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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文與一群夥伴喝了酒,今天他特別開心,房子的首付終于籌齊了,他準備等情人節就和女朋友求婚,這可是他多年的夢想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現在就快實現了,若不是丈母娘一直不松口,他孩子大概也能打醬油了吧。
“安文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去,”喝的醉醺醺的朋友在路邊上朝着唐安文打了個招呼,就往出租車裏鑽,嘴裏還咕哝着,好好的普通人不要,偏偏要什麽白富美,該你累死累活到現在才能成家,哪裏像他們,孩子都幾歲了,好日子都過了好幾年。
“知道了,我抽支煙就走,到家給打個電話,別給丢了,不然嫂子可不會放過我,”唐安文笑道揮了下手。
靠在路燈邊上,唐安文掏出煙點上,深深的吸了口,微微皺着的眉頭終于松開,難怪有人說婚前恐懼症,他這還沒有求婚就已經有些症狀,明明這就是他想要的,但是卻無端端的讓他有些煩惱,明明沒有什麽可以煩惱的了。
也不知道小麗會不會答應他的求婚,不過他們拍拖這麽多年,感情也很穩定,結婚也是水到渠成的。唐安文想到這裏,丢掉吸了幾口的煙,就快要和小麗成家了,孩子的事也要提上日程,這煙必須戒掉,他不能讓小麗和孩子跟着抽二手煙,好在他煙瘾也不是很大,戒起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走下馬路,唐安文腳攆向被他丢棄的煙蒂,就準備攔車。
擡頭,明亮晃眼的車前燈,唐安文反應過來車子是朝着他沖來的,但是這關鍵的時刻,他渾身僵硬冰涼,完全無法動彈。
“嘭,”的一聲,唐安文眼前一片猩紅,接着陷入黑暗,他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也不怎麽疼,在心裏罵了句操。怎麽就沒有避開,明明還有好幾米,怎麽就被撞倒了。
這下完了,要是身體缺了那點,就小麗追求完美的性格,唐安文覺得幸福的生活離他越來越遠,他發誓只要這次好好的,這輩子他都戒煙戒酒。
唐安文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等他有感覺的時候,耳邊先是聽到一聲軟糯糯喊爹爹的聲音,接着就是鬧哄哄的,大人小孩的各種聲音,也不知道他是在醫院裏還是在哪裏,怎麽會這麽吵,簡直像是在菜市場。
“果果不要吵爹爹,快吃飯,”坐在父親另外一邊的唐豆對弟弟說的。
“要喂喂的,”四歲的可愛寶寶唐果張嘴任性的說道。
“吃飯飯、不、說話,”坐在糖果另外一邊的高大男人說道,伸手夾了一塊雞蛋喂進小兒子的嘴裏,接着就沒有在見男子說過話,只是他時不時就夾菜放在坐在兩個孩子中間男人的碗中,也時不時的夾一筷子給終于乖乖吃飯的小兒子。
唐安文逐漸有了感覺,他感覺猶如做夢一般,恍恍惚惚間,他看到一張長桌子上圍滿了人,大人小孩,一個個都快速的夾菜吃碗裏的糊糊,啃手裏的窩頭,還兼說話完全不會噎着,簡直像餓死鬼投胎,牢裏放出來的,滿滿一大盤韭菜炒雞蛋,在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後盤子就空了。
很快桌子上連鹹菜盤子也空了,兩個孩子已經吃飽,哥哥糖豆帶着弟弟糖果去擦嘴了。
唐安文感覺他自己低頭看着空掉的碗,然後又去看盛糊糊的小瓷缸,顯然唐安文知道他還沒有吃飽,他還想吃,不過瓷缸早已沒有糊糊了。其他人吃東西都非常快,只有他拿着個勺子吃的慢條斯理的,小瓷缸裏的糊糊就那麽多,每個人多勺那麽一點,瓷缸裏的糊糊也就幹淨了,他能吃的飽才怪。
“還要,”唐安文聽到自己的嘴裏吐出這個兩個字,接着轉頭看向身邊高大的男人。
男人聽到唐安文的話,他停下還在吃的動作,拿掉唐安文面前的空碗,把面前剛才盛的幾乎沒有動的碗放在唐安文面前,又把只掰掉一半的窩窩頭遞到唐安文手中。
唐安文一點也不想接,窩頭雖然是掰開吃的,可是這碗裏的東西卻實實在在被人邊上這個男人吃過,他可沒有吃別人剩下的習慣,可惜身體不由他控制,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拿起勺子,舀起來一口一口的吃,唐安文依然認為他在做夢,不過這夢也忒奇怪了,居然讓他吃別人剩下的。
“木風阿文少吃點餓不壞,他又不幹活,你每天幹這麽多活,應該多吃些,”宋雲惜看着總把一份吃食讓給唐安文的木風說道。
男人看了宋雲惜一眼,只是笑笑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的擦去唐安文黏在嘴角的粗米糊糊。
“他一個傻子吃這麽多幹嘛,又幹不了活,完全幫不上家裏什麽忙,我看他身子好的很,根本不用買什麽湯藥,現在家裏什麽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大哥麽陸欣瞪了一眼依然吃的開心的人。
“你少說一句,阿文生病了才吃藥,平時又沒有給買湯藥,”眼角有着皺紋的大哥瞧了一眼自家的媳婦說了一句,最近他媳婦總是針對三弟,可三弟這樣,木風已經夠苦了,木風對三弟咋樣他都瞧在眼裏,這些年若不是木風,他三弟也熬不到現在。
“傻子,你才傻子,”唐安文聽着嘴裏吐出的話,恨不得一腦門撞牆,果然真的是個傻子,要不然用的着回嘴嗎。
難怪他說剛才居然沒有一個人理他,原來他在,夢中的角色是個傻子,而他身邊這個人應該是他妻子的角色,另外坐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孩,應該也是他的孩子,其他幾個大概都是兄弟什麽的角色。
這夢也真是太奇怪了,他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唐安文希望能快點清醒過來,他已經發現這夢實在太詭異了,他已經有一種發毛的恐懼。
“傻瓜說什麽,有種在說一句,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大哥麽陸欣在聽到從傻子嘴裏的話後兇悍的叫到,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少年在聽到他阿姆的話後,馬上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唐安文。
木風看到少年瞪着唐安文,他的身子立刻就靠近還在專心吃飯的人,看來這幾天他要小心一些,不然阿文又要給欺負了,這事最近也不是一兩次了,看來大哥他們是越來越容不下他們一家了。
唐安文聽到有人吼他,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在看到少年用兇悍的眼神盯着他的時候,他更是怕了,往木風的身邊縮了縮,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唐安文非常想讓自己別哭,他想擦幹眼淚,站起來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個娘們兮兮的男人,一個死人妖居然還敢吼他,要是平時他早已拳頭過去了,要知道他唐安文雖然當了很多年的文明人,想當初在學校時也是打架能手,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惹他。
“夠了,吃完飯就去幹活,都閑的慌是不是,”老爺子唐德全大吼了一聲,旱煙袋在桌子上敲的震天響。
原本坐着看熱鬧的幾個都快速的離開,木風也帶着滿臉淚珠的人離開了堂屋,他很想對着那罵阿文的人說幾句,可是他說話結巴,每次也說不過那大哥麽,最終木風依然把所有的話吞下肚子,誰讓他們一家要依靠着這個家,只要阿文能好好的,他受點委屈也沒有什麽。
“豆兒、要、要看着、看着、你爹爹……”木風在把唐安文帶回房間後,對着大兒子說的。
唐豆很乖巧懂事,他在木風還沒有說完就明白了,小家夥仰起頭說道:“阿姆我知道,我會看着爹爹和弟弟的,不讓他們出去的。”
木風點點頭,伸手揉揉大兒子的腦袋,又在小兒子的臉蛋上親了親,拍了拍坐在床沿還在生悶氣的傻子,這才起身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洗碗洗衣服今天還要上山砍柴,地裏也要拔草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哄着阿文,希望今年的收成能夠好點,這樣日子總能好過一些。
唐安文看着嘆口氣離開的男人,他知道男人有很多話想說,不過男人應該有些結巴,所以男人更多的是沉默。
剛才握着他的手很緊很緊,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非常緊張他,現在居然讓一個六歲的孩子看着他這個父親,好吧雖然很奇怪,但應該就是這麽回事,如果他現在出了這個房間,很可能就會被某些人欺負,畢竟現在他是個傻子,沒有什麽反抗能力,那個男人擔心也是正常的。
唐安文有些想不明白,一個傻子而已,那個叫木風的男人,何必這麽緊張,真是太不合理了。
看着腳邊兩個小孩玩耍起來,好吧,唐安文已經明白了,夢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合邏輯,沒有女人,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一個結巴愛上一個傻子也再正常不過。
唐安文看着自己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還在和弟弟玩耍的唐豆馬上叫了聲爹爹來一起玩,這傻子果然屁颠屁颠走到兩孩子身邊,小凳子上放着幾個小沙包,父子三人玩起了抛接沙包的游戲。
唐安文黑着臉,果然是傻子,他是什麽夢不好做,居然夢到自己變成個傻子,真是夠可以的,難道真是婚前恐懼症不成,這不都是女人才患的嗎?唐安文腦門上瞬間出現三道黑線。
☆、院中鬧劇
一晃眼這傻子就和兩個孩子玩了好一會兒,唐安文眼角直抽,這傻子看來是很喜歡這兩個小孩,一點都沒有因為游戲枯燥而煩躁。
傻子還時不時的去摸一下,捏一下小兒子的臉蛋耳朵,眼看着小沙包要掉地上,也會跟着小兒子一起驚呼緊張,唐安文認為這傻子倒是也沒有全傻,智力大約也就在五六歲左右。
唐豆看看沉浸在游戲中的爹爹和弟弟,他拍拍弟弟胖乎乎的小手說道:“弟弟你陪着爹爹,不要讓爹爹跑出去,哥哥去打豬草去,很快就回來的,知道嗎。”
唐果正和他爹爹玩的起勁,朝着他哥哥點點小腦袋含含糊糊的答了一句“記、記到了”,就不在理會他大哥。
唐豆看着弟弟一會兒,他有些心疼弟弟,平時沒有人正正經經的教弟弟講話,弟弟說話總是含含糊糊的,阿姆很擔心弟弟也會結巴,現在基本上都不在弟弟面前講話,他很想教弟弟說話,但是弟弟總光顧着玩耍不肯跟他學,別的孩子四歲了總能說清楚話,但是他弟弟總學不好。
唐豆無奈的看了他弟弟一眼,弟弟還小,阿姆說以後會好的,他也相信。
唐豆走到牆角提起對他來說略顯大的背簍,都已經到屁股下面了,他每天都要打一背簍的豬草,不然就會被大伯麽他們說一家子光吃飯不幹活。
出門口前糖豆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回頭對弟弟再次囑咐道:“知道就別忘記了,可不能帶爹爹跑出去的,”說完這句,看着弟弟再次點頭,糖豆才略微放心的離開打豬草。
糖果略有些不耐,哥哥也真是的,每次都說個沒完。平時他也是留在家中陪着爹爹的,今天爹爹和大伯麽吵架了,如果爹爹出去一定會被大伯麽他們擠兌,還有大伯麽家的大哥哥們也會挖苦他,唐果非常不喜歡大伯麽和二伯麽一家,還是四叔麽對他最好。
在唐豆離開屋子後,唐安文才明白過來唐果那句記得了,說的是知道了,他有些心疼這孩子,都四歲了,不但口齒不清,還有結巴的趨勢,這一家四口真是夠可憐的,尤其還要被這家中其他人欺負。
在糖豆離開後,糖果又和傻子玩了好一會兒的小沙包,接着他們聽到院子裏傳來了一些吵鬧聲。
糖果放下手裏的小沙包,盡管他很好奇院子裏發生什麽,但是在看到爹爹高興的撿起他放下的小沙包,唐豆最後還是抵擋住了誘惑,乖乖的陪着爹爹玩小沙包。
傻子大約看出小兒子的心不在焉,而且院子裏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大約覺得沙包不好玩了,帶着好奇心,傻子站起來準備去門口看看。
見到傻子站起來,糖果連忙也站起來跟上,他心裏想着這可不是他要帶爹爹出去,是爹爹自己想出去的,對于一個四歲的孩子,他也很喜歡玩很喜歡看熱鬧。
不過糖豆一點也不喜歡打豬草,有一次他跟着哥哥去過,天氣很冷,草也不好拔,草葉子還把手割破了,害他疼了好久,一點也不好玩,所以之他哥哥去打豬草,他再也不吵着跟去了。
在傻子打開門後,糖果拉住他爹爹,兩父子坐在門檻上,看着鬧哄哄的院子。
唐安文看到早上那個替他說話的男人,這個人應該是這身體的大哥。
那個拉着男人的人妖應該就是他的媳婦,只見那死人妖絮絮叨叨的說着大哥兒和兒子長大了,大哥兒該嫁了,要準備嫁妝,嫁妝少了會被婆家看不起。兒子也已經十五了,是該娶媳婦的時候,該多準備些銀子,不然這個家就維持不下去了。
“孩子他爹你也說一句啊,我們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養着一家子好吃懶做的,”大伯麽陸欣突然拔高了聲音叫道。
他看着傻子帶着他兒子老神在在的坐在門檻後,怒氣瞬間就蹭蹭的上來,一個傻子帶着兩個孩子,居然還要他們白養着,眼看着孩子都長大了,要嫁的要娶的,他們憑什麽還養着這一家光吃不做,還要經常抓藥的傻子。
“陸欣你說的對啊,我家小子眼揪着就快十七了,現在卻連個媳婦影子都沒有,我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是他阿姆了,”二伯麽陳芳聽到陸欣起了話頭,馬上就抓住自家男人唐安寶啐嘴道。
不是他讨厭三弟一家,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家裏沒有道理還養着白吃白喝的四張嘴,尤其這傻子三叔還身體不好,經常要生病抓藥,這都還不是最主要的,大夫都說了依着這傻子的身體狀況,很可能撐不過幾年。
若是這傻子雙手一撒,這木風還不得再嫁,那兩個孩子還指不定得要家裏貼多少嫁妝,他們現在孩子都大了,哪家不需要花錢,哪裏有閑錢去白養傻子的孩子,最好就是在傻子死前,把這一家子弄出去。
唐安富眼看着自家媳婦陸欣說話是越來越難聽,他皺眉馬上低聲呵斥道:“說什麽有的沒有的,我們家就這個狀況,三弟身體是不好,可他是我弟弟,還能把他們一家趕出去餓死不成。”
他也是沒法子,可是爹爹和阿姆死活不肯分家另過,他能怎麽辦,難道還要他和自己的親爹親阿姆吵,被人笑話是不孝子嗎?
唐安文正聽的津津有味,這一家子還真跟演戲似的,在電視裏都不見的能看到。
“你給我閉嘴,”這突然的一聲大吼把唐安文吓了一大跳,他轉頭卻是那位二哥在吼他媳婦,這二哥的媳婦并沒有那位死人妖好看,長得普普通通,在被他二哥吼了一聲後,眼淚吧啦吧啦的就掉了下來,卻不敢在對着他二哥說什麽,看來這位二哥治家非常嚴格。
陳芳在被罵後,狠狠的瞪了坐在門檻上還在傻笑的傻子,越看就越來氣,就傻子這幾年來的湯藥費,都足夠他兒子娶兩個兒媳婦了。
唐安文坐在門檻無辜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這可真不關他的事,瞪他有屁用,又不是他罵的。
見到爹爹被遷怒,唐果果斷的想拉他爹爹回屋子,但是傻子似乎對這些吵鬧很感興趣,怎麽都不肯跟小兒子回屋子,任由糖果怎麽拉他,他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門檻上,雖然他是傻子,但是該有的力氣都還在,若是不願意走,才四歲的糖果是不可能拉的動他的。
“二、二伯伯,”糖果看着走向他的唐安寶卻生生的叫了一聲。
“糖果乖,看着你爹爹知道嗎,二伯和你大伯去鎮上做活計,等賺了錢給你買糖葫蘆,”二伯唐安寶拍拍糖果的腦袋,低嘆一聲說道。
說道他這三弟,他挺心酸的,以前的三弟聰明俊俏,每個人都看好三弟,都相信三弟将來是會有出息的。
可偏偏這三弟就出乎了他們的預料,直接傻了,為了這三弟家裏已經花費了不少,但是三弟總歸是他三弟,他不可能真把三弟趕出去的。
在糖果點頭中,大哥唐安富略有些不耐煩的叫了一聲唐安寶,在不走就要遲了,他們弄點活計不容易。
院子很快就冷清了下來,唐安文看着傻子無聊的看看院子,這才慢吞吞的起來,朝着院子的一角走去,唐果亦步亦趨的跟着,深怕他沒有跟着爹爹,爹爹就被摔着碰着,若是爹爹受傷了,阿姆就會傷心會難過,他不想看到阿姆難過,阿姆是家裏最最疼他的人。
放完水提上褲子,傻子恍恍惚惚的帶着屁股後面的糖果往房間走去,這傻子倒是很聽話,一點也沒有要離開院子出去的意思。唐安文感覺相當奇怪,他無聊的觀察着院子,這個家真的忒窮了,院子裏除了一個大水缸和幾塊石頭外,還有一些木柴和農具,其它什麽都沒有,真是幹幹淨淨的。
傻子剛要進屋子前,只見吃飯時和木風說話的人向他走來,唐安文能看出來這人對這傻子倒是沒有敵意,眼神卻帶着一絲絲的憂郁,不過唐安文能看出對方的情況比他們都要好很多,至少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和帶着的飾品都比較好。
很快唐安文就知道他是誰了,因為糖果喊了一聲含糊的:“四叔麽麽。”
這人唐安文估計是他弟弟的媳婦,今天吃早飯的時候并沒有見到那位弟弟,應該是外出沒有回來。
“傻子坐下我們說說話,小糖果到四叔麽這裏來,”宋雲惜對軟糯糯的小糖果說道,他很喜歡很喜歡這個白白胖胖的小不點,又可愛又幹淨,可惜就是說話含糊不清,他倒是有些擔心這麽可愛的孩子若是結巴了,那木風肯定會很難過。
宋雲惜很少佩服一個人,但是對于木風,他是打從心底了佩服的,這人自從嫁給傻子以後,真的是對傻子很好,宋雲惜相信就算是親爹親阿姆也做不到這麽好,而木風卻是數年如一日的把這傻子照顧的無微不至。
傻子對于有人陪着說話非常高興,在宋雲惜招呼他的時候,他就乖乖的坐在屋前的石頭上,等着宋雲惜和他說話。
“咳,唐安文真不知道你是幸還是不幸,你說你一個頗有些前途的人怎麽就傻了,偏偏就是傻了,居然也能娶到一個這麽疼你的人,”宋雲惜有些感慨的說道,這家夥其實也還挺幸運的,不然沒有人照顧,就唐安文這樣破敗的身體,根本活不了多久。
唐安文覺得傻子其實也不是特別傻,至少知道什麽人對他好,什麽人對他不好,在宋雲惜說完後,他就聽到傻子也開口了:“木風好,好……”
“你這傻子,也知道木風對你好,那以後可要乖巧點,不管誰說你什麽都不要回嘴。你那大哥麽和二哥麽巴不得找到點借口把你們一家攆出去,你可千萬別犯混,讓木風難做。”宋雲惜哼了一聲說道。
“木風、木風……”傻子高興的重複着木風的名字,知道宋雲惜是在和他談論那個對他好的人,唐安文覺得現在這傻子有些興奮過頭了。
“你啊!真是傻子,那兩家都想把你們一家趕出去,怎麽就沒有想到把我和你四弟趕出去,還不是看你四弟賺的錢多,每個月五貫都給了家裏,全補貼給他們了,每家都有四五張嘴,現在家裏的活那樣不是木風幹的,真要把你們趕出去,沒有木風我看他們要怎麽過活。”宋雲惜不屑卻又氣憤的說道。
☆、夢醒時分
宋雲惜對着傻子說教了一番,又交代了糖果幾句才感覺心裏舒服了一些,這才松開糖果離開,他心裏壓抑了很久,也就能和傻子說說這些話。傻子這樣無憂無慮的,其實挺讓宋雲惜羨慕的。
傻子看着宋雲惜離開,院子有些空蕩蕩的,他覺得有些無聊,這才跟着糖果回屋裏去,其實唐安文很想到院子外面去看看,可惜傻子并不聽他指揮,他只能乖乖的随着傻子回屋。
又過了一會兒,卻是聽到木風和糖豆的聲音,唐安文感覺傻子略帶興奮的跑出屋子,只見木風手裏提着一個大竹籃,籃子裏面堆滿了衣服,衣服雖然被擰過水,但是畢竟不是現代的洗衣機,竹籃子裏依舊淅淅瀝瀝的滴着水。
“木風……木風……”傻子高興的叫到,一邊跑到木風身邊,想要動手幫忙,唐安文還是認為這傻子只會越幫越忙。
木風看了看跟在唐安文身後的小兒子,他沒有開口和唐安文說話,在看到唐安文渾身依然幹幹淨淨的,知道他不在這段時間應該沒有人欺負唐安文,至于言語上的侮辱,阿文也聽不懂,木風也就當沒有聽見。
木風從屋檐下拿出竹支架,三角的竹支架支起長竹竿,糖豆已經拖過來一個破舊的木盆,木風撿起一件衣服再次擰水,接着抖了兩下衣服挂了上去。
傻子看着有趣也是躍躍欲試,跟着木風就撿起一件衣服,倒是也擰出了一些水,卻沒有擠到破木盆中,水直接落在地上,不少直接濺到傻子的鞋子和褲腳上。
木風聽到響動馬上回頭,看着有水沿着唐安文的手腕往衣袖裏滑落,他連忙搶過唐安文手裏的衣服丢回籃子,拉過自己的衣擺就檫幹唐安文的手。
木風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阿文就算弄濕了衣服難受也不會說,以前這樣多次,木風就特別注意這些,免得一直等他忙到晚上才發現阿文衣袖都濕透了,阿文身子本來就不好,這樣就更加容易生病。
就在木風不知道如何當着小兒子面前開口的時候,就聽到宋雲惜的聲音:“傻子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去幫糖豆喂雞啊。”宋雲惜說完彎腰撿起衣服擰幹,幫着木風一起挂衣服。
木風看着被小兒子拉着走遠的唐安文朝着宋雲惜說了一句謝謝。
“謝什麽,這個家也就你們兩個性子比較好,”宋雲惜笑着說道,若是沒有了這傻子和木風,他呆在這裏會壓抑死的,不會下蛋的母雞,怎麽傻子都能有孩子,偏偏他卻求都求不來一個孩子,若不是他姆家不錯,這個家還要靠着,這裏早已沒有他立足的地方。
糖豆抓了一把豬草丢些在雞籠裏,接着就把豬草倒入豬圈,他們家養了兩頭黑豬,這兩頭黑豬全靠豬草和洗碗水喂食,挺瘦的。打豬草的只有三個,其中一個是他,另外還有大伯家九歲的哥兒唐杏,還有一個是二伯家八歲的小子唐景其,今天要不然阿姆幫忙拔草,他還要一些時間才能打滿一背簍。
糖豆看到弟弟拉着爹爹過來,他從背簍底撿起幾根青草遞給爹爹和弟弟。
唐安文看着傻子和糖果拿着幾根青草蹲在雞籠邊,雞籠裏的五六只小雞很快跑了出來,互相啄食着兩人手裏的青草,看來這兩人經常這樣喂雞。
木風挂好衣服,他把破木盆的水倒在院外,竹籃和破木盆放回屋檐底下。
宋雲惜看着還蹲在遠處喂雞的父子張嘴道:“傻子木風在等你,趕緊過來。”
傻子聽到木風兩字,馬上拉起唐果朝着木風走過來,木風手裏已經拿着一個小籃子,裏面放了些針線。
很快他們一家就跟着宋雲惜來到堂屋,堂屋裏已經圍坐了一群人,唐安文想着難怪他說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人,原來全都圍到這裏來了。
“傻子還站在那裏做什麽,趕緊坐下,唐豆四叔麽今天教你繡梅花,唐果今天你可不要在把手給紮了,”宋雲惜朝着幾人說道。
唐安文看到老太太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并沒有說什麽,傻子哥哥那兩位倒是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是沒有出口。
現在家裏男人出去了,小子去當學徒了,這裏還真沒有一個是幹的過木風的,家裏沒有男人,他們都把木風當男人使,砍柴挑水劈材都是木風的活。
唐安文能看出那幾個手巧的就在繡荷包,而手勁大的做不好細活的就納鞋底,木風和二伯家的,還有那位眼神不好的老太太,其他幾個有在繡的,也有在學的。
傻子手裏被木風放了一個納了一半的鞋底,乖巧安靜的慢慢穿針引線,那速度慢的人神共憤,唐果捏着個小荷包皺着眉頭沉思狀。
唐安文無聊的四處觀察,他能看出木風手勁最大,納鞋底的速度也快,起碼是二伯那位的兩倍,唐豆雖然年紀小,但是繡的卻是有模有樣的非常不錯,宋雲惜應該是這裏所有繡花的師傅。
木風很快就納好了一只鞋底,他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唐安文,知道有宋雲惜看着不會出什麽事,這才站起高大的身子,已經快到中午了,他得去做飯。
中午的飯和早上一樣,就是少了一個韭菜炒蛋,唐安文知道早上那個蛋是因為被那只雞踩裂了縫才允許吃掉,對這個家來說這個蛋是最近比較好的吃食了,唐安文看着傻子用勺子攪拌着碗裏的糊糊,他想着傻子大約是吃膩了這東西。
吃過飯傻子和唐果被木風哄上床睡午覺,唐安文聽到木風說要去砍柴,他知道後啐了一句,這個家裏其他人都死光了,怎麽什麽事都木風一個人做,重活也好,輕活也好,木風這家夥怎麽就不知道歇一下。
等傻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西斜,傻子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又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唐果弄起來,幸好小家夥知道自己穿衣服,要不然唐安文真怕傻子會把孩子弄生病了。
傻子帶着唐果去放完水,在叫了幾聲木風沒有回應後,他帶着兒子朝着門口走去,大約是要去找木風。
眼看着傻子就要出了院子,唐安文耳邊響起宋雲惜的叫聲,“傻子你要找木風嗎,他下地拔草去了,唐豆你帶你爹爹過去,他大概想出去走走。”
很快唐安文就看到從堂屋裏跑出來的唐豆,唐安文想着這小子跟着木風砍完柴又去繡花了,想想那小家夥繡的這麽好,大約也是勤快練出來的。
傻子跟着大兒子的後面走着,唐安文覺得唐豆像溜狗一般,每天可能都要帶着這傻子出去轉一圈。
十多分鐘後,唐安文跟着唐豆來到一塊田間,只見木風半蹲在麥田間拔草,田埂上東一把西一把的放着雜草。
傻子看到木風高興的哇哇叫,木風聽到響動站了起來,就看到兩個兒子和阿文都過來,這兩天都沒有時間帶阿文出來走走,阿文應該也忍不住要跑出來玩了。這塊田他已經拔了兩天,就剩下一小片沒有拔,很快就能拔好了。
“阿文,”木風叫了一聲,這兩個字猶如與生俱來般,從來都不結巴。
木風大步走了出來,阿文來了他沒法子在幹活,時間也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在拔就好,要不然阿文能把麥苗都給一起拔了,這以前可是發生過的,木風可不想精心照顧的麥苗被阿文給糟蹋了,真被拔了那他前面的力氣不是白花了。
去年收成很不好,稻谷沒收完就下了幾場大雨,他也在那個時節失去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下半年又幹旱的厲害,地裏的收成更差,現在家裏的糧食不多了,省着點還是能夠撐到糧食收獲的。
“爹爹你別跟着阿姆,那裏是河,水可冷了,”唐豆連忙拉住想要靠近小河邊的爹爹,二月中旬的天氣并不暖和,水雖然不在冰冷刺骨,但是也不會有多暖和。
木風三兩下洗幹淨手,他拉着唐安文帶着兩個小不點,朝着菜地走去,木風讓唐安文拔了三個大白蘿蔔,因為這個傻子很高興,木風又拔了一顆大白菜,這才帶着這一大兩下回家。
傻子一只手一顆蘿蔔搖晃着跟着木風朝家裏走去,他心裏高興,甚至哼起了歌,雖然沒人聽的懂,但是木風還是很高興,甚至誇獎了傻子,傻子為此更高興了。
晚飯依然沒有任何的油水,不過卻不是糊糊了,而是疙瘩,原料也應該和早上的那東西一樣,褐色的,疙瘩其實不多,碗裏更多的還是白菜和蘿蔔,傻子顯然比較喜歡吃這個,晚飯他吃的挺快,倒讓他多盛了半碗。
吃了飯傻子看着木風洗好碗,又燒了大鍋的熱水,木風回房端了木盆裝了水,唐安文看着木風給兩個孩子洗了臉,又換了木盆用洗臉的水洗了腳,唐果撓着唐豆的癢癢,卻又撓不過他哥,唐果咯咯笑的鑽進被窩中裏,嘴裏含含糊糊的大叫着阿姆救命。
木風伸手拍了拍唐果的小屁屁,小家夥才乖乖縮進哥哥的懷裏。傻子跟着木風倒了髒水,到了廚房鍋裏的熱水已經被用完,木風又燒了一鍋,端回房間後,木風幫傻子洗了臉和手。
在木風洗臉的時候,傻子已經乖乖的端坐在床沿,等着木風給他洗腳。
唐安文看着低頭認真給傻子洗腳的人,傻子雙腳白嫩皮膚也不錯,在木風刮過傻子腳心的時候,傻子笑了出來。
“開、開心吧,”木風擡頭輕聲說道,小兒子已經睡着了,木風也敢開口說話了,也只有安文從來不會嫌棄他是個結巴。
“哈哈……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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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