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兩把弓箭

從趙越堯進入戶部的那天起,每天太子都會讓人去找趙越堯。

東宮對于趙越堯來說,已經變得并不陌生。

太子的宮女為趙越堯端上價值千金的雲頂茶,行禮離開,卻被叫住。

“等等。”

宮女微微彎腰,整個人都謙卑恭順:“請王爺吩咐。”

趙越堯笑眯眯的說:“你對我好像很不屑啊,你知道自己的神情嗎,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宮女跪在地上,神色慌張。手中的托盤不小心落下,發出巨大的響聲:“王爺誤會了,奴婢沒有。求王爺恕罪。”

響聲驚動了殿外的人,福壽走進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宮女:“真是糊塗東西,還不快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宮女癱倒在地上,拉着老嬷嬷的衣角哭着求情:“姑姑,求您給我說幾句好話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老嬷嬷長着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絲嘆息,語重心長:“宮女不能戴紅色的頭花,宮裝上不能随意繡花。你看你自己的袖口,別以為別人看不見。就算你原本是皇後娘娘的宮人,可你現在的主子是太子!”

“還不快給王爺磕頭!”

趙越堯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老嬷嬷話裏有話。表面上是在教訓那個宮女,實際上透露的意思是宮女是皇後的人,不能輕易教訓。

但是,他偏不聽。

“福壽公公,你不是說要打她板子嗎?怎麽還不動手。”

宮女不敢置信,此時,太子剛好回宮。

“你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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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見太子的聲音時,宮女臉上全是絕望。趙越堯知道太子現在是個瘋狗,他只是想教訓人,并不想殺人。

“沒什麽,我問她們一些事情而已。你們下去吧。”

宮女劫後逢生,面上全是驚喜之色,低頭彎腰正要離開。

太子微勾手指:“慢着,我怎麽在外面聽見不是這個意思呢?”

宮女臉色煞白,頓時失去血色,卻不敢求饒一聲。福壽和老嬷嬷都跪在了地上,整個大殿一片凝重。

趙越堯很不高興,将手中的杯蓋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殿下,我等了你很久了,你就只在乎一個無關緊要的宮女嗎?”

這句話語氣中微微帶着一點撒嬌的意味,太子本以為自己會很厭惡這種在他面前耍小聰明,恃寵生嬌的人。但是趙越堯,他意外的不會覺得心中煩躁。

“是孤錯了,你們都下去。”

等房中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太子将趙越堯拉到了身邊,咬着他的耳朵說:“今年的秋獵,你要去嗎?”

趙越堯只覺得耳朵很不舒服:“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好玩的事,一年只有一次,我剛好趕上,一定要去看看!”

太子低沉的嗓音帶着幾絲笑意:“可是戶部工作繁忙,還不知能不能抽出時間。”

趙越堯翻身,有些惱怒:“那你要我怎麽做?”

太子也不計較趙越堯的不敬,眼中有着深沉濃郁的黑色:“只要孤派人來找你,你不能拒絕。”

趙越堯推開太子,眼珠子清淩淩的,裏面有着不可置信:“你瘋了,這麽頻繁,別人會知道的!”

太子桀骜的說:“知道又怎麽樣,誰敢胡說?”

他勾起趙越堯的下巴,看着他心不甘情不願:“你又怕什麽,如果不是孤護着你,你自身難保。趙越堯,別給我耍花招,好好伺候我,這就是你最好的路!”

趙越堯站起來,死死的咬着唇,将紅潤的唇瓣咬得沒有一絲血色。

“你把我當成花樓的姑娘了嗎?”

太子将趙越堯拉回懷中,掐着他精致小巧的下巴,側着頭吻了下去,這個吻兇狠而又黏膩,讓趙越堯有些神志不清。

“将人帶進來。”

剛才那個宮女被堵着嘴,兩個高大的侍衛将她粗魯的拉了進來。

宮女絕望的淚水滴落在地上,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趙越堯嘴角被太子咬出了一點血跡,太子眼中全是癡迷,按住趙越堯,輕輕的舔舐着:“好甜。”

唇上傳來的觸感讓趙越堯覺得惡心:“你要做什麽!”

太子依然在笑着:“孤早就說過,東宮之中,沒有人能夠忤逆我。”

“行刑。”

穿着黑色甲衣的侍衛們面無表情的點頭,一腳踹在了宮女的腿彎處,迫使她跪下來。

宮女被堵住嘴,哀求的看着趙越堯。

太子饒有興致:“你們不是正在研究新的刑罰嗎,可以用在她身上。”

侍衛有些遲疑:“太子殿下,可是.....”

太子最厭惡別人拒絕自己,臉色一沉,兩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侍衛就跪了下去:“謹遵太子殿下命令。”

其中一人拿出一排薄如蟬翼,形狀各異的刀片。刀片在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銳利的鋒芒。

侍衛直接動手,在宮女的手臂上劃出一條細細的傷痕,沒有血跡流出。

宮女痛的打顫,但是不敢說話。緊接着,侍衛就像是片肉一樣,從宮女的手臂上切下各種大小的肉。整個過程中,還換了各種不同的刀片。

切下來的肉,就放在托盤之上,排列的整整齊齊。

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太子的神色變得興奮起來:“好,孤要賞你們!”

他将這場虐sha當成了一場表演,一場別開生面,刺激而又不同尋常的表演。

趙越堯被迫觀看了這個宮女的痛苦絕望,只覺得渾身冰冷,反胃想吐。

他捏着太子的手:“讓他們停下來!”

太子甚至還喝了一杯酒,面上帶着享受:“這個宮女對你不敬,我是在替你教訓她。”

宮女已經奄奄一息,但是侍衛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始終吊着她一口氣,讓她只能親眼看着自己被解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越堯冷笑:“讓別人教訓?就算将她挫骨揚灰,我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痛快。”

太子性質不錯,難得的想要讓趙越堯也痛快:“哦,那你想怎麽做?”

趙越堯直接走上前,抽出一柄最長的刀片。還将自己的頭發放在了刀片上,吹了一口氣。

頭發立刻斷成兩截,可見這柄刀的鋒利程度。

太子笑的爽朗:“這些小刀是用舉世寶刀所熔鑄而成,整個趙國你找不出第二套。寶刀雖更加鋒利,但始終傳了幾十年,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主人!”

“孤,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趙越堯拿着小刀比劃了幾下,往宮女的身上劃去。

侍衛們不發一言,太子微不可察的坐直了身體,他想看看趙越堯能不能下手。

一道血色在衆人的眼前閃過,宮女捂着自己的脖子,躺在血泊中,唇微動幾下,趙越堯能清晰的看見她在說什麽。

她在說謝謝你。

趙越堯的臉頰被濺上了幾滴血液,就像雪地中的紅梅一樣,美的驚心動魄。

太子勃然大怒,推倒桌面上的所有東西:“趙越堯,你敢違抗.....”

趙越堯丢下手中的小刀,兩步上前,就像小獸一樣,兩只腿纏繞住太子的腰。并且捧着他的臉,吻了上去,堵住了太子還未說完的話。

太子被巨大的沖擊力撞的後退了幾步,控制不住的攬住趙越堯,灼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蔓延。

他皺着眉頭,神色放松了幾分:“趙越堯,孤要罰....”

趙越堯又送上一個熾熱的吻,這個吻洶湧的好像滾燙的岩漿一樣,并且将太子的唇咬破了。

太子只覺唇上有絲痛楚,兩人唇齒交接,嘴中彌漫着血腥味兒,分不清是誰的。他只知道,自己胸口叫嚣的獨占欲。

“你們,滾出去!”

侍衛們一言不發,利落的清理走大殿中的所有東西,包括宮女。

太子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将趙越堯抱起,顧不得去計較趙越堯的違抗。

兩人荒唐一夜,太子穿着玄色的,繡着四爪蛟龍的朝服,任由宮女給他整理衣襟。

趙越堯坐在床上,被子裹着自己,穿着雪白的中衣,正在查看一把通體赤紅的長弓。

太子:“這是孤幾年前高價得來的寶貝,用它狩獵想必越堯能如虎添翼。”

趙越堯知道,這代表了太子同意帶他去秋獵,也原諒了他昨晚的自作主張。

掀開被子,趙越堯拿着弓,一口親在太子的臉上:“多謝殿下,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少年興奮的樣子,蓬勃的生命力,就像一輪金色的小太陽一樣,能不自覺的感染周圍的人。

太子唇角微微勾起,整個東宮就像是冰雪融化一般,透出了一點點的溫情與生機。

等趙越堯走後,專屬東宮的禦醫前來請脈。

禦醫:“殿下最近心情很是平穩,如果能維持下去,殿下就不用吃藥了。”

太子嗤笑:“你的藥孤就算一日三餐當飯吃,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孤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藥。”

禦醫戰戰兢兢,幸而太子今天的心情好,沒有一言不合就殺人。

秋獵是趙國的盛世,代表着來年的豐茂與國都的繁盛,所以不管是後宮的嫔妃還是大臣的妻妾女兒,都能在這次的秋獵中出門。

當然,能夠出門的除了正妻就是比較受寵的妾,畢竟能去的人有限。

趙越堯穿着騎裝,顯得腰肢柔韌,身姿挺拔。他桌子上擺了兩張弓箭,一張玄黑,一張赤紅。

柳枝擔憂的問:“王爺,怎麽辦。太子和六殿下都讓人傳話,在這次秋獵中一定要您用他們送的弓箭!”

趙越堯搖搖頭:“真是讓我左右為難,算了,都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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