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配種
秦溶來到楚耀南的房間時,不由掃視一遍房內,陳設得別具匠心的精致。
“你好些嗎?”秦溶問,坐在耀南床邊。
楚耀南點點頭。
秦溶道,“我對爹說了,與其家裏這麽亂下去,與其藍幫兄弟都不肯服我,我離開好了。”
但楚耀南坦然地打斷話題問:“聽說了嗎?老爺子讓樓管家去買些黃花閨女,讓我們當種馬配種。”
秦溶驚愕的望着楚耀南,似乎不信。
“怎麽,還沒支會你?怕是知道你是個倔驢,等女人買回來蒙了眼拉上去直接配吧。”
秦溶聽他玩世不恭的口氣,又是那副懶散公子哥的腔調,自當他玩笑,随口道:“那就請南哥代勞了,你是哥哥,如何要照顧小弟了。
“不知道?那是我多嘴了,還想同你商議一下如何是好呢。聽說給你我各買了十來個丫頭,懷上種的就留下當小妾。”
楚耀南繼續說:“告訴你不過當你是兄弟,免得你被一杯酒灌下肚就任人擺布了。”
秦溶臊紅個臉氣得起來又坐下,冷笑說:“他随便,我沒那麽多閑情去伺候。”
“傻小子,你犟得過他?你若有那份硬骨頭,還用被他修理得服服帖帖在這裏?你去同他硬頂吧。”楚耀南側側身蒙頭欲睡。
秦溶這才相信,心裏想不到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勾當。
秦溶忍不住推推他問:“那,你有好主意呀?”
“好主意談不上,不過事成你如何謝我?”楚耀南問,秦溶抿抿唇:“你要什麽?秦家的東西我不稀罕,要錢你就去找老爺子吧。”
楚耀南翻過身,招招手示意他近前,秦溶嗔怪道:“有話明說,又不是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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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耀南提提眉頭說:“隔牆有耳,不聽算了。”
秦溶這才湊過耳朵去,熱熱癢癢的,聽楚耀南講過錦囊妙計,秦溶驚得問:“可以嗎?”
正這時,門開了,秦老大進來,看了驚慌的二人問:“搞什麽,鬼鬼祟祟的!”
秦溶慌得起身躲開,背了手,如背主謀叛一樣緊張,反是楚耀南笑了說:“我剛才逗二弟,說給他娶媳婦的事,他面子薄,一聽就臉紅。”
秦老大一聲罵:“溶兒是個童子雞,你又太花天酒地,別把弟弟帶壞了。”
審視兩個兒子說:“那個,都老大不小的了。在這個門裏,人人都有使命,要為家門出力。”
楚耀南噗哧笑出聲,被秦老大一眼瞪住。
目光游離,有些心虛,卻堅持說:“爹想好了,你們兩個都不是省心的。爹十七就娶沛兒他娘了,如今溶兒十八,南兒二十,早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秦溶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果然聽到父親大言不慚的說:“尋個門當戶對的不容易,尋幾個女人傳宗接代當個妾室不難。爹從這次的貨色裏扣下些容貌周正的,給你們……”
話到這裏就停了,自己心裏也含糊,這說妾,又不是妾,非要生了兒子才能納進門;既然不是妾,又是什麽呢?
幹咳兩聲說:“總之,先圓房,再從長計議。”
楚耀南順口問:“女人呀?幾個呀?要生兒子的可是要那種豐乳肥臀的。”
看秦老大瞪他一眼,楚耀南怯怯地說:“那個,多了可是傷身子的。”
秦溶毫不猶豫地答:“您為什麽不留給自己受用呀,反正十八房小老婆了,再湊幾個添成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不正合适?”
一句話話音沒落,秦老大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揍屁股上,啪的一聲清脆的響,秦溶竟然沒躲避,揉了屁股委屈的望着他,堅持說:“我不幹!”
楚耀南笑了,打趣地一旁逗他:“不幹還是不會?”
秦溶騰的一下雙頰緋紅,狠狠瞪了楚耀南,楚耀南教訓他說:“爹說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犯什麽倔驢脾氣?”
秦老大狠狠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還由得你了?不幹?綁了你也得幹!”
楚耀南拉拉被子更是得意,嬉笑了說:“爹,是二弟不聽話,我可沒忤逆爹的意思,不要人幫忙,我自己能搞妥,爹有幾個就送幾個過來,兒子來者不拒,可要送些順眼的過來。”
秦老大氣得一把掀翻楚耀南就去扯他褲子,大罵着:“我先拾掇拾掇你這身賤骨頭!”
“哎呦,哎呦爹,別,別打呀!”楚耀南逗笑着躲避。
秦老大一走,秦溶氣得喘粗氣,不想父親如此粗俗下流,還搞些女人來逼他傳宗接代。
心裏一塊石頭,回房去找母親,娘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曉幾分,哄他說:“你爹,也是沒辦法,你這麽不聽話,不定哪天就跑了,阿沛他身子骨弱,不定能不能留個兒子呢。你就聽話,從了吧。”
秦溶氣得起身,楚耀南的話在他耳邊,但他不想同他搞那些把戲,就大步出房門,心想躲去碼頭,眼不見心不煩。不想一出門,後面那些保镖就跟了他寸步不離,秦溶氣惱,這些人是武林高手,父親身邊的護衛,他回頭想轟走他們,為首的人笑了說:“老爺吩咐的,寸步不離二爺,上茅廁都要跟着。”
傍晚時分,果然秦公館裏來了一群婦人,裝飾很清雅,有些看似是學生,有些看似是女工,還有的看似十四五歲的樣子,年紀十分小。在廳裏列隊,二姨娘奉老爺之命過去一頓訓示,各個垂個頭恨不得紮去胸口裏。有人聽罷當場哭鬧着要跑,就被黑衫打手拖下去,聽二姨娘笑了說:“好好的少爺不去伺候,偏去窯子裏去伺候下九流的販夫走卒才過瘾。”
屋裏鴉雀無聲,二姨太打發這些人去下人的房裏沐浴更衣,再出來時,人人換了一色白底碎花布的小衫子,丁香色的绫子褲,齊整的列了兩排。
秦溶在房裏踱步,思忖如何出去擺脫困境,卻見骷髅管家帶了六名膀大腰圓的護衛進來,一呲大板牙對他說:“老爺吩咐,請少爺去西廳那房子去住。”秦溶自然知道是為什麽,更是急惱,如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才想起小楚認真的那幾句話,情急之下,才應了說:“我不想去,還是把那些女的喊這裏來,一個個來,一起來都使得。”
沒想到秦溶如此痛快的答應,骷髅管家冷冷說:“老爺吩咐,要去西廳。”
豈有此理!秦溶記得那西廳是落地的玻璃門,平日挂個簾子。那個地方,難道是父親不放心他?還要在一旁監視。秦溶的脖頸都被臊紅,如落入開水的大蝦。
他起身說:“也好,只是我住不慣別的被褥,非是太太親自縫的才可以,不然身子長疹子。請太太過來吧。”
牛氏進來,自然知道兒子不肯就範,就一邊寬慰他,一邊為他收拾被褥。
秦溶揉了頭說:“娘,我最近又犯頭疼的毛病了,正想換間房子呢。過去在咱們家裏沒事,自從進到秦家,不定時的總頭疼,像唐僧給孫大聖念下緊箍咒那麽難過,過一陣子就好了。好像有大事來臨前,就是要疼。爹爹的心思我怎麽不明白,只是這樣毛病不好也難成呀。”
牛氏緊張了,拉過他的手摸了他的頭問:“兒呀,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什麽時候的毛病呀?”
秦溶說:“我幾時騙過您呀?怕您擔心沒提起,我總覺得不是吃藥看病的事,就覺得象是有人做法念了符咒。您去看看奶奶房裏有沒有桃木劍,拿一把來鎮鎮。求您跟爹說,也不急在今天,明天,明天我一馬應了爹爹吩咐去做。”
話說得聲音小,紅赤個臉,牛氏被逗笑。
牛氏出去,不多時帶了老太太一道進來,在這房裏四下看看,自言自語的嘀咕一陣,煞有介事的樣子,惹得秦老大也跟了來。
先是覺得是秦溶尋借口推诿,後來看他病泱泱的樣子,也覺得奇怪。
将信将疑說:“那就去請個道士來做法,貼幾道扶,看看怎麽搞的。”
骷髅伯應聲下去做,秦溶就躺在床上卧病說頭疼。
道士來了,揮個桃木劍四下走到,重新吩咐人擺置家具,最後對秦老大說:“老爺這家裏,陰氣過剩,這陰氣過剩,所以陽氣不出。”
秦老大一想,也是呀,家裏十八房姨太太,外加牛氏和母親,二十個女主人,可不是陰氣盛?
就問:“那我把這些姨太太都轟出去住?”
驚得姨娘們都大聲叫苦,哭鬧起來。
道士搖頭說:“你這裏含苞待字閨中的,有幾位小姐?”
秦老大恍然大悟,二十八位小姐被他打發送人的,夭折的,在府裏的十九位。
“都快快的嫁人吧,陰氣太重,府裏的少爺們都難有後嗣的。還有,這府裏新近可是添了丫鬟,那種黃花閨女?陰氣重,太重,沖了陽氣,怕那未開身的童男就要性命不保的。”
三姨太忙說:“有呀,有呀。老爺新給我兒子尋來的年輕貌美的小妾,足有一個連呢。”
“哎呦,快趕走!陰氣太重,要了少爺的小命嗎?就是成親也不會有後,反傷了少爺的身子,日後落下痼疾,還會斷子絕孫的。”
秦老大一想,是呀,怎麽自己沒想到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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