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三卷【關】 (47)

真的有事,那你就恨她呗,至少這樣恨她的你,不會為她殉情。”

這是我的私心,也是同意她做法的原因,她應該是懂得我的私心的,情敵之間,再和平共處,也會不由自主的猜測。

“那她需要多久,我去找她。”年景容說。

過了很久。睦輕痕從地上把自己撐了起來,她冷靜的取出了黑色的解藥瓶,她在想,她是應該先給阿迷看看,還是直接去救人。

外面很安靜,應該是被戲月的人控制了。

但她覺得自己的心裏很吵,需要不斷的想事情,才能把一些東西給忽略掉。

怎麽可能呢?

她的确是受傷了,很重的傷,她推開門,馬上有人迎上。她說了一句:“把裏面銀色盔甲那個人的屍體處理掉,把皇宮內的秩序處理好,風聲不要走漏。華起恩的屍體……”我要把他挫骨揚灰,她想。

“先不要處理。”她說。

如果去找阿迷的話,勢必會見到年景容。

睦輕痕撐着自己的身體,又發現手裏還拿着華起恩的劍,她生氣的扔到一旁,問:“查出人被關在哪兒了嗎?”

“查出來了。”

“帶我去看看。”

“可是,您的傷……”

年景容一行人來到皇宮內部的時候,發現整個皇宮都被控制了。年景容沒有說話,只是感覺那個曾經要她保護的女人,已經越來越厲害了。厲害到或許已經不需要她了。但她遠遠看見那個女人強撐着,扶着牆,有幾個女子在她身邊好似護衛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心疼。

但她不知道這心疼是否合時宜。什麽時候,心疼都要看能力,都要看是否合時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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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輕痕。”年景容大喊一聲。然後看見睦輕痕緩緩的轉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的遲疑。年景容跑上前,路有點遠,當她跑到睦輕痕面前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她停在了距離睦輕痕約三尺的位置,見她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衣裳,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睦輕痕轉頭看着年景容,四目相對,她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第一面見年景容的時候,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時候,想起了很多很多發生時沒有刻意去記錄,但卻回憶過無數次的時刻。

生命如此短暫,但她的存在,讓生命多了很多細枝末節,從主幹延伸出去。如柳條般繁茂,柔軟,看不清的糾纏與數不清的糾葛。

忽而察覺到年景容沒有回憶裏那般年輕了。還以為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她會惱得不理自己,這樣更好,和她冷戰一段時間,能把心緒理一理。

怎的她就沖上來了呢。

年景容從喊了那一句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她看着睦輕痕,看着睦輕痕也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看,連眼神也不回避。但眼神有些微的陌生。明明就應該是睦輕痕來和她解釋,怎麽現在弄得好像她做錯了什麽似的。

睦輕痕突然想,如果在當初,在第一次吻年景容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自己會吻她嗎?

“過來。”睦輕痕突然說。

年景容皺了皺眉,但還是大步跨過去,站在了睦輕痕的面前。睦輕痕沒有再強撐,而是把全部重力都附在了年景容身上,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微的抵觸,但很快的消融,在年景容抱住她那一刻,全數消散。

“我沒力氣了。”睦輕痕閉着眼,聞到了年景容身上衣服那熟悉的衣皂香,說,“如果,我不打算向你解釋,你會生氣嗎?”

“會。”

“會不要我嗎?”

“不會。”

“那我不解釋了。”睦輕痕說完,睜開眼,不知道眼前的年景容在想什麽。

又沉默了一會,睦輕痕環着年景容的腰,低聲問:“你背得起我嗎?”

年景容呆呆的回答說:“可以試試,應該可以。”

“那你背我吧,我走不動了,我不喜歡別人背。”睦輕痕幹脆的說。

“你身上的傷……”年景容不知道怎的就被睦輕痕繞進去了,她現在忘了興師問罪,忘了生氣,只知道心疼眼前這個姑娘。

“都是皮外傷,你不是懂一點醫術嗎?就不要麻煩阿迷了,你幫我看。然後你再幫我讓阿迷看看這瓶東西是不是解藥。”睦輕痕把那黑色的瓶子放到年景容手裏,又指了指身旁幾個女子,“她們知道你義父他們在哪,我不管了,我有點累。”

“好,你睡吧,我在。”

“我醒來要看到你。”

“好。”

年景容安排好了一切,拒絕了影子的幫忙,親自把睦輕痕背回了暗影樓,把睦輕痕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腳軟。

阿迷已經檢驗了那黑色的瓶子裏确實是一種解藥,但未見到病症也不敢确定,便讓戲月先把人給救出來。于是便來到年景容的房間。看見年景容整個人癱倒在睦輕痕身旁,便說:“等你恢複過來她都流血過多死了。”

阿迷走進床,看見睦輕痕手臂上做了簡單的包紮,又看年景容躺在一旁一動不動,便說:“哎,你快下來,我幫她看傷。”

年景容掙紮着起來,往旁邊的太師椅上一躺,“我還以為我會和她大吵一架。”

阿迷說:“反正最後也是你妥協,何必呢。”

年景容躺着不說話,直直的盯着房梁。阿迷便檢查了睦輕痕的傷勢,說:“她衣服已經髒成這樣了,你幫她換還是我來。”

年景容撐起身子,疲憊的說:“我來吧。”

阿迷點點頭,背過身去,又說:“是皮外傷,但傷很重,流血過多,她雖然身體好,但沒有十天半個月也恢複不過來。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是指哪種?”

阿迷咳了一聲,“不要碰到她傷口。”

“不碰到傷口就行了嗎?”

阿迷回頭一瞪年景容,“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你不是應該生她的氣,不想理她的嗎?”

年景容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再說吧,哎,剛才我和她看着彼此沉默的時候,我想了很多,都不知道那麽短的時間內,是怎麽想到那麽多東西的。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很多時候我們的想法和做法不一致,并不代表我們不愛彼此。”年景容把睦輕痕的衣服換了,又理了理她淩亂的頭發,繼續說:“她已經虛弱得不行了,但在我來之前一直在強撐,我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把全部的力氣卸下。是啊,有時候免不了互相傷害,但這一生我們是彼此最後的也是最安全的依靠,這就夠了。”

阿迷沒有反駁,幫睦輕痕處理了傷口就走了,彥軒進來看了看睦輕痕,沒逗留多久也離開了。年景容坐在太師椅上,看着床上的睦輕痕,像是回到了守護她沉睡不醒的那段日子。

夜深了,天氣有些涼,彥軒早些時候送了晚飯過來,年景容并沒有什麽胃口。她點了燈,想要看一會書,不知道看了多久,就睡着了。

睦輕痕醒來的時候,看見年景容趴在桌子上。她知道自己對于年景容并不是一見鐘情,年景容是她自己的選擇,從頭至尾。

華起恩死了,自己的父母是他殺死的,這就是全部的真相。至于其他,不會再有人知道。

只是李承年,是一個麻煩。

睦輕痕取了一件衣服,披在年景容身上,年景容感覺到身旁有動靜,便醒轉過來,她睡眼朦胧的看見了睦輕痕,笑着喊了一句:“夫人。”

睦輕痕笑笑,眼睛彎彎的,說:“回床陪我睡。”

“阿迷說不能做劇烈運動。”年景容說的時候還有些委屈。

睦輕痕愣了愣,在她睡覺的時候,年景容到底和阿迷讨論了什麽,她把年景容推上床,壓着年景容說:“那我自己注意着些,你可別碰到我的傷口。”不過她想了想,還是算了,情到深處,誰還會顧及這些,她翻了個身躺在年景容的懷裏,說:“不許動壞腦筋,你敢動手動腳,我就……”

“那動嘴行不行?”年景容并不等睦輕痕的回答,便咬上了那略蒼白的唇,她忍不住收緊手臂,想要把吻深入下去,睦輕痕卻嘶了一聲,把年景容從意亂情迷中驚醒,她抱歉的笑了笑,把頭埋到睦輕痕的鎖骨上,“不敢了,我不動。”

睦輕痕看着年景容,突然感覺到無法言喻的安全感,讓她暫時忘記了去想,明天要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寫完了,明天發。

☆、劇終

次日,年景容被懷裏的動靜吵醒,她眯着眼睛看着睦輕痕。睦輕痕發絲淩亂,臉上有幾分水腫。但年景容仍覺得十分可愛,她語調輕快,說:“那麽早起要幹什麽嗎?”

“我去看看樓主她們是否無恙。”睦輕痕把年景容扒在她身上的手移開,準備起身穿衣服。年景容卻環住睦輕痕的腰身,腦袋往睦輕痕的身上拱了拱,“你需要休息,我去就行了。”

睦輕痕心跳漏了一拍,說:“我去。你待着。”

睦輕痕突如其來的強勢讓年景容很不解:“你去,我去,不是都一樣嗎?”

“聽話。”睦輕痕摸了摸年景容的嘴唇,正想起身,卻突然說:“等一下,問你個問題?在葉城的時候,你娶我,全部都是你決定的嗎?”

年景容皺了皺眉,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老實回答我。”

“義父問過我,要不要娶你?”年景容老實的說,她小心的看着睦輕痕的神色,睦輕痕掐了掐年景容的臉頰,說:“乖,沒事,我就問問,反正你娶的是我。”

“怎麽覺得你怪怪的。”年景容努了努嘴。

此時卻傳來了敲門聲。

年景容詫異的看了睦輕痕一眼,大聲說:“等會,大早上的。”

等穿戴好衣裳,年景容開了門,有點意外見到了李承年,她和李承年之間不習慣太過親密,即使驚喜,也只是說:“義父,您沒事,真好。”

“我有事和你說。”李承年直接說道。

年景容一愣,說:“好,等我洗漱一下。”

李承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說:“沒事,我看着你長大的。”

睦輕痕走到年景容身後,看着李承年,說:“前輩是景容的義父,也就是我的義父,有什麽話,可以進來說。”

李承年說:“不必,我和景容出去說便好。”

睦輕痕抓住年景容另一只手,對着李承年笑了,“景容累了,不如我先和前輩說。”

年景容見二人莫名其妙的較勁,她不解的看着睦輕痕。而睦輕痕當着李承年的面,直接吻了年景容,她并未深吻,只是順勢把李承年抓住年景容的手推開了。“等我回來,你想怎樣都行。”說完,便看了一眼李承年,好似在說:走吧。

李承年嚴肅的看着這一幕,對年景容說;“你休息吧,我和睦樓主談也行。”

年景容覺得這一幕有些詭異,但也只能等睦輕痕回來再問她了。

來到暗影樓的會客廳,睦輕痕知道年景容并未出房門,她便直截了當的問:“您想和她說什麽?”

李承年說:“你能把華起恩殺掉,又把消息封鎖得那麽好,現在朝中所有人只會以為華起恩病重。華起恩有和你說嗎?當年的事情。”

“所以你是打算告訴她,她親生父親給出了一個破預言,然後促使華起恩把睦家滅門,是嗎?”

“她有權知道真相,也應該知道睡在她身邊的人有多危險。”

“然後呢,你能得到什麽?”睦輕痕神色淡漠的看着李承年,“我突然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李承年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她很年輕,比年景容還小,應該是毫不起眼的角色,此刻卻有咄咄逼人的眼神。

“你才是最有野心那個人。”睦輕痕冷笑了一下,“否則你應該知道,一旦你告訴年景容,我們鬧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你真正關心她,你不會這樣做的。您下了好大一盤棋啊,李前輩。你利用華起恩把要殺的人都殺了,你利用年景容和其他人幫你找玉石,或許你一開始認為睦家的人全死了,只是睦這個姓太少了,所以我出現的時候,你決定利用年景容幫你查清楚。睦家的人身上有血蓮的紋身,卻在胸口之處,所以你促成年景容娶我。我本來什麽都不知道,覺得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直接讓年景容把我殺了,不就更好,即使她當時不想殺我,如果你下令,她不會忤逆你的。但我現在想清楚了。”睦輕痕拿出一塊玉牌,“我猜你知道,睦家也有所謂的玉石,也有助于你拿到所謂的陣法。如果睦家的人還活着,你會更容易找到玉石的線索。”

李承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睦輕痕。

睦輕痕繼續說道:“當然你和她說的版本當然是不同的,反正她肯定會相信你。還有,你的确是喜歡樓主,但你知道沒有可能之後,你便去了秦國,當然秦國滅國說不定也是你早有計劃的,不至于讓人懷疑你,又能暗中培養一批勢力。至于秦亡後……”

李承年突然打斷了睦輕痕,說:“秦亡後,我便隐居山林。睦輕痕,即使這些都是真的,你也該感激我,不是我,你會嫁給年景容嗎?不是我讓她下山,你現在能夠……”

“此時,我若願意,我可以掌控整個華都,但如果你告訴她,然後我們反目,你好坐收漁人之利,對嗎?”睦輕痕笑:“可是,我沒打算殺她,沒打算害她,你覺得如果我都不計較,你就算告訴她,她會把我怎樣嗎?”

“你本可以輕易的殺死華起恩,但是你沒有,你弄得他衆叛親離,身敗名裂,最後再殺死他。邱少臨也是你殺的吧,那麽狠的一個女人,會放過仇人的女兒嗎?”李承年哼了一聲,突然笑道。

“凡事都有例外。我敬你是她的義父,但如果她知道,她所謂的義父一直都在利用她,你覺得她會站在誰這邊?”

李承年突然問:“你有把握一輩子瞞着她嗎?”

睦輕痕沒有回答,反而問:“你這麽想要皇位嗎?”

“如果是一個女人讓給我,會讓我感覺很羞恥。”李承年說。

“我也沒打算讓給一個陰謀家。你比華起恩還讓我覺得危險。”睦輕痕說。

李承年看着睦輕痕,他的氣壓讓周圍的溫度都驟降:“似乎我們講了那麽久,沒有讨論出解決之道。”

“彥軒是寧淺的兒子,對嗎?”睦輕痕突然說。

李承年有點意外睦輕痕這個問題,但還是點了點頭。

“別觊觎皇位了,否則寧淺和華芷文會知道你所有的所作所為,包括,那晚華起恩為什麽會進寧淺的房。”

“你!你怎麽知道。”李承年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抓住了睦輕痕的領子,然而他動作太大,把旁邊的椅子撞翻了。

年景容聽見巨大的動靜,忙開了門,看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她忙跑下來,說:“義父,有話好好說。”

“人在做,天在看。”睦輕痕輕蔑的吐出一句。

年景容凝視這睦輕痕,睦輕痕回望着她。年景容轉頭看着李承年,說:“義父,放手,她身上有傷。”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危險。”李承年繃着臉,臉上有如溝壑一般的皺紋,讓他的表情顯得有幾分兇惡。

睦輕痕見年景容躊躇不定,仿佛在想如何妥協,便伸出手,把李承年的手生生掰開。

李承年驚異于睦輕痕的力度,正想反擊,年景容卻擋在了睦輕痕面前,她沉默了一會,擡起頭直視着李承年:“義父,我打不過您,您對我恩同再造,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這樣,你們似乎也不打算告訴我。這個女人有多危險,我知道,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知道。但現在的我也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相信她。”

睦輕痕的右眼跳了跳,但她并不在意。她看着年景容單薄的身軀,見年景容以一副戰鬥的姿态擋在她面前,她嘴角輕輕上揚,在年景容的耳邊說:“既然你義父想單獨和你說話,我出去處理一下事情,晚飯一起吃。”

年景容回頭看着她:“中午你不回來了?”

“你陪你義父吃吧,晚上留給我。”睦輕痕溫柔的笑了笑,站在年景容身前,幫她理了理衣領。

“早點回來,我等你。”年景容覺得此刻的睦輕痕特別溫柔,但心事重重,讓她有些不習慣,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感覺莫名其妙,她看着睦輕痕走回樓上梳妝,看着李承年沉默不語,她才想起這兩人似乎是第一次見面,為何似有深仇?

“別想了。”李承年冷漠的說。

“義父。”

李承年突然笑了笑,那蒼老的臉與這笑容似乎有些不甚協調,“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軟肋,是嗎?”

年景容不知道李承年想說什麽,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覺得李承年有些怪,就像睦輕痕今天也有些奇怪。

“景容,如果你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把你的軟肋除去,并且你也能除去,然後你就會刀槍不入,天下無敵,你會這樣做嗎?”

“什麽充分的理由?”

“唔,假設是你不能容忍的東西,比如……血海深仇。”

“您在暗示什麽?”

“只是打個比方。”李承年面無表情的說。

年景容不置可否,只說:“義父,我們吃早點去吧,城東有一家早點鋪,很好吃。”

睦輕痕去見了華芷文和寧淺,二人有點意外睦輕痕一個人來,“年景容呢?”華芷文問。

“陪她義父。”睦輕痕似不願多說。

寧淺捕捉到了睦輕痕的表情,說:“怎麽,你好像不太喜歡我表哥?”

睦輕痕裝作無奈的笑了笑,“他搶了年景容,難道我要很開心嗎?”

睦輕痕看着華芷文,緩緩的跪下了:“樓主,對不起。”說完,她叩了一個頭。華芷文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吧,他最後連我和寧淺都下手了,你殺了他,我又能說什麽呢?”

“樓主和寧淺……姐姐,将來有什麽打算?”

“本來就不應該回來的。”寧淺說。

“走之前,告訴我一聲。”睦輕痕說。

“皇位,你打算怎麽辦?”華芷文突然問。

“我并不相信血液裏的惡會傳給下一代。也開始覺得,不應該有父債子還。每個人只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睦輕痕眨眨眼,說:“我對皇位沒興趣,我相信年景容也沒有,我會有合适的人選的,但或許我還要在這裏留一段時間。”

“所以是要傳給太子?只是那太子……啧啧,能力不足。”華芷文說完,才覺得有些不妥,她看向寧淺,睦輕痕也看着寧淺。

寧淺笑:“怎麽都看着我,那不是我兒子。”

睦輕痕說:“樓主,我可以和寧淺姐借一步說話嗎?”

華芷文眯着眼睛看着睦輕痕,說:“有什麽當着我的面不能說。”

寧淺卻笑了笑,拉着睦輕痕就往遠處走,“要和我談,怎的去征求她的意見?”

睦輕痕說:“您想見您的兒子嗎?”

寧淺擡頭看了看天空,過了好久,才說:“我見過他了。雖然不想承認,但只要是母子,會有感應的。他看起來很不錯,你們教的很好,只是……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他有這樣一個狠心的母親了。”她看着睦輕痕,又說:“你的意思,是把皇位給他?”

“如果他願意。”睦輕痕笑了笑,帶着幾分曠野的闊達:“如果他願意,我和年景容會為他鋪好路。當然我是希望他願意,畢竟我殺了他的生父,即使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就當是讓我贖罪。”

“怎麽覺得你身上背負了好多的秘密,你不累嗎?”寧淺輕聲問。

“累啊,但我有年景容。”

寧淺笑,“她是靈丹妙藥嗎?”

“或許吧。”

或許有時候,她不如靈丹妙藥管用,但她是治本的,可以長久有效。

睦輕痕随後去見了青倫,去見了戲月,去見了所有要見的人,她有些驚訝,原來戲月的耳環,也是所有玉石中的一部分,戲月輕易的把耳環給了睦輕痕,只有一個要求,她要年景容當年的劍。

睦輕痕回到了暗影樓,她看着面前的所有能集齊的玉石,發了一會呆。此時,年景容和李承年一同回來了,李承年看着滿桌的玉石,他知道,有一些是青倫收集回來的,項鏈是年景容的,玉牌是睦輕痕的,耳環是戲月的,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根玉釵,放在桌子上,就打算離開。

睦輕痕突然說:“你放棄了嗎?”

“雖然一把年紀說這樣的話很矯情。但愛是軟肋,也是武器。有軟肋挺好的,人之所以為人……”李承年嘆了口氣:“一把年紀一敗塗地。”他拍了拍年景容的肩:“我問你要不要娶她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年景容笑了笑:“我第一次娶她的時候,已經想過,我可能會搭上一生。但那時候我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等到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娶了她第二次。”

李承年看了一眼睦輕痕,“接下來?”

“那是我的事情,不勞您費心。”睦輕痕抿嘴直白的說。

李承年見此,對年景容說:“雖然你決意和她在一起,但好歹我也是你義父,你可以叫她對長輩尊重一些嗎?”

年景容見李承年雖是一臉嚴肅,但并非嚴厲的語氣,便笑着說:“縱容妻子的任性,是我的責任。我可以向義父您賠禮,但她若不願,我不勉強。”

李承年搖了搖頭,說:“走了。別告訴別人,你是我義子。”

“我是女的,義父。”

“好。”

年景容目送着李承年離開。睦輕痕微笑着看着她。

年景容坐到睦輕痕身旁,問:“這些怎麽辦?”

“不是說,得陣法者得天下嗎?”

“你已經得天下了,我的夫人。”年景容環住睦輕痕的腰,跨坐在她身上,“看我,不準看那些破玩意。”

睦輕痕笑:“我想把它們都溶了,做成玉玺,如果彥軒願意,我就扶他上帝位,如果他不願意,就麻煩夫君您暫時當個麻煩皇帝,等我找到人,您再退個位……”

“為什麽是我,愛當你當去。”

“皇帝一般不都是男的嗎?”睦輕痕說。

“我是女的!”年景容不滿的說,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女裝,說:“女的!”

“好啊。”睦輕痕一手挑年景容的下巴,一手伸進年景容的衣內,毫不客氣的揉了揉,說:“确實是女的。”

“那能不當皇帝了嗎?”年景容含糊不清的說。

“當然可以。”

仍是青天白日,不知怎的,卻突然轉了風,一瞬間就迎來了瓢潑大雨。天色轉暗,雷聲陣陣,生生的把白天換成了黑夜。電閃雷鳴,樹枝被吹斷,是個見鬼的天氣。

但房中兩人未曾注意到這突變的風雲,她們的耳中飽含對方的呼吸。

睦輕痕問:“年景容,這世上什麽能讓你最快活。”

年景容答:“你。”

—終—

作者有話要說: 去年開始寫的,沒想到拖了那麽久。如果你能看到這裏,謝謝。

一直陪伴我,沒有放棄我的讀者,記在心中。

我看了一下word文檔,那裏寫,編輯時間26184分鐘,換算了一下436.4個小時,我不是一個很高效率的人,寫GL是因為喜歡,堅持也是因為喜歡,即使中途隔了很長的時間。

如果你看完了,希望給我留個言,不足的地方,如果能指出,那就更好了。

我想知道你來過,或長或短,都好,一切随緣。

謝謝你看到。會寫戲月的番外,新文會寫現代或者玄幻,如果喜歡,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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