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一夜平靜無波,雖然木風睡夢中做了很多個光怪陸離的夢,但是當他張開眼睛就發現安安穩穩的躺在木床上的時候,木風心裏松了口氣。

回頭就看到唐安文睡的極為安穩,三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他爹肚子上,小腦袋就壓在阿文的胸口,也不知道夢見什麽,三寶臉上傻乎乎的挂着個笑臉,嘴角一滴晶瑩的口水要落不落的。

果果胖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抱着小毯子,全身都被毯子包裹着,睡的滿腦門子汗水。木風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就把果果身上的毯子拉掉一些,露出果果白嫩嫩的小身子,就蓋住小家夥的腹部和胸口。

在木風戰起來的時候,唐豆輕喊了一聲阿姆,木風伸手揉揉大兒子的腦袋,問了一句:“餓了吧,阿姆去拿吃的,你先起來。”唐豆點點頭,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小心避開爹爹的腿爬起來。

唐豆洗漱後,就等着阿姆拿早餐回來,若是晚了船上的早飯就會被買光,他們很難買到什麽好的食物來吃,至少心儀的就沒有。這裏船上的夥計可不太友善,一點也沒有那些運貨船上的大叔們可愛,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牛逼的不行。

木風很快花了五六貫買來早餐,十幾個菜肉包子和四個大白饅頭,五六根油條,一大碗新鮮的豆漿,和一大碗八寶粥,因為唐安文說八寶粥畢竟有營養,甜甜的孩子也挺喜歡吃,三寶也能夠吃下一小碗軟糯糯的八寶粥,雖然貴了一些,木風在孩子身上是絕對舍得花大價錢的。

唐豆立馬蹦蹦跳跳跑去茅房放水,由于夏天,房間裏是必定不能放那種東西,因為房間本來就不大,味道會很難聞。木風打開窗戶,晨曦的一縷陽光漏進屋內,微量的晨風輕拂過木風的臉頰,帶起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微微揚起。

唐安文是在食物的誘惑中醒來的,張開眼睛就看到木風站在窗前,正一臉享受着早晨的清涼,樣子真是帥呆了,閃瞎了唐安文的雙眼。

接着三寶也在食物的香味中醒來,小家夥張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磨磨他那兩顆小牙齒,疼的正一臉陶醉的唐安文悶哼一聲,氣的唐安文伸手就在兒子肉呼呼的小屁屁上來了一巴掌,父子倆人的響動驚醒了木風。

木風低頭就發現父子倆人正大眼瞪小眼,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阿文小心變成鬥雞眼,三寶不可以咬爹爹哦,爹爹會疼的。”說着伸手就抱起三寶,輕怕兒子胖乎乎的小屁股,抱着小家夥去茅房尿尿,這一路上十多天,唐安文他們的房間還是保持的相當幹淨整潔,也沒有什麽奇怪異味,可不像有些倉房的房間,屋子裏老早亂糟糟,各種奇怪味道熏天了。

唐安文從床上起來,抓起床頭邊上的布巾,擦去胸口可以的濕潤,不用想也知道是三寶那小家夥的口水。唐安文有時就覺得奇怪,這小東西怎麽就不爬掉地上去,每次都能夠安安穩穩在他肚子上睡一整晚。脫掉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換了一件,唐安文伸手就在果果肉肉的小屁屁上拍了兩下道:“兒子天亮了,該起床吃早飯了,不然爹爹把東西吃光,你就沒的吃了。”

個人這招對好胃口的小唐果是極為有效的,唐果咕嚕嚕就爬了起來,也不去理會他爹爹,而且直接朝着屋內唯一的一張小桌子走去。中間一路暢通無阻一點也沒有磕着碰着,明明是一副睡眼朦胧,完全沒有睡清醒的樣子。

唐安文端起木盆,把水從窗口倒掉,又從木桶中舀了半木盆的水,擰了幹布巾就抓住沒有洗手,就準備去抓包子的胖爪子,邊給唐果洗臉邊道:“果果你不先去茅房,等下要是尿褲子上,非得被三寶弟弟笑話,你弟弟現在可都不尿床了。”

唐果這時候被涼冰冰的濕布巾一刺激,也清醒過來道:“爹爹我才不會呢?我等先吃了在去。”

唐安文看着果果一臉嘴饞的樣子,伸手就在果果的後腦勺上輕怕了一下,見到木風帶着三寶和豆子回來後道:“臭小子你阿姆回來了,和爹爹一起去茅房,你就這麽饞,阿姆和哥哥會等你一起回來開飯,不會餓着你的。”

唐果小嘴咕哝幾聲,大約是說爹爹真壞,又欺負他什麽的,不過也乖乖的從凳子上跳下來,跟着爹爹一起去茅房,雖然擔心肉包子會被吃完,不過爹爹和阿姆都答應要等他的,肉包子的誘惑多餘果果來說,簡直是無法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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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兒子回來,唐安文又押着小家夥洗幹淨手,全家人算是正式開飯,唐果立馬拿起一個肉包子啃起來,唐豆卻喜歡菜包子,帶着香菇味道的菜包子越嚼越香。唐安文先給兩個孩子都舀了半碗豆漿,又給自己添了一碗八寶粥,這才拿夾起一根油條咬起來,還不忘記正在喂三寶吃八寶粥的木風,把夾着油條的筷子就遞到木風嘴前。

木風也不介意油條沾了唐安文的口水,咬一口吃了起來,三寶吃着他勺子裏的八寶粥,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卻是盯着他爹筷子上的油條直瞧,一眨也不眨。

壞心眼的唐安文看着三寶的樣子,還故意夾着油條在三寶的眼前逗逗,逗的三寶都不啃張嘴吃勺子裏的粥,而是長大嘴巴一副要爹爹投喂的樣子,見到爹爹把他想要的油條從眼前移開,幾次後三寶已經明白他被爹爹逗着玩,終于小嘴巴一扁,眼睛裏水汽泛起,頓時一副要被逗哭了的樣子。

木風見這個樣子,連忙呵斥唐安文別逗三寶了,唐安文見他玩脫了,三寶好像要哭的時候,連忙一臉正經的去吃飯。

木風哄了哄三寶,小家夥這才被逗開心,再次吃起他最愛的八寶粥。木風喂飽三寶,唐安文這時候也已經吃飽,伸手就接過兒子,抱着三寶準備去船頭走走。

果果眼見他爹爹要帶着弟弟出去,立馬嚷嚷起來,要爹爹在等等他,他很快就能夠吃完。說完就三兩口喝掉碗裏的八寶粥,一手抓起才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就跳下凳子跟在他爹爹屁股後面。

因為阿姆和爹爹都說過,在穿上他們不能亂跑,尤其是離開船艙,他們得跟着大人才能出去,不然什麽時候掉下水嗎,就死定了,果果是非常怕死的,所以小家夥特別惜命,每次出去都要跟在大人屁股後面。

木風見果果跟着唐安文出去,轉頭對大兒子說道:“豆子你也去和爹爹他們一起透透風,現在是早晨太陽不大,等會兒太陽烈了就不适合去船頭了。”

豆子搖搖頭道:“我不去,我要和阿姆把衣服洗了,收拾房間。”說完唐豆開始把用過的碗碟放進木托盤內,之後又拿起抹布擰了水開始擦桌子。

木風也沒有去阻止大兒子,他一口一口咬着油條,果然沒有阿文喂的好吃。三兩口吃掉桌子剩下的食物。木風端着木盤送回到廚房,這才開始了一天中需要做的活,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把木盆搭在腰間,裏面裝了他們一家昨天換下的髒衣服。

木風打來幹淨的江水清洗了衣服,豆子安安靜靜的蹲在木風身邊,幫忙去洗他和弟弟幾人的小衣服。換了三四次江水洗淨皂莢的泡沫,木風擰幹了衣服,這才提着一桶水和木盆回房間。

木桶放在房間角落,木風站在窗戶前,豆子把一件件衣服遞給阿姆,木風再擰了一次衣服的水分,這才把衣服挂在窗戶的繩索上。一件件衣服,随着江風獵獵作響,船的速度加快了,水流應該也更湍急了。

木風打聽過,今天傍晚樓船要在一處小碼頭停靠,換取一些生活物質。這船的價格是高了一點,但是相對的東西還是比較齊全的,只要有銀子,什麽都可以給你買到,就是價格而比外面貴了無數倍而已。木風想到昨晚做的各種夢,準備等下和唐安文商量一下,他們提前下船,這裏距離北方已經很遠了,就是真有個什麽,想要找到他們也是挺不容易。

唐安文這時候也帶着兩個孩子溜完了彎,而且現在船頭的風有些大,太陽也更烈了,唐安文怕曬了兩個孩子,若是中暑什麽的,就麻煩了。

回到屋內,就看到木風正轉身,唐安文把懷裏的三寶放在床上,任由他滾來滾去的找哥哥玩耍,拉着木風面對面坐了下來道:“木風你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有心事,我們如今一切順利,大約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達淮水城了,我聽張大福說哪地方很好,風景如畫,氣候宜人……”

說道這裏唐安文頓時停住嘴,因為張大福接下來說的是,哪裏的哥兒溫柔似水容貌秀麗,還提議唐安文可以弄一兩個擺在家中,看着也舒坦當時眼神還有意無意的瞧了瞧木風。當時就被唐安文打哈哈過去了,他可不願意讓木風想多了。

木風擡頭笑道:“怎麽不說了,”張大福說的時候木風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不過這時候的木風自然了解了唐安文,知道唐安文不是那樣的人,倒也沒有擔心唐安文會做出什麽事來。

唐安文傻笑着摸了摸下巴道:“木風你不會是擔心我那啥吧,你安心了,我唐安文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了,那些個所謂的漂亮秀麗什麽的,那我還不如照銅鏡來的快些。不是我自誇,有幾個哥兒能有我一樣的容貌,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高高大大,嗯。”

木風聽到唐安文說出這麽直白的話後,心情很好,就連嘴角都往上翹,低聲笑道:“我擔心的自然不是這個,你的心思我多少是了解的。我是擔心我們的安全,這船現在看着安全,但是萬一出什麽事,我們就會有大麻煩,我們兩雙手怎麽護得住三個孩子。我昨晚做了很多個亂七八糟的夢,我擔心會出事,所以我想着不如我們上岸好了,這船下午就要停靠碼頭,我們從陸路趕過去淮水,也就十多天的樣子,并不遠。”

唐安文聽到木風的話後道:“木風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天張大福說了那些,你白天想多了,自然晚上會做些稀奇古怪的夢,這船都走了十多天了,也沒有什麽問題,別太擔心。若是你真的擔心,那等船到碼頭後,我們就下船雇馬車走陸路好了。”

唐安文也是想了木風說的話,雖然這船是真的挺安全的,這十多天來也沒有發生什麽事,而且張大福說這船已經在這條江水上行駛了五六年,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意外。

不過唐安文還是想起木風說的萬一,若是萬一出了點什麽事,他們家三個孩子兩個大人,真的很難用兩雙手救三個孩子上岸,還是走陸路算了。張大福也提過,南方富庶路上還是比較安穩的,可不像北方有不少攔路山匪,這邊就是水匪比較猖獗,攔路的匪徒卻是并不多。

除非運氣差到低,一般南邊的匪徒也不太傷人命,他們基本上也不會去攔過路人,打劫的也多是商隊。而且南方的匪徒和北方的不一樣,他們秉承有財大家一起發,也不會把商隊全部貨搶完殺人,多數是上繳幾成貨款就能夠活命。

當時唐安文聽着就咂舌了,這些家夥居然還知道可持續性發展,畢竟只要還有賺頭,那些商人就還會走這條路,不然經過這條路的商人都被殺了,以後那個商隊還從這裏過。然而北方不一樣,道路比較少,有些地方群山峻嶺圍繞,就那麽一條路非走不可。但是南方不一樣,道路水路四通八達,作為商人可以選着的路實在太多,看來這南方的匪徒業也競争激烈,南北的地勢也造就了,南北匪徒的不同劫道方式。

木風聽到唐安文同意點點頭,心裏還是挺高興,阿文沒有嫌走陸路麻煩,同時心裏也松了口氣,他昨天晚上做夢心驚肉跳的,雖然并不記得夢中具體的情景,但是木風還是記得夢中特別的恐懼,是的夢中發生了他非常恐懼的事情。所以木風覺得繼續坐船非常不吉利,就猶如夢中是告訴他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

唐安文坐在床上,把三寶放在盤坐着的膝蓋上,禁止小家夥朝外挪動,在他的對面坐着豆子和果果,兩個小家夥正皺着小眉頭,挖空心思想要打敗爹爹。三寶對着這事是相當好奇,很是想去摸一摸棋子,抓一顆來玩,每次三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從他爹爹身上鑽出來,結果每次都被他爹爹無情的塞回到膝蓋上,小家夥嘴巴都已經嘟的老高,看着就是非常生氣的樣子。

這圍棋是唐安文從船上租借的,相比其他東西倒是也不貴,一共花了一兩銀子,到下船的時候還回去即可。唐安文也是極其無聊,有這麽一副圍棋在,他們一家五口就有事情做了,比如木風沒事幹的時候,也會幫着兩個孩子戰鬥,三寶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要一顆棋子,可惜棋子太小,唐安文怕小家夥抓了吞到肚子裏去,所以堅決不讓三寶有機會碰觸。

木風今天并沒有和兒子一同戰鬥,他把從家裏帶出來的東西都整理好,洗幹淨的衣服在挂了一個時辰後,猛烈的陽光加上獵獵作響的大風,衣服很快就幹了,木風收起來全部疊進孩子們的背包中。家裏帶出來的面餅猶如石頭般硬實,木風也沒有丢棄,這東西在沒辦法買到糧食的時候是絕對可以應急填飽肚子的。

中午吃過一頓簡單的午飯,三寶吃了大半碗的雞蛋羹,也吃了一些軟軟的米飯。吃過飯後全家人都開始休息,雖然船艙中因為有江風的吹拂并不會顯得太悶熱,卻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睡夢中一陣搖動,讓唐安文驚醒了過來,他在張開眼睛前就問了一句木風是不是到了。木風這時候也剛被驚醒,立馬跳起來朝着窗外看去,卻是一片茫茫江水,除了山還是山,哪裏有碼頭。木風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尤其現在根本沒有到船該靠碼頭的時間,他因為今天要下船,所以特別問過船上的夥計,夥計說要到傍晚才能到,若是速度稍微慢一些,還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夠登上碼頭。

就在木風想着的時間,船身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唐安文臉色大變道:“木風趕緊出去看看,不會是出事了吧,千萬別是要沉船了,我可還不想死的。”

木風聽到唐安文的話,頓時一躍而起沖出房間,差點就撞到剛從別處回來的張大福。木風一手就拉住驚慌的張大福問道:“張大福外面怎麽回事,是不是船要靠岸了。”

張大福原本想要甩開木風的手,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高大的哥兒力氣這麽大,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簡直就像鐵鉗一般。于是急忙張嘴道:“什麽靠岸啊,這船撞到岩石,馬上就要沉了,如果還不想辦法,那就只能等死了。你們幾個北方的旱鴨子,趕緊找些木頭什麽的抱着,不然只能沉到江底喂魚了。”

木風怎麽都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他也不和張大福糾纏,立馬退回到房間,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唐安文。原本還有些沒回過魂來的唐安文頓時完全清醒了,畢竟這會兒性命攸關,那點瞌睡蟲早就被要沉船這麽大的消息吓的退散幹淨了。

木風喃喃自語的說着怎麽辦,怎麽辦,這時候的他腦子都已經蒙了,這種時刻他該怎麽選着,不管是阿文還是孩子可都是木風的命根子。豆子和果果都相續驚醒,三寶這時候倒是睡的極為香甜,一點也沒有被外面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幹擾到睡眠。

船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感覺到了樓船開始傾斜,他伸手就接住從床上往下滾的小兒子,這時候的唐安文知道這船肯定要沉了。這裏不是現代,船員根本指望不上,也不會去顧及乘客的死亡,更不會有什麽救援隊。船身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身子往後滑動,一把抓住了床沿,這床好像是被定死在樓船上,就是船身搖晃,床也好好的紋絲不動。

唐安文盯着被他抓住的床,突然朝着木風吼道:“木風床,把床拆下來,我們把孩子放在木板床上,到時候就能夠帶着他們游到岸邊,別指望那些夥計了,他們根本不會管我們。”

木風聽到唐安文的話,連忙讓豆子和果果抓住腳邊的木床,船這時候傾斜的挺厲害,木風把腳卡在後邊的床腿上,伸手就去扯動前面那張木床,但是木床被定死在地板上,想要擡起來有些難,木風腳蹬馬步,抓住床沿大吼一聲,手臂上青筋跳動,汗水瞬間布滿額頭。

木風發力再次大吼一聲,頓時木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跺腳,木風再次發力,連額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跳動。唐安文讓豆子抱着三寶,他走到木風身邊,兩人同時大吼一聲木床應聲被兩人擡離地板,木風和唐安文相視一笑。

木風拉住唐安文道:“江水有些急,我先下水,你在把床丢下來,然後我用繩子把床固定在身上,免得它飄走。你在用繩子把孩子放下來,用繩子綁在孩子的腋下,我會在下面接住孩子。”

唐安文點點頭,讓木風先做一下熱身,之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下。

木風看着湍急的江水,他深吸口氣爬上窗沿,縱身跳下湍急的江水。唐安文看着木風跳下水濺起大量水花,接着沉入水中,一直到木風浮出水面,唐安文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唐安文把木床搬到窗戶前,先把床頭擡起挂在窗沿上,好在這床不是很寬,窗戶卻極其寬,足夠木板床通過。唐安文朝着木風喊了一聲,聽到木風的回應後,把木床朝着窗戶推過去,到最後唐安文擡起床腳徹底把木床推了出去。

木床入水發出巨大的聲響,船身又是一陣搖晃,唐安文趴在窗口看着水流中極力穩住身體的木風,好在剛才最湍急的地方已經過去,這會兒船被水流帶出不少路,這邊的水流稍微平穩了一些。

唐安文看着木風把綁在腰間的繩子套在床腳上,唐安文問木風好了沒有,木風擡頭應了一聲好了,讓他先把背包丢下來,他先套在床腳上,唐安文伸手就把三個綁在一起滾在床內側的背包抓起,提着就朝着木風丢了過去。

落的位子極好,濺起些水花浮出水面,正好在木風面前,木風伸手就抓住背包,很快背包就被栓在床頭木柱上。

剛才和木風商量過,兩人都決定讓豆子先下,唐豆的腋下被栓了一根繩子,唐安文安慰鼓勵唐豆幾句,就把唐豆沿着船壁放下去,這時候船已經非常傾斜了,若不是靠着床,唐安文他們都站不住。

唐豆非常害怕,但是他知道他是兩個弟弟的哥哥,他下去後,還要幫阿姆抱住弟弟,不然弟弟就可能會被大水沖走,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弟弟了,唐豆就什麽都不怕了。

木風接住被放下的兒子,入水後就把套在唐豆身上的身子從腋下拉開。唐豆察覺到安全保障消失,立馬就伸手抱住他阿姆,木風伸手就拍拍兒子的小腦袋,安慰鼓勵了幾句,這才拿起一根繩子栓在兒子腰間,這跟繩子就和背包是一樣拴在床頭木柱上,木風告訴唐豆若是從床板上滑下來,就要牢牢抓住木板,這樣就不會沉下去。

在唐豆點頭後,木風把他拉上床板,讓唐豆趴着,等下抱住弟弟就好,唐豆聽的很明白,立馬點頭答應。

接着唐安文就把大眼睛骨碌碌亂轉的三寶放下,小家夥倒是一點不怕,在半空中手腳亂揮咯咯大笑。木風把這小家夥接住的時候,接觸到水,完全不知道危險的小家夥手腳更是亂蹬,濺起大量水花就哈哈大笑。

木風拿這小家夥沒有辦法,用繩子綁在小家夥背後的肚兜繩子上,這樣孩子就算落入水中也不至于被沖走,同樣把繩子紮在床頭木柱上,讓趴在床邊上的豆子抓住想要亂滾玩水的弟弟,木風這才喊了一聲唐安文。

唐安文已經看到木風把三寶安頓好,這時候他已經把果果系好,接着也不顧淚汪汪害怕的兒子,同樣安慰果果底下有阿姆接着,不會有危險,就把無助的果果給放了下去,有驚無險的接住果果,木風一邊解開果果身上的繩子,一邊讓唐安文趕緊跳下來。

這船傾斜的越發厲害,若是唐安文還不下來,船傾斜到第一定程度就會整個下沉,到時候必定會帶動漩渦,那時候人根本沒有機會在游出來,都被帶到江底去了。

唐安文看着雖然還是比較平穩的水流,但是每次看到木風用力劃水,他就知道水流依然很急。想到兩個孩子都不怕,三寶更是不知道什麽叫怕,唐安文眼睛一閉,從窗戶上落下,濺起大量水花,木風根本無法及時抓住唐安文。

落水後的唐安文因為比較重,頓時朝着水底深處沉去,他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江中游過,心底的驚慌可想而知,眼前一片漆黑,唐安文掙紮着想要浮起來,卻随着水流快速被沖走,嗆了兩口水的唐安文根本無法回應木風,雙手費力的滑動着,希望能夠朝着木風所在的方向游過去。

木風見唐安文一直沒有浮起來,頓時急起來,立馬在水面上大聲喊叫着阿文。就在唐安文跳下的同時,在唐安文隔壁,張大福已經收拾好細軟,也撲通一聲跳入江中,浮出水面的時候就看到木風驚慌失措的叫喊着唐安文,雙手更是着急的解着腰間的繩子。

張大福朝着木風喊了一聲:“你看着孩子,我下去找他,想必他不會被沖的太遠。”張大福對兩人還算有些好感,尤其木風和唐安文兩人比較自爽,說話也不需要拐彎抹角,張大福就喜歡和這樣的人結交。

幾次深紮朝着下游游去,張大福很快就看到唐安文正在水中費力掙紮着朝前游,張大福三兩下來到唐安文身邊,拉起唐安文一只手就朝着木風游去,張大福幫唐安文一家其實也不單單就是對兩人的感覺良好,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木風體力應該非常好,凡是力氣特別大的人,體力就肯定比一般人好很多。

這裏水流雖然看着并不是特別湍急,但是江邊兩岸全身懸崖峭壁,就算有個淺談能夠上岸,但是也沒有辦法爬上那些峭壁,張大福已經看明白了,這次的危險絕對超過他上次遇到的危險,說不定就會因為耗費完體力死亡,木風現在帶着一家子,還有張木床,絕對願意和他合作共度這次的難關,尤其是木風現在想要他幫忙,不會随便抛棄他。

木風心裏确實也是這樣想的,他伸手就抓住被張大福帶回來的唐安文,連忙在唐安文腰間栓在了跟繩子,背包中帶出的繩子已經全部用完了。當初木風不明白唐安文要帶這繩子做什麽,唐安文只是告訴以備遇到狀況的時候急用,這回倒是真用到了。

唐安文跟在木風的身後,木風和張大福兩人一邊一個拉着被翻過來的床腳,這樣床板不容易翻過來,果果和豆子都趴在木板上,把小弟弟夾在中間,他們兩人雙手抓着木柱,豆子還時不時去拉一下弟弟的手,免得弟弟滾到後面去了,豆子可是牢牢的記住要看住兩個弟弟的,若是弟弟被沖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弟弟了。

唐安文體力不是特別好,尤其是在這湍急的江水中,木風時不時就要回頭提點唐安文幾句,唐安文手就拉着木板床邊上,這時候水流都是朝着下游游去,他們只要順着水流的力量往前走就行,不要太用力游動,不然到時候累了,就會游不動,除非方向不對,木風和張大福就不會用力去游泳,可以省不少的力氣,也能保存體力。

大船已經被他們抛在遠處,這時候船已經傾斜了大半,完全是半豎起,想要從船裏跳出來都難,一些人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從船上跳了下來,很快就淹沒在滔滔江水中,也有聰明的,抓着根木頭或者門板。手中有着借力的浮木,就能夠在江水中休息調整體力,更有機會從水中逃脫,就算飄上一天也不至于脫離淹死。

茫茫江面上,唐安文他們已經不知道飄出去多遠,他們已經在途中歇息幾次了,好在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峭壁在減少,只不過他們現在還不能靠岸,因為這裏依然是群山環繞,若是上了江面,他們不知道就憑他們的狀态能不能走出這茫茫大山,畢竟山中野獸衆多非常不安全。

而且張大福還信誓旦旦的說,他知道這邊的情況,只要在安全的飄上一兩個時辰,必定能夠到達平坦些的地方,到時候在上岸,對他們來說絕對比現在上岸安全劃算很多,至少不用走那麽多的山裏。

唐安文和木風對這裏不了解,看着兩邊都是山,沒有任何一戶人家,帶着三個孩子想要走出植被茂密的群山,實在太難,随便一只毒蟲毒蛇就能夠要了他們的命,這樣的險唐安文不敢冒,現在江面河水并不湍急,緩緩帶動着他們朝着下游去,還算比較安全,木風和唐安文決定先聽張大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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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