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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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穆淩寒回到古浪縣不久，鞑靼便有了異動。寧夏等附近與鞑靼接近的一些村子，遭受到了鞑靼騎兵的騷擾，他們搶走糧食、牛羊家禽，甚至是女人。

周振立即召集了将領和官員，商議對策。

“鞑靼去年消停了一年，今年才入秋，便開始不安分了。”冷将軍道。

閑王笑道，“自然是憋的。去年憋了一年，今年鞑靼的侵擾必然比往常要頻繁猛烈一些。”

周振點頭，“王爺說的是，到現在，邊境已經有七八個村子被侵擾搶奪糧食財物了，所以這次我召集大家，商量對策。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鞑靼采取二三十人小隊騎兵，分散突襲，這樣的騎兵小隊，也不知道有多少，咱們是防不勝防啊。我們兵力有限，不可能邊境每個村子都派兵吧。”另一個将軍道。

“我們也可以分散成騎兵小隊，并把邊境鞑靼易侵擾之地劃分為小片區域，騎兵小隊便固定在某個區域游走，同時派探子四處查看，若是發現鞑靼騎兵蹤跡，便向最近的騎兵小隊報信，然後我們騎兵小隊去劫殺鞑靼騎兵，時間久了，鞑靼騎兵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閑王出了個主意。

周振笑着點頭，“這倒是個好想法。但是，鞑靼騎兵勇猛善戰，我軍騎兵若是等同将士，并不是對手。可若是我們的騎兵小隊增加人數，那樣也得不少兵力啊。”

“距離最近的騎兵小隊先去劫殺鞑靼騎兵，同時繼續向周邊騎兵小隊報信。即便鞑靼騎兵也增加援軍，可這裏畢竟是我方境內，他們調兵速度，遠不及我們。”

“我覺得可以一試，大家看法呢？”周振認可了閑王的建議，看來閑王雖然好吃懶做，但還是可用之才。

其他将士大部分也認可，于是周振便把這件事交給閑王去做，“那麽王爺，分編騎兵小隊，劃分小片區域，以及之後調度安排的事情……”

“我不做。我已經有事情要做了。”不等周振把任務分派下來，閑王一口拒絕。

“……您有什麽事情？”周振納悶，閑王妃不是已經送回了鞏昌府了嗎？

“我要帶一支騎兵小隊，去會一會鞑靼騎兵。”閑王道。

于是，閑王和他率領的幾十騎兵，成了第一支騎兵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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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秋，京師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應該在王府中養病的六王爺瑞王，竟然忽然出現在了瑞王封地雲南境內。

并且原本卧床不起的瑞王，一下子生龍活虎瞬間病愈，瑞王說自己夢中得到神仙點化，醒來的時候，不但病體痊愈，而且發現自己就在雲南封地之內。

瑞王又立即公布了讨伐檄文，向大月朝天子問罪。

檄文上稱，皇帝心胸狹隘，以莫須有的罪名，肆意迫害兄弟。五王景王謀反罪證，是皇帝編排的。閑王被皇帝忌憚，即便遠在封地，也幾次遭遇謀害等等之類。

天子殘暴不仁，屠戮手足，上天也看不下去了，便來點化他，讓他順應天命，替□□道，除掉殘暴的皇帝。

一時間，大月朝西南陷入了戰火之中。

消息很快傳到了西境。

明秋意一點不意外，景王這番舉動，除了比原來一世早幾年，其他沒什麽變化。

倒是劉芸聽了石頭帶來的檄文消息，忍不住笑，“神仙點化？他明明是裝病，趁着皇上不防備，便偷偷去了封地吧。”

明秋意點頭，“可憐了他的妻兒。”

瑞王是偷偷從京師離開的，他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帶走自己的妻兒，那樣便會被皇帝察覺。因此，為了保險起見，瑞王便只帶了數個随從，離開了京師去封地。而他的妻兒則被留在京師作為幌子迷惑皇帝。

當皇帝發現自己被騙，勃然大怒之下，瑞王的妻兒全部被處死了。

“是啊，聽說瑞王三個孩子，最小的女孩才一歲多。”劉芸也是不忍。

“瑞王滿口替□□道，自己也不是不顧妻兒死活。真是可笑。”說皇帝不仁，他自己又好到哪兒去呢？

“他自然會說自己做大事不拘小節咯。唉，不過這場戰亂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這個冬天，也太難了。”劉芸嘆氣。

如今西境鞑靼時不時侵擾犯境，西南又有瑞王造反。大月朝如今的局面，令人擔憂。

明秋意也不禁想起了閑王。

閑王已經快兩個月沒回鞏昌府了，聽說他身先士卒，親自率領一只騎兵小隊抵抗鞑靼的搶掠騎兵，這令明秋意很擔心。

雖然閑王身手不錯，可……他出現在邊境，巴特耳自然會注意到他。

巴特耳沒辦法說服閑王，必然會把閑王視為眼中釘，只怕他會找機會除掉閑王。

這兩個月，每隔幾日，明秋意便派人去古浪縣送東西。送衣物、送藥、送吃的。

“秋意，難道王爺還會餓着不成？你曬這些肉幹，果脯，他吃得上嗎？”

這幾日太陽大，明秋意便做了很多肉幹、果脯等幹糧。

“我聽說騎兵小隊非常辛苦，日夜在邊境游走，十天才能換下休息，又不能生火做飯，每日都是吃冷餅冷饅頭，我做些其他的，也給他們換個口味。”

“閑王身為王爺，本可以在營帳中指揮部署便可，非要去幹什麽騎兵小隊，惹得你日夜擔心。”劉芸十分不解。

那騎兵小隊，按理來說，根本輪不上閑王去啊。

明秋意卻能理解閑王，他并不耐煩在軍營中呆着做一些無用的事情，說一些大話，便選擇了自己能做的小事。

旁人說他游手好閑，可他才是最實誠的。

明秋意只希望閑王能平平安安。

這日，閑王帶着二三十騎兵在邊境草原游蕩，忽然不遠處出現了一排鞑靼騎兵，一眼掃去，大概不到二十人。

閑王也不急着撤退，便帶着将士走近幾步，那一排騎兵立在那兒不動，唯有中間一人，騎着馬也上前兩步。

兩方靠得近了，閑王便看清楚了中間走出來的那人，是巴特耳。

看這情況，巴特耳是來專門找他的。

看到是巴特耳，秦遠有些擔心，走到閑王身邊，“王爺，鞑靼大王子在此，怕有埋伏，我們不如先撤。”

“不必擔心。若是有大軍，其他騎兵小隊早已發現。可見目前只有這十數敵人。不如拖一拖時間，你悄悄派人去通知其他小隊，若是能抓住巴特耳……”閑王小聲吩咐。

“是。”秦遠立即悄悄退下，派出去了探子。

“閑王，去年我約你打架，你不敢，今年你還敢不敢？”中間隔着二三十丈，巴特耳沖着閑王大吼。

閑王冷笑，便也中氣十足的吼過去，“有什麽不敢的，就你這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我一個打五個。”

這可把巴特耳氣壞了，他對閑王的感情，相當複雜。一面，他敬重閑王的才能和武藝。另一面，閑王幾次戲耍他，讓他顏面無存。

“成，我們今天就好好比試一下，看誰厲害。你過來吧，我以鞑靼大王子的聲譽保證，這次比武一對一，旁人不得插手！”

閑王大笑，“你過來，我也以閑王聲譽保證。一對一，其他人不得動手。”

巴特耳：“你過來！”

閑王：“你過來！”

巴特耳：“你是不是慫了，閑王？不敢過來？”

閑王：“你不慫，你怎麽不過來？膽小如鼠還有臉說我？”

兩人像是吵架的小孩子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半天。兩邊将士都看不下去了。

最後，兩人終于互相妥協，“這樣，我們向前靠近十丈，兩人走到中間比試。”

閑王也同意了，于是雙方騎兵原地不動，閑王、巴特耳騎着馬，向對方前進了大約十丈之遠，然後兩人到了對方跟前。

閑王用劍，巴特耳用刀，兩人各自拔出武器。

“閑王，你這個小人，那年咱們約好，我放了王妃，你放我走，結果呢？你背後居然讓人來追我！”巴特耳想到這事就氣，事後他為了逃避周振的追殺，在鞏昌府平涼府等地如過街老鼠，慘不堪言，差點就回不到鞑靼了。

“是周振推測你往鞏昌府那邊跑了，才去抓捕你，與我何幹？你沒事跑到鞏昌府抓我王妃，這筆帳，我還跟你算呢！”閑王冷笑，明明他才是該氣惱的人。

“你這麽狡詐，必然是你告訴周振的，少廢話，我今天就劈了你！”

兩人便騎在馬上打了起來，幾個回合下來，誰也沒占到便宜。閑王劍術高超，可巴特耳力大如牛，也非常不好對付。

“歇會。閑王，聽說你們瑞王造反了？這麽好的時機，你沒想法？”

這，才是巴特耳這次來找閑王的目的。約架這種蠢事，不過是表面功夫，巴特耳又不是蠢人。

閑王哪裏不知道，他冷笑，“又來了。你怎麽還沒死心？我和你是不可能合作的。”

“為何？明明我們的利益是一樣的，我們才是天作之合！”巴特耳道。

閑王氣笑，“你他娘的先把漢話學好再說吧，天作之合是這個意思嗎？”他氣得直接去劈巴特耳。

“管他什麽，你現在和我合作，趁着瑞王造反，一舉攻下京師，大月朝就是你的，我要的也不多，你把西境這一塊地給我，如何？”

“滾。”

兩人僵持不下，這時，一支騎兵小隊得到消息，趕來支援閑王，巴特耳氣得咬牙，“傻子，傻子！我好心幫你，你又來害我！”

他不敢再耽誤，便趕緊甩開了閑王，沖向自己的鞑靼騎兵，其他騎兵也發現了危險，掉頭就跑。

閑王便帶着兩支騎兵小隊追擊。

最終，閑王在追擊過程中，右臂中箭受傷，而巴特耳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也被亂箭射中了肩膀。

周振便派人把受傷的閑王送回鞏昌府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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