍,徑直的刺向了華起恩。

華起恩卻突然說:“當年,是有人讓我滅睦家的。”睦輕痕一個劍轉偏鋒,在華起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

“誰?”

“當年有個算命的,說寧淺有皇後之命,說睦家有皇脈,但是只要把睦家的人殺了,就沒有所謂的皇脈了,得陣法者,得天下。”

“所以你就把睦家的人都殺了。”睦輕痕把劍鋒推進了一分,她看見鮮血不斷湧出,“那又怎麽樣,你還是得死。”

華起恩哈哈大笑,“我沒想到會還留有餘孽,我剛還一直以為是年景容想殺我,畢竟那算命的也是我殺的,這陣法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臉色扭曲的看着睦輕痕,“李承年告訴我了,年景容就是那算命的種。這樣看來或許她還不知道是我把他爹殺了。不過,睦輕痕,如果不是她爹,我怎麽會滅睦家全家呢,你還要和她在一起嗎?真夠惡心的。”

睦輕痕舉着劍的手微微的顫抖着,華起恩繼續說道:“不信嗎?去問李承年啊,反正你計劃了那麽久,我覺得我活下去的幾率不是很大,但,你要不要把年景容也給殺了?”

睦輕痕看着華起恩瘋狂的臉,腦裏是混沌的撞擊,她無法維持表面的鎮靜,咬着牙說:“去死。”睦輕痕狠狠的把劍鋒推進,華起恩的臉色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的說:“寧淺……我不是故意的……李承年……說你找我……我還是得不到……沒想到……費盡心思……竟然……咳……睦輕痕,你也別想好過!”

睦輕痕看着華起恩倒地,本以為這是解脫的開始,結果……她順勢了結了那銀甲衛的性命。她癱倒在地上,眼淚流了下來。

度日如年般,心裏全空,最後索求的真相,引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是下章完結,最多是下下章,然後會給戲月寫個番外。

☆、麻煩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戲月看見年景容頹靡的樣子就來氣,“她知道你不會讓她孤身犯險,但除了這個方法,很難有快速解決的辦法。所以她來找了我。”

年景容看着戲月,“你不是說袖手旁觀的嗎?”

戲月說:“這不是我的原話,年景容。”這是戲月第一次叫年景容的全名,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我的人安插在皇宮內,她說她有辦法制住華起恩,只需要我把外圍的人都清走或者隔離。”

阿迷順勢說道:“她找我要了毒藥。我覺得她是有把握的。”

“所以你們都知道。”年景容笑了,“她早就想好了怎麽做,那我為她做的,算什麽?”

“她只是不想你有危險。”彥軒說。

戲月看着年景容:“就算她瞞着你又怎樣,只要她能平安歸來,這事就算完結了。我們做了周密的計劃,我相信她不會有事,解釋,我想這玩意她會自己給你。但如果萬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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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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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