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仿佛是為了顯示為年獸的威脅十分不屑,黑鳥頓時加大了力氣抓緊小雲雀,疼得小雲雀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年夕表示對大黑鳥的示威相當不爽,他不客氣的問道:“放不放?”

大黑鳥驕傲地揚了揚頭,态度堅決:“不放。”

年夕深深的感到,大黑鳥露出了一副有本事就打它的姿态,似乎确信年獸不敢對它怎麽樣,不過是嘴上逞能罷了。

小雲雀掙紮地異常心酸,年夕聽着分外難受,他知道黑鳥在故意鄙視他,因為年夕此時不适合立刻離開馬車,他必須牽着缰繩,守着易定。

然而,沒人規定他執行自己差事的同時不能揍大黑鳥,守馬車不代表年夕就無法教訓這只可惡的大黑鳥。

年夕提高了聲音,憤憤吼道:“你給我等着。”

說着,年夕的胳膊繞過缰繩,他化為了原形。

面對年獸的變化,大黑鳥滿不在乎,它輕蔑地看着年獸,篤定對方一時半會不敢遠離馬車。它等着就等着,有什麽了不起。

緊接着,手挽繩子的年夕跳到馬車旁,變成體型巨大的年獸。

對此,大黑鳥依舊毫不在意地圍觀年夕鬧騰,年夕拖着一輛馬車,它倒要看看年夕除了耍嘴皮,如何耍威風。

很快年夕的大小遠遠超過了馬車,他用勁扯長缰繩,連馬帶馬車一起扛在後背,用缰繩捆緊。起初,蒙眼的馬發現蹄下的觸感不對,驚愕地蹬了兩下馬蹄,之後,它老實地站在年獸的背上不随意亂動了。

确保馬車系得穩固,年夕随即沖着大黑鳥露出了自己尖銳的獠牙。年夕準備妥當,可是安心打架了,大黑鳥看不起他,那就別怨年夕不給大黑鳥留面子。

年夕用前爪洩憤般的猛力踏了踏地面,一副即将往前沖的架勢。

下一瞬間,勇猛無懼的年獸發起了進攻,直直地沖向大黑鳥。年夕今天運勢不好,他被奇怪的人打暈,炸了相思樹,賠了金子,已經是滿心不爽。

這個時候大黑鳥偏偏要送上門來讓他打,那麽休怪年夕不留它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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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夕猛然揚起了自己的右爪,一巴掌拍向大黑鳥。大黑鳥果斷将小雲雀擋在年夕的爪子前方,它偏不信,年獸的這一掌對小雲雀下得了手。

答案顯而易見,年獸的動作當即頓了頓。

察覺年夕的右爪子在半空一滞,大黑鳥頃刻間得意不已,它認為自己抓住了年夕的弱點,使得年夕不敢輕舉妄動。

哪知,年夕的攻擊不僅僅如此而已。

待大黑鳥回過神,年夕早已伸出左爪子一把拽住了大黑鳥原本受傷的翅膀。年夕抓緊大黑鳥的折翅拼命地甩,痛得大黑鳥亂蹬,它憤憤不平地吼了一句:“說好的扯另外一只翅膀。”

這會兒,輪到年夕得意了,他獲勝般的揚起嘴角。霄峥對他說過,打架的其中一個技能叫做聲東擊西,他說他要扯完好的那只翅膀,大黑鳥願意相信這種話,關年夕什麽事。

更何況,年夕又沒有答應,扯了受傷翅膀,就放過好翅膀。

年夕抓穩大黑鳥,不給對方扯斷翅膀逃跑的機會,他一躍而起,随後全力重重的落地,毫不猶豫地使用大黑鳥墊底。大黑鳥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被壓得陷入了泥地。

撞地的大黑鳥爪子一松,小雲雀順勢飛走,小雲雀驚恐地拍打翅膀,它飛至年夕耳朵邊,帶回消息:“苑內沒有人,不知道大家去哪兒了。”

年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到馬車裏,那兒安全。”

小雲雀的腦袋伸入布簾,接着整個鑽進馬車內。

年夕并沒立即站起身,爪子分別拽住大黑鳥的一對翅膀,年夕覺得,自己此前的衰運伴随着打贏大黑鳥飄遠了,之後到來的肯定是好運了。

他威逼利誘大黑鳥打聽情況:“快說,你把大夥藏去了哪兒?”

大黑鳥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合作。年夕爪子上的力度陡增,痛得大黑鳥大罵:“你這個醜陋的獨角蠢貨,馬上放開我。”

聞言,年夕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這個渾身黑的家夥居然好意思說他醜,他哪裏醜了,皮毛的顏色比大黑鳥的羽毛顏色豐富得多。

年夕深信自己擁有年獸一族的标準相貌,在年獸之中估計還算長得不錯的青年。畢竟年夕的記憶中,他僅見過一頭年邁的年獸,怎麽看,年夕都認為自己比老年獸帥氣數倍。

更可恨的是,居然敢說他蠢,大黑鳥又不了解他,憑什麽評價他蠢不蠢。退一萬步說,哪怕他當真不聰明,好歹他能抓住大黑鳥,被他抓住的大黑鳥豈不是蠢貨中的蠢貨。

如此一想,年夕釋然了些,他懶得和不及自己的蠢鳥計較。

當然,大黑鳥惹火了年夕,年夕将改用特殊方式逼供。年夕點燃爪子尖的妖火,既然大黑鳥如此寧死不屈,年夕絕不同情它。

大黑鳥緊盯妖火,心虛導致聲音降低了丁點:“你想怎樣?”

年夕聳聳肩,他有不浪費食物的好習慣,他咽了咽口水:“烤熟,吃掉。”

頃刻間,大黑鳥一頭冷汗,它沒料到年獸比大蚺更兇殘,大蚺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痛苦的時間不長,可這頭年獸竟然要烤熟它,慢慢折磨,無比恐怖。

清楚聞到自己的翅膀飄來一股羽毛燒焦的氣味,大黑鳥驚呼:“我知道他們在哪兒。”

豈料,它的話并沒使得火焰遠離它的翅膀,滾燙的翅膀讓大黑鳥壓力山大,它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沒我帶路,你找不到他們。”

這一次,妖火徐徐移開了丁點。其實年夕不是在考慮帶路的困難,他在暗自可惜,興許烤熟了的大黑鳥味道挺香的。

為了防止帶路的大黑鳥伺機逃跑,年夕拎起大黑鳥,打算用缰繩拴住,大黑鳥見缰繩的藍金色光芒,奮力地掙紮:“不可以,這個光會殺了我。”

它的話提醒了年夕,這道光确實切斷過黑蛇。年夕權衡再三,另尋一根結實的繩子捆着大黑鳥的翅膀。

雖說有大黑鳥帶路,但年夕依舊繼續扛着馬車,馬車随身攜帶比較安心,免得一會兒突然打架沒時間系緊,弄丢馬車就不好玩了。

顧忌大黑鳥亂帶路,小雲雀沒留在馬車內,它伏在馬背,時刻緊盯前方,提醒年夕,大黑鳥正在帶他們去哪兒。

大黑鳥沿着山路不停地往上走,年夕偏過頭詢問小雲雀:“這兒是哪兒?”

小雲雀瞅了瞅前方矗立在黑煙中的樓閣:“前面貌似是賞月閣,賞月閣位置高,修建在斷崖邊,務必留神。”

小雲雀有些在意,大家為什麽會在這兒,大黑鳥把他們帶來這兒會不會有什麽目的。

大黑鳥沒走進賞月閣,而是徑直來到了斷崖邊,年夕再遲鈍也能明白斷崖的危險,他勒緊繩子,不許大黑鳥往前走:“前面沒路了。”

前方斷崖,無路可走,附近的邪氣遠比彩苑重,引得馬車外的鈴铛發出了陣陣聲響。

“你自己說要找人,我這不是在帶路麽。”大黑鳥一臉郁悶,它本就翅膀受傷不能飛,如今更是捆得嚴嚴實實。

年夕表示懷疑,大黑鳥有心要将他推下懸崖,而不是告訴他懸崖下面藏有人。

“他們在崖壁懸着,信不信随便你。”大黑鳥不樂意合作了。

小雲雀思索再三:“我飛下去看看。”

年夕叮囑了一句小心。

斷崖下方黑煙翻滾,小雲雀飛下去好一會兒才返回,它帶回了癸堂主的令牌給年夕看:“大家懸挂在崖壁上,全都昏迷不醒。”

“有沒有辦法帶他們上來?”年夕問,他沒有翅膀,飛不了,他一旦下去了,只能在崖底另尋出路。

小雲雀顯得十分為難:“下面的邪氣極重,我下去之後渾身疼,飛行都有點困難,馱人怕是力不從心。”

年夕郁悶地徘徊在斷崖附近,這兒黑煙彌漫,完全影響了視線。

他正在思考對策,大黑鳥趁年夕不注意,一躍跳下山崖。它迅速與斷崖的黑煙纏繞在一起,變得格外沉重。布滿黑氣的繩子一下纏住了年夕的後腿,愣是拖着他朝前挪動。

年夕站不穩,他在地面劃出深深的抓痕也未能穩住自己,生生的被大黑鳥拽下了斷崖。

年夕翻過身,肚子貼着斷壁,免得撞到馬車,他的利爪死命地抓出崖壁,奈何與黑氣融合的大黑鳥太重,年夕一直在往下沉。

小雲雀着急地抱住年夕的獨角尖,大力扇着翅膀往上飛,可惜年夕的體積超過它太多,小雲雀支撐不住這一切。

年夕咬緊牙關攀着崖壁,他怨念地別過頭,繩子染上黑氣變得異常牢固,年夕不愁咬繩子咬得牙疼,他愁他咬不到後腿的繩子。

如小雲雀所說,山崖下的邪氣相當厲害,年夕感到身體不自在的同時,馬車的鈴铛響得愈發刺耳。

當年夕犯愁如何是好之際,身邊一道藍光忽閃,年夕驟然後腿一輕,繩子被切斷了。年夕承受的負擔頓時減輕了許多,下一刻,一條蚺尾巴出現在年夕的面前。

年夕聽得頭頂有人在喊:“還不快上來。”

看了看蚺尾巴,年夕滿心歡喜的抓住冷冰冰的尾巴,對方用力一揚,把年夕和馬車全拎了起來。

待年夕順利落地,王蚺這才收回了自己的長尾巴,他撣了撣袍子:“怎麽如此不小心。”

聽到這話,年夕幹笑着撓撓頭,大黑鳥跳崖,打算拖着年夕一起下去,年夕沒事了,可大黑鳥逃走了。

年夕沒說這些,問了王蚺重要事:“碎玉拿到了嗎?”

王蚺取出一塊碎玉,欣慰地點點頭,他走向賞月閣,然後在空地畫一些年夕看不懂的符文,他對年夕說道:“替我扶易定過來,我為他再次覺醒。”

年夕應了一聲好,他松開缰繩,小心的放下馬車,随後他縮小了身體,化為人形,為易定的再度覺醒做準備。

附近的邪氣依舊很重,年夕後悔自己不該相信大黑鳥,不該來斷崖,馬車四角的鈴铛吵得他受不了。

年夕掀開布簾,意外發覺馬車內出人意料的安靜,那個金色的小鈴铛竟毫無動靜。他好奇的伸手去摸鈴铛,不碰還好,一碰鈴铛,年夕雙手頓時冒出一抹黑氣,鈴铛霎時散作粉末,掉出了一張小紙條。

他展開一看,竟是王蚺留給自己的警告。

夕,馬上帶着易定逃。

異常強大的邪氣會吞噬金鈴铛的靈力,這意味着年夕觸碰了一位可怕的對手,此人極可能正在年夕周圍。

這人或許是陳軒宇,或許不是,但絕對是極度危險的存在。

年夕心情相當複雜,猶豫之際,他聽到外面的王蚺喊了一句:“夕,快點。”

聞言,年夕一頭冷汗,應了聲:“來了。”

年夕所謂的來了,不是帶着易定出來,而是駕着馬車,快馬加鞭,避開“王蚺”的身邊,頭也不回的狂奔。

可是年夕十分苦惱,他莫名地繞回了原地。

賞月閣在前方不遠處,“王蚺”也在前方不遠處,神情輕松地對着年夕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年獸:打boss裝備果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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