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夫人之誘

見她态度有異,晝景收斂面上不在意的神情,上身坐直:“花姨以為不妥?”

婦人倒沒覺得不妥,她喃喃道:“這狐妖殘魂給哪來的?”她後悔此時才知道此事,讓那宋霁早幾天離開浔陽、世間妖族稀少,有些血脈更已經斷絕,行走世間的婦人曉得的就晝景這一只,剩下那些都藏得好好的,沒多大興趣往人間來,那這只……

晝景細細思量宋霁所說,猛地眼睛迸發出一道光亮:“花姨不會是在想,這縷殘魂和阿娘有關罷?!”

她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聰明機敏,婦人緩緩點了下巴:“阿景,你和詳細說一說。”

“是,花姨。”

晝景從頭講起,幾乎照搬了宋霁和她講的故事。

“十九年前……受了重傷……”婦人看着那酒壇的眼神幾番變幻,連帶着晝景也有幾分猜測這壇子裏沉睡的殘魂是她渡劫失敗的娘親。

念頭閃過,心狠狠一跳。

“花姨,若真是阿娘,我來供養是再好不過的了。”她激動道。

她生下來娘親就不在身邊,多少年了尋不見蹤跡,沒想到還能觸碰到一分希望,她不僅開始感謝宋霁多年來的堅持。若不然,萬一壇子裏的真是阿娘,豈不是又要生死相隔?

宋霁尋狐妖為她帶來了舟舟,說不準還把她娘親也送過來了呢!

她望着漆黑的酒壇子眼神火熱,若非這以心魂精血調養滋補的方式得循序漸進,恐怕她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婦人理解她的激動,憐惜她自幼沒娘,連口奶水都沒喝着,撫了撫她的頭,不好将此事定性,可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得鄭重再鄭重。

兩人針對宋霁所言謹慎分析一番,晝景道:“阿娘生我那時也是在春天。那時浔陽桃花還沒開。”

而那縷殘魂恰好是桃花開得正盛時賴上了宋霁,鑽進了她的酒壇子,當時魂魄只剩下可憐的一縷,神志不清,将将比三歲小孩好點。

晝景從這得到了「娘親可能還在人世」的喜訊,抱着酒壇子穩穩當當開開心心走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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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要進學,憐舟在書房靜心整理游學所悟,執筆寫了足有三尺長的文章,她這邊剛落筆,晝景歡喜的笑臉映入她眼簾:“舟舟!”

在府裏精養了幾日,她的臉色好了不少,又在每夜星辰漫天時吸收星芒,憐舟提起的心好歹放心了大半,但每次還是不忍見晝景取心頭血,一旦想起那場景,止不住胸悶發慌心疼難受。

貴為世家主,她少有今日這般喜形于色,看她欣喜。憐舟眼裏也染了笑,又見她恭恭敬敬小心翼翼捧着酒壇子,疑惑頓生:“阿景,你這……”

晝景指着酒壇子,笑:“這裏面很有可能是咱阿娘。”

憐舟張了張嘴,還是感覺荒謬。

“你忘了,我阿娘生下我後就忙着應對天劫。誰也不曉得她成功與否,不過我和花姨心知肚明,阿娘八成遭了不測。

九尾天狐的雷劫駭人得緊,阿娘全盛時期且不說,應劫時身子最虛弱,一着不慎被雷劫劈散了魂魄也是尋常。這縷殘魂……”

聽着她一聲聲的解釋,憐舟恍恍惚惚。

她自是對晝景的每句話都篤信不疑,也盼着這世上多個人疼愛她。

比起阿景,她雖少時父母雙亡,總歸是享受了十幾年的愛寵,是以晝景指着這酒壇子說“這可能是咱阿娘”,漸漸的,憐舟看酒壇子的眼神也跟着變了。

可一想到「阿娘」要日日吸食晝景的心頭血,她滋味莫名。

這還不算,某人白日将酒壇子帶進書房就罷了,入夜還要把酒壇子帶進內室,悉心放進純金打造的金匣。

憐舟從浴室出來,長發用一根竹簪挽着,一身白紗,明眸皓齒,含笑間藏了三分羞,三分媚,勾了晝景的魂。

被抵在榻上耳鬓厮磨之際,她輕?喘着,面上紅暈橫生,軟軟的手臂搭在晝景肩膀:“阿、阿娘……阿娘還在那……”

晝景一番孝心,簡直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容易人乖乖躺在身?下,她咬了牙,忍了忍,又實在做不出當着親娘的面胡來的混賬事,裹着滿身的火氣從她身上爬起來,居高臨下看了一會。

便見美人如玉,簪發微散,衣領洩開一小片雪白肌膚,說不出的純情誘?惑。

憐舟擡起細腿,嫩白的腳趾踩在她削瘦的腰:“阿景……”

柔柔央求……

晝景深吸一口氣,抱着金匣去了書房,途中遇見院裏幾只野貓「打架」,心道:本家主過得連只貓都不如。

她凄凄慘慘顧影自憐,金匣子被妥善放好,想到裏面那縷殘魂很有可能是她素未謀面的阿娘,揚唇笑開:“阿娘,孩兒要去辦自己的人生大事,辦好了再來和您老人家說。”

她絲毫不覺得羞恥,揚了揚眉,意氣風發地趕回內室。

內室寂靜,她惦着腳尖挪到床邊,少女一頭秀發如雲柔軟,如鮮花鋪散開,眉眼安然地窩在被衾熟睡。

晝景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沙漏,始覺時辰已晚。嘆息地搖搖頭,解了衣帶輕手輕腳爬上榻,錦被掀開一角,她埋在少女頸側:“舟舟……”

憐舟乖巧地窩進她懷抱。

軟玉溫香,佳人在懷。晝景彎了眉:“我的好舟舟,慣會磨人。”

一覺沒睡醒,憐舟是被身上的異樣擾醒的。

一不留神把人弄醒了,年輕美貌的家主笑得無辜無害,仿佛做了壞事的不是她一樣,憐舟半睜半阖着眸子,見是她,沒忍住撒嬌:“阿景,抱。”

這一聲喚,晝景魂兒都要被她喊得飄飄欲仙,殷勤地抱住她發軟的嬌軀,沒睡醒的人帶着天然的嬌弱媚?态,哼哼唧唧地被弄得摟緊她脖子。

“好舟舟,別睡,別睡,看看我是誰……”晝景嗓音沙啞,那對狐貍眼不可控制地染了情熱。

“你是阿景……”憐舟四肢軟綿綿的,又難受又熱,她本就沒睡夠,困意一波波襲來,強行睜開眼看着她最愛的阿景景,恍然如夢。

她眼尾泛着幾許困倦攪上來的淚意,癡癡地看着這人對她百般放肆,沒吱聲,定定瞧着,不知到底在想什麽。

晝景可架不住她這不是引?誘的引?誘,喉嚨微動:“舟舟知道阿景在做什麽嗎?”

好一會,憐舟抱着她「嗯」了聲:“知道……”聲音又軟又甜。

她受不住地擡了擡上身:“親親……”

晝景笑了:“真乖……”

天明,醒來憐舟還道自己做了一場羞人美夢。然而待不着寸縷的胳膊從錦被伸出,她臉色一變。

被剝得如荔枝光滑的少女羞意剎那浮上臉頰,低頭看了眼某人做的好事,再看枕邊人睡顏透着餍足,憐舟忽然笑了。

乖乖躺在那,細想「夢裏」的細枝末節,須臾,她嘆了口氣,有很多竟想不起來了。

怪遺憾的……

她好玩地動了動錦被下修長的玉腿,沒覺得有哪裏不适,笑意放大,那點子遺憾瞬間減了一半,她也不希望被心上人賦予的良夜是睡過去的。

如玉的身子側着面對熟睡的那人,她笑晝景在這事上被她磨得沒了耐性,連睡着的人都不放過,又羞于和她糊裏糊塗地有了肌膚之親。

內室暖融融的,她湊近了,紅唇貼着那人的耳,音色甜膩:“阿景景,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起身了哦。”

昨夜晝景鬧得晚,磊落光明的人第一次做這等偷偷摸摸的事,加之損了心頭血,身子到底受了虧損,心神耗費之大,使她再沒定力忍那心尖沸騰的火。

歇得晚了,人睡得正香,昏昏沉沉裏聽着少女甜到心坎的音,不減威風地将人摟入懷,憐舟「啊」了一聲,唇親到她的耳,人也陷入她懷抱。

肌膚傳來一陣陣難以抗拒的酥?麻。

當即軟了身。

莫名的,想起夜裏投懷送抱邀人嘗的情景。

憐舟呼吸一滞,埋在她懷裏一動不動。

晝景睡醒後,睜開眼,看到她嬌媚更甚昨日的舟舟姑娘,好心情道:“夫人,晨安啊。”

得意洋洋

,嘗了甜的貓。

憐舟羞得說不出話。落在晝景眼裏,或嗔或羞俱是風情,實在妙不可言。

“夫人?”

她一口一個夫人,憐舟終是緩過來,小聲應她:“嗯……”

“昨夜夫人甚美。”晝景調戲她,抱着她偷偷咬耳朵,一字一句還原那寬衣解帶的細致柔情,憐舟想聽又不敢聽,支棱着耳朵,既想左耳進右耳出,還想聽一聽這人是如何看她的。

“夫人之嬌,百花不可比。夫人之豔,非凡俗可拟。夫人之誘……”晝景低聲一笑:“夫人之誘,景萬不能抵擋,唯以身許之。”

“好了……”憐舟耳朵發癢,輕輕伏在她肩膀,軟聲求道:“快饒了我罷,羞死人了。”

晝景抱着她快意笑出聲,彼時天明,她掀了掩蓋春情的薄被,柔聲哄道:“好舟舟,起來,再讓我好生看看。”

看了又看,險些誤了進學的時辰。憐舟本不想應她,哪知這人手段繁多,僅僅捂着心口小施苦肉計,就将心軟的少女唬得當了真。

晝景怎麽也沒料到,日日損耗心頭血還有這等好處。

憐舟算是領教了她的纏人,羞得下了馬車頭也不回邁進書院,身後,俏生生的家主眉開眼笑,琢磨着該怎麽細細品嘗這份嬌美。

想了沒半刻,便覺鼻子湧出一股熱流,素白的手帕沾了血,她臉一黑,暗斥沒出息。

不就是看了看碰了碰嘛,以後她能天天看!日夜看!

晝景被自己氣得一陣無語,暗道給狐妖丢臉了,還沒完全吃到嘴裏,這身子竟快受不住了?豈有此理!

指尖燃起一道火,手帕焚燒成灰,回了府她氣沖沖地坐在正堂,婦人含笑而來,奇怪:“怎麽了,不是送憐舟去書院了麽,怎這麽大的火氣?”

半日還沒過完,晝景心情可謂跌宕起伏,滿腦子閃過少女雪白如藕的長腿、不盈一握的纖腰、及至那點點玉雪櫻紅,她喉嚨發幹,身子一陣躁動。

昨夜種種如潮水湧來,鼻血也如細雨而來,她掏出帕子絕望地捂住飄着淡淡甜腥味的鼻子,又氣又慫,咬咬牙,愣是忍着沒出聲。

她不出聲,可那雪白的帕子浸出的血絲瞞不了人,婦人被她吓得臉白了幾分:“這是怎麽了?”「還能怎麽?晝景瞥了她一眼,還是不吭聲。

“阿景?”

她執意要問,晝景心裏很是苦惱,難道說昨夜偷做了嘗腥的貓,今早又使苦肉計纏得人縱容她大飽眼福,結果一直餓着的人突然吃多了,吃撐了……

“阿景!”婦人眉眼染了焦急。

晝景俏臉蒙了可疑的紅暈,難以啓齒也得啓,她默默捂臉,羞憤欲死:“花姨,我這身子好像不怎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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