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3)

等到施濟世離開,司瑜言彎腰拾起了溪石上的蘼蕪,放在指尖揉碎。

“懸壺濟世……呵呵。”

而已經走遠的施濟世,卻在山道上揚手一抛,把箭羽扔到了山下。

既然施翁已經認可了施靈藥和辛複的婚事,他老人家自然也默許了二人回辛府成親的決定。藥王谷不比其他地方,山莊算是半個江湖,而莊裏的人就是半個江湖兒女,江湖兒女不講究這麽多規矩,所以他們甚至連個簡單的婚禮儀式也沒有,就打包收拾行李,準備離開藥王谷。

一種離別傷感的氣氛在山莊裏彌漫開來。特別是脈脈,變得比往常更加沉默,眼裏總是含着哀愁,怎麽樣都不肯再重展笑顏。

這件事讓司瑜言無法忍受,他抱着滾滾在她面前玩耍這麽久,她居然一直是神游天外的癡愣模樣,眼神空洞得就像泥塑的假人兒。而且本來說好搬來一起住的,此事變成泡影已經讓他很不痛快,如今她又為別人魂不守舍,最主要那個人還是辛複!司瑜言的怨氣越積越深,氣憤地把滾滾塞進她懷裏。

“你走!”

突如其來的毛絨溫暖了手掌,脈脈才回過神來,擡頭迷糊:“唔?”

就是這種溫良的無辜眼神!專門迷惑人的小聾子!

司瑜言眉峰冷凝,緊繃着臉:“你可以走了。”

“為什麽啊?”脈脈對他這麽殺氣騰騰的眼神表示不能理解,“我才來了、一個時辰呢。”

平素不是都要黏在一起三四個時辰直到天黑該睡覺了才分開的嗎?

司瑜言笑得陰陽怪氣:“原來你也知道你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了啊。”

他說什麽做什麽她完全不在意,倆人就這麽相對無言了一個時辰之久!

脈脈完全捕捉不到他的不悅,還很實誠地點頭:“嗯,我心裏數數。”

司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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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有辦法溝通。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走吧。”司瑜言無力,擺手轟脈脈走,“走了就別回來!”

他把脈脈攆出門外,脈脈還是捉摸不透:“為什麽別、回來?”

司瑜言狠狠瞪她一眼,當着她的面大力關上門,把新簇的大門磕得砰砰響。

脈脈抱着滾滾茫然無措,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該問個清楚。她上前敲門:“請開門,為什麽生氣?告訴我啊……”

司瑜言沒心情搭理她,任她在外叫門,幹脆扯了張紙搓成兩個小團,把耳朵眼塞住。

嘁,不知好歹的小聾子,就是要你吃點苦頭!

脈脈在外面喊得嗓子都啞了:“言哥哥開門,滾滾餓了,要吃奶……開門、言哥哥——”

宋西為了給倆人騰出“親熱時間”,刻意跑到山下營帳混了大半天,等到用膳時分才提着食盒往山上走。遠遠的他瞥見連翹苑門口坐了個灰撲撲的人影,定睛一看之後宋西趕緊飛奔過去。

“脈脈姑娘!您怎麽坐在這兒?進去啊!”

脈脈看見宋西就像遇見了救星:“他不讓、我進去,滾滾很鬧、肚子餓。”她把小家夥抱起來給宋西看,只見滾滾耷拉着頭無精打采的,連揮爪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西扶額,覺得就憑他家公子這副德性,娶到脈脈姑娘是無望了。

但身為一名好下人,是不能棄主人于不顧的,就算這個主人再幼稚再傻缺再犯二,他也得幫主人實現心願,起到矯枉過正、推波助瀾的作用。

所以宋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把食盒遞給脈脈,動動嘴唇沒吱聲兒:“您到後門那裏等我罷,裏面有牛乳,先喂給滾滾。”

脈脈雀躍地提着食盒繞去了連翹苑後門,宋西确認她走了,這才一本正經地敲門。

“公子,公子?小人是宋西,請您開門。”

睡着了?怎麽沒人答應?宋西撓撓頭,幹脆把衣角撩起打了個結,扒着牆爬了上去,剛躍上牆頭他就看見司瑜言慵懶地躺在葡萄架下,似乎睡着了。

真是氣得宋西差點一頭栽下來。

把心愛的姑娘攆出去獨自睡大覺,公子您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吶!好歹也要抱着別人脈脈姑娘一起睡啊!

獨守空房的習慣要不得!

宋西慢吞吞滑下牆頭,蹑手蹑腳走過去,小聲喚道:“公子,公子……”他發現司瑜言的耳朵眼裏有什麽東西,小心翼翼地拈了出來,發現是紙團。

“誰!”這番動作驚醒了司瑜言,他一下睜開了眼,看見是宋西松了口氣,“你回來了。”

當然回來了,不回來還不知道您做了那麽“了不起”的事!宋西腹诽不斷,表面上卻裝得一無所知:“怎麽就您一個人,脈脈姑娘呢?”

這倒把司瑜言問住了,他愣了愣:“小聾子沒在外面?”

“沒有啊,外邊沒人,我敲不開門,還以為您二位都沒在,所以是翻牆進來的。”宋西的表情和口氣別提多麽無辜和好奇了,“真奇怪,上山的時候經過木屋,脈脈姑娘也沒在那兒……她去哪裏了呢?”

是啊,小聾子去哪裏了?

司瑜言擔心起來,但沒有在臉色上表現,他撇撇嘴角:“多半又跑去跟什麽人幽會了……哼,不管她,布膳。”

死鴨子嘴硬!

宋西又在心裏抱怨了一回,他突然一拍大腿驚呼:“不好!我聽莊裏弟子說山裏出了猛獸,已經叼走好幾只家畜了,脈脈姑娘會不會出去遇到老虎什麽的?您看天都黑了,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面多危險啊。”

司瑜言半信半疑:“真的?我怎麽沒聽說有老虎……”

“小人騙你幹什麽呀!”宋西的表情再真切不過,他兩手空空,指着自己狼狽的衣服道:“剛才我上山的時候就聽見草叢裏有聲響,回頭看見了什麽東西在動,好像黑黑黃黃的……所以吓得把食盒都扔了,不要命地一口氣跑上來,那地方說起來離小木屋挺近的……”

司瑜言這下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了,他凝眉道:“……不會吧,小聾子應該沒走遠……”

宋西又再火上澆油了一把:“咦滾滾呢?脈脈姑娘是不是抱着它找奶去了?聽說後山老林裏有大的驺虞啊……”

“我去去就來!”

話音一落,司瑜言已經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宋西喊都喊不住。

“公子當心啊!一定要找到脈脈姑娘再回來——”

等到司瑜言跑得不見蹤影,宋西才去後門把脈脈接進來。脈脈拿葫蘆喂着滾滾,進屋沒看見司瑜言覺得很納悶:“咦?他呢?”

宋西笑得一臉得瑟:“公子說他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來。脈脈姑娘您先坐,坐着慢慢等。”

最好是等到月上柳梢頭,然後就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作者有話要說:連續日更還不夠硬朗嗎?!小妖精們有什麽大補丸都盡管扔過來吧!

國慶大假前的采訪小劇場

酒叔:兒子,你過節想吃肉嗎?嗯哼老實回答哦~~~

小孔雀:想吃!星星眼(≧▽≦)/

酒叔:那你想吃什麽樣的肉呢?

小孔雀:香噴噴白嫩嫩的小兔紙的肉!(﹃)口水

酒叔:那你想怎麽吃呢?

小孔雀:大快朵頤!任我采撷!為所欲為 !(^o^)/~

酒叔:呵呵,想象很美好,但是現實很殘酷……

小孔雀:why?(⊙o⊙)?

酒叔:你确定你找得對地方?就算找對了,你能順利地進去嗎?就算順利進去了,你懂用神馬姿勢嗎?就算你懂了姿勢,你又能保證——你不會三秒結束嗎?小處男,啪啪啪~~~

小孔雀:~~o(>_<)o ~~我果然不是親生的!

28、仙靈

“唔——”

脈脈打了個哈欠,恹恹支着頭,有氣無力地說:“宋西,我要回去,困了……”

“但是公子還沒回來呢!”

宋西第三次給脈脈斟了杯熱茶,謙卑的口氣中含着深深的乞求:“您再等一會兒好麽?公子說他會送您回去的。”

脈脈看了眼趴在她膝頭呼呼大睡的滾滾,無奈妥協:“……好吧。”

宋西眉開眼笑:“嘿嘿,脈脈姑娘您餓了嗎?小人給您做吃的!”

脈脈這才覺得腹中空空,她有些不好意思:“嗯,算了……太麻煩了。”

宋西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怎麽會麻煩呢,伺候您是小人的榮幸,那您先坐,我去煮宵夜。”

大晚上的對付如此生猛的公子,不吃飽喝足攢夠力氣怎麽行呢?!

脈脈見宋西一步三跳地跑遠了,垂下肩膀沉沉一嘆。

雖然很餓,但是更困啊……

連翹苑從來沒有開過夥,司瑜言的飯菜都是宋西每天從山腳營帳提上來的,所以宋西這會兒想煮宵夜,得先把小廚房打掃了再說。就在兢兢業業的小仆人正哼着小調,擦幹淨鍋竈往裏添柴火的同時,大門口“噗”的一聲,一團龐然大物摔在地上,然後司瑜言黑着臉跨進來。

幹草塞進土竈裏爆出噼裏啪啦的火花,宋西專心盯着火候,壓根兒沒注意到飄過去的人影。而司瑜言也沒發現小廚房裏異樣的火光,只是一味生氣。

該死的畜生,居然弄他一身尿騷味!

話說他被宋西忽悠出門以後,首先去小木屋找脈脈,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然後他又找遍了山莊裏的其他地方,還是沒有尋到她的蹤影。這下司瑜言真的有些心慌意亂了。

憶及昨日在後山遇襲,司瑜言擔憂的不是有什麽猛獸,而是那群身份不明又大有來歷的人。于是,他毫不猶豫去了後山。

誰知道偏偏昨天想找驺虞沒找到,今天卻碰上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而且還很有攻擊性,看見他竟然撲上來張口就咬。

這玩意兒不是啃竹子的嗎?難不成他長得像竹竿?

司瑜言有些氣悶,本想避開“發瘋”的驺虞,可它就是不依不撓地追着他咬,窮追不舍徹底磨滅了他的耐心,索性一拳打在驺虞後頸,把這大家夥打暈過去。司瑜言看着被抓破的衣服,簡直想剝了驺虞黑黑白白的皮毛拿回去做毯子,可轉念一想既然脈脈很喜歡這種動物,幹脆把它扛回去送給她好了。

他養一只她也養一只,嗯,成雙成對的,挺好。

打定主意,司瑜言折了幾根韌性好的樹枝把驺虞的四肢捆綁起來,打算找到脈脈再把這家夥弄回去。可就是在擺弄這好幾百斤的大家夥的時候,它居然撒了他一身臭烘烘的尿……

若不是看在脈脈喜歡的份上,他鐵定把這只驺虞烤來吃了!

好不容易才忍住這股火氣奔回連翹苑,司瑜言只想趕緊沐浴更衣,除掉身上這股惡心的味道。所以當他像一股旋風般沖進房間關上門開始脫衣服,根本沒有察覺床上睡了個人。

不知為何房間裏備有一桶清水,上面還撒着玫瑰花瓣,司瑜言也不多想,三下五除二把裏裏外外脫了個幹淨,沖洗一番之後光着身子去找衣裳穿。剛繞過屏風走到床邊,他就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小聾子?

脈脈實在太困,原本只是想随便躺躺養養神,不料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臂彎裏還摟着四肢趴伏的滾滾。

司瑜言彎腰去戳了戳脈脈的臉蛋,指尖傳來嫩呼呼的觸感,他終于确定不是看花了眼,也不是做夢。他不覺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氣悶起來。

他擔心她的安危,漫山遍野地跑,而脈脈卻在這裏呼呼大睡!還睡得無知無覺!

“施一脈!你夠本事啊你!”

司瑜言氣得大吼,無奈脈脈聽不見,所以也沒有“被驚醒了一臉惶恐地道歉”這種景象發生,甚至還無意識地夢呓了兩聲。

“言哥哥……”

司瑜言湊近耳朵聽清,剛才的憤怒頓時煙消雲散,轉而笑意得瑟。

“看在你做夢是夢見我的份上,饒你一次,哼。”

他輕輕抱起滾滾放入專門的搖籃裏,然後牽被子給脈脈蓋上,做完這些之後他就坐在床沿打量她,目不轉睛的。

藥王谷裏的人都是什麽眼光,冷冰冰像塊硬木頭的施靈藥哪裏好看了,分明是小聾子更勝一籌。雪膚花貌,五官也精致,眼睛特別大特別黑,還水靈靈的,盯着人的時候就像一汪潭水,都能映出人影兒來。耳朵雖然聽不見但她聽話啊,叫幹嘛就幹嘛,脾氣好得像綿羊,還有嗓音軟糯糯的,喊人的時候要甜死了……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司瑜言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沒對。他聚精會神,仔細把熟睡的脈脈又打量了一遍,恍然大悟。

哦——哪兒有不脫衣裳就上床睡覺的道理。

“小聾子,能得本公子親自服侍,是你三生有幸。”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司瑜言,破天荒給脈脈脫鞋,拆掉她頭上的木釵。手心握着一把青絲,他找來梳子一點點地梳理,等到長發滑順他才放手,繼而打算脫掉她的外衣。

寬衣解帶伊始,司瑜言還心無邪念,鄙夷地撇嘴:“又穿得這麽灰撲撲的……”

話雖如此,可他也承認脈脈不同于那些名門貴女,如果她用豔麗的绮羅和繁複的釵飾來裝扮自己,也就不是這個無暇的施一脈了。

當手指滑過衣襟,司瑜言忽然臉熱耳赤,喉嚨幹涸得像是燃起了野火。他努力吞咽一下,裝作很平靜的樣子繼續動作。

她的身體明明被遮得很嚴實,可他眼前就是有東西在晃,瑩白、細膩、豐盈……

上回咬過一口的“白饅頭”,忽然又從腦海裏鑽出來了。

“呼——”

司瑜言深呼吸,重重吐了一口氣,鼻尖都冒出了細汗。他似有猶豫,想停止,又不舍,想繼續,又難為情。踟踟蹰蹰之間,他竟然差不多剝光了脈脈,只給她剩了一件中衣裹體。

再進一步,就可以無比真實地觸摸到夢寐以求的她了……

宋西端着煮好的宵夜進來,正好撞破司瑜言天人交戰的一幕。他頓時砸了碗,驚駭地張大嘴巴,大得足夠塞下一枚鴨蛋。

“公公公公子……您在幹什麽?!”

原來小人錯看您了!您不是不開竅,而是無師自通吶!公子好樣的!

司瑜言見宋西闖了進來,驚得跳起來,正好撞在了床頭的框架上。這一撞,正好把脈脈搖醒了。

她費力撐開眼皮:“唔,什麽……”

宋西一拍額頭拔腿往外跑:“公子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你們繼續!”

司瑜言眼冒金星,捂着頭嘶嘶喘着涼氣兒,半晌才緩過來。等他清醒了看向脈脈,卻發現她竟然已經坐了起來,滿眼驚奇地盯着他看。

……盯着他下半身某個部位,一直看。

司瑜言大窘,急忙伸手遮擋:“閉上眼睛!”

脈脈趕緊去拉他的手:“不要、擋,好奇怪啊……”

司瑜言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寧死不屈:“誰準你看我!轉過去!”

他着急脈脈比她還着急,跳下了床來圍着他轉圈。

“看看、看看嘛,真的、好奇怪!”

脈脈的眼睛裏寫滿了求知欲,拉着他不依不撓:“那個是什麽?我沒有、見過,豎起來一根、粗粗的……好像是腫了,你疼嗎?”

司瑜言:“……”疼死了!漲得疼!

“你師父教你習醫的時候,難道沒有講過這個?”司瑜言随手抓起床單裹住腰,這才覺得好一點,他偷偷瞥了脈脈一眼,故作傲慢,“連這都不知道,你算什麽大夫。”

“啊?”脈脈苦惱了,抓抓頭,“師父沒有教過、這個病。”

……

司瑜言氣得肺都要炸了:“這個不是病!”

他那裏怎麽會有病?別看不起人啊小聾子!

脈脈愈發糊塗:“不是病、怎麽會腫?而且我沒有、你有,多出來的,就是不對的。”

“……”司瑜言磨牙,擠出幾個字,“你沒有我就不能有嗎?我就是長了……多餘的東西!怎麽樣!”

脈脈直勾勾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動情地撲過去擁住他,語氣充滿了憐憫和同情。

“我不會嫌棄、你的,你病了,我治好你。”

說罷她擡起頭,淚光閃閃但眼神無比堅定。

“我幫你割掉。”

29、大戟

割割割……割掉?

司瑜言忽然覺得一股陰風灌過雙腿之間,涼飕飕的。

脈脈已經認真想起醫治方法來了:“喝麻沸湯,一刀斬掉,敷藥止血,你不會疼的。”

司瑜言臉青面黑:“施、一、脈!你敢動我一刀試試!”

脈脈見他臉色不好,納悶道:“為什麽不敢?”她指着床單下鼓囊囊的一包,“你胸口裏、和這裏,都有多出來的,本來就應該、割掉啊,不要、諱疾忌醫嘛。”

他哪裏是諱疾忌醫?他是不想斷子絕孫!

司瑜言頗為無力地嘆道:“說多了你也不懂,但傳宗接代你總知道吧?這個……很寶貝,傳遞香火用的,所以不能割。”

“咦?傳宗接代的、都是女人啊,女人懷孕,男人不會。”

“……”

沒法說,真是沒法說!

司瑜言是喜歡脈脈的單純,但純過頭了就有點蠢,蠢了就應該設法變聰明,變聰明就要懂得這個年紀該懂的事兒……可是他羞于把她“引入歧途”,支支吾吾半晌,最後憋紅了臉反問:“那你知道女人怎麽懷孕的嗎?”

脈脈一本正經點頭:“知道!”

司瑜言狐疑打量她:“真知道?喂小聾子你可別不懂裝懂。”

“是知道啊。”脈脈扳着手指頭數,“成親、洞房,有小寶寶,十月分娩,寶寶出世,對不對?”

司瑜言尴尬:“……也沒錯,但是,你知道為什麽洞房以後就會有小寶寶嗎?”

脈脈一副“你多此一問”的表情:“大家都是、這樣啊,有就有了,為什麽你要、問為什麽?”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麽要問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想廢掉洞房裏最關鍵的使用器具啊!

他扶額長嘆:“你坐下,我慢慢告訴你。”

經過司瑜言一番苦頭婆心的教導,脈脈終于明白了有的東西雖然“多餘”,但也是不能割舍的,就比如司瑜言有的而她沒有的那個。

這是司瑜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講解,本來就是半-裸着身子面對純澈得一塌糊塗的小聾子,難道還要讓他說這是能夠變軟變硬、戳去戳來的兵器嗎?!

他說不出口。

但正是由于他的吞吞吐吐、欲說還休,引起了脈脈極大的興趣。

她趴在他腿上,隔着薄薄的床單戳了戳那塊隆起:“真的沒有用?”

在大夫看來,病人身上是沒有哪裏不可以摸的。

司瑜言剛剛消下去一半的火氣又蹭蹭上來了,費力吞了口唾沫:“也、也不是……小解……的時候,會用到。”

“好像、是不太有用。”脈脈明白了,嚴肅思考一陣後恍然大悟,“懂了,就像尾巴,只是你的尾巴、長在前面。”

司瑜言欲哭無淚。你才有尾巴呢!

“嘻嘻,滾滾的尾巴、也是這麽短。”脈脈隔着布料捏了捏,就像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樣軟。”

短?軟?

他短嗎!他軟嗎!

司瑜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說他長得難看,就算只是對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進行否定,那也是罪無可恕的!

他一怒揭開了床單:“你好好看看,明明是長硬粗!”

“哎呀!”

脈脈捂着臉頰往後仰倒,覺得被那個沒用的東西打到還怪疼的。

怎麽一下就彈出來了嘛……

她揉着臉準備坐起來,司瑜言卻已經餓虎撲食般過來按住她,咬牙切齒虎視眈眈。

脈脈不覺發憷:“你作甚麽……”

“小聾子,你不是想知道它有什麽用?嗯?現在我就讓你知道,男人的這個是做什麽的!”

他猴急地開始扒拉脈脈的衣裳,區區一件中衣輕而易舉就被撕開了,然後他的手掌在她胸口胡亂捏摸。

脈脈踢打反抗:“不能摸我!摸了就要成親!不準不準!”

小巧的肚兜被掀起一角,司瑜言埋頭在白嫩嫩的饅頭上咬了一口,揚眉惡狠狠的。

“我就摸了你能怎麽着?大不了娶你!”

脈脈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不要你娶……起來、好沉……”

她的舉動猶如蜉蝣撼樹,司瑜言不想起來誰也拿他沒轍,他提起脈脈的腳腕,從褲筒把手往裏伸,沿着光滑的小腿往上摸,但還沒到膝蓋就卡住了。

“麻煩!”

司瑜言索性撕破了她的褲子,然後把碎布撥開。

脈脈急促驚呼,天生的羞恥感讓她愈加強烈的反抗起來,兩人在床上打得不可開交,把木架子搖得咯吱咯吱響。

宋西躲在門口聽牆角,吐舌搖頭:“啧啧,太激烈了,太生猛了,太兇殘了……”

佛祖保佑,公子開葷歸開葷,可千萬不要弄傷脈脈姑娘呀!

聽了一會兒宋西也臉紅心跳,他左右張望了一下,找了繩子從外面把門窗拴死,随後又跑去關緊了前後院門,正襟危坐地守在門背後,一副天塌下來也不能打擾房中兩人的肅然神情。

公子,小人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您一定要争氣啊!

房間裏。

司瑜言跨坐在脈脈腿上,呆呆望着她小腹之下。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兩條勻稱的*間,長有一叢細密的軟草,隐藏在裏面的,正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桃花源。如此神秘的地方,沒有人踏足探尋過,而他現在,将要成為第一個深入其中的幸運兒了。

他癡愣愣地把手伸過去,神思都恍惚了。指尖觸到的是難以想象的豐柔和細膩,還有無與倫比的軟嫩。

脈脈被他壓住動彈不得,揚手狠狠地打:“不許看我!”

直到肩膀被抓破感到火辣辣的,司瑜言才勉強回神:“嗯?”

脈脈羞憤難當:“我要穿衣服!你不能偷看女孩子!”

司瑜言哼道:“你都看過我了,我也要看回來。”他絲毫沒有占人便宜的羞恥感,甚至還不可一世地說,“再說我會偷偷摸摸看你嗎?我正大光明!”

宋西撇嘴搖頭,找了兩團棉花把耳朵眼堵上。

霸王硬上弓還能這麽振振有詞的,公子您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吶。

脈脈被司瑜言扒光以後,只能像羊羔般任人宰割。她看着他逼近的臉龐,沒有恐懼想哭,只是心跳加快惴惴不安,而且直覺會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他将要做的事,應該是違背規矩的。

她的聲音變得細柔而無力,說話就像在讨好哀求:“放開我,言哥哥,放開我……”

司瑜言充耳不聞,在欣賞完女子曼妙的身體之後,他對将要開拓的地方好奇不已,已經迫不及待把叫嚣的膨脹抵了過去。

他雖然沒有經驗,但大概也知道怎麽回事,不就是進入桃源嘛,沒問題。

脈脈被迫擁着他的身軀,蹙眉難受:“你戳我的腿、做什麽?”

努力了好一陣,司瑜言滿頭大汗,擡眸喘着粗氣問脈脈:“那個、在哪裏?”

雖然知道該進去,但是,為什麽找不到入口!

但脈脈壓根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你找什麽?快放開我……”

……

算了,當他沒問!自己找!

司瑜言屏住呼吸再次努力,腫脹的地方在脈脈腿間不斷探尋,終于抵到了一處細窄的縫隙,似乎還有點點濕濡潤澤。而脈脈痛苦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

他一陣狂喜,卯足力氣往裏擠……

半個時辰後,脈脈坐在床上哭,司瑜言也垂頭喪氣,不斷哀嘆。

“嗚嗚,你戳我,讨厭……”脈脈一邊抹淚一邊數落,“你故意欺負我,你那個那個……惡心!”

司瑜言也很氣悶:“你別哭了行不行?我又沒真把你怎麽樣。”

“胡說!你吐了我一身!”脈脈憤然站起來,掀開被子指着濕了一團的床單說道,“那個沒用的東西吐了,還吐在我腿上,黏糊糊!像鼻涕!”

司瑜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磨牙威脅:“閉嘴!再說一個字我就再戳你一次!”

脈脈不敢說了,還是一直嘤嘤嗚嗚抹眼淚。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個到處亂戳、還亂吐黏液的沒用東西割掉!

司瑜言卻是懷揣怨氣心有不甘。

怎麽會還沒有進去就……

丢臉丢到家了。

翌日早上,宋西才把門栓拿掉,然後去山腳提了一大盒滋補的湯食回來。

趁宋西外出的空檔,脈脈悄悄溜出了連翹苑,回到山腰木屋。她走的時候司瑜言還在面朝裏背朝外地睡大覺,她沒叫醒他,而是自己偷偷跑了。等她出了門,司瑜言才一臉怨婦相地坐起來,眼眶下面泛着烏青,看樣子是一宿沒睡。

脈脈一路飛奔到了木屋,在門口撞上了施靈藥。

施靈藥看她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禁皺起眉頭:“你一大早去哪裏了?”

脈脈心虛不敢看她,眼珠子亂轉,撒謊道:“早上起來……去後山、采露水。”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對師姐說謊,但直覺告訴她昨晚上的事是個麻煩,不能讓別人知道。就算是最親最愛的師姐也不可以。

施靈藥看着她空蕩蕩的雙手:“你采的露水呢?”

“呃……丢了。”

脈脈的頭越埋越低,就快要被施靈藥銳利的目光逼得說出實話,這時施靈藥終于捧起她的臉:“丢就丢了,我又沒怪你,你怕什麽。”

脈脈悄悄松了一口氣,浮起笑容:“真的呀,師姐真好。”

施靈藥冷着臉,把她淩亂的頭發攏好,淡淡道:“我來是有話對你講。”

脈脈擡眼:“嗯?”

“我來和你道別,我們今天就出谷。”

作者有話要說:小孔雀吃肉啦!酒叔都給他喂到嘴邊了,他這個不争氣的!雛兒就是沒用!割掉割掉~~~

酒叔還有一個big news要宣布:酒叔和酒嬸終于要成親了!最近都在籌備婚禮事宜,要裝修買家具定制婚紗還有拍照找婚慶公司等等……所以性~欲~度有所下降,請大家見諒。

But!小妖精們是酒叔的最愛!酒嬸都要排後面!愛乃們麽麽噠╭(╯3╰)╮

30、甘遂

脈脈把施靈藥請進屋,匆匆走到裏屋重新換了身衣裳才去燒水沏茶。銅壺裏的水開始咕嚕嚕冒氣泡的時候,她只是雙眼空洞地望着壺嘴冒出的白霧,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層水汽兒。

師姐要走了,辛複也要走了,他們都要走了。

肩上一沉,施靈藥已經從屋子裏出來,從後面拍了脈脈一下。脈脈趕緊揉了揉眼眶,回眸平靜:“師姐。”

施靈藥假裝沒有發現她泛紅的眼睛,而是指着銅壺說:“水開了。”

“哦、哦。”脈脈急忙去提壺,忘了拿帕子墊手,手忙腳亂間掌心被燙出一個大泡。

“嘶!”

施靈藥也是聽見水開後銅壺發出的尖哨聲才走出來看看,一眼就看見脈脈失魂落魄地守在那裏,連水開了都不知道。她的本意是叫脈脈進屋說話,卻不想連累小丫頭燙到了手。

“我又不是客人,你沏什麽茶,多事!”施靈藥不由分說丢開水壺,拉着脈脈進屋要給她手上敷藥。

銀針挑破水泡的時候疼得脈脈直咬唇,但沒吱聲,施靈藥一邊施針一邊頭也不擡地說:“痛就叫出來,省得咬破了嘴我還要給你縫。”

此話逗得脈脈笑了,趁她分神的一瞬,施靈藥迅速擠壓水泡,然後在上面抹了一層厚厚的燙傷膏。

“好了。”施靈藥把她的手推回去,收起銀針,“這幾天別沾水。”

脈脈朝手心吹氣,藥膏散發出一股幽涼的味道:“謝謝師姐。”

“這是我最後一次照顧你。”

脈脈讀懂了這句話,剛要露出的笑容忽然變成一臉哭意:“為什麽……”

施靈藥若無其事地說話,垂眸避開脈脈的打量:“我走了很可能再也不回來,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沒有機會見面了,我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

“脈脈,從今往後,你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脈脈眼眶裏都蓄起了淚:“那我可以、去找你嗎?”

“不可以。”施靈藥斷然拒絕,擡頭的一瞬目光含着不容置否的堅定,可在看見脈脈泫然欲泣的眸子之後,又垂下了眼簾,聲音放緩變柔,“我會走得很遠很遠,我也不知道最終在哪裏落腳,所以你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

被拒絕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脈脈帶着哭腔又問:“你會回來、看我嗎?”

施靈藥猶豫了片刻:“也許吧。如果有機會,我就回來看你的。”

“師姐,”脈脈又一次忘記了施靈藥的喜好,撲過去抱住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舍,“你定下來、就給我寫信,我去找你,好不好?”

施靈藥沉默着,撫着她後腦的頭發,許久才又扳過她的臉龐:“你不能離開藥王谷,你每個月都要泡藥施針,我走之後,這些事大師哥會幫你,我已經跟他說好了。”

脈脈小聲怯怯:“我自己可以……我想出谷……”

施靈藥還是沒有答應:“我們不能讓你冒險,如果你在路上出了事怎麽辦?脈脈,聽我的話。”

脈脈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我會想你的。”

“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保證。”施靈藥捧起她的臉,眼裏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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