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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文昌高坐于網球裁判椅上,傲然俯視姜初禾。對他用狗拉船的做法,有感而發:“卑鄙。”

姜初禾放下簡易竹排,“你昨天又沒說不準狗參與。”

安文昌激動的往起坐了坐,氣道:“你昨天問了麽?”

“玩兒不起就別玩兒。”姜初禾倒打一耙,比安文昌還橫。他是臉皮厚了,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苦了陳佳雀臉皮薄,盡可能的縮在姜初禾身後,降低存在感。

“沒關系。”孔靜雅攬過陳佳雀,化身溫柔大姐姐,安慰完受到驚吓的小綿羊,大方道:“按表哥的想法來,我和安逸沒意見。”轉而內涵姜初禾,“游戲而已,表哥何必這麽認真,讓人誤會輸不起。”

“啊——對!”安文昌大受啓發,指着姜初禾:“輸不起!”算是還了姜初禾剛剛怼他玩兒不起。

姜初禾勾起唇邊,向孔靜雅豎起拇指,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潛臺詞——公孔雀,你行!

孔靜雅嫣然一笑,也點了點頭。潛臺詞——姜大爺,承讓!

好戲還在後頭。

倆人的另一半,陳佳雀和安逸各自笑得天真爛漫。只不過一個确實天真浪漫,一個在扮演天真爛漫。

氣氛詭異,貴在和諧,甚至于在安文昌眼中還是挺其樂融融的。

比賽開始,孔靜雅、安逸踩着腳踏不緊不慢的在湖面前行。姜初禾、陳佳雀那邊由于體重懸殊較大、竹排過于簡易,出發時遇到了一些麻煩。好在有驚無險的度過,狗狗發動機十分給力,很快追上,又超過孔靜雅他們。

孔靜雅淡定掏出手機,撥通管家電話:“福伯,就是現在,有多響敲多響,拜托了。”

起點響起洪亮的‘哐、哐、哐……’

哈士奇立馬調頭,以一狗之力卯足蠻勁兒,拉着簡易竹排朝起點游。姜初禾喊它也不聽,柯基和幾只小狗試圖拉它回到正确的方向,反被哈士奇龇牙恐吓。

簡易竹排在多方勢力下,于湖面急速打轉。末了,姜初禾、陳佳雀放棄抵抗,任由傻狗将他們拖回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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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船相對而行,互相經過時,孔靜雅擡起手腕,矯揉造作地沖姜初禾揮揮手。安逸笑得真誠,揮舞雙臂的弧度也大,宛如一個不谙世事的單純少年。

孔靜雅壓低遮陽帽,暢快道:“開心~”

“姐姐開心了,我就開心。”安逸回手拿出兩罐冰美式,拉開一罐遞給孔靜雅。孔靜雅接了,安逸再開一罐,與她碰杯:“提前慶祝勝利。”

平靜的湖面,随着木船徐徐行過,蕩開陣陣波紋。船上的人喝着咖啡,悠閑得有如兩名在公園游玩的小情侶。

願賭服輸,姜初禾沒惱,頗為紳士的恭喜他們。

于孔靜雅而言,打了壓姜初禾的氣焰便是最大收獲,所以她更願意相信姜初禾在強顏歡笑,維護易碎的自尊心。

安文昌将比賽獎品一輛跑車、一顆粉鑽,頒給孔靜雅、安逸,就匆匆忙忙趕去開視頻會議。臨走前叫他們四個留下穿串,中午燒烤。

姜初禾串了十串意思意思就不串了,孔靜雅更是連意思意思都不願意思,都是陳佳雀和安逸在弄。一家出一個人幹活,倒是誰也不吃虧。

四人閑聊,幾句過後,不出意外的孔靜雅和姜初禾開始互相習慣性言語攻擊。因倆人對話十分有趣,安逸、陳佳雀聽得挺樂呵。

這時傭人過來,說安承喝的幹紅沒了,想從他們這兒拿一瓶。

桌上的洋酒是安文昌要喝的。

傭人又說安承從昨天到這兒就一直在喝酒,現在酒沒了,正發脾氣呢,把屋裏能砸東西的東西都砸了。

安逸不想節外生枝,倒了半瓶酒給傭人,讓他同安承講只有這一瓶,留一半給爺爺。

經此一事,孔靜雅、安逸、姜初禾皆感到晦氣,臉色多有陰沉。陳佳雀覺察出不對,側目姜初禾,看他的臉色。

姜初禾揚起嘴角,為調節氣氛,打趣安逸得了車,應該抓緊考駕照。安逸說自己雖然沒有駕照,但其實會開車。見衆人不信,便一定要試駕給他們瞧。

跑車被安逸開出人力三輪車的速度,幾只狗圍着他‘汪汪汪’。

孔靜雅扶額嘆氣,先于姜初禾調侃道:“好快。”

安逸沿着湖邊小心前行,瞧這架勢是要繞湖一周。原本一家出一個勞動力,現在安逸去玩兒了,不好讓陳佳雀一人幹活,孔靜雅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竹簽準備穿肉。

忽而想到什麽,又摘掉手套,從衣兜裏掏出鑽石,塞進陳佳雀手裏:“送你。”

“謝謝你孔小姐。”陳佳雀推辭:“不過這個太貴重了。”

孔靜雅單手托腮,媚眼如絲地看她,晃動修長的手指:“嗯——~”禦姐獨有的音調蠱惑道:“妹妹不收,姐姐可是會傷心的。”

陳佳雀捂着臉頰,笑得羞答答。

姜初禾不高興,敲桌子警告孔靜雅:“喂!公孔雀,別對我的人開屏。”

孔靜雅來了興致,想趁機再給姜初禾添點兒堵。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孔靜雅聞聲回眸,嘴角那一抹笑凝固在看到全速駛來的藍色賓利,和坐在賓利裏一臉猙獰的安承。

零點幾秒之後,她整個人被姜初禾大力推開。

涼亭塌了一半,斷裂的石桌将姜初禾緊緊卡住。孔靜雅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搬開壓在姜初禾身上的石頭,陳佳雀更是瘋了一樣撲過來拖拽姜初禾。

賓利車倒退數十米,發出陣陣轟鳴,向他們催命。

眼看石桌動了,孔靜雅咬牙道:“姜初禾你不要怕。”饒是她力氣大,在石桌這種絕對重量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石桌動了,然而也只是動了動。

“別管我了。”姜初禾把陳佳雀塞到孔靜雅手裏,吼道:“跑!往水裏跑!”

孔靜雅望了望加速中的汽車,又看了看流血不止的姜初禾,心一橫,拽起死活不走的陳佳雀,拖着她向後湖跑。

理智做了判斷,孔靜雅不敢回頭、不敢多想,跳進湖中。拉起嗆水的陳佳雀,與此同時,孔靜雅聽到劇烈的撞擊。

白色超跑撞飛藍色賓利,這一次的轟鳴聲來自安逸的超跑,瘋狂不比安承少一分,重複着倒退、加速、撞擊,倒退、加速、撞擊……

“夠了、夠了。”孔靜雅直愣愣向安逸跑去,歇斯底裏地喊他:“安逸!夠了!停下來!我叫你停下來!”

在第三次自殺式撞擊後,随着‘嘭’的一聲巨響,白色超跑起火。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天旋地轉,孔靜雅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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