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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說,你們的魏教授來了。」段和挂完電話,低頭吃青菜。
「哦,為嶼的情敵來了。」小蠻嚼着羊肉。
兩個人心知肚明的對視一眼,小蠻搖頭晃腦,「可憐的為嶼,魏南河一定會把小七帶走,然後以養傷為由把為嶼丢在醫院裏。」
段和訝異:「你怎麽知道,聽到我哥和我說的話了?」
「沒有。」小蠻喝口湯,「用屁股想也知道,換了我也會這麽做。」
段和「嗤」一聲,心想,你的屁股倒是比腦子靈光。
由于單身漢宿舍只有一張床,小蠻以絕對優勢霸占靠牆的位置将主人擠到床沿,一太早又出賣別人并不稀罕的色相逼迫段和出去買好吃的,段和為了避免遭到荼毒,只好向隔壁的吳錢借機車騎去超市買了兩大袋食物,于是午飯是一鍋鴨肉鍋底的火鍋,晚飯是剩鍋底加點水,燙羊肉吃。
小蠻吃肉很兇,簡直和野獸一樣,用筷子夾着羊肉往鍋裏一掠,半秒就拎出來,肉裏帶着血也能吃下去,段和看着很畏懼,謙讓地只吃青菜和豆腐,不忘囑咐:「再燙燙,沒人和你搶,沒熟吃了會拉肚子。」
「沒事,我的胃百毒不侵!」小蠻一呼嚕将剛燙的羊肉塞嘴裏,「哎,為嶼這小子不錯,不知道小七為什麽要選那個老男人。」
段和:「吃慢點會死啊?燙死了不管。」
「你看,小七才十七歲,魏南河比他大了一倍!」小蠻含着羊肉,掰手指算道:「等小七和我一樣大的時候,魏南河都快五十了!」段和漫不經心應了聲,轉念一想:咦,他這是怎麽換算的?
「等小七三十五歲的時候,正是成熟性感型男,可以泡一車美女,魏南河都七十了,可以和他老爸一樣犯老年癡呆了!」小蠻滿臉遺憾。
段和:「……」
小蠻自言自語:「為嶼就不一樣了,小七再長個六年,他們倆就一樣大了!」
段和:「……」
小蠻作無可奈何狀,老氣橫秋的道:「唉,猜不透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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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和:「……」
南方的十二月初依然溫暖,太陽光柔和且耀眼,楊小空坐在工瓷坊的屋頂上背對太陽把玩幾片克拉克瓷入神,忽然聽到有人叫他,他探出屋檐往下看,看到了穿着桃紅毛衣背帶褲的樂正七。
「小七!什麽時候回來的?」楊小空攀着竹梯子爬下來。
「剛回來,我在樓下叫了你好幾聲了!」樂正七把手插在褲兜裏,笑眯眯的,「水痘好啦!恢複的挺快,只剩些印子了。」
楊小空滿臉都是笑容,左右一看,「為嶼呢?」
「他受傷了。」樂正七指指自己的腦袋,「這裏挨了一下,腦震蕩,在鹹陽住着,南河說他過完年才回來。」
「怎麽受傷了?」
「在墓裏亂埋炸藥,把自己砸了。」樂正七瘸着走到一邊的臺階上坐下。
「你的腿怎麽了?」
「也被砸了,沒事。」樂正七一招手,喊聲:「傑士邦!」
楊小空以為自己聽錯了,「傑……傑……士邦?」
話沒說完,黑貓跑過來,卷着尾巴在樂正七身邊打轉,樂正七摸摸貓,介紹道:「我在墓裏撿的,傑士邦。」
楊小空:「……」
樂正七指指楊小空,對黑貓說:「叫叔叔好。」
黑貓:「喵嗚。」
楊小空抽抽嘴角,「呃,你、你好。」
三只土狗身上的毛參差不齊的長長了,怯怯地在兩公尺之外盯着黑貓,黑貓拔長身子伸個懶腰,将軍一樣雄糾糾地以雕塑的姿态蹲着,半眯着綠眼睛做沉思狀,一身黑黝黝的長毛在陽光下折射出閃閃的反光,一派煞氣十足的威風。
瘦黃狗扁扁夾着尾巴,低着脖子邊嗅邊靠近,讨好地發出「嗚嗚」聲。
另外兩只土狗在遠遠的地方觀察事态發展,而傑士邦一動也不動。
扁扁逐漸靠近,由于尾巴夾起來了不能搖,只好搖搖屁股:「嗚嗚……」
楊小空皺眉道:「小七,狗會咬貓的。」
樂正七:「扁扁這麽膽小,連雞都不咬,怎麽會咬貓?」
扁扁貼近傑七邦,探頭在它身上嗅了嗅,傑士邦似已打瞌睡了,毫無動靜,扁扁壯着膽子又靠近一步,往它的臉上聞去,傑士邦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揮爪子直抓向扁扁的鼻子!扁扁怪叫一聲往後蹦跶,惱羞成怒地連聲狂吠。
傑士邦慢悠悠站起來,弓起背,低嘯:「喵……」
扁扁掉頭就跑,另外兩只狗立即作鳥獸狀撒腿奔逃,轉眼三只狗都不見蹤影。
樂正七忙攬過黑貓抱進懷裏:「傑士邦,別欺負它們,你要拿出你兩千年的修養,別和它們一般計較!」
楊小空冷汗心想,不是我說,我真不理解小七……
鹹陽的醫院裏,段殺站在住院部周邊的高牆下,背着手,平靜地看着柏為嶼,「幹什麽呢?」
柏為嶼趴在牆頂,若無其事地說:「曬太陽。」
段殺:「保全跟我說,你天還沒亮就趴在這兒了。」
柏為嶼:「我等太陽不行啊?」
段殺點頭,「行。」轉身要走。
柏為嶼顫聲喊:「回來回來!」
段殺停住腳步,「怎麽了?」
「我曬夠了,想下去。」
「下來,不用和我彙報。」
「給我找個梯子。」
「沒有那種東西。」
「有……」柏為嶼帶着哭腔嚎叫:「肯定有!你去找找!」
「喂,這裏是醫院,不是我家,我去哪找?」段殺面無表情,「你怎麽爬上去就怎麽爬下來吧。」
「我、我爬上來還沒什麽,可上來後一低頭就頭暈!」
「你懼高?」
「以前沒有。」
段殺若有所思,「看來是腦震蕩的并發症。」
「先不管那個!」柏為嶼看一眼牆下,眼前昏花,全身搖晃了一陣,忙肚皮貼着牆頂,作烏龜狀巍然不動,「我已經趴這裏吹了三個多小時的風了,冷!」
段殺擡頭望着灰沉沉的天空,神清氣爽的道:「是啊。看這天氣,估計要下雪了。」
「你先管我吧!段大哥,段郎,我叫你爺還不行嗎?」柏為嶼抽着鼻子:「快把我弄下去!」
「你跳吧。」段殺好整以暇地觀賞他的窘相,「我接着你。」
「什麽?」
段殺張開手臂,「不高,我接得住你。」
「滾吧!」柏為嶼破口大罵:「我不信你!別以為我忘了,你在墓裏騙我去喂怪物,自己跑了!」
段殺收回手,扭頭就走,「那我滾了。」
「滾回來。」
「跳吧。」
「不!」柏為嶼寧死不屈。
「拜拜。」
「回來。」
「你有完沒完?」段殺不耐煩了,「這牆三公尺都不到,你怕成這樣!聽段和說,你還蟬聯了三屆散打冠軍,那是什麽級別的比賽?」
柏為嶼老臉一紅,「別聽他亂講,就是美術學院私下鬥毆……」
段殺玩味地哦了一聲,「三屆啊。」
「打了三場群架……」柏為嶼只想趕緊下來,示弱道:「段大哥,你行行好,幫我找個梯子吧,我頭暈,以前不這樣的……」
段殺定到牆根下,伸出手,「手給我。」
「不給。」
「給我!我拖你下來,保證摔不着你!」
柏守略一猶豫,牙一咬,心想大不了腦袋再撞一下撞成癡呆!思及至此,便閉上眼睛半探下身子,一只手臂緊張地往下撲,段殺抓住他的手,猛一用力,柏為嶼嗷嗷亂叫兩聲,天旋地轉,眨眼便投進段殺的懷裏,直挺挺地将對方撞倒在地上。
四爪一落地就安心了,柏為嶼跪起來,揉揉鼻子傻樂:「謝了,哥們。」
段殺坐起來,面色鐵青地咳了兩聲,「下次想逃出醫院從正門出去,沒人會抓你!爬牆這招是從哪學來的?」
柏為嶼悻悻道:「電視上教的。」
「幼稚!」
「謝謝誇獎。」
「回病房去。」
「不想住了,沒趣。」柏為嶼歪個身子就地而坐,「核磁共振檢查的報告不是也出來了嗎?我沒事!」
段殺拍拍身上的灰,「确實沒事,不用小題大作,你可以辦正規手續出院嘛。」
「你以為我不想嗎?」柏為嶼抓狂:「魏師兄不知道和醫院交代了什麽,主治醫生不放我走!」
段殺一挑眉毛:「哦?」
柏為嶼嘆口氣:「我想去越南。」
「你殺人了?」
柏為嶼瀑布汗:「這之間有什麽邏輯嗎?」
「跑路的一般都跑那兒。」
「屁咧!」柏為嶼揪地上的枯草,「我媽在那兒。」
段殺重新打量柏為嶼:「你是越南人?不像啊!」
柏為嶼說:「不是,是我媽嫁那兒去了。」
段殺心裏琢磨,越南女人都往這邊嫁,你媽倒好,往越南嫁。瞧你這副小模樣,媽媽應該不至于太差,怎麽腦子這麽不開竅?
柏為嶼在那兒自憐自傷:「我要去越南看看我媽,那個老家夥如果欺負她的話,我就帶她回來……」
段殺動了恻隐之心,「你是不是沒錢?」
「嗯。」柏為嶼垂着眼簾,睫毛黑沉沉的壓下來蓋住了滿眼水波,寒風把他原本就病态十足的面龐吹得白裏透青,鼻尖帶着點潮紅,嘴唇泛紫,瞧着是可憐得招人疼惜。
段殺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頗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掩飾道:「我借你些往返的路費好了。」
「我哥回老家了。」段和問小蠻:「小蠻,柏為嶼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蠻眨巴眨巴眼,誇張地一拍腿:「老實人啊,和我一樣!」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瞧瞧我就能想像為嶼了,我和他那叫一見如故,從沒見到這麽臭味相投的哥們,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
段和以手扶額,「完了,我哥借給他六千塊,估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小蠻:「為嶼這家夥,居然只騙了六千,太沒用了!」
段和百思不得其解:「不可思議,他到底是用什麽把我哥給騙了?」
「美色啊!」小蠻抛個媚眼,變出個小圓鏡子左照照右照照:「像我們這樣花容月貌的人兒,總是甩不掉那些個讨厭的仰慕者,實在是太傷腦筋了……」
段和費勁幹辛萬苦抑制住打他的沖動:「給我正常說話!」
小蠻一丢鏡子,頹喪無比地趴在桌面上,粗聲粗氣地說:「我想吃肉。」
小蠻在段和的宿舍裏連待了一個禮拜,連樓下都沒有去,有時候段和從食堂裏帶點飯菜回來,大多數時候還是吃火鍋,沒有新鍋底,就是那天的火鍋,不斷往裏面加水加料繼續吃,連吃了五、六天、吃得小蠻很沒口味,段和那書呆子整天忙着寫論文泡圖書館,沒空多搭理他。
這天小蠻用段和的電腦下載了一部「人皮客棧」,邊吃飯邊看,電影裏的殺人工廠将人一群一群騙進去,砍手砍腳挖眼剝皮,慘絕人寰的悲嚎在單身宿舍裏回蕩,聽得段和毛骨悚然,顫巍巍求道:「小蠻,吃飯時間,你可不可以不要看這麽惡心的片?」
小蠻嗯了一聲,目不轉睛盯着電腦螢幕,沒滋沒味地嚼着青菜。
電影裏,一個鍋爐工打扮的人推着輛手推車,沿途把砍斷的手手腳腳和遺落的人頭或內髒撿上推車,推到鍋爐旁邊,一塊塊丢進火裏燒掉。
小蠻夾一塊豆腐幹塞進嘴裏,兩眼迷離:「這麽多肉在燒,一定很香。」
段和頭皮發麻,起身一把扯掉電腦的電源,「吃飯!」
小蠻這才把目光轉向桌子,很哀怨:「沒胃口。」
「紅蘿蔔炒豬肝,補血的!」段和把炒豬肝往他那推了推,又用筷子指指木須肉裏的肉絲,「這裏有肉!」
小蠻将臉貼近桌面,眯眼尋找:「哪裏有肉?」
「你真難伺候。」段和把肉絲給他挑出來,「我沒空,只能到食堂裏随便買些應付應付,你湊合一點不行嗎?」段和說着也覺得過意不去,想了想,說:「明天早一點起床,帶你去買點吃的,你認認路,以後你身體好一點了就自己去逛逛。」
小蠻喝着湯:「好!」
段和微笑:「你想吃什麽?」
小蠻不假思索:「穿山甲。」
段和含在嘴裏的湯差點要噴出來:「那是國家保育類動物,不能吃!」
小蠻擡頭,訝異道:「誰說的?」
「誰說的?法律說的!你真的有大學畢業嗎?法盲啊!小學生都知道的!」
「吃了會怎麽樣?」
「吃一只坐牢十年,吃兩只終身監禁!」段和危言聳聽。
「不可能吧?」小蠻不信。
「你說嘛,你吃了一只熊貓會怎樣?」小蠻渾身打抖,筷子都捏不穩了。
「穿山甲和熊貓是一個級別的保護動物!」段和恨聲道:「居然有人喪心病狂到吃保護動物的地步,叫我說,抓到一定嚴懲不貸!」小蠻不說話了,頭頂上烏雲蔽日。
段和想笑,硬生生忍下了,「怎麽,你吃過?」
「沒有。」小蠻賊眉鼠眼的模樣。
段和和藹地勸道:「吃都吃過了,以後別吃就是了。」
小蠻抖得如篩糠,突然丢下碗撲向段和,嚎啕:「我吃了三只,是不是要槍斃啊?」
段和作大驚失色狀:「「什麽?在哪吃的?有沒有目擊證人?」
「是我自己在野外看到的時候抓來吃的,天地良心!我不知道不能吃啊……」
段和順毛安撫:「好好好,我不說出去,沒事的。」
小蠻感動得熱淚盈眶:「阿娜答……」
段和惡寒:「你再這麽叫我,我就報警告發你吃穿山甲。」小蠻馬上閉嘴。
大超市太遠,段和怕小蠻的身體吃不消,便帶他在學校外不遠的菜市場逛了逛,正好趕上星期天,菜市場裏人擠人,喧雜繁亂的攤位遍地生花,段和被擠得心亂如麻,只想買些羊肉應付一下貪吃狼就走人,不想剛秤完羊肉,頭一回就不見了小蠻。
轉了兩個彎,看到那厮又在禍害婦女同胞,和一賣豆腐的淳樸農家姑娘聊得正歡,段和大步流星走過去拎着他的後衣領就走,「你給我老實點!」
小蠻申訴:「我被你養了幾天,很寂寞……」說完,覺得無以表達自己的心情,于是又加上一
個字:「啊!」
「明兒開始放養。」段和一頭冷汗,「最好放出去就別給我回來了。」
小蠻立刻做虛弱樣轉移話題,「哎呦,我想吃魚……」
「那就買一條去。」。
小蠻:「……翅。」
「我去買點粉絲假裝一下吧。」段和怕他走丢了,便拉着他的手,拉了一半,覺得不太合适,便換成扯着他的袖子,往賣魚的攤位走,邊走邊說:「自己小心點,這兒人多,別讓人撞了你的肩。」
小蠻應了聲,興致頗高,「哎,一起吃碗辣子蒜羊血吧。」
段和說:「不吃,我不吃內髒。」
「血不是內髒吧?」
「那我不吃血和內髒。」
「豬肝呢?」小蠻不屑,問起昨晚才吃的東西。
「……吃。」
「你不是不吃內髒嗎?」
「我就吃豬肝。」
「你怎麽這麽多毛病?」
「關你屁事?」
「我想吃羊血。」小蠻回歸舊話題。
段和給他一張鈔票,「去吃吧,我去買魚,你乖乖坐在那等我。」
小蠻拿過錢颠兒颠兒跑去吃羊血了,段和嘆氣,心說:如果在沙漠裏迷路,別人都得餓死,我看就他死不了,連蜥蜴他都會吃。
段和買了條魚,等魚販子将魚宰宰洗洗,然後提着塑膠袋回原地去找小蠻。小蠻早吃完羊血,蹲在一個鐵絲籠子旁不知道在看什麽。段和人還未靠近就遠遠喚了聲:「小蠻!」
小蠻扭過頭,興奮得兩眼冒光,笑顏逐開的喊:「有好吃的!」
「哦?」段和好笑,什麽東西讓他高興成這樣?這小子笑起來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小蠻站起來,右手捏着一條蛇。
「啊!」段和一跳老高,接連倒退幾步暴吼:「放回去、放回去!」
「這是草蛇!」言下之意,沒毒。
「我不管它是什麽蛇,給我放回去!」段和驚得面無血色。
「為什麽……」小蠻彎腰把草蛇放回鐵絲籠子裏,眼睛盯着另一只籠子裏的蝮蛇,「這條肥!」
段和:「不要!」
小蠻打開另一只籠子,迅速捏住腹蛇的尾巴,惡狠狠的抽出來,那只蝮蛇足有一公尺多長,擡起三角頭嘶嘶叫着撲小蠻的門面而去,小蠻将蛇尾一拎,用力一抖,同時踩住蛇頭,饞得直流口水:「就這條,看着就好吃!」
賣蛇人說:「小兄弟,你輕點,我的蛇都快被你踩死了!」
段和淚奔:「我不吃蛇,給我放回去……」
小蠻向前一步,「一點都不難,清蒸就行!」
段和連連後退:「別過來!我不管,唔……你……總之你趕快放回去!」
「為什麽?」小蠻歪腦袋,一臉天真。
「我……我怕……」
「你怎麽這麽膽小?」
「你……你可不可以也膽小一點?嗚嗚……」
賣蛇人奉承:「小兄弟,身手不錯,是不是也常抓蛇?」
小蠻嘿嘿一樂:「沒有,第一次抓。」
賣蛇人肅然:「「不可能!」
「真的。」小蠻扭頭看了段和一眼,「今天沒帶槍,以前都是一槍就……」一手拎蛇,一手作槍的手勢指着蛇,口裏念:「啪、啪、啪!」
「你給我閉嘴!」段和咆哮:「還不快放回去!」
「可是……」
段和恐吓道:「三只穿山甲!」
小蠻沒轍,只好把蛇塞籠子裏去,隔着籠子使勁咽口口水,戀戀不舍地說:「對不起,不能把你買回去吃掉了。」
段和虛弱地找棵樹扶穩,眼淚往肚子裏吞:這個人好讨厭哦……
小蠻總結:「你不是爺們。」
「随便你怎麽說。」段和背着小蠻爬樓梯,累得氣喘籲籲,「以後要我背的話就別下樓!」
小蠻勾住他的脖子,兩腿夾緊,老實閉嘴,過了一會兒,貼近段和的耳朵問:「幹屍嘴裏的那塊白玉呢?」
「在我哥那。」
「賣了嗎?」
「好像賣了,我不知道。」
「什麽叫好像?」小蠻壓低聲音:「那是你的!你怎麽不聞不問?」
「我哥的錢不就是我的?我們兄弟倆沒什麽好劃分的,他和我商量過,他不是有個戰友在墓裏死了嗎?賣了的錢全送給他戰友的家屬。」段和嘆口氣,「我們死裏逃生,撿回條完整的命就是最幸運的了,錢是身外之物。」
小蠻在他的腦袋瓜子上拍了一掌:「去死吧,說得那麽大度!不是見錢眼開的人都不會去掏墓!」
段和頓住腳步,「再打我,我就把你丢下去!」聞言,小蠻八爪魚狀扒牢。
段和見他老實了,便又往上爬,「我本來就不贊成盜墓這種行為,是我哥的戰友退役後有路子搞這行,那人記得我哥身手好,就叫他一起搭夥,我是出于對專業的熱愛和好奇才跟着一起去的。」
「真是無私偉大。」小蠻冷嘲熱諷。
段和正色道:「叫我說,樂正七那小孩的青銅短劍也應該和你的面具一樣捐給博物館!」
小蠻一愣:「和我的面具一樣?」
段和腦門上有一顆豆大的冷汗珠子滑下來,心想說漏嘴了。
僵了三秒,小蠻從段和的背上蹦下來,指了他的鼻子:「你……」
段和見事情敗露,幹脆硬着頭皮說:「我把你的……不對,本來就不是你的,是國家的,總之我把黃金面具匿名送到博物館去了。」
「你……」小蠻指着段和的手微微發抖,「姓段的!你為什麽不送你的玉!」
「要不是我哥的戰友犧牲了,那玉我百分百送博物館!」段和預料到他會氣得抓狂,忙上前一步,賠笑道:「那面具是文物,你出手也不方便,被抓了還要判刑,我這不是……」
小蠻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轉身往樓上狂跑,段和一趔趄,慌亂中忙扶住欄杆才沒從樓梯上滾下去,鼻血理所當然的湧出來,牽帶淚腺,眼淚同時也嘩嘩不停。小蠻氣勢洶洶的踹開房門,直撲床底下,拖出他的包……裏面放着一塊瓷磚。
段和緩了半天才止住眼淚,仰着腦袋捂住鼻子,苦笑。
樓上傳來小蠻的咆哮和摔東西的聲音,隔壁的吳錢跌跌撞撞的往下跑,碰上段和大呼不好:「你媳婦兒瘋了,整層六樓的人都在你宿舍門口看熱鬧,你的電腦都被摔出來了,還不快去……」
段和展示一下滿手的鮮血,吳錢一縮脖子,咋舌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段和擺擺手,「家務事,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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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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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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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