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過渡

第二天，安蘇就已經見識到了教會的手段。

做為米列亞的臨時侍從,他得以進入當年晉升聖騎士時才得以進入的聖殿。

這座聖殿坐落在帝都城外的高山頂端,連接它與山下的平直階梯對準了太陽升起的中軸線，當天空的第一縷陽光灑下,便是從它那塔尖上升起。

傳說這裏是神靈的賜福之地,他的每一捧土都可以讓人遠離疾病,他的每一個護手，只要添一下就可以治療傷痛,不過米列亞私下說為了達到這個效果平時都有十個以上的三級牧師在周圍執勤，保證每個這樣做的人都可以達到想要的效果。

當然，來這裏的平民都是選了又選挑了又挑,保證每個狂信徒們都會猛烈宣傳聖殿的神奇,并且引導其他人更加虔誠。

走上數千階的臺階,安蘇漸漸靠近了那巨大的聖殿。

在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廣場盡頭，又有數百階潔白如光明的階梯，巨大的宏偉的教堂無聲地屹立在其上，尖塔、壁柱、花窗棂、飛扶壁，每一個細節，都是完全的醉人，每個尖拱內，都有栩栩如生的雕像，各自不同，确又極至的和諧，嚴肅、聖潔、高貴……一切美好的詞彙仿佛都可以放在它身上。

安蘇把後世摩天大樓扯在一起對比了一下，或許沒那些大樓高，但論及恢弘莊嚴，森然大氣，就被甩遠了。

“米列亞，聽說你一直在積極參選下任教皇？”安蘇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

光明教會以教皇為首，下設七名紅衣大主教分管六大教區，另設五個不同戰鬥屬性的騎士團，七大主教與五大團長，加上教皇本人就是威名遠播的光輝議會，十三人每人擁有一票的選舉權，在每三十年一任的競選中推舉出下任教皇。

米列亞就是其中僅次出教皇的聖殿騎士團團長，十三人之一。

“是的。”米列亞随口回答，他很想知道以他的身份，如果真當上了教皇，會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你在下很大一盤棋的感覺。”

“也不算錯。待會進去不要說話。”米列亞與他走進教堂，一邊低聲道。

“好的，不過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麽要帶我來。”

“多看點東西，長點見識，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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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米列亞頂着高冷神聖的模樣一身正裝的模樣坐上了大廳中十三個座位之一。

數分鐘內，或多或少，來了各色人物。

有只剩下一團影子飄在座位上的。

“那是裁判所的暗影牧師。”米列亞給他說。

有全身放在鐵皮裏的大罐頭。

“那是聖盾騎士團的團長。”

有一身破爛如街邊乞丐的邋遢老頭。

“那是苦修騎士團的團長。”

有嬌柔可人綁着雙馬尾的金發大蘿莉。

“聖歌騎士團的團長，不要小瞧她，她是最有可能突破聖階的女人。”

有寬度和高度相差無幾的圓球人類。

“那是中心教區的大主教，只是長的有點胖。”

……

當十二個位置坐滿，一名頭戴王冠的高貴長者被兩名天使樣的女童提着幾米長的披風尾巴優雅地走進來。

安蘇再看了一圈，覺得米列亞是其中長的最正常的男人沒錯了。

然後教皇開始祈禱，其它人一起完成了每天的日常後終于進入正題。

先由一人問委婉地質問為什麽把他們從天南海北世界各地找過來，知不知道老子一分鐘幾百萬，時間就是金錢？

教皇這才讓侍從拿出幾個美麗的銀盒一一分發：“這是由蘇裏恩騎士長得到的聖物。”

“聖物？”金發的大蘿莉眨眨眼睛，從盒子裏拿出一塊指頭大小的黃白色東西，“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

安蘇眉頭一跳，這明明是那天他給米列亞看的肥皂。

“如果這東西，仰制了西南行省的瘟疫呢？”教皇問。

“聖物！”剩下十幾人說的斬釘截鐵，瞬間一致通過。

“很好，冠軍騎士安蘇，赫拉加蘭在夢中得到聖光指引，神靈賜予了他拯救世界的辦法。這種聖潔的賜予将是我們的救贖。”教皇的神情嚴肅而神聖，“我決定，将他命名為‘聖潔’！”

“那這聖潔的原料多少，如何制作，耗時多長，效果如何？”鐵罐頭問。

“這就要讓蘇裏恩閣下來為我們解釋了。”教皇的目光看向米列亞。

米列亞的目光看向安蘇。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草木灰十份，加清水三份，混油脂三份，加熱熬煮一小時。靜置一晚就可以成形。”安蘇淡定地說，“經常使用，可以減少一半的感染率。”

實際上是減少80%以上，不過安蘇覺得以現在人的衛生情況要打折扣，所以出口就減了一半。

衆人相互對視一眼，均從其他人眼中看到滿意的神色，如果沒有說謊，那這就是極好的東西了。

想到這裏，各種目光在他與米列亞之間流連數息，就紛紛轉移開去。

“大家覺得定價多少合适呢？”那個手腳五官都堆擠在肥肉的圓球首先開口。

“100金如何？”大蘿莉問。

“這是非常重要的籌碼，不要輕易出手，我們可以有更高的要求。”

“新的贖罪符材料麽？”

安蘇聽的直皺眉頭，低聲問一直沒出聲的米列亞：“我要是大規模擴張，他們這是要做什麽，開連鎖店嗎？”

“放心，很快就會有大規模的仿制，貴族們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別人手裏的。”米列亞低聲說，“他們只是要換取最大的利益。”

……

回去的路上，安蘇很沉默。

“目前山地人與草原人已經被帝國的兩大軍團圍攻，他們散發瘟疫的行為激起衆怒，開始在內陸蔓延的瘟疫遠不是教廷的人手可以控制的，現在圍繞各個分教堂的民衆們已經把這當成最後的稻草，擁擠的人流将他們圍的水洩不通，光是維護治安就已經耗盡教廷的絕大部分人手。”一邊走，米列亞一邊給他說最近的軍情。

安蘇點頭，只是興致不高，只是懶懶地聽着。

“你剛剛看到的，就是光明不會告訴你的事情。”米列亞拉起他的手，“越是明亮的光下，陰影越是濃重。”

“你也會變成這樣嗎？”安蘇擡頭看他。

米列亞輕笑一聲：“我本來就是這樣。還有，不要以為他們殘忍，這本就是最快的辦法。”

“為什麽？”

“你以為教會真的深入人心？不，很多地方都只是淺信者甚至僞信者，普通人是愚昧又狡詐的，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直接給他們反而會讓他們以為是假的。不會相信一塊油膏就可以抵禦疾病，”米列亞微笑道，“但如果藏着掖着制造只有極少貴族才能用的假象，那很快你就可以感覺到威力了。”

“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當年我買贖罪符可以那批學員的銷售之王，哪會如你一樣在這門實習課上挂零分過。”米列亞高傲地道。

“偷窺狂你夠了，不要以為都和你一樣喪心病狂。”安蘇怒着覺得這個世界都沒隐私了。

“我是你的監護人，當然要檢查你的學習情況，到你成年為止。”

“你這種人我居然相信你會維護正義代表正義……”

“邪惡卑劣殘忍詭異狡詐，正義既然不能殘忍，只好更聰明一點了。比如有人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上了當……”

安蘇突然沉默下來，默默地一個人走開了。

米列亞看着他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好想抱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涼茶寫的小劇場：

“肥皂本身只是一件小事情，但帶來的問題遠不止這些"

——安蘇眨着行星眼”親愛的~這是我發明的肥皂~接住~”

——啪叽，肥皂打着轉掉在了地上

——安蘇眨着恒星眼：“親愛的~我來為你撿肥皂吧~~~~~~”

——米列亞：“……”

安蘇一臉正經：“只是應該做的檢查，米列亞你不能抗拒，身體有問題要及時發現解決，尤其是這方面的問題，關乎到你的xing福，”伸手摸上米列亞的XX，表情更加嚴肅，“更關系到我的xing福。”

米列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