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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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穆淩寒手臂受傷，明秋意直掉淚。

因為以前幫穆淩寒換過藥，這次明秋意便親自給他換藥。

“王爺怎麽不小心一些？”她用濕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

“別難過，我是故意的。”他巧遇鞑靼王子，卻追擊不上，只怕又讓皇帝懷疑。

明秋意一愣，“你又故意？”

“上一次我放走巴特耳，皇上已經不滿。這次我又巧遇巴特耳，皇上會怎麽想？如果我沒抓住或者殺死巴特耳，那更是罪上加罪，皇上只怕會真懷疑我和巴特耳有勾結了。”

這一點，明秋意也明白，“這次你巧遇巴特耳，只怕又是他的離間計。巴特耳心機太深，讓人防不勝防。”

穆淩寒點頭，“三人成虎，巴特耳一而再的和我扯上關系……便是讓我無法得到皇上的信任。”

閑王沒有皇上的信任，便不能安心守住西境，鞑靼便可伺機而動。即便，無法拉攏閑王，也可除掉閑王。

“不過幸好，現在瑞王造反，皇上也沒心思管你。你便在府中安心養傷吧。”

清理好傷口，明秋意又給他上藥。

這時，張元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他一向自持冷靜的聲音略微激動，“王爺，蓮娘來了！”

“……她？怎麽會忽然從京師離開？難道是有事？”穆淩寒十分詫異。

“是的。蓮娘說此事非同小可，她要親自同您說。”

那年張元等人随閑王來到鞏昌府，蓮娘卻帶着一部分人留守京師，一轉眼，都快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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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年因為王妃被害之事，張元返回過京師，可那時蓮娘還是不肯跟他來鞏昌府。

明秋意知道蓮娘是閑王在京師留下的眼線，也并非張元的妻子。她便趕緊給穆淩寒上了藥，綁好布條，便起身告退。

既然是重要之事，她還是回避一下。

“不必，我的事情，沒有你不能知道的。”穆淩寒拉住了明秋意，而蓮娘和張元進來，便聽到了這一句。

蓮娘神色微變，又很快恢複了正常，她和張元拜見了王爺、王妃。

“不必多禮，蓮娘，是京師出了什麽事情嗎？”

蓮娘點頭，“王爺，瑞王造反，并不簡單。六王爺在京師裝病時，悄悄和雲王、景王都有往來。我離開之前，發現雲王、景王都有部署，所以，我大膽猜測，也許瑞王造反，只是一個開始。”

蓮娘這番話，讓衆人都變了臉色。

若蓮娘推測是真的，那麽這一世的情況，和原來不同了。原來瑞王、雲王是相繼造反被平定的。

如今，若瑞王和雲王、以及景王三王結盟，那麽形勢就發生了變化，皇帝不一定能平定叛亂，最後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而穆淩寒，也想到了這一點。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至少我離開之前，雲王等人還沒有異動。”蓮娘又說。

“我知道了。蓮娘，這幾年辛苦你了，如今到了鞏昌府，便在這裏住下來，過點安穩日子吧。”閑王道。

蓮娘心中激動，聲音低低的，“是，王爺。”

“張元，你先帶蓮娘去休息。”

等兩人出去了，穆淩寒和明秋意對視一看，都感覺到了彼此對這件事的不安。

“……如果蓮娘說的是真的，我們怎麽辦？”明秋意憂心忡忡，三王齊力造反，非同小可，屆時大月朝只怕會陷入內亂之中。

穆淩寒握住她的手，“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們誰也不會聽我的。若是蓮娘推測成真，只怕鞑靼會伺機而動，我能做的，也就是盡力幫周振守住西境了，只要邊境不破，他們打來打去，誰贏誰輸也差不多。就是苦了百姓。”

“……”

也是，閑王又能做什麽？

“那，我們要不要……提醒皇上？”明秋意對皇帝不滿，可也不忍看大月朝陷入內亂。

“沒用了。蓮娘回來路上過了兩個月，現在，京師只怕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張元打算把蓮娘安排在偏院，王府的偏院除了阿霜宋池住了一處，其他三個院子都空着。

結果蓮娘不同意，要到去王府外面買個小院子住。

“王府這麽大，沒你住的地方嗎？”張元不解。

“王府住的女人，只有王妃和婢女，我住在這裏算什麽回事？住在外面，還能靜心一些。”蓮娘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自然不是王府的婢女，但也是王爺的屬下，我們都住在王府，你又為何不能住？”張元皺眉。

“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對王爺只有忠心，而我不一樣。我又何必住在這裏，看着王爺，日夜難受？”蓮娘咬着唇，“索性搬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張元不可思議的看着蓮娘，“四年了，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了……蓮娘，你不肯住王府，讓王爺王妃知道了，他們怎麽想？”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難過，讓他們煩心。”

“你說謊！”張元打斷她，“你這是在逼王爺和王妃。不過，你想錯了。王爺心善，王妃心軟，但是卻容不得你算計。”

蓮娘一怔，有些心虛，“你說什麽，我沒有……”

張元嘆息，“你想搬出去，便是放不下。你越是刻意，心跡越是明顯。王爺和王妃是聰明人，如何不知道？可不會有結果的。你想出去便出去住吧，我讓袍子在外面為你買一處宅子。”

到了下午，明秋意果然問起了蓮娘。

她在京師早已和蓮娘相熟，當日她落水，蓮娘也算是救了她。這四年，蓮娘又在京師為王爺做了那麽多事情，明秋意便有心安頓好蓮娘。

“蓮娘安排住哪兒，偏院有幾處小院都空着，給她挑一處最好的住。”

提到這件事，袍子還有些不解，“蓮娘姑娘說，不住府裏，她習慣一個人清淨，要去外面買宅子單住。”

“……外面？”

明秋意納悶了，蓮娘初到鞏昌府，她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住外面不合适吧。說清淨，王府的人本來就不多，偏遠又在角落，很是安靜啊。

“你把蓮娘請來，我勸勸她。”明秋意道。

于是袍子去把蓮娘請來了。

“蓮娘，你一個姑娘，還是住府裏安全一些，至于清淨……偏院在王府的角落，平時無人打擾，還是很清淨的。”

“謝王妃關心，可蓮娘已經決心在外住了，還請王妃見諒。”蓮娘還是堅持要去府外住。

明秋意見她如此，便也不好堅持，“那好吧。那我讓袍子給你仔細找找，也不能離王府太遠。”

“謝王妃。”

“對了，蓮娘，這些年你一直在京師，如今回來了，也得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其實這些年，張元他一直……”

後來，明秋意知道張元和蓮娘是假扮夫妻，可張元卻是真心對蓮娘的，他作為閑王的幕僚，有才能又長得端正，曾經也得到了不少當地官家小姐的青睐，可張元不為所動，明秋意便慢慢了解到，張元有意蓮娘。

蓮娘在京師耽誤了四年，今年也二十多歲了，如今她回來，明秋意自然是希望她和張元能夠一起。

結果，蓮娘直接跪了下來，“是蓮娘辜負王妃的好意了。蓮娘此生并不打算嫁人。”

明秋意詫異，很少女子立志不嫁人，除非是那種被男人傷透心的女子。而蓮娘卻還是姑娘。

十一是一竅不通，而蓮娘顯然并非如此。她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若是能選中一個良人，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張元，是非常不錯的人選。

“這是為何？”明秋意不解。

蓮娘頓了頓，許久才開口，“既然求而不得，蓮娘願一生不嫁。”

“……”

雖然蓮娘沒有明說，可明秋意卻隐隐猜到了什麽。

蓮娘喜歡的人，不是張元，那麽又有誰讓她求而不得？

“我知道了，你便按照你的心意去吧。若是有什麽需要，告訴袍子便可。”

蓮娘走後，明秋意立即看向那旁邊低頭不語的袍子。

“怎麽回事？”

關于蓮娘的心事，在閑王身邊的老人多少知道一些。

可這種事，袍子怎麽好明說？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說說蓮娘的身世吧。她是怎麽跟在王爺身邊的？”明秋意也不為難袍子，便問。

“那時……應該是十年前了，蓮娘很小，被她父親賣到了青樓，是王爺救了她，然後便收留了她。後來，又送了蓮娘去學琴，便是這些了。”

這下，明秋意明白了。

閑王對蓮娘有大恩，蓮娘愛慕閑王，也是正常。只是……

她是不會同意的。

誰叫她是個小心眼的人呢。

這晚飯桌上，明秋意讓仆從退下，便提起了這件事。

“蓮娘她不願意在王府中住，我便讓袍子去附近買了一處宅子。”

穆淩寒點頭，“你安排便好。”

“……你沒什麽要說的？”明秋意盯着穆淩寒，那眼神探究又有點挑釁，看得穆淩寒心裏發怵。

“我，要說什麽？”

“蓮娘的心意，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假裝不知道。”穆淩寒只好說，他還能怎麽辦，他對蓮娘無意，只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希望蓮娘能明白。

只可惜……

“她今日告訴我，打算終生不嫁。”明秋意又說。

穆淩寒皺眉，“那便随她吧。”

他不可能因為蓮娘不嫁而生出什麽愧疚之心，又做些什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只可惜了張元。

他看向明秋意，“王妃還有什麽想問的，一并問了吧。”

明秋意抿嘴笑，“暫時沒有了。來，王爺吃塊糖醋魚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争取本周內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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