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殿下,若水身子單薄,傷口又是在背上,今夜怕是不能平躺下,他意識又未恢複,也許,你得就這樣抱着他,等他醒來為止。」

用幹淨的布巾擦去若水滿頭的冷汗,傅老輕嘆着對軒轅道。

軒轅不答話,只沉默地點了點頭,深邃專注的目光定定落在若水身上,根本連半分都不曾轉移過。

傅老見他這樣,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說什麽,又靜坐了會,見若水再無異樣,便和林祈一起退出了帳子。

帳外,殷慕白和他手下餘部已被生擒,知道軒轅暫時沒心思去審他們,林祈只能暫時吩咐屬下對他們嚴加看守。

因莘城裏的百姓已經全部撤退,西鎏軍就暫時駐紮在了城裏。

入了夜,小黑給軒轅送飯,進了帳子,便見到軒轅正緊緊抱着若水,整個腦袋都埋在他頸邊,冷峻的面容上寫滿了後悔,緊蹙的雙眉間是化不開的自責。

那股說不出的悲痛哀愁的樣子讓小黑只覺得眼圈發熱,也不敢多話,放下食盤便匆忙退了出去。

軒轅卻是根本就沒有去吃那些食物,若水的身體一直沒有回暖,不管他怎麽緊緊抱着他都沒用。

他頭一次體會心急如焚的滋味,心裏像是被插了把刀子般生疼生疼的。

他想着他們這短暫的相處,不過就那麽幾日的交情,若水竟然為了救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看着他淩空趕來攔下巨弩,看着他放空了整個背部給敵人,看着他中箭,看着他吐血,軒轅突然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曾如此專注恐懼地看着一個人。

「若水,醒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你不能不聽。」

低頭去蹭他面頰,卻只覺得那面頰上也是涼涼的,軒轅心中劇痛,低頭去吻若水眼簾、鼻尖、雙唇,面頰,所有的地方都是冷的。

他厮磨着繼續吻,一遍遍不斷重複,想将那些地方都吻熱,卻是花再多的力氣,都毫無收獲。

「若水,不許你就此變冷,你快給我醒過來!」霸道的語氣,只可惜這樣的命令似乎傳不到若水游離的意識中。

Advertisement

軒轅低聲喚着他的名字,将自己活到現在所有的力量都融進去,想傳進他心裏,想讓他知道自己在守着他,想讓他明白,他已經對自己很重要。

重要到無法割舍,重要到不會允許任何人将他從身邊帶離,即便是閻王也不可以。

小黑進來收食盤時,便看到軒轅輕輕吻着若水,那樣專注,旁若無人地吻着。

那一瞬間小黑心裏的震撼無法用言語述說,他頭一次看到男人吻男人,那其中一個還是他從小就一直崇拜景仰着的太子殿下。

他傻傻地愣着,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麽到這帳子裏來。

直到軒轅突然擡起頭,雙目中帶着震驚地看向他,大聲吼道:「快,叫傅老過來,若水有些不對勁!快啊!」

小黑猛地一震,手足無措地轉身跑了出去,邊跑邊喊:「傅老,殿下找您吶,傅老,傅老……」

不一會兒,傅老和林祈便一起沖進了帳子。

軒轅一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立刻喊道:「他不對勁,人一直在變冷。」

就算他不懂醫道,他也知道當人完全失去正常體溫,便是死人了。

傅老一聽也急了,走過來抓起若水的手腕搭上他脈搏,只片刻,便變了臉色。

他急急擡起若水的頭掐他人中穴,沉聲道:「糟了,脈象也越來越弱了,若水小子,你可別吓老夫!你要是出了事,老夫怎麽向你師父交代!」

邊上林祈也急忙過來幫着喊若水名字,軒轅更是喊得連聲音都變了,卻始終不見若水有反應。

傅老見掐人中也無用,只得從懷中取出金針,到帳內燭火上燒過之後,托起若水的頭,将金針刺入了他頭頂穴位之中,口中喃喃道:「若水小子,你再不醒,可莫怪老夫用極端的法子了!」

「還有什麽法子?」軒轅擡起頭急問。

那金針插入若水頭頂之後似也是完全無用,若水的呼吸不斷變弱,幾乎已經到了無法感覺的境地。

傅老皺緊雙眉,伸手再度搭上若水脈搏,沉聲道:「人身上有十五處與痛覺神經相連的大穴,将金針一一刺入那些穴位中便會産生劇痛,即使陷入深度昏迷之人,也會生生痛醒……」

說到這裏,傅老自動停了下來,這種刺激人醒來的方法,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用,不說那痛苦讓人幾乎會想自我毀滅,便是熬了過去,也會在心裏留下極大的陰影。

軒轅見傅老神色便可以想像那種痛苦,他低頭看着若水蒼白如紙的臉色,看着他狹長的眼線和緊閉着的雙眼,實在不願讓他去承受那樣的痛苦。

「是否只要能讓他恢複體溫便可?」半晌後,軒轅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擡起頭看向傅老,眸光堅定,顯然已下定了決心。

「你們先出去,叫人守着營帳不許任何人進來,我有辦法。」

在傅老點頭表示肯定後,軒轅淡淡下了命令,輕輕把若水放到了被褥上讓其側卧,一邊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戰甲。

傅老大概明白了軒轅的意圖,将金針收起,起身道:「殿下,若半個時辰內還無法讓他回暖,你必須來找我。」

「嗯。」

待傅老和林祈出帳後,軒轅便脫去了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拉過薄被蓋上,從後面将若水整個抱入懷中。

讓他冰涼的身體全部被自己溫熱的體溫所覆蓋,修長的雙腿也相互糾纏着,緊緊将對方拉入自己的世界,不讓他再有一絲逃離的可能性。

如此緊密的貼合,彼此相貼的部分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軒轅起初只想着要讓若水身體回暖并未多想,但過了小半個時辰後,若水的身體便在他的擁抱下漸漸回暖,他甚至能感覺到兩人緊貼的部分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若水皮膚很好,抱在手裏如絲綢般滑膩,而此刻的軒轅,下身最重要的部位正好貼在若水挺翹的臀部上,前端甚至要命地抵着若水的臀縫。

心中的巨石在若水體溫回暖的那刻起便放下了,他在定心之後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可是,美食當前卻不能享用,軒轅此刻怕是比陷入昏睡的若水更痛苦些。

他拼命忍耐,這才克制住了那蠢蠢欲動的下身,好在若水此時沒有意識,不至于再有些什麽額外的誘惑。

一直忍到感覺若水出了一身汗,軒轅才掙紮着放開他,起身重新穿好兩人的衣物,将傅老叫入帳中再為若水診斷,他便獨自離開了帳子。

「咦?殿下這是怎麽了?他不等君公子醒來嗎?」林祈見軒轅神色詭異地出了帳,不禁疑惑地問了一句。

傅老瞥他一眼,伸手搭過若水的脈後,戲谑地笑道:「他心裏清楚若水小子是熬過來了,只可惜,這下換他難熬了。」

「哎?殿下難熬?什麽意思?」可惜林祈根本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瞪大了眼睛傻傻地問着。

傅老無奈地看着他,半晌後無語地道:「你小子,莫非不是男人?」

「哈?」被傅老一句話說得幾乎昏厥過去,林祈依然沒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傅老卻不再答話,哈哈笑着退出了帳子。

林祈便不甘心地跟上,一邊繼續追問着什麽,帳門被放下的瞬間,被褥上的若水緩緩睜開了眼睛。

方纔,在他感覺墜入了無限冰冷的深淵時,有人緊緊地抱住了他,用異常溫暖的體溫将他從那個冰冷黑暗之地慢慢帶出。

沉浮間,他還能聽到那人附在耳邊的綿長嘆息,以及緊貼在自己身後的有力心跳。

那一切都如此模糊卻又無比清晰地從感官上反映出來,讓他終于掙得開将他禁锢住的疼痛的枷鎖,從昏沉中醒來。

方纔抱着自己的人,是軒轅嗎?

只要想到自己與軒轅那樣緊密地挨在一起,若水便覺得有一股燥熱蔓延上臉頰。

他從被中伸出右手掩上雙目,努力讓已經失去了正常心跳的心髒平複下來。

軒轅……看來他沒事,太好了。

想到之前巨弩朝他筆直射去,心中便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份擔憂和心悸,那一瞬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唯一能夠想到的,便只是救他。

若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如此傻,放空了整個背部給敵人,差點連命都送了。

被箭射中的瞬間,軒轅直達心底的叫喊猛灌入耳,那喊聲中的痛苦他也清晰地感覺到了,若自己就這樣死了,軒轅是不是會很痛呢?

哎,還真是做了很危險的事情呢,這樣想着,他動手摸了摸身上纏着的繃帶,輕嘆了口氣。

帳子這時又被人掀開,軒轅走了進來,臉上發上都濕漉漉的,見到若水醒了,臉上不禁浮起淡淡的笑意,但是随即,一絲窘迫也跟着浮了上來。

「你醒了。」在被褥邊坐下,軒轅伸手拭了拭若水的額頭,算得上親昵的動作,他做起來卻似乎無比自然。

若水怔了一瞬,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你都快追到黃泉路來了,我還敢不醒過來嗎?」

「你都知道?」

「嗯,軒轅,謝謝你。」眨了眨眼睛,若水狡黠地看着軒轅,面色卻不禁有些泛紅。

軒轅釋然地松了口氣,随即板起臉來教訓他道:「以後不許你這麽做了。」

聽出他話裏的認真和嚴肅,若水嘿嘿傻笑,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若讓他回到之前再來一次,他恐怕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只因當時做這一切時他根本就未多想,所有的動作都是直覺。

「若水。」軒轅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沉默了半晌後終于決定将在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

見他用如此認真的樣子喚自己的名字,若水反倒有些驚訝,怔了怔,擡眼看向他。

「我終于明白伊雲的心情了。」閉了閉眼,軒轅平靜地開了口。

他直直看着若水,深邃的雙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對我很重要,就像席青對伊雲來說的那般重要,所以,以後不許再做這等危險的事了。」

一口氣将話都說了出來,他才覺得原本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都複了位。

本以為這樣的話很難說出口,卻發現,當若水帶笑的雙眸注視着他時,他的體內突然湧起了無限的勇氣。

什麽話都可以去說,什麽事都可以去做。

也許,這便是一種力量,一種只能由眼前之人給予自己的力量。

若水聞言,雙眸倏然瞪大,唇邊的笑容也整個僵住了。

天吶,他剛才聽到了什麽?不會是重傷之下産生了幻覺吧?

他呆呆地看着軒轅,如秋水般的雙眸中閃動着詫異和無措,愣了會,他伸手用力捏住了軒轅的臉頰,他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

用力,用力,再用力!若水只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捏疼了,可軒轅還愣是不吭聲!

若水大睜着眼睛松了手,只見軒轅原本還算白的臉頰這會兒紅得跟擦了胭脂一般,那塊被他捏過的地方甚至微微有點腫了。

「你在搞什麽?疼怎麽不叫?」若水狠狠瞪了軒轅一眼,怒道。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那很疼,這家夥到底在幹什麽?

軒轅擡手揉了揉臉頰,不在意地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算什麽?」

「你……」若水氣結,只能一個勁瞪着他,覺得無話可說。

「現在你相信不是在作夢了?」軒轅好笑地問道。

若水咬了咬唇不答話,平素靈活的大腦此刻卻做不出任何反應,他不知道應該拿什麽話去回答軒轅,甚至心中産生眼前這人不是軒轅的荒謬想法。

軒轅那家夥怎麽可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他究竟明不明白伊雲和席青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他又究竟明不明白他說這些話所要付出的代價和可能産生的後果?

「軒轅,別開這種玩笑。」沉默對視了許久,若水別扭地轉開了視線。

這軒轅到底在搞什麽,自己才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他就要來戲弄自己了麽?

該死,偏偏這樣的玩笑話,自己聽了還會心「怦怦」亂跳,軒轅那家夥難道是看準了這點?

在心裏不爽地暗罵着軒轅,若水想起身,卻發現身子一動後背上的傷就疼得厲害,他不禁咬緊了唇悶哼了一聲。

卻發現軒轅還杵在他面前直直看着他,那雙深邃如同星夜的眸子裏的柔情幾乎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産生了幻覺。

其實從相遇以來,軒轅雖然大多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在那副冷漠的外表下卻藏着一顆溫柔的心。

那份溫柔也許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可至少對他,軒轅一直都是這樣,這一點若水心裏也很清楚。

這從一開始就形成的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是他願意為軒轅留下的理由。

只是此時的軒轅,他眼中的柔情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對視時都要深些。

若水覺得自己自小便不是膽小的人,幼年在萬念俱灰的情況下遇到師父後,他便決定要做一個堅強勇敢的男子漢。

這麽多年來,還真的沒什麽事讓他覺得怕過,可是此時此刻,面對一臉虔誠說着溫柔情話的軒轅,他突然覺得怕了。

很多事,不能真的等發生了才去想應對的方法,如果他們沒有徹底的覺悟,有些深淵他們便不應踏入。

「若水,我喜歡你,并非玩笑。」看出若水眼中的疑慮,軒轅面上的表情卻更顯堅定,同時用更為直接的方式将心裏的想法說出。

在和家國天下有關的大事前,也許他也曾有過諸多猶豫不決,可此刻他面對的是他自己的感情,他不認為自己還有必要猶豫。

若水的眸子瞪得比方纔更大了,張了張嘴卻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軒轅伸手握起他的手,讓彼此的掌心貼在一起,溫暖的體溫通過彼此的經脈流竄至對方的心裏,無比溫暖,又帶着旁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他便就着這份感覺,繼續說道:「以前也許我無法體會這樣的感情,但是當經歷過差點失去你的痛苦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已經不能沒有你。若水,這一刻軒轅夜在你面前就只是一個普通男子,不是西鎏國的皇太子,也不是西鎏軍的統帥,喜歡你,是我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一連串讓人目瞪口呆的話,軒轅卻這樣簡單明了地說了出來。

安靜的軍帳內,他低沉的嗓音如盤石般沉穩,帶着讓人無法懷疑,甚至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若水卻是驚訝得怎麽也回不過神,太過震驚的情緒讓他連背上的疼痛也在一時之間遺忘了,就只是這麽呆呆地看着軒轅。

看了許久,他才遲疑地開了口:「軒轅,你我之間,可不是像伊雲和席青那般簡單的……」

伴随着嘆息,他的心聲也徹底坦露。

終究,是将心底深處最艱難的言語說了出來,若水望着軒轅的眸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伊雲和席青之間的唯一問題,只是席青一時無法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和軒轅,他們之間所隔着的又何止是千山萬水那般簡單?

軒轅是西鎏的皇太子啊,這個身分,已足以将他們阻隔在千裏之外。

軒轅身上所要負擔的東西絕對不是簡單的一句喜歡便可以跨過的,這道坎他們不可能跨過,也不能跨過。

軒轅夜背負的是整個西鎏國的未來,他君若水即便不是什麽熱血的愛國之士,仍然打從心底希望軒轅成為一個好皇帝。

而英明的國君不能有任何污點,軒轅必須像一張白紙那般幹淨,才配得上數數萬萬西鎏子民對他的信任和尊敬。

「我明白。」堅定的視線依舊不曾轉移,軒轅淡淡地開了口,在說出方纔的那些話前,他又何嘗不曾仔細考慮過?

在用冰涼的冷水沖去滿身冒起的欲念時,他也掙紮在理智與命運之間,就像之前在什麽都還沒有發生時,他也曾一度猶豫是否要信任若水一樣。

他明白他有太多無法推卸的責任,他也知道深明大義的若水一定不會要他抛下那一切只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掙紮之後的結果,便是他知道自己不想放棄。

他總會有辦法與命運抗争,他只希望若水與他一樣,不要因為如此的理由便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從來都是對自己認定的事就會堅持到底的人,他覺得若水應該和他一樣,一樣堅信自己的選擇,一樣不怕被命運打倒。

「你對我,可有稍許的心動?」

再度對上若水雙眸,軒轅沉聲問道,沒有直接回答若水想知道的答案,而是問了這個讓若水更加無法逃避的問題。

若水大睜着眼睛,腦海中走馬觀花般地冒出無數畫面,他們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到此刻才意識到原來已是那麽深地印在了腦海中。

「有。」深吸了口氣,他終究無奈地作出了回答,再怎麽說,自欺欺人都顯得很愚蠢,他不想那樣。

也許在澗竹城外的泉水邊,在他撿起軒轅的玉珮後初次與他四目相對時,他的心中便已深刻地印下了那個渾身濕透站在陽光下的冷峻少年。

「若水,雖然我此刻無法保證什麽,但是我願意去争取我們的未來。」緊了緊握着他手的手,軒轅低沉的嗓音讓人聽着便似乎要着迷一般。

若水怔怔看着他,卻是怎麽也接不上話。

這樣的承諾,他可以去回應嗎?

帝王的承諾似乎從來不值得相信,他雖然渴望這份感情有開花結果的那天,卻不能讓自己就此陷入癡傻的境地。

更何況,血淋淋的慘痛教訓猶在腦海中回蕩,他又憑什麽去相信?

所以他沒有答話,只是笑着緊了緊握着軒轅的手。

軒轅以為他這是回應了自己,面上浮起了一絲欣慰,舒展開的五官便顯得十分俊逸。

「殿下,大事不好了!殷慕白他……」

氣氛正好時,帳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掀開,林祈匆忙地探進了腦袋,一眼見到帳中兩人正手握着手對視着,頓時一下子又縮了出去。

軒轅轉過頭看向帳門,沉聲道:「出了何事?」

「啓禀殿下,殷慕白在囚帳中自盡了!」遲疑了一瞬,林祈大聲說道。

軒轅心中一震,睜大了眼睛站起身。

若水也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他本還想好好勸勸殷慕白歸降,想着西鎏軍若有他加盟定是如虎添翼。

卻怎麽也沒想到,那白彌鬼才居然如此衷心于白彌,一旦被俘便連命都不要了?

「你躺着,我去看看。」一把按住若水要撐起的身子,軒轅沉聲說完,轉頭看向林祈道:「叫傅老來一下。」

說完,他不待若水應承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若水掙紮着想起身,卻無奈後背上的傷口一陣鑽心般的疼,那箭傷終究太深,即便傅老為他敷上了十日香,一時半會傷痛也壓不過去。

「哎,你這小子亂動什麽,你可知道你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

這邊正痛得皺緊了眉,那邊傅老已經掀開營帳走了進來,一見若水動作,便誇張地大聲叫了起來。

若水痛得龇牙咧嘴,只得放棄起身的打算,趴下後看着傅老道:「有您在,我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吧。」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傅老便一臉嚴肅地在他身邊坐下,還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腦袋上重重彈了一下,「混小子,這次如果不是殿下,老夫也救不了你。」

「痛,傅老您怎麽可以這麽對傷患?」抱住額頭,若水誇張地喊道。

傅老斜睨他一眼,涼涼地說:「這會兒知道自己是傷患了?」

若水撇了撇嘴,看起來萬分委屈的樣子,卻對傅老之前那句別有用心的話絕口不提,也沒接話。

傅老自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也不揭穿,只是繼續說道:「若水啊,以後切不可再如此沖動了,你若是看到殿下之前的樣子,一定不忍心再如此讓他傷心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似是可以想像那時軒轅的神情般,若水輕聲低喃,細長的眉随着輕喃微微蹙起,仍帶着蒼白病态的臉色在帳內昏黃的燭火下幾近透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