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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便望着他,許久之後輕嘆口氣:「我看啊,若你真的去了,殿下大概也不能活了。」
這話傅老說的挺認真,半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若水翻了個白眼,看着他道:「傅老,您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你又沒看到他的樣子,怎知我在開玩笑?」
「就算事實當真如此,難道您會眼睜睜看着他随我而去?那家夥可不是凡夫俗子,若真有那麽一日,您可千萬要攔着他。」
若水說得爽快,半點不帶猶豫,就好像軒轅要随他殉情他還不樂意般。
可他心裏卻忍不住重重嘆息,有些事即便心裏知道,不聽別人說出來便還是無法确定。
只是,如今他和軒轅之間這一層暧昧的薄紙被捅破之後,他們之間還能像之前那般仿若無事地相處麽?
先不說軒轅的承諾是否有用,即便有用,那也畢竟不是尋常情感,付出真心卻不能企求回報,那他到底能圖什麽?
軒轅夜是西鎏國的皇太子,更是未來要執掌這天下的王,他們之間是注定不會有什麽結果的,若他們為了一己之私便棄一切于不顧,天下蒼生,黎民百姓,都不會原諒他們。
「你以為我攔便能攔得住他?殿下的性子,相處多日你還不懂?」傅老也不點破,只是話中有話地說着。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情字當頭,萬般勸阻都是空的。
何況那位軒轅夜倔強起來可是堪比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懂,我當然懂,可正因為我懂,我才更要您攔着他。」
「既然懂,那你就安分一點,以後別再這麽折騰自己也折騰別人了。」
若水聽了這話,胸悶地幾乎想吐血三升,這千醫老者也太偏心了,明明他是為了救軒轅才受得傷,怎麽好像是他做錯了事?
便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接不上話,他自是懂的,懂軒轅的性子,也懂他的心,明明相處不過數日,卻似已結識多年一般,他想,也許這便是他與軒轅之間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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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當是為殿下着想,你也要快些好起來,以後莫再做那麽危險的事了。」隔了半晌,傅老又強調了一句。
他雖沒有跟在殿下身邊,但軍中士兵早将事情的前因後果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他又怎會不知若水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救了軒轅。
「若時間倒回,我還是會這麽做的,只因若不如此,我便救他不得。」輕嘆了口氣,若水一臉堅定,要比倔強,他又會輸給誰去?
他們一個個都不讓他再做這麽危險的事,可在勸他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勸勸軒轅不要再落入這等險境?
若說軒轅不舍得他死,那他又何嘗舍得見到軒轅死?
只能說,這次沒有死成,是閻王覺得他還沒到要去地府報到的時候,至于那時候是在何時,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傅老便看着他執拗的神色輕嘆口氣。
罷了罷了,他們年輕人的事,他這老人家還是不要管得好,反正他們的主意都比他大,再加上感情的事,着實也是勸不住的。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邊上守着他們,有傷有病了幫忙照顧,至于那命裏注定了的東西,他終究也改變不了。
「傅老……」若水靜了會,又開口想說什麽,營帳門卻被猛地俽了開。
軒轅一臉沉重地走了進來,有些氣悶地在墊上坐下,微皺了眉道:「那殷慕白居然真的服毒自盡,虧他一個将軍,也用得這種法子。」
言語之中便是帶着負氣的,若水知他心裏不舒服,本是一心想着招降殷慕白,哪裏知道那白彌鬼才居然是這麽個死心眼。
「殷慕白對白彌一片赤心,怕是即便殿下去勸也是不會降的,就讓他帶着忠心去吧,怎麽說也是值得敬佩的将才。」傅老輕嘆口氣,将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殷慕白會自盡,他倒是之前便已想到,之所以沒有去阻攔,便也是覺得攔下也是無用。
自古以來,一心報國的賢良之士并不在少數,尤其是武将,更是堅持忠孝之事,所以這結果并不讓人意外。
軒轅眉宇間的皺褶更深,心中顯然還是有些郁悶。
他垂着眼簾出了會神,轉頭對上若水明澈雙眸,道:「若水,殷慕白既除,白彌便再無抵抗之力,此地到白彌都城已經不遠,我想先帶大軍上路,但将傷員和你留下,另派衛隊保護,你可願意?」
大軍行進也講究速度,如今西鎏軍連獲勝仗,便應該對白彌乘勝追擊,軒轅雖然不放心若水,可卻也不能因個人私情延誤軍情。
若水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笑道:「你放心吧,閻王既然之前不收我,不會那麽快再召我去的,你做你該做的事就好,留下的傷兵我會幫你照顧。」
軒轅感激于若水的體諒,目光灼灼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又對傅老說:「傅老,麻煩您也留下,我将若水交給您了。」
傅老聞言點了點頭,笑道:「殿下便放心上路吧。」
卻沒想到,若水對于這個提議卻不依了,「不行,傅老也應該跟大軍一起上路,雖然殷慕白已除,但誰知道白彌還有沒有奇襲,你初次帶兵經驗明顯不足,得讓傅老跟去我才比較放心。」
「我無病無痛,哪裏需要……」
「我不管,總之傅老得跟着你,不然的話你便帶我一起上路吧。」
「若水,你……」
「什麽都別說了,這一次你一定得聽我的。」若水神色倔強,大有軒轅不答應他就抵抗到底的味道。
軒轅滿頭黑線地看着他,這家夥,明明不久前還生命垂危,現在居然生龍活虎地和他争論了。
他本來對于要留下若水的事就有些掙紮,現在若水居然連傅老都不要,讓他怎麽能安心?
若水卻狡黠地笑了笑,繼續說:「若你是擔心我的傷,那大可不必,還是說,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的醫術?」
軒轅聞言抽了抽嘴角,這家夥,還真是每次盡找些讓人無法回駁的理由。
也罷,白彌往北便是西鎏,他們大軍一路掃來,不可能錯過另外的白彌士兵,若水他們留下應該不可能再遇到敵軍,而且十日香的效用他親身體會過,自是知道若水所言并非逞強。
便只能認命地點了點頭,順從了若水的「威脅」,「那好吧,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若水見目的得逞,萬分得意地笑了笑,狡黠的鳳眸笑得變成了兩彎新月。
燭光下,那兩彎新月中的點點光輝,讓軒轅仿佛看到了永恒的希望。
次日一早,軒轅便帶着大軍向着白彌都城繼續進發。
若水和數百名傷員留下養傷,軒轅又留下了千人衛隊保護他們,衆人便仍駐在莘城中。
昨夜傅老用內力又為若水催了十日香藥性,他這一日醒來,精神已好了許多,但後心傷處畢竟離心髒太近,人暫時還是爬不起來。
小黑也被軒轅留了下來照顧傷員,便裏裏外外地忙着給衆人熬藥送藥,甚是勤快。
他忙了一整個上午,和別的炊事兵把所有傷員的藥都送到之後,才最後煎了若水的藥送到吔帳中。
掀開營帳,若水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慢慢睜開了雙眼。
「君公子,您的藥來了。」小黑之前親眼目睹軒轅抱着若水的樣子,心裏便對他兩人的事清楚得很。
他本就異常崇拜軒轅,對若水也帶着敬意,如今想到兩人關系,頓時愛屋及烏,更加覺得若水可親,言行之間便也多了份親近。
若水卻不知道小黑的心事,當時他意識尚未清醒,并不知曉自己被軒轅抱着親吻的情景已全落到了眼前這孩子的眼中,否則的話,怕是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小黑,煩你回頭幫我統計一下大家的傷情,比較嚴重的傷員都詳細告訴我情況。」
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下,若水擡頭朝小黑微笑着下了指令。
本來這些事應該他親自去做的,可惜他現在起不了身,卻又要想着早日統計了好早作打算,才不至于延誤軍情。
「是,我明白了。」
「軒轅應該還留了一位軍醫,你若有不明白之處便問問他,此事本該我親自去辦,只是現在我不便起身,只能麻煩你們了。
「君公子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您救了殿下,我們全軍都很感激您,我想等大家打了勝仗回去,還有全西鎏的百姓等着要謝您,這點小事您居然還跟我們客氣,不是太見外了嗎?
小黑嘟着嘴說得一板一眼,人小鬼大的樣子讓若水不禁失笑。
「真會說話,那我就等着你來彙報了。」
「嘿嘿,遵命!」興奮地向若水行了禮,小黑端着喝空的藥碗跑出了軍帳。
若水看着他的背影輕笑着搖了搖頭,心裏暖暖的,方纔聽到的那一席話,更是讓他明白自己做了件極對的事。
他救的并不是單純的一個人,而是全西鎏百姓心中的希望。
軒轅他們此時該是要到下一座城了吧,如今白彌已失去了殷慕白,剩下的那些帶兵将領确實不足為懼。
相信只要軒轅綜觀大局謹慎用兵,攻下白彌便是手到擒來的事。
只可惜,自己這一傷,無法親眼看着他揮劍殺入白彌都城,無法親眼看着他氣宇軒昂地坐上白彌皇帝的龍椅了。
思及此,不禁惋惜地輕輕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反正能讓他如願便好,自己能否看到過程,畢竟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如今他們之間俨然有了感情,自己未來到底何去何從,倒是應該好好打算。
若是要放棄初衷便這樣和軒轅在一起,那麽有朝一日,自己的目的終究會為他所知,待那一日到來,軒轅又會是個什麽反應呢?
何況,還有人在遠方等着自己回去,自己真的可以就這麽抛棄一切過去的留下來嗎?
等着自己的那些人,又會失望到什麽程度呢?越想,便覺得越是掙紮,若水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雙眉禁不住微微蹙起。
事情真的朝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呢。
當日在澗竹城外的山泉邊,若自己知道眼前的人便是太子軒帳夜,還會以那樣新奇的心态去和他打招呼嗎?
應該……不會了吧……
重重嘆了口氣,他神情悲壯地望着帳頂發呆,心中不禁感慨命運的奇妙,偏偏就在那不合時宜的時間,讓他遇到了那個不合時宜的人。
帳門在沉思間被人從外掀起,若水聽到輕微聲響便轉過了頭。
本以為是小黑來送午飯,卻發現進來的人一身戎裝,低着頭的樣子甚為可疑。
「是誰?」警覺地睜大了眼睛看着對方,若水左手徑自摸上了就放在被褥邊的蟬翼劍。
「以你現在的狀況,即便蟬翼在手,怕也不是普通士兵的對手,若水,你怎會讓自己落到這凄慘的境地?」
來人注意到若水的動作,語氣冰冷地開了口。
說完了話,他取下頭盔,一頭長發随着動作如瀑布般滑下,漆黑如墨的長發下,一張冷豔無雙的臉便清晰地出現在視野中。
若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握着蟬翼的手微微一顫,不可置信地道:「無煙?你怎會到此?」
水無煙冷哼了一聲,走到若水身邊盤膝坐下,冷漠如冰的雙目中泛着明顯的責怪。
他盯着若水看了半晌後道:「我路過白彌邊境,聽說有個身着白衣武藝高強的少年跟着軒轅夜一起打仗,猜到可能是你,所以追過來看看,你倒好,還真讓我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聽他此言,若水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便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朝水無煙瞪了一眼,「啊!那你當時便到了?你怎不救我!」
「我到時,你已滿身是血地躺在軒轅懷中了!」
水無煙答得咬牙切齒,此時有沖動狠狠把眼前這人揍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随便作出這種讓人擔心得幾乎要爆走的事。
天知道當時他花了多大的定力才沒有直沖到軒轅面前搶人,若不是之前在軍中看到了千醫老者,他恐怕真的忍不住。
聽出他話裏帶着的弦外之音,若水嘴角一抽,面上飄過一絲尴尬,雙目游移地不敢去看水無煙。
方纔剛剛想過的人此時突然出現在眼前,若水心中的郁悶便不由得又深了些。
水無煙是他的同門師兄,兩人可說是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了解自是深刻,若水知道以水無煙的性子怕是無法諒解自己如今的言行。
帳裏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若水一個勁地傻笑裝傻,目光在帳中到處游移,水無煙卻始終面無表情,周身彌漫着寒氣,仿若一座冰雕。
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水無煙冷冷地開了口:「若水,我希望你還記得當初離開師門時說過的話。」
若水的傻笑全部凝固了,他咬着唇,直直看着水無煙,卻不答話。
他當然還記得當時他說過的話,可他又怎麽會想到,竟會被命運如此捉弄了一把?
「其實我這次來,也是要向你道別。」水無煙也不逼他,沉默了片刻後又說了一句。
若水聞言皺起眉,不解地看向他,「道別?你要去何處?」
「我打算回晟水。」
平靜地答了一句,水無煙從懷中摸出兩個白色的瓷瓶遞向若水,「這是師父讓我帶給你的,他說你之前帶的太少,興許不夠用。」
若水微怔,望着眼前熟悉的瓷瓶有些窘迫,伸手接過後打開一嗅,果然正是冰火紅蓮和十日香。
行走江湖者,受傷中毒都是極難避免的事,所以身上備着解毒、療傷的藥都是必然。
若水之前自負武藝高強并未多帶這些,如今十日香被軒轅一用自己再一用,倒真的是已所剩無幾。
把瓷瓶收好,他又擡眼看向無煙,斂起玩笑,颦眉道:「怎麽突然想到回晟水?你失蹤這麽多年忽然回去,他們不會輕易信你吧?」
「老皇帝快死了,我此時回去,正好給他們的皇位之争加點料。」
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水無煙唇邊揚起的一抹冷笑,卻洩露了他心中不如言中淡定。
若水雙眉皺得更緊,面上不禁浮起了擔憂。
他心裏清楚無煙是為什麽回去,可是那若大的晟水皇宮,又哪裏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十年前沒有,現在更不會有。
何況他是抱着複仇的目的回去,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你放心,我也不會傻到将自己賠上,大不了,我把一皇宮的人殺幹淨跑路就是。」
輕撫上懸在腰間的長劍,水無煙唇邊的冷笑帶着殘忍的味道,那張豔麗無雙的臉更是透出了森冷殺氣。
若水不接話,帳中便這麽安靜下來。
過了半晌,水無煙緩緩站起身,冰冷的眸光望進若水目光深處,兩人對視了許久,他才開口:「若水,如此一別,不知何時才會再見,只是若我再回來時你又出意外,我絕對不放過軒轅夜那家夥。」
「你放心吧,我斷不會再如此沖動了,倒是你獨自回去,萬事小心。」
「嗯。」
微微點了點頭,彼此看對方最後一眼,水無煙轉身出了帳門,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帳外千餘軍士,竟無一人察覺他的來去。
思及此,若水不禁輕嘆口氣,也難怪那殷慕白的死士之前那般輕易便混入軍中,這些人的警惕心确實不高。
午膳過後,小黑依着若水吩咐統計了傷情,随後和一位老軍醫一起入帳回報。
若水仔細聽着,末了一一作了安排,傷勢較輕的繼續留在軍中,傷勢較重的則派人護送他們回澗竹養傷。
好在西鎏軍人數上的優勢較為明顯,如今去了這些傷兵還足夠壓制別國。
又将養了兩日,若水後背的傷口已基本愈合,他一爬得起身,便整頓了軍隊啓程上路。
這三日前線并未有戰報傳來,他心中隐隐擔憂,想來若軒轅一路得勝,該是會派信使回國報喜。
而他之前所駐陣地是回國的必經之路,絕對不可能錯過才是。
如今未有信使歸來,卻不知是軒轅打得太順想一鼓作氣拿下白彌再派人報喜,還是遇上了麻煩自顧不暇沒有心思再讓人報信了。
心中帶着牽挂,趕路時便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被留下的軍士們也是心系戰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
因此這一路行軍頗為順利,不過兩日便接近了白彌都城彌都。
那日,天色暗得晚,若水帶軍又多行了幾十裏路,直到天黑得看不清路才停下駐紮。
此地再有半日路程便可抵達彌都,如今朝那方向望去,天空平靜祥和,遠遠的暗夜上閃着星光,卻未見半點紅光。
正想着不見紅光便說明西鎏大軍并未駐紮在彌都城外,前方正紮着營帳的士兵卻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
若水微挑起眉朝那方向望去,只見夜色中一人騎着戰馬,背上插着西鎏小旗,正大喊着朝他們奔來。
「君公子!太子殿下讓我來報喜啦!我軍已于一個時辰前攻入彌都皇城,白彌國王也已向太子殿下投降了!」
那信使一路跑入軍中,到了若水面前眉飛色舞地說着,手上拿着明黃的戰報,上面潦草的字跡帶着讓人興奮的顫抖。
不待若水答話,千餘軍士已大聲歡呼起來,「太子殿下萬歲」、「西鎏國萬歲」的呼聲直透雲霄,竟有種說不出的氣勢如虹的感覺。
若水便看着手中戰報笑了起來,腦海中似是能看到軒轅一身銀甲英姿飒爽地踏入彌都皇宮的情景。
那一刻軒轅一定還是面無表情,但那雙幽深雙瞳中卻也一定會透出傲然笑意。
軒轅真的做到了。
拿下白彌,須和便岌岌可危,西鎏一統南方已成定局,如此一來,即便不主動出擊征戰西北,西鎏自己也已站穩了腳跟。
天下十分的局面,已合并去三分之一。
「這好消息要快些傳回蘭庭去,你且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動身趕路吧。」
将戰報還與信使,若水笑得溫柔,言語之中興奮之意并不濃,不知他性子的人,恐怕無法看出他此刻心中的高興。
「君公子,我出發之前,聽到林大人在和殿下讨論您,林大人說您接到戰報一定會很興奮,殿下卻說您不會,他說您只會笑笑,現在看來,還是殿下了解您吶。」
那信使接過戰報塞回腰間包裹,大概是打了勝仗心中高興,便也沒了什麽身分的顧忌,這樣一句議論主子的話就口沒遮攔地說了出來。
若水卻是被他說得有些驚訝,心中卻對于軒轅連這一點也能猜到表示詫異。
明明他平日在軒轅面前都活潑調皮得很,按尋常思路,他得了戰報之後不是應該和大家一樣歡欣鼓舞嗎?
不過轉念一想,軒轅了解他也是應該,便如他也能知道此刻彌都皇宮中正上演今夜無人入眠的慶功宴,而軒轅定是神情漠然地坐在席間一般。
若說有什麽能證明兩情相悅,那彼此了解,不正是最有力的證明嗎?
「我都舍命救他了,他再不了解我,我可是要生氣的。」
勾起嘴角狡黠一笑,若水玩笑的語氣卻讓那信使如小雞啄米般地點起頭來,「是啊,君公子說的是,殿下還讓我傳話,說他明日會親自到彌都城外迎接君公子和衆軍士。」
「好,我知道了。」
點了點頭,若水面上笑容依舊,心中卻想軒轅還真會大驚小怪,他們這一隊掉隊傷兵,哪裏值得他如此盛情。
但是轉眼看向四周,軍士們聽說太子殿下會親自迎接,神情又豈是「激動」二字可以形容?
一個個都忘了身上還有傷般地又蹦又跳,一顆心全飛到明日進城的那刻去了。
便是在那一瞬間,若水突然明白了傅老那句「有仁心者,得天下」的真正涵義。
而軒轅,也正是從這些點滴的小事上,将他的仁義傳達給大家。
這一夜時間過得頗為緩慢,衆人心系彌都,又都盼着明日早些到來,竟都興奮地睡不着覺,便圍着那信使要他說之前的戰況來聽。
篝火火紅色的火光映在衆人臉上,将那一張張興奮的臉都映得無比清晰。
信使便神情激動手舞足蹈地将整個戰程說了起來,每說到激動之處更是口沫橫飛,誇張的表情和形容不禁讓衆人哈哈大笑。
若水也是不顧形象的和大家混在一處,聽着周圍軍士的叫好聲只覺得心裏興奮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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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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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