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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疼出來的眼淚挂在眼角,陵端一手指着歐陽少恭,吼道,“混蛋,你想謀殺麽?老子的背都快被你拍爛了。”

“沒有啊。”歐陽少恭歪嘴一笑,彎彎的眉眼帶着幾分少年獨有的純真,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只是看二師兄被卡主,擔心二師兄受傷,所以才出手相助的。”

“是麽?”陵端裂開嘴,惡狠狠的笑着,不錯,跟他來玩這一招,千防萬防防不住boss,也就笑到,“既然歐陽小師弟這麽孝敬,就幫我去把廚房外那堆柴火劈了吧。”

“咦,二師兄,你不是負責督促衆弟子學劍的麽?”少恭的臉上全是疑問,似乎真的不知道一般。

“是啊,”陵端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後背,一只手指着歐陽少恭,“督促師弟們勤修苦練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我覺得你的身體狀态現在還不太适合練劍,先去劈柴,鍛煉一下筋骨,等你筋骨鍛煉好了,再來練劍也不遲。”

“二師兄,是我不好,不該跟你開玩笑,可是少恭他不是故意的!”芙蕖一看自己闖禍了,連忙替少恭求情。

“你還知道!”陵端眼角淚花還在,“還在這裏跟新人玩,再不回去好好練劍,下次還是不行,廚房外一堆柴火就交給你了,劈不完不許吃飯!”

“二師兄……”一看陵端是真的生氣了,芙蕖的聲音立刻軟了下去,她本來只是想吓吓陵端,誰知道鬧成這樣。

“再說你現在就去劈柴。”繼續揉着後背,歐陽少恭你拿什麽打得,好疼。

“哦。”芙蕖應了一聲,只好轉身離開。

“怎麽說還是歐陽少恭救了你,居然恩将仇報。”晴雪有些看不過去,嘟着嘴反駁到。

“你也要去劈柴?”

“去就去!”無視肇臨拼命打出來的手勢,晴雪一仰頭跟陵端沖着。

“好!”陵端點點頭,這妹紙貌似不在自己處罰之列啊,但是既然她作死就讓她死好了,才來第一天嚣張成這樣。

“哎,晴雪,确實是我下手重了,況且你來還有正事,不要為我耽誤了。”看着陵端這回是真的要收拾自己,能少拉一個是一個,況且他也還有正事。

“少恭。”晴雪仍舊有些替少恭不平,這什麽二師兄啊,從昨天到現在,基本沒個正形,雖然昨天是他擊退了天鴉,可是今天少恭的事情不是明擺着欺負少恭麽?輕輕拍了他一下而已。

“你們繼續。”蘋果啃完了,也沒興趣繼續留在這兒,本就是少恭來得晚些,劍已經發完了,剩下的基礎內容交給陵川講解就差不多,他現在要回去休息下。

“哼!”遠遠地看着陵端的背影晴雪甩出一個鄙視的眼神,一旁的肇臨連忙拉住她。

“你幹嘛啊。”從晴雪上天墉城,肇臨就處處照顧,可惜太過主動,反倒叫晴雪有些不習慣,“噓……晴雪,你幹什麽呢?”

“他欺負少恭,你們也要幫着麽?”剛才那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幫少恭說話,看樣子都怕這個二師兄怕得很。

“二師兄還真沒有欺負歐陽小師弟。”肇臨有些無奈,“你沒看到二師兄疼得眼淚嘩嘩的麽,歐陽師弟那一巴掌可是拍的山響。”

“不至于吧,男子漢大丈夫,少恭就拍了他一下,還是為了救他。”

“卡蘋果這種事情,二師兄咳嗽幾下也就差不多了。”肇臨露出一個“你不懂”的眼神繼續說道,“但是呢,二師兄最怕疼了,好像被碰到了疼得格外厲害,歐陽師弟那一下可沒放水,我在旁邊都聽到啪的一聲,二師兄生氣也是對的,況且歐陽小師弟也只是去劈堆柴火,劈完了還是可以回來繼續練劍啊,一天的事情。”

解開衣衫,背對着銅鏡,怎麽努力的扭頭也看不到背後的傷勢。

“放心吧,只是有個掌印。”清清淡淡的聲音從門口飄來,少恭已經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

“你怎麽在這?”一邊往身上套着衣服,一邊思考着,自己沒弄錯的話,現在歐陽少恭應該着急纏着百裏屠蘇才是,怎麽有時間到自己這兒來?

“都說是我下手重了打傷了二師兄,做師弟的,當然要來賠禮道歉。”順手就把陵端還沒穿回去的衣服扒了下來,陵端也不拘謹,松松垮垮的衣服就這麽耷拉在在身上。

“你還知道,老子脊梁骨都叫你小子拍斷了,我跟你沒仇啊,至于下這麽狠手麽。”依舊扭頭,依然看不到傷勢。

“是麽?”似乎沒太在意陵端的話,一手按在陵端背上,用拇指輕輕一壓脊背上鮮紅的指印,只聽到嘶的一聲,陵端渾身一顫,顯然是痛極。“你……輕點。”

“二師兄的體質恐怕有些特別啊。”用毛巾擰幹敷在鮮紅的指印,果然陵端身子立刻舒展了不少,“我怕疼,怎麽了?”

他就是這個體質,格外怕疼,不需要交代吧?

“沒什麽,只是有些好奇,依照二師兄的修為,竟然會這樣。”他雖然存了幾分玩笑的意思,下手力度重了些,但是絕不該造成這樣的傷勢,而且他背後的掌印,未免太過鮮豔,甚至整個出現了腫脹的現象,隔着衣服的拍打,如非力道特別大,不應該這樣,而他身為修仙者,本該對于拍打有着更強的抵抗力才是。

“我修為又怎麽了,沒事你快回去劈柴。”啰嗦,好歹自己也是天墉城的二師兄,有點修為才是正常的,為什麽很多新弟子來都是一副,“你修為居然這麽高”的樣子。

“依照二師兄的修為,本不需要屠蘇師兄出手對付那一只天鴉吧?”第一只纏鬥到天上去,戰況他無從得知,但是在諸位弟子拔毛的時候,他卻看的清楚,第一只天鴉上除了少數幾處劃痕,致命傷是穿過胸口的劍傷,和第二只是穿過咽喉的劍傷如出一轍,明顯陵端對付這兩只鳥,都是一擊必殺,那為什麽,還要特地纏鬥到天上,不叫衆人看清戰況,還要屠蘇出手對付第二只天鴉,那晚衆弟子對付天鴉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我的修為自是可以對付天鴉,但是屠蘇的法術,也不是不可以對付天鴉。”趴在床上側着臉,背上還敷着毛巾,陵端淡淡說道,“我是你們的師兄,你們若是有難,我自當照顧,但是,你們若是廢人,那死了也活該。”

屠蘇是可以對付那一只天鴉的,可惜屠蘇顧忌太多,根本沒有全力以赴,而這些,恐怕歐陽少恭都看在眼裏。

“多謝二師兄關愛。”手指沿着掌印的邊緣輕輕一拉,雪白的脊背上,鮮紅的掌印上立刻又拖出一條淺淺的紅印,只不過,陵端似乎沒有察覺到,仍舊是趴着,只道,“知道是我的關愛,還不快去劈柴,廚房邊上的一堆柴全是你的,劈不完不許吃飯。”

背上立刻又被狠狠一拍,陵端立刻嗷的一聲喊出來。

“二師兄,你怎麽了?”聽到陵端的慘叫,芙蕖立刻跑進來,卻在門口碰到正要離開的歐陽少恭,還有陵端殺豬一般的叫聲。

“歐陽少恭你給我聽着,滾去廚房做雜役吧你,沒有我的命令你別想回來!天天給我劈柴!燒水!挑水!對!砍柴也是你的!”

剛剛才罵完,又唏噓一嘆,“哎呦呦,我的腰!”

“你把二師兄怎麽了?”站在門口,芙蕖來不及進去,只是問着歐陽少恭。

“沒什麽,我看二師兄疼得緊,給他按了一下,不過好像疼得更厲害了。”少恭笑笑,自懷裏掏出一瓶藥,“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我怕我直接給二師兄也不要了,就麻煩芙蕖師姐帶給二師兄吧。”

“少恭師弟,你有心了,可惜二師兄體質跟常人不同,很怕疼,這藥我幫你轉交給二師兄,你別生他氣,二師兄其實挺好的。”芙蕖接過藥,一面給陵端說好話,一面承諾到,“放心吧,等他氣消了,就會教你的,到時叫他親自教你。”

“沒關系,希望二師兄早點傷愈吧。”自己只是有點好奇,順手試了一下,沒想到陵端那麽不經打,一掌下去原本鮮紅的印子居然冒出許許多多細碎的紫色,再一下皮該破了,也是他身為醫者的好奇發作,這種人若不是天生皮膚脆弱,就是身體有恙。天墉城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看樣子還不少。

歐陽少恭勾着嘴角,心情愉悅的向後山走去。

☆、 天墉城上(五)

陵端正擰着毛巾往後背一搭,力道重了些又是嘶的一聲吸氣,芙蕖聽了連忙走上前,二話不說掀開毛巾。

“喂喂喂,芙蕖你幹嘛呢?”這邊陵端還沒松手,那邊芙蕖已經要拿開毛巾了,一手就按在偏瘦的脊背上,“大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跟你客氣什麽,二師兄可別忘了你才來天墉城的時候……”

“得,你不是故意來刺激我的吧,快看看我背上的傷!”小時候二啊,以為全是男弟子,玩得熱了流汗了,直接光膀子滿山跑,初見芙蕖也當是個男娃娃,還哈哈哈的笑她放不開,後來被師父和掌教訓得那叫一個慘,沒辦法,有些人一眼看到了過去未來,有些人卻不太注意,也記不清了到底有沒有。

“不是正在看麽,還不快松手?”瞧着背上的淤血,歐陽少恭給藥真是有先見之明,“二師兄,你的病是不是重了?”

“當然沒有。”順口反駁回頭才想到,“我根本沒病!”

“二師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芙蕖語氣一軟,語氣裏竟然有幾分委屈要哭的嗓音。

“別哭啊……嘶!”一看芙蕖要哭連忙坐起來哄,但是身子一動背上又是火辣辣的疼,“我沒怪你,我說了這麽多年,你們怎麽都不信呢,我就這麽回事,別當真啊。”

“二師兄,你躺下吧,我給你敷藥。”芙蕖鎮定一下還是正事要緊,陵端一看芙蕖不哭了,也就乖乖趴下,嘴裏說道,“芙蕖我跟你說啊,這個歐陽少恭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你看他給我弄得,疼死了。”

“二師兄,少恭也是好意,想給你揉揉緩解疼痛,只是他不知道你的體質下手重了,你別怪他。”一面說着,一面将瓷瓶裏的藥物倒出來,竟然滑膩膩的膠裝,用手輕輕抹勻,就聽到陵端舒服的“嗯”了一聲。心想這果然是好藥。

“他還好意,我告訴你,本來沒什麽事,結果他又來一巴掌,你看我的背……嗯……不過這藥真不錯,凝丹長老給的?以前怎麽沒見他拿出來啊,這麽好的藥。”

“這是少恭給你的。”

“什麽?”一聽身子一僵,“他這麽好心?”這boss不玩死他都是輕的,這麽好心給藥?難道他看錯了?

“二師兄,別總是這麽說少恭,他不是有意的,一般人哪知道你脆成這樣。”芙蕖真的以為少恭是來好心按摩的。

“我怎麽又成脆了?”芙蕖的形容似乎朝着怪異的方向發展了。

“別說這個了。”給陵端把藥抹勻,餘下的仍舊封好放到陵端床頭,“我找你是想告訴你,昨天晚上的事情爹知道了。”

“掌教的怎麽知道了?不就兩只天鴉麽。”天鴉雖然看着吓人,實際上對付起來并不難。

“爹說你保護了新弟子,做得不錯。”

“哦。”敢不敢換個新鮮的說法,他也是順手。

“但是,天鴉一族向來記仇,叫你日後出門小心天鴉。”

“嗯。”天墉城本來就是除魔衛道的,遇到妖物自然是要清理,別說小小的天鴉一族,比天鴉厲害的妖怪他也沒少清理,這也怕以後還不出門了?但是芙蕖說着,也不違逆,就當是掌教真人的話,嘴上繼續應付着。

“二師兄,你別總是嘴上答應……”

“芙蕖啊,我上次下山聽阿婆講,女人老了臉上多出的來的褶皺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說的話太多,拉的臉頰皮松了,老了才會變成皺紋。”耳朵都快起繭了。

“真的麽?”芙蕖立刻捂住了臉頰,女孩子最怕的就是不漂亮。

“當然是真的,你看掌教和長老們,話那麽少,現在頭發全白了臉上還沒皺紋,山下的老婆婆話最多,皺紋也最多。”

“二師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果然芙蕖拍了拍臉頰匆匆跑了出去。

“好困……”留下陵端一個人趴在床上,眼皮不住得打架,拉過被子蓋在傷口以下的位置,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歐陽少恭這混蛋肯定沒那麽好心,藥裏絕對動了手腳……呼……”

後山的歐陽少恭老老實實的劈着柴,期間晴雪和芙蕖都來慰問了一下,歐陽少恭倒是不怎麽在意,等到屠蘇來問,還是淡淡幾句,“二師兄說我還不太适合練劍,叫我先劈柴練練筋骨。”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酉時來後山,一個人來。”眉頭輕輕一皺,而後恢複平常,面無表情的丢下兩句就走。

估計也是不知道陵端的體質以為自己被欺負了,歐陽少恭露出笑意,劈柴都利索了起來,看樣子又能跟屠蘇更近一步。

陵端是被冷醒的,光着後背趴在床上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伸手一抹脊背上原本滑膩膩的藥物已經被皮膚吸收了,摸上去只有軟軟的膚質觸感,原本能摸到的腫脹邊緣也平了,最關鍵的是,不疼了,就是冷,冰冰涼涼。

從床上爬起來,揉揉鼻子,把衣服重新穿好,這個點不知道飯堂還有沒有開門?抓抓頭發就往飯堂去,睡了整整一下午腦子還有點迷糊,也好在自己在天墉城除了師父沒人會管。

飯堂裏還在收拾碗盤,看樣子自己來晚了一步剛好錯開了吃飯的點,在廚房裏兜了一圈,除了泔水,就連米飯也只在盛飯木桶內壁上粘着幾粒。

“二師兄,又忙到現在啊?”負責飯堂的弟子一看陵端迷糊的樣子就猜到了大約又是下午偷懶了,可是陵端好歹也是二師兄,他們這些小弟子除了腹诽幾句也不敢說什麽,而且,“我這裏還有米有菜,要麽二師兄你自己弄點?”

“不了,太麻煩了。”揮揮手徑直離去了。許是才睡醒,肚子還不餓,況且,自己做飯真的太麻煩,除非心情好或者真的餓了,否則他寧願直接吃大鍋飯,就算難吃了點,能張嘴就吃也是福分。

倒是飯堂的弟子,搖搖頭暗嘆可惜,天墉城上開小竈最多的就是陵端,手藝也是不錯的,而且回回做飯都會做好幾個人的份,他們也能沾着光吃點好的。

回到房間腦袋終于清醒過來,一看床頭的瓷瓶就知道是芙蕖給自己抹得藥,居然是歐陽少恭給的?他有那麽純真善良陵越也不用帶領衆弟子去海防了。

不過,摸摸自己的脊背,以往要幾日才消去的傷痕這麽快就好了,藥應該是好藥。拔出瓶塞輕輕一聞,濃厚的藥香在早已習慣的陵端聞起來格外叫人經脈通暢,到底是活了千年,在世上以行醫為生。暗嘆一句将瓶子收好,便坐下打坐,雖然師父很少管教,但是為了自保修煉他可從來沒有斷過。

天墉城位于昆侖之巅,位于天下靈氣聚集之地,雖然普通弟子住所不比後山靈氣最盛,但也沛然濃厚,夜裏又是衆弟子休息的時候,靈氣更是充足,念着口訣,運行起身體裏的法力,對應着天墉城的靈氣流動,在身體經脈裏流動循環,在丹田聚集再游走經絡,如此運轉,只覺得通體舒暢,不知過了多少時辰。

夜裏如果不睡覺,打坐一宿次日也是精神十足,只不過,還是被打斷了。陵端捂着肚子,居然在胃部一陣陣抽搐,他不過少吃一頓晚飯,不會餓到胃痛吧?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撐地,從地上爬起來,仍舊朝着飯堂方向去了,只恨自己當時沒把木桶內壁上的飯粒給扣下來,那些潔白飽滿的飯粒,若是放進嘴裏,細細嚼着,一定會,漫出淡淡甘甜,咽下去更是滿足。一邊想着一邊餓得更厲害,就差扶着牆到飯堂。

望了一眼月亮,挂的老高,陵端估摸着應該過了子時,這時候飯堂恐怕連個人影都沒了。

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一片黑燈瞎火。認命的走過去,吹燃火折,點亮一盞油燈放在竈臺上,盤算着煮飯得要幾柱香的時辰,下面燒水也要一會兒功夫,于是搬來凳子站上去,伸手朝挂在房梁上的籃子裏摸去,摸出一個油紙包裹立刻笑了出來。

正是那日的烤的天鴉肉,弟子吃的并不多,剩下的各自留了些,陵端自然是知道在天墉城裏基本吃不到肉,可是也不敢藏到自己房裏,于是眼瞅着飯堂沒人直接塞進了裝黃豆的籃子裏,果然沒人注意到。又從水缸裏取了瓢水,就着烤肉大口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一抹嘴,陵端便大搖大擺往回走,天墉城裏誰不知道二師兄最閑最不守規矩,什麽時候什麽地方看到大家都不奇怪。

可是有個人很奇怪。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面巾,黑色的鞋。

藏在枝葉裏,只露出一雙疑惑的眼睛。

感覺到樹冠中的氣息,陵端眉頭一跳,望了望樹上,仗着眼神好隐約看到一大塊黑影。大半夜的,自己偷個食也能碰到夜行人?自己是上去揭穿呢,還是裝作不知道呢?是那個幽都巫鹹還好,可萬一要是歐陽少恭咋辦?神級boss被發現了會不會一個激動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把自己殺了了事?

腦子叽裏咕嚕湧出許多想法,最後陵端摸摸肚子,安心一笑,仍舊是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去。盜劍就盜劍呗,反正劍也不是我的!

☆、 天墉城上(六)

長劍在側,手指已經緊緊扣住,一手按着劍柄,夜色迷離,但是陵端的眼神确确實實朝着這邊看了過來,只要他有所行動,自己就會拔劍。

可是陵端朝着這邊笑了笑,擺擺手避開樹木的位置走了,似乎知道自己的存在卻故意略過,留下黑衣人獨自在暗夜中徘徊,最後仍是将計劃推後。

新弟子整齊劃一的練着劍法,肇臨陵川陵羽都穿梭其中不斷糾正弟子的動作,陵端站在前方,一手橫在身前一手摸着下巴。昨夜的天墉城居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有點不對啊,正常的節奏不應該是黑衣人盜劍麽?自己為了事情朝着本來的方向發展,特別把歐陽少恭給支到了後山,又特地裝作沒看到黑衣人,怎麽對方沒動靜了呢?

“二師兄?”肇臨看着陵端一直在發呆,走到旁邊喊了句。

“怎麽了?”自己只是走個神,人還在這兒。

“二師兄,新弟子們很多都還沒背口訣,練劍的時候,跟不上啊。”天墉城劍法為修仙之道,劍法需要配合口訣,至于能不能參悟要看個人悟性了。

“那你們練個什麽!”不背口訣來這耍花架子麽?“都給我停下!”

衆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陸陸續續收起劍來,站在原地看着這位二師兄。

陵端看着衆人揉揉額頭,從腰上取下佩劍,長劍出鞘,橫在面前,“第一,你們先學會怎麽拿劍。”現在他簡直佩服大師兄,調教新人這活從頭做起太酸爽了。

到最後陵端只将新人分成兩隊,沒背站着把口訣背會了再吃飯,會的一個個在自己面前背了再說,可憐從小到大耳熟能詳的口訣被新人背的斷斷續續,陵端聽得耳朵起繭,眼睛都不睜開,歪在椅子上,架着腿閉着眼,就留一副耳朵聽着。

“伏唯天地兩分,清氣上浮而濁氣下沉……陰之氣寒……”

“陰之氣寒重,繼續。”

“陰之氣寒重,陽之氣輕……輕……”

“陽之氣清明,繼續。”

“陰陽交彙,而有塵息。”

“陰陽相交而有息焉,你回去背熟了再來。”眼皮都沒擡下,今年新人的質量實在是……閉着眼睛就能解決。“下一個。”

“日将出則萬物無光……”

“日将出則天色蒼蒼,你也厲害,天墉城口訣改的這麽順口,下一個。”支着頭,自己要不要給他們講解一下口訣的意思?“說起來,你們都明白了這套口訣的意思麽?”

終于睜開了眼睛,看着衆弟子一臉的迷茫懵懂和猛的搖頭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撓了撓頭發,朝着陵川問道,“陵川,之前陵越都是怎麽教新人的?”大師兄在時,他只是偶爾幫個忙,這趟大師兄不在,才輪到他主事,好在陵川之前幫忙的多。

“大師兄都是叫他們多背幾遍,說背多了就知道了。”陵川早已習慣新人的狀态,面上依舊帶着笑意,看着陵端說道。

“我怕最後他們都曲解了。”有幾個已經曲解,只得站起來,叫衆人重新站好,清了清喉嚨說道,“天墉城口訣第一套,我給你們說一遍,我只說一遍,你們自己記着,記清楚了回去再背,明天這個時候,誰要是再給我背的磕磕絆絆,就不用來練劍了。”

果然,一聽到處罰,衆弟子都認真了起來。

“第一句,伏唯天地兩分,伏唯只是書上記載的語氣詞,就和平常說話的啊,哦,一樣,沒什麽意思,帶上就是;天地兩分,說的是盤古開天地,天地初始一片混沌,盤古以斧劈開天地,将一片混沌的氣息分成了清氣和濁氣,第二句清氣上浮而濁氣下沉,清氣,就是清和純淨之氣,也就是我們修煉時需要集聚在體內的氣息,而濁氣乃雜糅渾濁之氣,兩者相遇,清氣會上浮,而濁氣會下沉,但是也不全然如此,在他們交彙的時候,清氣和濁氣碰撞會生出許多演化……”

第一天的基礎大約就是陵端講解口訣,也虧他記得熟,口訣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解釋了一遍,等他說完不少弟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有些依舊懵懂,于是互相讨論了起來。

“今天有不懂的,就問他們。”指指肇臨等人,自己可沒有心情再從頭說一遍。可是肇臨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有些為難的看着陵端,“二師兄,這個,有些我們也不是很懂啊。”

“我不是在這麽?”仍舊是歪在椅子上,拿着野果就咬了起來,說了那麽多,嗓子都幹了,可惜出來忘記帶水,失策失策。不過自己走了,陵川他們還真不一定擺的平這些新人,畢竟天墉城口訣前前後後改了數十次,每次修訂的緣由雖然都有所記載,但是師父教他們的時候也只是叫他們背下來,其中意義不知都理解了多少。

只得啃着果子潤潤嗓子,果然,陵川和陵羽幾人也在三三倆倆的問,陵端全憑記憶回答,就算不是全對蒙個半對也還差不多,當年自己年幼無知在師父收下還是好好學生一枚,等到長大了,師父不管了才開始野起來。

看着陵端順口就把口訣給說明白,晴雪對他印象也好了不少,身為靈女她自然是明白口訣裏大部分的意思,但是叫她背下去卻是不行,只是肇臨似乎格外照顧自己,總在眼前晃悠。

“肇臨師兄,二師兄是不是特別厲害啊?”口訣既然都說的差不多了,肇臨還在這兒就問點好奇的題外話。

“對啊,二師兄可是戒律長老的親傳弟子,天墉城的書基本都看過,要是口訣什麽的就得問他。”肇臨只要能跟晴雪搭上話,有問必答。

“二師兄有那麽勤快?”就算是大庭廣衆之下也是懶洋洋的樣子,來天墉城以來看到陵端除了偶爾正經一下,基本不是不成人形的歪在椅子上就是興致勃勃的烤肉,這樣的人說他看完了天墉城的藏書……說陵川都比他有說服力。

“那是現在,我來的時候,二師兄才九歲,好幾次都在書堆裏睡過去,練完了劍抱着書就坐在那兒看,什麽時候看完什麽時候去吃飯,吃完了飯繼續看,當年二師兄還是很勤奮的。”回憶起當年,肇臨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佩服陵端的,跟着後面這麽多年,習慣也就帶了下來,雖然現在基本看不到陵端摸書了,但是偶爾問個問題還是能随口答出,反而愈加崇拜起來。

“你來天墉城多久了?”

“十年。”

“二師兄十九歲了麽!!!”完全看不出來!晴雪一聲吼出來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沒辦法,陵端怎麽瞧着也就是十六歲左右吊兒郎當的少年樣。

“那個……那個新弟子,你叫晴雪是吧?”敲敲太陽穴,陵端有些頭疼,吼得這麽大聲,就算他想裝作沒聽到也不行了,“我今年十九歲你有什麽問題麽?”

“呃……沒什麽,二師兄看着,真年輕。”

陵端本來臉色就不好,現在更是黑漆漆的一片。

“二師兄,二師兄,她是新人。”陵羽連忙拉住陵端。

“是啊,二師兄,別跟她計較,小姑娘不懂事。”陵川拉着陵端另一只手,兩個人就差直接把陵端架走。

晴雪還在好奇,自己說錯了麽?一旁的肇臨連忙捂着晴雪的嘴,拼命擠着眼睛叫他別說話。

“好,新人,呵呵,新人不太懂天墉城的規矩,晴雪你就回去把天墉城門規抄十遍,明天我來檢查。”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晴雪和新弟子。

“肇臨,二師兄生什麽氣啊,我真覺得他看着小嘛,哪有十九歲,看着像個小孩子的。”一群人看着就他最小,要不是氣勢差異,簡直像是肇臨他們的小弟弟。

“你傻啊!”肇臨一臉的無奈,“哪個正常人,到了快二十歲還沒長開的?”

“你是說……二師兄有病?”晴雪猜了一下,正常人不會這樣,那不就是有病麽,真是可惜,年紀輕輕的。

“哎喲,我的大小姐,你就別問了,二師兄的事情你要是真感興趣,等日後時間久了,自然就知道了,這事以後千萬別再二師兄跟前說,他聽了會不高興的。”

“嗯嗯,我知道了。”身體有疾,肯定不願意別人知道,說來也是可憐,晴雪心中對陵端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子同情。

“去死吧!”陵端一腳踹翻了地上的石凳,“老子就是長得年輕,怎麽了!!!”天生的臉天生的骨架就是不長他有什麽辦法!!以前師父長老都說修煉好了自然會正常,不管用也不是他的錯,“怎麽一個兩個都覺得我有病?有病能正常修煉麽?”

“二師兄消消氣,不是新人好奇麽,二師兄你這樣的,天生就是修仙的料啊,這凡人能有幾人成仙,二師兄正是因為修煉的好,所以容顏變化的慢,你看執劍長老,都四五百歲了,誰看的出來?”沒辦法,二師兄炸毛了只能順毛捋,好在陵端平常就仰慕幾位長老。

“對的!仙人才是青春永駐!那個小丫頭懂不懂啊!”聽着陵川的話心理也舒緩許多,拍拍陵川的肩膀到,“走,吃飯去。”

陵川默默腹诽到,哪有仙人這麽貪吃的,還是乖乖跟着進了飯堂。

☆、 天墉城上(七)

“少恭,有什麽病,會讓人長不大呢?”

“哦,你說侏儒症麽?”

“真有這種病啊?”晴雪還以為肇臨在騙自己。

“是啊,得了侏儒症的人,就算是成年了,也只有小孩子的體型,大部分都只有四尺左右,身高和手腳的大小宛如幼童……”

“二師兄不止四尺啊!”晴雪疑惑的看着歐陽少恭。

“呃,二師兄肯定不是得了侏儒症。”怎麽說也是七尺男兒。

“可是二師兄今年都十九歲了,看着怎麽還像十五六歲呢?”

“有些人,長着娃娃臉,看着就比常人小些。”倒是沒有注意陵端的歲數,不過想想,陵端看着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确實不像已成年的男子。

“可是二師兄不止臉啊,就連胳膊腿看着也細。”

“他比較瘦……”那日查看傷勢就注意到了,确實是偏瘦的體型,就算是在天墉城多年修煉,也只在骨骼上附着一層薄薄的肌肉,紋理隐約,确實說不上壯碩。

“可是我怎麽覺得肇臨他們都在隐瞞什麽,好像二師兄真的有病啊?”說道二師兄的問題,肇臨分明就是有話不敢說。

“歐陽先生,晴雪師妹。”來得是陵川,曾經在家鄉被歐陽少恭救過,因為上了天墉城之後認出來私下一直以先生相稱。

“陵川師兄,你怎麽來了?”

“我啊,就是知道你們肯定好奇,過來跟你們說一聲,二師兄的事情我也是聽說,但是總比你們亂猜要好些,而且歐陽先生醫術這麽高,說不定能幫忙。”

“陵川師兄請說。”

“歐陽先生就別客氣了,叫我陵川吧。我也只比你們早來三年,當時二師兄看着才十二三歲,我也奇怪,後來才聽說,二師兄是凝丹長老采藥的時候撿回來的,後來分給了戒律長老,也不知道是吃錯了東西還是天生的,每年總有一兩次會發病,平日裏看着都和大家沒什麽區別,就是怕疼,傷口恢複的慢。”陵川也是慢慢聽說才知道的,“不過平日裏和大家沒什麽兩樣,而且二師兄雖然貪玩,對我們也挺照顧的,他避諱這個,我們自然也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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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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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