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相處
戌時落了一場雨,到了傍晚也未停,我看向窗外潇潇暮雨,暮霭沉沉,便改了主意,熬了一碗又濃又稠的肉粥,再捏了幾個糖心的小兔子饅頭。
雨天濕冷,肉粥饅頭暖胃。
蒸籠漫出白騰騰的霧氣,将我籠在一片朦胧裏頭。廚房原來的老庖廚在幫我揉面,一邊使勁一邊說:“楊小子,今兒也是你親自送去嗎?”
“是。”我看着火,緩慢地拉動風箱。
“素芸姑娘還在養傷呢?”老庖廚責怪道,“她不過傷了臉,又不是傷了手腳,整日窩在屋子裏像什麽樣子?”
“女兒家臉皮薄吧。”我懶得多說。
剛來內院那會兒,我只能在廚房裏當夥夫,做飯燒菜,也要去菜園子拔拔草,捉蟲松土,幹一些雜事。每日素芸會親自來廚房把飯菜端過去,然後再由她将碗具送回來。
她的意圖十分明顯,便是要将我擋在外頭,連東方不敗的屋子也不想讓我靠近。她做這些時,面上總十分和氣,說,你剛來,不懂教主的規矩,我怕你犯錯。
這大概就算穿小鞋的一種,但我也就一笑置之,反正我從未想過要往東方前面湊。
每天窩在柴米油鹽之間,一窩就是一天,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東方的飯食上,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一心讨好他的那幾年,那時滿滿的功利心,但此刻我只有心甘情願。
尤其是看到每日送回的飯菜都剩下不多,知道他吃得很好,我也很滿足。
我除了當一個稱職的夥夫,便沒有別的事情,所以我有時會偷偷跑去前世練刀的地方,就站在當初東方站着看我的拱門下,倚在門柱上,我能遙遙望着藏書閣二樓的窗子。我不敢走得太近,因為東方武功太高,便是附近一只麻雀飛過他都能聽見。
偶爾能看到那蒙着綠紗的窗上有一抹低頭看書的人影,心頭就會有什麽要滿出來似的。深庭寂寂,風吹動紫藤蘿一簇簇的花枝,斑駁的光影在我肩頭搖晃着。
我從不知道日子是可以過得這般安然平靜的。
不過,在內院待了八天後,我在準備晚飯時,一個負責傳話的小婢女忽然來告訴我:“楊蓮亭,你快跟我來,教主要找你。”
我連忙把鍋裏的菜裝盤,跟着她穿過長廊,就快到東方的房前時,我看到一個半邊臉上都是血的女人跌跌撞撞從另一邊走了。
Advertisement
我問:“那不是素芸姑娘?怎麽,她惹教主生氣了?”
“可不,”小婢女笑容諷刺,“倒可惜了素芸姐姐今兒梳了一個時辰的頭發,都被打散了。”
我當然知道這婢女言語間的意思,前世那女人就想當東方不敗的第八位夫人。
說着就到了,小婢女提着裙子,行了一個禮後悄然告退,我在門外停下,正想出聲通禀,裏面便傳來東方的聲音:“進來。”
我低頭走進去,把飯菜擺在桌案上:“教主,用飯吧。”
他陰沉着臉,沒動。
我也不敢走,頓了一下,先舀了一碗湯放在東方面前:“教主,先喝碗湯暖暖胃。”
東方不敗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低垂着眼簾,捏着湯匙緩緩地攪動着奶白色的豆腐鲫魚湯:“本座要你過來伺候,委屈你了?”
我眨眨眼,這可從何說起?
想了一下,我賠着笑說:“教主能提拔小人,是小人兩輩子修來的福氣,高興都來不及,哪有什麽委屈?”
“那你這幾日怎麽連個人影都不見?”教主很不高興,“本座原本以為你是個手腳勤快、做事妥當的人,沒想到馬上就露了餡,整日只知偷懶!”
我睜大眼,但也不敢辯解,只能硬着頭皮認罪:“教主教訓的是,小人知錯。”
“哼,以後一日三餐,你親自送來!”
“是。”
于是,我成了他的禦用庖廚不算,還搶了貼身婢女的活。
幸好我這新走馬上任的小楊婢女熟知教主的習慣,不用任何人提醒,我就能做得很好。他淺眠,幾乎天一亮便會醒,然後他會盤腿打坐一個時辰,再起身沐浴,等他沐浴出來,我必要準備好布巾與熱水,等他洗漱完畢,我必然已将飯食呈上,連湯也盛好。
吃過飯,他會飲一茶碗洞庭碧螺春,處理完教中瑣事,召見過幾位堂主,他便要午睡。我給他點上安息香,他不喜歡太濃郁的香味,只能投一小顆。然後我便出去坐在廊下等着,剝一盤裹上蜂蜜的杏仁,等他醒來當零嘴。
我實在太熟悉他了,他不用說話,只是動一動眉毛我都知道他是渴了還是餓了,或許是我這幾日服侍他吃飯喝茶,令他十分寬心,心寬自然體胖,當有一日午後,東方正看着探子送回的密報,我突然發現他微尖的下巴變得圓潤了。
院中一樹老梅開得火豔,坐在回廊下的男人低頭翻着密報,大半張臉都埋進毛茸茸的猞猁風裘裏,只剩秀挺的鼻子和一雙清清潤潤的烏黑眸子露在外面,淚痣點在眼尾,輕輕的呼吸拂動毛茸茸的領子,讓人看得心裏軟軟的,又有些癢。
我簡直要靈魂出竅了,也不知那時盯着東方看了多久,直到他受不了我的眼神惱恨地瞪了我一眼,指尖寒光閃動,我一下警鈴大作,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挪開眼。
他老拿針紮我,我很委屈,前世他不這樣的,可乖了。
不過我也能感受到,慢慢的,他對我的态度變了一些。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我知道,因為他很少擡着下巴,高高在上地看我了,眉目間慣有的冰冷與戒備也褪去了不少。
有一次他換了一件墨藍色的衣衫,雲紋盤扣,窄袖束腰,長身玉立有如一枝勁竹,我第一次見他這副打扮,一時看呆,走路時便一頭撞上了柱子。
我捂着腦袋疼得嗷嗷直叫,眼淚都出來了,卻見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看我,眼中閃動着溫軟笑意。我呆呆地看着他,連痛都忘了。
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刻他的樣子有多麽像我記憶中的東方,有多麽令我想哭。
他第一次對我笑,是我跟在他身邊第三十七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楊:媳婦你幹嘛老紮我,你再紮我,我就哭給你看(?_?)
話音未落,一陣暴雨梨花針。
教主:你怎麽還不哭?
小楊:……(?_?)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