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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商被闫小可抛在身後，只好獨自面對嚴歡。他也從沒處理過這樣的情況，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嚴歡癡情的樣子太戳人心窩，這分手的話要怎麽說才好？

“莫商，你今天有什麽事嗎？我在家門口等你好久呢。你昨天不是說要接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起晚了，所以沒趕過去。“

“沒事啦，我就是好擔心，怕你是被雨淋濕以後生病了。喏，這是我給你買的小籠包，你的最愛呦～“

我的最愛是闫小可才對——莫商在心裏如此回複。他當然不忍說出口，這種事若說出來可太傷嚴歡的心。

他憋了一肚子話沒有說出口，依然盡職盡責地作為男朋友将嚴歡送到班級門口。

“那個，嚴歡，今天放學我有事情和你說。放學以後我來你們班接你。”

“你幹嘛突然這樣嚴肅？什麽事情呀？你現在說吧，要不然我一天都會魂不守舍。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呀？如果是壞事情就不要說啦！我最讨厭壞消息啦。”

“現在快上課了，那中午吧，中午我帶你出去吃好東西。”

“好噠，中午放學以後我在班門口等你～”

“行行，你快進去吧。乖。”

一想到中午要和莫商單獨約會，嚴歡便歡欣雀躍地蹦跶進教室，她的心裏盛滿了快樂。

莫商的心情卻略為沉重，他當真後悔不疊，當初他實在不應該意氣用事，只為了忘記闫小可便沖動得和嚴歡談戀愛。嚴歡這樣單純又幹淨的女孩子，他是當真舍不得傷害她，可讓他一邊和闫小可做“親密”朋友，一邊再交女朋友，他可真是無法做到。他不是能把身心分開處理的人，他心裏不愛嚴歡，他們之間的關系便只能停留在摟抱的階段，連嚴歡主動獻上的香吻他都承擔不起。

若是他能徹底放手，不再糾纏于闫小可，或許咬咬牙，他還能認真地和嚴歡談戀愛。

他也的确努力過，試圖徹底忘記闫小可。結果他的牙齒都要壓碎了，他的決心喊得響破天際，可是他依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靠近闫小可，想要把她抓到懷裏耗盡生命，吻她到地老天荒。

再多的悔恨都已無濟于事，莫商整整尋思了一個上午，究竟要怎樣和嚴歡談分手的事情，既不殘忍還能照顧到她的自尊心。他一直想得很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到闫小可對他投來的頻頻關注。中午的放學鈴聲剛剛打響，闫小可便死命地擰他的手臂，用盡全力拽他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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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商腦海中的所有計策和委婉的話差點被她這一擰給擰出竅。

“喂，你一上午都在想什麽？你不會已經和那個小姑娘攤牌了吧？”

“還沒有呢，你急什麽？遲早會說的，放心吧。”

“什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讓你什麽都不要提？究竟是你的聽力不好，還是我的普通話說的不夠标準？”

“你就別想什麽标準了，我可不是機器人，不是你一個指令我便言聽計從。我沒法把自己分裂成兩半，一半捧着我的心，另外一半又裝成別人的模仿男友。”

“我沒有讓你當模仿男友，只是不想破壞你正常的戀愛和生活，更不想因為我而傷害到你的女朋友。我只是需要你很短的時間，并不需要你對我百分百的投入。她看着嬌滴滴的樣子，你若是和她分手，她哪裏受得了？”

“你就只顧着別人，那你呢？你怎麽不讓我專心和你培養感情？我就一顆心，就只能百分百放在一個人身上，這一點和你一樣。再說了，你什麽時候聽過我腳踏兩條船的事兒？我之前是比較花心，可我是個爺們從來行得正、坐得端。”

“你可拉倒吧，你行得正、坐得端？那天放學也不知道是誰吓得我！算了，我不治病了。我這病還沒治好倒把自己先整成第三者了。”

“你說不治就不治？晚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無賴？”

“闫小可，你不要那麽任性好不好？你碰上一個願意陪你慢慢療傷的人，還不趕快抱着我的大腿不撒手，怎麽還老把我往別人身上推？我離開嚴歡，她只是失戀罷了，估計下個月就又能交到新男友。可是你呢？我要是不管你了，你要一個人孤單多久？有幾個人能像我一樣狗皮膏藥似的貼着你？為了你好，卻還被你打，被你往外推，十個男的得有九個被你氣走，最後剩下的也就我這一個好脾氣的穩如磐石，依然堅定地守着你。”

“你想過沒有，如果費了半天勁，我的病好了可依然不喜歡你，那怎麽辦？我治好了病，還是喜歡別人，那你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怎麽了，只要我不交女朋友，你不是承諾永遠都不交男朋友？那我就耗着呗，我偏不交女朋友，也不讓你交其他男朋友。”莫商歪歪嘴，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怎麽想他都是在做吃虧的買賣。不過闫小可又何嘗不吃虧？她要經常接受他的觸碰、摟抱和親吻，她一個姑娘被人亂摸豈不更吃虧？

闫小可的心病真的能夠治愈嗎？他們兩個的付出是否真的值得？一切都是未知數。

但是她已然無法舍棄被治愈的希望。只要希望還在，只要莫商的耐心未盡，她已然無法放棄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中午，莫商按照約定帶嚴歡到學校附近最好的餐廳就餐。他不知如何補償她，便只能用這樣的一種方式，用一頓昂貴的分手飯去彌補她。他花很多錢卻并不心疼，畢竟嚴歡真的是惹人疼的姑娘，如果沒有遇到闫小可，或許他會真心地喜歡嚴歡。只可惜，感情的事從來都是緣，無法以人的意志而随意轉移。

和闫小可在一起，他不是碰壁就是被挖苦，他卻甘之如饴。

和嚴歡在一起，一切看起來都是甜蜜歡欣，他卻只覺得索然無味。

他果然是個受虐狂。

“小歡歡，你喜歡吃什麽，随便點。別跟哥哥客氣。”

“嘿嘿，我知道的。你喜歡吃的就是我喜歡吃的呀，我要點我們都愛吃的東西。”

“哎呀，你可真是太貼心了。以後誰把你娶回家，那絕對享一輩子的清福。”

“我才不嫁別人，我只嫁你。”

“咳咳，你太高看我了。一會兒我得多吃幾碗飯提提氣。”

“對了，莫商，你早上說要和我談什麽事情，是什麽事呀？是你快過生日的事情嗎？”

“啊？我生日？我都這麽大了，我還過什麽生日。嗯，不是這個事情。咱們先吃飯吧，一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嘛，你先說啦。我一上午都在猜你會說什麽呢。”

“哦哦哦，那我就和你說交心的大實話了。其實，我真是挺對不住你的，我本來有喜歡的人，因為和她置氣，所以才一氣之下和你談戀愛，當然和你戀愛也有你特別可愛的原因。不過真是抱歉。我不能再繼續意氣用事了，我想要去承擔自己的真心。”

“我不明白。莫商，你是什麽意思？你這是要和我分手嗎？”

“分手多難聽啊，咱們的關系是從親密的男女朋友，轉變為友好的男女朋友。大家相識一場便是緣分。”

嚴歡不聽他的花言巧語，她只明白過來，莫商是想要和她分手。原來他有喜歡的女孩，難怪他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一直以為他是個表面開朗實則淡漠的男孩。竟沒想到，他的淡漠只是針對她而已，他的淡漠只是因為不喜歡她而已。

“那你喜歡的女孩，她喜歡你嗎？是今天早上和你一起進學校的那個女孩嗎？你早上是去接她了，對嗎？”

“是她沒錯，我們之間的關系比較複雜，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的問題。”

“你們，已經在談戀愛了嗎？”

“那怎麽可能，我不正在和你交往嗎？我和她只是剛剛交心的階段。”

“那如果我不同意分手呢？你要怎麽辦？”嚴歡的倔強湧上心頭，她強忍淚水，只想要一探究竟，否則她絕對無法甘心放手。

“小歡歡，你怎麽耍賴皮呢？你說我老惦記着別人，你心裏能痛快嗎？你肯定沒經常照鏡子吧？你看你，長得這樣乖巧可愛，這樣讨人喜歡，舍了我，明天你就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咱們兩個可要友好分手啊，不準較勁啊，乖。”

“我不管，我只喜歡你，我不在乎你喜歡誰。你是我的初戀。我不要分手。你這樣做太過分，也太絕情了，我不能接受。”

“你看咱們兩個才交往沒多長時間，這長痛不如短痛。”

“我恨死你啦，你把我初戀的美好全都毀掉啦。”

“嚴歡，你不知道嗎？所有的初戀都是殘缺的，初戀都是又苦又酸澀，它就是未熟的蘋果。它未成熟便掉到地上，你緊抓不放也沒用，這就是它最後的命運。”

“那你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永遠都記住你嗎？你是想讓我永遠都記恨你嗎？”

“當然不是，我真的就是和她鬧別扭了，然後頭腦一熱便和你告白了。真的是十萬分抱歉。如果你再也不想見到我，我保證從此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不，不要，我要你答應我，我要你做我永遠的朋友。我叫你出來玩的時候，你不準拒絕我；我求你幫忙的時候，你也不準拒絕我。這樣可以嗎？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嚴歡的眼淚始終沒有落下，她在努力守住最後的堅強，她不能破壞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當然，分手還是朋友嘛，和你出去玩是我的榮幸，能幫到你更是我的福氣。我從來不會拒絕美女的要求。”莫商終于感到輕松一些，只要嚴歡同意分手，任何要求他都可以接受。

嚴歡卻輕松不起來，她沒有胃口也不想吃飯，可莫商卻一改往昔淡漠的态度，對她熱情非常，拼命給她夾菜。他在試圖彌補她，可這事遠遠沒有結束。

嚴歡依然舍不得拒絕他，只得小口小口地将他夾到碗裏的所有飯菜吃光。只要是他給的，她便會全部接受。他并不懂得，初戀于她的意義，她是認死理的姑娘，她的初戀一定要是圓滿的結局。他既然撩撥了她，她也選擇了他，他們兩個就不能是這樣的結局。她終歸會扭轉乾坤，重新得到他的青睐和喜愛。

莫商喜歡的那個女孩，嚴歡是見過的，看起來很是潑辣和冷漠。而嚴歡是有優勢的，她擁有那個女孩身上所沒有的溫柔和乖巧——媽媽說過，這兩點才是最吸引男孩子的地方。媽媽一直是支持她談戀愛的，她是個死腦筋，學校裏的戀愛更為純粹一些，媽媽希望她能早日找到意中人，然後談一場單純又平穩的戀愛。她本來已經打算帶莫商去見媽媽的，哪裏想到她的鄭重其事，不過是他一時沖動的意氣用事。

但是她相信她的執着和意志力終會讓她得償所願。

雖然她還不知道要怎樣奪回她的初戀，可她從來都懂得如何乖巧讨人心。在莫商面前，她不哭也不抱怨，只拿大眼睛安靜地看着他。

莫商怕再惹嚴歡不高興，也不怎麽說話。之後，兩個人默默地吃完飯，便相伴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