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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七 / 校霸的地位

衆人矚目中這位心思不知道飄到哪的校霸起身走出去,眼保健操剛結束,各個班都在往外湧人,七班收斂一點。

“有何指教?”周思揚半死不活的樣子讓過路的人都忍不住多打量兩眼,寒旭起初不放心,還貓到門口聽了會兒牆角,就聽見這麽一句,瞬間吸一口涼氣,作死,默默離開。

安子祺輕聲說:“沒有,給你個東西。”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長相很不錯的碳素筆遞過去。

周思揚:“??什麽意思?”

安子祺:“別抄作業了,你又不是不會自己做。”

周思揚:“????”

周思揚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問:“你送我一支筆,勸我好好學習?”

“嗯。”

“我的天,老虎給你下的什麽藥啊?你初中那籃子事兒真的假的,怎麽覺得不是一個人呢。”

安子祺知道自己這麽做在外人眼裏反差是有點大,可是在他自己看來這很正常,就像餓了吃飯困了睡覺一樣正常,沒接周思揚的話,把筆放進周思揚的懷裏轉身走了。

周思揚站了站,直到人消失在一班門口才轉身回教室,他捧着那根筆,就像捧着安子祺當年金盆洗手用的盆一樣,他比剛才更淩亂了。

寒旭覺得自己大概是知道了什麽,很貼心的讓開地方讓周思揚進去,又看着他把那支筆無比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問:“安哥找你幹什麽?”

周思揚:“送禮。”

寒旭:“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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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喇叭湊過來:“什麽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周思揚:“送了一支筆。”

寒旭看看筆再看看自己的同桌,了然:“我的錯,我不該當着他的面說你抄作業的,但是人家讓你好好學習的行為沒有錯……”

“你怎麽知道他讓我好好學習?”

寒旭:“難道不是嗎?老虎讓他看着你一定是德智體美勞一樣不落的,那學習自然也得管管,他是不是說你要把這支筆的筆水用完,否則後果自負?”

“啊?”

“別怕,有什麽大不了的,随便畫畫不就下去了嘛,實在不行上課的時候我替你來。”

周思揚:你開心就好。

周思揚看着小喇叭心滿意足的背影覺得心累,問寒旭:“他說說更了多少期了?”

寒旭想了想:“好幾百期了吧,大部分是你的,想看嗎?他為你開的那個專欄每一條點贊都非常高。”

周思揚搖搖頭,生無可戀:“替我謝謝他。”

五中不允許帶手機,即便是帶了開學當天也會被班主任拿着紙箱子收起來,統一月底放假的時候發放,走讀生是例外。

小喇叭就是例外之一,他有一本很厚的新華字典,裏面有一個很深的洞,藏着他心愛的榮耀手機,每次學校紀律輪查的時候他都能完美的逃過去,而他帶手機最大的目的就是随時随地更新他的QQ空間,他的QQ上加了少說上千人,宛若一個小的公共的表白牆或者公衆號,其中一個專欄就是為周思揚開辟的,名字叫《記·校霸的每一天》。

因此小喇叭漲粉極快,都想發展到貼吧或者微博了。

懶得和寒旭解釋安子祺的意思,這樣把老虎拉過來墊背挺好的,不至于弄的滿校風雨然後尴尬,可是他沒辦法順安子祺的意思來,幸好自己不喜歡他,筆往抽屜裏一放,歪頭趴下,再不想起來了。

英語老師的小高跟繞教室的時候看了他好幾眼,寒旭有心叫叫他,又怕他起床氣,只能忍受着英語老師的目光,真太煎熬。

周思揚今天上午又廢了四節課,睡得飽飽的,他中午有單子,第四節 一下課就跑了,別人陸陸續續往外走的時候安子祺過來看了一眼,寒旭說他已經走了,安子祺點點頭下了樓。

安子祺吃飯很随意,想在學校就在學校,想回家就回家,反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沒誰會在乎他是不是吃得好,今天吃什麽呢?本來想帶周思揚吃那家麻辣燙的,眼下看也沒什麽食欲了,他順着街溜達,這裏偏歸偏,飯店倒是不少,畢竟守着學校,人流量大,學生需求也大。

當然,店裏也擠,很擠。

一條小巷,廢舊的兩間房,人們說這裏晚上鬧鬼,那些鬼都是學校下面墳堆裏的。

哪個學校底下沒幾個墳堆,安子祺不信這一套,但是也沒什麽興趣去探一探鬼房,他刷到了七班小喇叭更新的說說,這幾天小喇叭連發了好幾條關于他和周思揚的說說,雖然說的和事實有偏差,但是他很滿意。

沒有追過人的他一直在反思自己。

他那雙手是見過血的,多少人在他手上折過胳膊斷過腿,如果不是他心沒冷到冰凍的程度,弄死幾個人都是家常便飯。

他怕這雙手弄傷了周思揚,但兩年了,他只剩下周思揚這一點點執念了。

如果周思揚那天說了喜歡女生,他會放下的,或者藏起來,斷不會上趕着毀了周思揚,可周思揚……

霹靂乓啷的聲音從巷子裏傳出來,可惜安子祺沒聽到,路過了。

一挑七,小喇叭的假故事如今成真,周思揚收到的地點和朋友們收到的有出入,朋友們來不及過來救他,六個男生圍了他一圈,個個面色猙獰。

“五中校霸就是你吧,那個誰的QQ空間發的人也是你吧。”

周思揚叼着一根草,倚着牆吊兒郎當。

“你難道不知道人怕出名的道理嗎?小屁孩兒一個搞得花裏胡哨,你以為你很厲害嗎?”

周思揚仰頭看了看太陽,有些刺眼,他是慌的,只是沒有太慌,一挑六雖說沒有那麽大的勝算吧,還是能試試的,萬一就贏了呢!

但他沒打斷對方的垃圾話,一個人靜靜的站着,等什麽?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動吧。

六個人沒有摩托,一個個站在地上,有兩個個子還沒他高,這讓他的勝算不知不覺中大了不少。

“喂,你聾啊!聽不見說話是吧,慫X。”

周思揚還真沒慫過,安子祺除外,可是激将法對他沒用,他這一廂只顧歲月靜好。

“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回去告訴你那主子我改天會找他,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

主子……周思揚有些手癢了。

這一單是這六個人裏面的其中一個欺負了人家女朋友,沒過火,但是人家姑娘報了警,結果警察不知道為什麽沒管,說了兩句就把人給放了,女孩男朋友氣不過,找了周思揚想報仇。

周思揚最恨這些欺負女生的垃圾,想都沒想痛痛快快的接了單,卸胳膊斷腿一千,見血一千五,鼻青臉腫五百,周思揚一向只喜歡這五百,多了不要,就因為每次都五百,他還在敵人中結識了一些朋友,人嘛,有底線總是好的。

“你不是在等救兵吧,我們知道你學校就在附近,可是你放心你的幫手來不了,別抱希望,這不是你老窩嘛,幹脆點,老子還沒吃午飯呢。”

周思揚心說這就是不止六個人呗,外圍還有,瑪德,兇多吉少,上吧,無所謂了。

又是無所謂。

他的人生很久之前就只剩下無所謂了。

但動手之前狠話還是要放得,不然多吃虧,他直起身離開了牆體,拍拍手上的牆灰:“巧了,我也沒吃飯呢,不如打完一起吃啊!”

六個人拎着棍子,都在冷哼,似乎是聽了個笑話。

周思揚兩手空空,他想着先奪一根棍子過來,這樣勝算大點,于是他松松筋骨,一條腿後撤半步,剛要動手,一邊跑進來一個人,喊着老大。

周思揚停了下來,這個人不是找他的,沒有人會叫他老大,那就是對方的人,但這個人明顯帶着哭腔,號喪似的,不知道為什麽周思揚莫名的有那麽一點期待。

人跑進來,是個和周思揚身高差不多的男生,不過很狼狽,後背上全是土,嘴角還挂着傷,動過手?沒打過?不應該啊!他那群朋友來不了這麽快。

周思揚疑惑着,對面六個人也疑惑着。

“怎麽了?你不是在外面守着嗎?跑進來幹什麽?”為首的一個不大高興,大概是讓周思揚看到自己手下人這鬼樣子覺得沒面子。

周思揚可沒他這麽多心思,他還顧着猜劇情發展呢。

那人指着身後的方向,結結巴巴喊道:“安安安安,安子祺……”說完自己打了個哆嗦。

安子祺?

周思揚由不得瞳孔放大,怪不得吓成這樣,想着嘴角微微提起,他自己沒有察覺。

為首的那個皺緊了眉頭,反問道:“安子祺?你沒看錯?”

“不不不會錯,就是是他,太太吓人了,老大。”

周思揚雖然不是個自戀的,但以安子祺對他的心思,這百分之九十九是來找他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然,這兩個占比也可以換換,畢竟他不确定安子祺知不知道裏面的人是他。

為首的那個問他:“你認識安子祺?”

周思揚笑眯眯地點點頭。

又問:“你們什麽關系?別說朋友,安子祺沒有朋友。”

這安子祺到底多孤獨啊!是個人都知道他沒朋友。怎麽說?說什麽?要不沾沾紀檢部的光?

他想了想:“老大。”

他是想傍上安子祺這麽個老大也不是壞事,說不定名聲更大,反正安子祺應該不會生氣……不會吧,不會。

可沒想到對方就是個傻子,聽他這麽說居然問:“你是他老大?”

周思揚:“……”

就,很迷惑,這人左右腦長反了吧。

周思揚好心提示:“他是我……”

“是。”

提示被截斷,本尊進來了,一群人迅速彙合,棍棒的方向都那麽的一致。

老大來了,周校霸很自覺地後退半死不活的靠在牆上,剛剛還在想着怎麽保命,眼下該想想一會兒吃什麽了,五百塊錢……說不定是一千五,畢竟這可是安子祺,吃火鍋?時間不夠,吃什麽呢?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同樣一起帶進自己世界的還有剛剛安子祺那個“是”,他在等下文。

安子祺此時的臉冷的真的像塊冰,眼睛微垂,不看那些人,不多會身後又跑進來幾個人,個個挂彩。

周思揚看了忍不住心疼一句:“咦惹,這麽可憐嗎?”

安子祺聞言看了他一眼,接了句:“下次不會了。”

周思揚:“……”

老大……好像是個好東西,就是要想當老大得靠美色上位,唉,果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老大。

這邊周思揚遐想着,那邊集合的幾個人警惕的像丢了尾巴的狼群,不甘心,想咬人,可又懼怕對面的獵狗,僵持住了。

周思揚眼看火辣辣的太陽就要凍住,無聊之餘捅了捅安子祺的腰:“餓。”

對面的人瞪了他好幾眼,像是在說:你就不能閉嘴嗎?

晚了。

安子祺接到了指令,擡眼打量着身前這群雜碎,說:“一起吧,我家老大餓了。”

周思揚憋笑,這地位真是睡覺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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