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野外

東方就躺在我身下,我翻起身,兩條腿跨坐在他身上,一邊親他一邊把手伸進他的領口。喝過酒後渾身發燙,過于炙熱的撫摸讓東方身子僵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我,那一瞬間他仿佛是清醒的,但很快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摸到了他胸口的位置,用拇指揉捏着他的乳首,他身體輕顫起來,雙手擡起摟住了我的脖子,讓我低下頭,與他吻得更深,這樣濃烈而深切的親吻令我興奮,我撫摸着東方紅透的臉,舌頭慢慢舔過的上颚。

“唔……嗯……”他發出意味不明的喘息。

我的吻漸漸移到他耳邊,含住他柔軟的耳垂,然後往下舔舐着他的脖子。東方呼吸一下急促了起來,他微微仰起頭,似乎不想面對這樣的自己,把頭偏向一邊,緊緊閉着眼,被蹭亂的頭發覆蓋下來,遮住了他的臉。

可是這個動作卻讓他顯得更為誘惑,我看着他脖頸仰起的弧度以及半露的胸膛,越發口幹舌燥,我俯下身子看他,他喘息着,那急促沉重的呼吸聲令我幾乎控制不住身體裏勃發的欲望,我突然很想粗暴地撕開他的衣服,聽他激烈而意亂情迷的呻吟。

我把手伸到他的後背,将他拉了起來,這個動作讓他半敞的衣衫直接滑落到了手彎處,削瘦白皙的肩膀與結實的胸背完全暴露了出來。

按着他的腰背,頂開他的兩條腿,讓他上身低伏着,翹着臀坐在我身上,我一只手隔着衣料撫摸着他的臀部,因為常年習武,他的臀部圓潤而挺翹,他被我摸得有些發抖,我張口咬上他的鎖骨,舌頭慢慢舔下,最後銜住他的乳頭。

“楊…楊蓮亭……”他忽然慌亂起來,身子後仰,“別……”

我用牙齒輕咬了一口變硬挺立的乳頭,他剩下的話就化成了有些顫抖的哼聲。我擡頭看他,他的眼睛含着水一般,卻沒有那種迷亂的神色了,我說:“不裝了?”

他身子僵了一下,湊過來親我。

我任由他笨拙地親吻,把手從他衣衫底下伸進去,手指抵在他的股縫間。他呼吸一滞,身體立馬僵硬,沉默了半響,東方緩緩擡頭看我,我也沉默地看着他。

“楊蓮亭……”東方垂下了眼睛,“我不是不願意……”

我愣了愣,不知他為什麽這麽說。

東方突然把頭埋到了我的肩窩裏,聲音輕得像是随時會被風吹散,他對我說,“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惡心。”他說這句話時,臉跟着扭曲起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憎與悲哀。

他衣衫不整地坐在我身上,腰帶也松了,殘缺的下身隐隐露了出來。

心像被誰揪了一把,酸疼酸疼,我把手抽出來,抱住他,然後看着他的眼睛,說:“我不覺得,我一點都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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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

我想讓他明白我說的是真的,手往下抓住了他的下體。

他的臉一下失去血色:“楊蓮亭!”

我沒有管他,反而将他放下來,讓他張開腿坐在毯子上,我俯下身,扯掉他的腰帶,把他的亵褲扒了下來,他渾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但他沒有動,只是張大眼睛看我,仿佛已經隐隐預感到我要做什麽。

我低頭含住他沒有勃起的下身,東方吓了一跳,在我伸出舌頭來舔的時候,他猛地退後,嘴裏胡亂地說:“髒……別這樣……”

我伸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抓回來,臉徹底埋進他的胯下,深深地含住了那個東西。東方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喉嚨裏溢出壓抑的呻吟,我想他不是因為快感,而是因為我這樣不管不顧的舉動。

“夠了…夠了……”他想把我拉起來,我抓住他一直把我往外推的手,吐出他有點變硬的下體,我把他的手貼在臉上,他的手修長掌心很寬,有很多繭子,這就是一雙屬于男人的手,可我心裏沒有一點想要躲避的感覺,我知道這就是我要緊握一生的手。

我緊緊攥住他的手,擡頭看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東方,你很好。”

“我會一直陪着你。”我說。

他眼眶紅了。

我重新擡起身子,讓他躺在毯子上,他變得乖順極了,摟着我的脖子,主動吻我。我的手撫上他臀部,慢慢地分開他的腿。我一手握住他下身,上下撸動着,一邊舔着他的胸。他低低地喘息起來,那聲音令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但我還記得前世他痛得臉都發白的樣子,于是我把壺裏剩下的水倒在手上,很小心地按上他的臀縫,他有點緊張地收了收腿,我啞着聲說:“東方,別害怕。”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很順從地打開了腿。

我花了很長時間擴張他後面,他一直忍耐着,當第三根手指插進去後,我們兩個人都滿頭大汗,我不停地安撫他,親吻他,然後見他慢慢沉溺在親吻中,我将硬物慢慢插入他的後面,他抖着嗓子叫了一聲,眼睛卻很溫柔地望着我。

那眼神讓我忍受不了,我抱緊了他的腰,用力地抽送起來。

“啊……嗚……”他疼得縮了一下,卻沒有推拒我,反而努力擡起身子來迎合我,雙手摟着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喘息呻吟,我能感到他的呼吸也在變熱,噴在我耳邊像是最濃烈的,我不由在他體內快速而激烈地抽送。

“啊……啊……”東方不覺呼喊出聲,立刻又羞恥地咬住了嘴唇,他被我劇烈的動作頂得眼角發紅,渾身顫抖。我能感到他也有了感覺,他呻吟着仰起脖子親吻着我的嘴唇,就如同前世每一次親吻着我那般,溫柔缱绻,深情得讓我幾乎要恍惚起來。

我有點不記不清這一場情事進行了多久,瀉入他體內時東方已經全身發軟,眼睛閉着,我依然深埋在他緊致火熱的體內不願離開。

東方細軟的長發落在我臉上,很久很久才緩和過來,我怕他生病,慢慢地退出了他的身體,他低呼了一聲,身體又顫抖了一下,我低頭去看,他兩腿間正緩緩流出白液,順着修長的大腿一路流下,讓我呼吸又緊了起來。

我用明天喝的水為他清洗,手伸進他後面時,他差點沒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我覺得他這個模樣很稀奇,也很好,弄好了一切,我把赤裸的他抱進了馬車,找了一條幹淨的毯子重新裹上,我們都沒有穿上衣服,就這樣肌膚相貼,我感受着懷裏溫熱的軀體,聽着他漸漸歸于平靜的心跳,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他靜靜地躺在我臂彎裏,我低頭看着他,伸手為他将發絲繞到耳後,然後我握住了他的手,用十指緊扣。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山風吹皺了時光,兩世的人生緩緩相融,我忽然很希望能對東方說些什麽,就像他前世一直等着我說,卻至死都沒有等到的那些話。

我用力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東方回過頭,臉上還有紅暈,他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也想說什麽,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于是他改為用力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嘴角輕輕吻了一下。

我彎起眼睛笑了。

他看着我這副表情,嘴角也随着翹了翹,但忽然又抿了起來,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楊蓮亭……”他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聲音聽起來就悶悶的,“以後…你要是想要…想…做這種事…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拿這種酒給我喝,就算喝了…你也看出來了…雖有情動…但其實沒什麽用…我怕你失望…那個樣子…大半是哄你的……”

我:“……”

這誤會可深了。

但也沒什麽不好,我默默地想着,就懶得解釋了。

很快天就亮了,東方還在我懷裏沉沉睡着。山裏的空氣清涼而帶着草木的香味,微茫的晨光透進簾子來,鳥兒婉轉地叫着。我醒來後也犯懶,一動也不想動,就是餍足地抱住懷裏的人,心裏充滿了喜悅。這份喜悅甚至将任我行帶給我的焦慮都被沖淡了。

可一想到任我行,我就越發覺得前世的我是中了邪,竟為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蹉跎了一生,負了一個癡心為我的人,還為此搭上了命。

車子外傳來一陣非常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我掀開車窗挂的布簾一看,消失了一晚的木統領蹑手蹑腳回來了,看到我從車裏探出來的頭,他猛地一僵,然後那張端正的臉上瞬間通紅,連脖子都紅透。

我這時也有點尴尬,因為我發現我和東方撕壞的衣物還散落在火堆旁邊,木統領兩只眼睛呆呆地望着那些破衣服,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他懷裏的小孩看他快要冒氣的臉,猶豫了一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木叔,你生病了嗎?”

木統領虛弱地搖搖頭,眼神躲躲閃閃地向我看來,然後問:“教主他……”

我連忙道:“不如午時後再啓程吧。”

木統領僵硬地點頭。

我這麽厚臉皮的人也有點扛不住木統領那種眼神,于是故作鎮定向他點點頭,連忙放下車簾子,開了包袱把衣服穿上,又找出東方的衣服。

東方迷迷糊糊地被我弄醒,睜眼看了看是我,又閉了眼,軟綿綿地倒在我身上,繼續睡。我輕輕揉他的臉,哄道:“教主,先把衣服穿了好不好?”

他嗯了一聲,然後想也不想地往我懷裏鑽了鑽,停住,不動了。

我:“……”

費了半天勁,給東方重新套上了衣服,他一直閉着眼,随便我拉胳膊拉腿,等穿好了,他就又往我懷裏蹭,抱着我脖子,小聲哼哼:“腰酸。”

我連忙給揉。

“用力。”

我連忙用力。

“左邊。”

我連忙往左。

他滿意地哼哼兩聲,拉過我一只腿當枕頭,接着睡了。

我:“……”

等他再次醒過來,太陽已經升到了天心,木統領在外面烤了兩只兔子,香氣撲鼻,然後東方就醒了。我給他絞了帕子擦臉,倒茶漱口,吃完了烤兔肉,我們再次往江南進發。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天卻變了,陰得像是含着淚,很快就落了雨,我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木統領帶着小孩睡,我自然跟東方一間。

我看着小孩的背影,對東方說:“你還是不想教他武功嗎?”

東方沉默了一下。

我無奈地看着他,小孩跟着我們第一天起,我就對東方說了我的打算,我希望東方能收這孩子為弟子,自然不是要他學那勞什子《葵花寶典》,日月神教裏面還有非常多精妙的武功,東方還未練《葵花寶典》以前,武功也已非常人能及。

我希望這孩子長大後,能感念東方與他的師徒情分,我想要一個能為東方忠心的繼承人,而不是像任盈盈那樣,心裏只有親恩,而沒有養恩。當然,若我是任盈盈,我想必也會恨東方,但我不是她,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我以為這次東方會像以前那樣拒絕,但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去叫他進來吧,我想和他單獨談一談。”

我一笑:“好,你們談。”

轉過隔壁房間,門沒有關,木統領正教小孩認字,那麽點大的小孩子,用五指短短的手巍顫顫地握着毛筆,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嗯,跟我寫得差不多難看。小孩見我進來了手就停了,仰頭看我。

“我讓教主做你師父,教你武功,你覺得好不好?”我彎下腰,與他對視。

小孩的眼睛清清亮亮有如星子,他看了我一會兒,說:“這是你想要我報答你的嗎?”

“……可以這麽說。”

“好。”他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我帶着他去找東方,然後就下樓借了客棧的廚房動手做幾道東方愛吃的菜。我端着飯菜從樓梯下面走過,正想繞出來上樓,卻因為樓上的聲音而慢慢頓住了腳。

鄉野客棧,房屋簡陋,樓板只是薄薄一層木板,出行這麽久,我練功也算有些許進步,耳力見長,如今只是站在東方的房間下面,我已經能聽見房間裏的談話聲。

我下意識調整了呼吸。

“……本座沒有別的要問你了,若要本座教你武功,本座只要你答應一件事。”這是東方清冷的聲音,“他日,若是你真能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本座不要你做別的什麽事,本座只要你發誓,若有一日,本座不在了,楊蓮亭有難,你就是拼盡日月神教上下三萬教衆之力,也要竭力護他周全!”

我心頭一顫,端着托盤的手也在顫抖。

屋裏安靜了一會兒,小孩問:“你要去哪裏?”

“人有生老病死,武功再高的人也不能例外……”東方頓了頓,聲音低了一些,“我比他年長十歲,總會比他先走,他跟着我,難免惹人非議,以後在江湖上也難以立足,我怕我不在了,有人會欺負他。”

小孩不說話了。

“我這人手上沾滿了血腥,殺得人也數不清有多少了,人命在我眼裏實如草芥,我從來不會為了誰的死而悲傷惋惜,”東方低低地說,“可是我不願楊蓮亭死,只有他一個人,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所以我要你發誓,你敢發誓嗎?”

我沒有聽到小孩的回答,我想他是點了點頭,因為随後東方便道:“好,這是兩本上乘的內功心法,這裏還有一本劍譜一套拳法,你先拿去自己研習,随後我會命木統領教你基本功,以後入門的武功也由他教你。”

“你不教我嗎?”

東方淡淡道:“等你哪天能碰到我的衣擺再說吧。”

小孩開門走了,我還一直站在樓梯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東方不見我,下了樓來找我,那時候正是傍晚時分。

晚煙籠細雨,黃昏風起,懸在客棧屋檐下的鐵馬在風中叮鈴。

東方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最後一級臺階時,他看見了我,停下腳步。他手上提着一盞紅紗絹蒙的燈籠,燈光暈開一團,微微照亮他的臉。

“你在這裏啊。”他說,“怎麽不回來?”

我把冷掉的飯菜放在一邊,幾乎是跑着過去抱住了他。

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睡着,我腦子裏全是東方說的那些話,我想象着他說那些話時的樣子,心裏又酸又澀,看着睡去的東方忍不住親親他的額頭。

天很早我就起來了,我下床時東方睜了睜眼睛,我親了親他眼角的淚痣,撫摸着他的臉,輕聲說:“你再睡,我下去打水,等我一會兒。”

他緩緩合上眼睛。

把門關上,客棧很小,也幾乎沒有什麽客人,老板并不在櫃臺後面,我打着哈欠往後廚走,剛剛走到一半,我忽然感到不對勁。

太安靜了。

心裏剛剛警惕起來,突然就覺得有什麽東西掠過了後背,我猛地回頭,只覺得眼前一花,身上就被點了穴,無法動彈,無法出聲。

我心裏驚駭至極,好快的手法!

一道黑影又驟然從我面前閃過,然後就聽一聲陰測測的笑,有什麽東西突然罩了下來,然後就是一片漆黑,還不等我再次反應過來,就覺得天地颠倒,整個人就騰空。

我被裝在麻袋裏,除了呼呼的風聲與極快地踩踏過屋瓦的聲音,什麽也聽不見。

然後忽然聽見一旁多了一個人。

扛着我的人聲音粗啞,問:“得手了嗎?”

“逃了一個小鬼,不礙事。”後面來的人回答道,“其他都料理幹淨了。”

“很好,只等東方不敗自投羅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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