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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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轉眼就要到了,塗煜已将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衆将士,将士的情緒雖然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低沉,但經過塗煜一個營一個營地安撫。大家雖然都他的離去流露出濃濃不舍,但最後九成九的人都對他的決定表示了支持和理解,而對于那極小一部分不能接受的,塗煜則給予他們一定物質補給,允許他們離開。
阿苦因為有孕,并沒有随軍同行,而是被田頌暫時安置到了匪圍。一直留在匪圍的喬老夫人之前曾和阿苦有過一段共患難的時光,故自她聽說阿苦同田頌在一起了,也是喜不自勝,滿口應承會好好照顧阿苦,讓田頌他們只管放心。
塗煜也想過送譚蜜、譚菱回去,結果譚菱因為不喜受随軍遷徙之苦,倒是幹脆同意了再回去匪圍生活一段時間。但譚蜜卻是怎麽都不願意同塗煜分開了,索性又扮成男裝,成了跟随塗煜左右的一名小小雜役。
南豐軍在向霁膺關挺進途中,很少進入城鎮打擾百姓,而是能繞則繞,最後在距離霁膺關還有幾百裏地的一座河灘旁駐紮,等待孫昭派人給予信號後,才會繼續南進。
這一等就是七日,按理說,檀州至霁膺關的路只會比塗煜從捷州一路過來的路好走,孫昭應該不會比他們到的遲的,可是為何卻遲遲沒有發來消息?
塗煜和岳卿安等人商量後,為怕有變,故特派人去打探,另外也頒下軍令,另将士們不可松懈,做好随時回撤的準備。
只要這些兵馬還在塗煜手上一日,他就有責任将大家的安慰擺在第一位。
孫昭不會不願意接受訓練有素的南豐軍,塗煜怕的是孫昭會臨時改變主意——以幾月前他們的約定來試探他的誠意。
他經得起試,但他不想讓這幫兵士陪着他接受試探,如果傷了大家的心,他不管孫昭那邊是否在乎這些兵士的忠誠度,但至少他是不願意大家受半點委屈的。當初這群人心無旁骛地跟随了他,正所謂人心換人心,他萬萬不能對他們随便撒手不管。故如若孫昭心意不誠,瞻前顧後,他或許會從新考慮當初和他達成的約定。
另外還有另一重顧慮,塗煜怕孫昭途中出了什麽意外,未能及時到達。若是這種情況,他自然會給以體諒,并且如有必要,他還會考慮出手援助。
——
三月末,各色春花争豔。塗煜連日來眉頭緊鎖,故這日傍晚用過晚飯,他終于得了些閑,便被譚蜜拉出去散步,順便也借着夕陽餘晖賞賞花。
霁膺關地處靠近南方的盆地之中,氣溫比北地高了不是一點半點,是以現下若走得太快,普通人身上已能沁出層薄汗來。
塗煜還好,身體底子好,一般不畏冷熱,而譚蜜卻是極容易“薄汗輕衣透”的那一類人。若是別人出汗倒也罷了,只是她出汗,事情就很不一般了,因為那是真正的“香汗淋漓”。
不過還好他們已經走到了一片寬闊的山谷中,四野無人,倒也不用多擔心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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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山谷十分狹窄,大約只能并行通過兩、三人的樣子,高高的山谷壁上叢生着許多桃樹,雖然因水土不肥,光線有限,桃花的花苞長得不夠飽滿,不過桃樹為了争搶光線,全都自然地盤結在一起,組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塗煜和譚蜜走在這谷中,仿佛好像來到了桃花源深處,別有一番奇妙體會。
兩人席地而坐,他忍不住偏頭去嗅她的頭發,誇贊道:“好香。”
譚蜜難為情得輕輕推開他,“花香還不夠你聞的?還來聞我做甚?”
“桃花哪有你香呢?”雖是說着這樣暧昧的話,他眼中卻沒有一絲輕浮,盡是大方坦蕩的笑意。
塗煜手臂撈過譚蜜的肩膀,另她輕輕依偎在自己肩上。
兩人都十分享受這樣靜靜相擁的時刻,故許久沒有說話。
“孫昭這個人歷來還算講信用的,所以你就別擔心了。”譚蜜倏嘆了口氣,“我看近來你都瘦了。”
“你日日陪在我身旁,試問你怎能輕易斷定是我瘦了?”塗煜搖頭,表示不滿道,“倒是你,這幾日吃的越來越少了。”
看着他天天思慮重重,她又哪裏吃的下去?
“我們都要好好的。”她食指在他手心裏不停地畫圓圈,“你別忘了你說過要帶我去洛州海灘隐居的。塗煜,我還沒見過海,海是不是就是一大片湖那樣的?”
塗煜莞爾,“我若現下詳細告訴你海是什麽樣子,你再看到那就是第二輪的體會,是以留點想象,到時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 小氣鬼!”譚蜜假裝嗔道,心裏自不是真的怪他,只是被他激得越發好奇。不過她也承認他說得有道理,故也沒繼續往下再多問什麽。
不知怎的,或許是近來的狀況使然,或者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譚蜜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于是這會兒忍不住向他确定,“你真的會帶我去?”
他轉過頭來,嘴角噙笑望她,“傻瓜,這種事我當然不會騙你!”
“如果你做不到怎麽辦?”她突然握住他的手,很用勁兒。
“那就罰我天打……”塗煜說到這裏,被譚蜜急慌慌得捂住了嘴。
“老套!”她其實是不忍聽見他這樣詛咒自己。
他摘下她的手來,又拖到自己的嘴邊,輕柔而認真地吻了吻她的指尖,笑意缱绻地道:“塗煜今日之言,如有違背,就罰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當你的仆人。”
仆人嗎?
很好。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如果最終他們沒能安然相守,至少以後數世他們都能永永遠遠在一起。
将薄薄嫩嫩的濕潤櫻唇湊到他的嘴唇上時,譚蜜輕輕摩擦了一陣,才把丁香小舌探進了他兩唇的縫隙之中……随即處于掌控地位的她,迅速就被對手嫌棄動作泰國輕柔,而失去了主導權。
人說桃花往往會将人引入邪念,然塗煜覺得就算是邪念,那起碼也是绮麗醇美的邪念。他像一頭饑餓已久的困獸,貪婪地不停從她唇中汲取芳香的露水。
輕輕剝落了她肩頭的衣服,他的吻忽得放慢了,輕輕用牙齒刮蹭她的骨頭。譚蜜驚愕發現,這滋味反傳到她身上,居然是這麽的蝕骨魂銷。
兩個人纏綿了好一陣,她整個肩膀和鎖骨袒露在他視線裏,他留存不多的理智也快要被燒得一幹二淨的時候,譚蜜道:“是不是……不妥……”她沒有組織,只是語聲斷斷續續地提醒。
“嗯。”塗煜用鼻音輕輕哼了一聲,輕輕放開她,可視線一旦觸及,渴望卻又輕易被點燃。
他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迅速又在眼底燒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又覆蓋住一邊,又用嘴毫叼住另一邊,同時他聲音暗啞地求她,“再,再過一會兒,好嗎?”
譚蜜想說不好,可是意思傳達到嘴邊卻幻作了細細碎碎的吟哦,及高高低低的嘤咛。
山谷中回蕩着子規“布谷、布谷”的叫聲,與一對情人所發出的暧昧聲響交織在一起。好勝心強的鳥兒似覺得受到了挑釁,有意從谷尾分到了谷中,就立在他們頭頂那一片桃花樹上恣意啼叫……
他渾濁的意識總算被鳥兒聒噪的叫聲拉了回來,急忙為她掩住衣服,他眼裏滿是歉意,剛想說什麽,譚蜜卻先一步開口打斷他,“你要了我吧。”她臉紅的不像話。
她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太敏感,不過她既已認定他,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麽關系呢?
但如果真的走下去……等待他們的不是善果,她起碼還有今夜的美好,足矣慰藉餘生……
塗煜只覺腦袋裏轟隆一聲,心口砰砰跳得厲害,不能否認他是想的,只是時間不對,地方也不對。他想給她的是一個舒适完美的第一夜,而非現在的臨時起興,在這荒郊野外就草率的……
他喉結上下滑動,咽了口唾沫,才勉強忍下欲念,艱澀地道:“我們先回去。”
“回去你就要我?”那麽不知羞的話都說了,現下再這麽确認一遍又算得什麽?他們之間太容易分離、變數太多,未免夜長夢多,她想成為他的人,立刻馬上就想……
塗煜望着她被晶瑩水花映亮的雙瞳,苦笑着道:“你再這樣問下去,我可真就忍不住了。”
“嗯。”她将衣服幹脆從身上剝落下來,上身僅穿着一件蜜合色的兜肚,柔軟的攻勢像一劑量少功效大的藥湯,差些就要了他的命,定了定神,他錯身撿起她的衣服,又說了一聲,“我們先回去。”
同樣的話,但因為語氣不同,她瞬間就辨識出了裏面不同的涵義,點了點頭,她穿好衣服,兩人又難舍地抱了好一會兒,才向駐營地折返。
夜裏天涼,帥帳中依然升着兩個炭盆,不過已經不在床邊,而是搬到了靠近入帳口的位置。
衣服一件件的剝落,動作越來越快,空間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還欠你一個婚禮……”他一邊親她的頭發,一邊含含糊糊地道。
她輕輕喘息,“我那日雖要求過,但你知我其實并不在乎這些虛禮。”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收尾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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