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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九 / 校霸嫖二次

“你就這麽怕你哥?”

“不是怕,是不想讓他不高興。”

“那,你哥在你心裏地位這麽重要,如果我和你哥同時掉水裏你救誰啊?”

……

安子祺認真地看着他,仿佛真的在好好思考這個問題,好一會兒別過頭去說:“救你,我哥會游泳。”

這個問題的不合時宜安子祺想到了,周思揚沒想到,他順着自己的一根筋往下滑溜,越滑越遠:“哥哥教你啊,以後有人問你這個問題你只說前面兩個字就可以了,後面的沒必要,否則你這輩子都只能孤身一人。”

安子祺上半身坐起,歪到周思揚身上看着他,眼睛裏的占有意味展現的清清楚楚,這是一間很狹窄的房間,一張兩個人躺平勉強足夠的床,一個吱吱呀呀轉不起來的制冷電扇,兩個精力旺盛的少年,一對烈火幹柴。

周思揚舔了舔嘴角,心跳快了半拍,大腦暫時空白。

“你知道你剛才在問什麽嗎?”安子祺說。

周思揚看看他的眼睛,又看看他的嘴,不得不說,雖然沒有和別人接過吻,但是安子祺的溫柔能讓這件本來帶着羞恥詞眼的事情變得享受,如果他的開蒙是這樣,倒也不錯。

周思揚欠扁似的彎起一邊嘴角,熱氣紛飛:“問我和你哥掉水了,你救……唔……”

閉眼,這是周思揚下意識的動作,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不愛不撩不招惹原則,愛什麽什麽吧,活在當下最重要。

從嘴唇一路往裏,暢通無阻,安子祺有時候就搞不懂,明明接吻的時候都那麽享受,可過了這個階段又會翻臉不認人,這是誰的問題,是他的嗎?那就是他做的還不夠好。

身體往上走,很難控制得住,手就得發揮作用,半邊身子累了,索性整個上半身都壓了上來,周思揚勾着脖子時不時會發出難以喘息的聲音,在電扇的吱呀與窗外的蟬鳴聲裏顯得尤為突出。

他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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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

和誰?

安子祺。

安子祺是誰?

一個喜歡他的男生。

真是絕了,吃個麻辣燙都能吃出火星來,這怪誰?人家把嘴湊上來你也沒推開啊,玩死也算***,怎麽收場?鬼知道怎麽收場。

一個吻得那麽深情款款,一個接受的那麽順理成章,不過話說回來安子祺這麽老練……

周思揚一把推開安子祺,四目相對:“你上次是初吻嗎?感覺你吻技很娴熟的樣子。”

小祖宗,你能問點別的問題嗎?

安子祺壓下去,嘴唇和嘴唇之間僅留一線:“因為我是天才。”

說完又是一輪。

周思揚心說:我信你我就是個傻子。

十分鐘後傻子心滿意足地從安子祺身底下鑽出來,他覺得再不離開這個人得做點禽獸的事情。

安子祺一只胳膊撐着床看着有些淩亂但傲氣十足的周思揚:“兩塊錢讓你嫖兩次啊!”

周思揚瞪他一眼:“爺我初吻無價,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有,大家過一年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別當真,過去就過去了,別愛我,沒結果。”

“懂了。”安子祺敷衍着,問,“你現在去哪?”

“你管我。”

“外面三十好幾度,熱。”

“我樂意。”

“現在在意的到底是誰啊?你這樣我會當成你害羞的。”

“滾。”周思揚整理好衣服,走了。

安子祺暗自失笑,翻身下床稍微收拾了一下跟出去。

太陽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可能就是更毒了。

周思揚走在前面,安子祺走在後面,他們之間始終隔着一棵樹的距離,古桐市的銀杏泛濫,葉子唰唰的藏不住知了的放肆,安子祺開始有意無意地跟上周思揚的步子,如果從安子祺身後看,都未必能一眼發覺這是兩個人。

斑駁的樹影替他們扛住了烈日的暴曬,緩沖了灼熱的溫度,卻無法替他們按捺心裏的躁動,這份躁動來自周思揚。

和情窦萌動小心翼翼的情書相比,家屬樓的那句告白似乎更和乎他的性子和喜歡,如果安子祺是個美女,這會兒他都應該被當做早戀典型站在國旗下了,可偏偏安子祺是個帥哥,他查了同性戀,甚至幻想了很多以後,對于他來說其實愛情沒那麽誘人,但是如果最後注定自己要陷進去,那麽早早了解一下這個泥潭裏有什麽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他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過安子祺,反倒佩服他的坦蕩。

這個男生,是好的。

“帶錢了嗎?”周思揚停住了,安子祺也停住了,沒有回頭,周思揚就有信心知道身後有他,問了句。

安子祺低了低頭,走上去:“帶了,做什麽?”

“請我吃根雪糕,越涼的越好。”周思揚手插着校服褲兜,語氣裏盡是傲氣。

安子祺沒問什麽,走到小賣部門口打開冰櫃買了一根巧樂茲,把錢放在冰櫃上面的棉被上,返回到周思揚身邊。

周思揚看都沒看直接接了過來,坐在馬路牙子上推出雪糕本糕,咬開一個口,露出巧克力下面沁涼的部分,放在了嘴唇上。

不忘說一句:“這個不涼。”

安子祺起初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知道他喜歡吃這個,所以買了,見他行雲流水一系列動作以後明白了七七八八,起身帶了兩根老冰棒回來。

周思揚看着他的來來回回,什麽表示也沒有,三下五除二把巧樂茲全部下肚,慢條斯理地拿老冰棒冰起嘴唇來。

麻辣小龍蝦,以後這個美味小吃不能直視了。

“別舉着了,再舉着化了。”周思揚指着另一根還在安子祺手裏的雪糕說。

有人午休時間跑出來洗衣服打球,路過大門的時候就看見隔着校門,兩代校霸在馬路牙子上嗑老冰棒,手起輕輕一按,幾分鐘之後小喇叭的手機裏收到了一張粉絲投稿,來活了,手裏幾百萬字的小說簡直不值一提,一點都不重要,沒多久安子祺的手機就提示特別關心有了新動态。

他不以為意拿出來看了一眼,因為太陽太大,反光,就往兩個人之間貓了貓,片刻——

“你把小喇叭設特別關心?”周思揚覺得不可思議。

安子祺咬着嘴唇看他,無話可說。

“大哥,你,你不是為了知道我的消息吧?”

“有些事情沒必要挑破就讓它藏着的道理,懂嗎?”安子祺故作鎮定,而內心萬馬奔騰。

周思揚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懂懂懂,哎,你害羞的時候是臉紅還是耳朵紅啊?我怎麽看不出來,別說你沒反應沒感覺,換成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們不一樣。”安子祺澀澀的。

“行行行,不一樣,哎,你讓我看看那張圖,剛才咱倆前面也沒人啊!”

安子祺讓他等等,然後不知道給誰發了條消息,周思揚低頭劃拉手機的時候學校廣場上站了一批人,周思揚問他:“你這麽記仇?”

安子祺搖搖頭:“公事公辦。”

“那以前也沒見你公事公辦過啊!他們中午不睡覺在樓道和校園裏跑的時候紀檢部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安子祺扭過臉,又扭回去:“今天你不在。”

周思揚:“所以你以前真是因為我才沒有走馬上任的?”

安子祺:“我本身也不愛管這些,我不會管束他們,做事全憑喜惡,而且今天這群人也不會扣他們量化的。”

周思揚聽着,心思卻全在安子祺默認的那個問題上,他嘆了口氣:“有一說一,如果你高一的時候就上任,然後我們會認識,如果那時候我們就認識,我在你跟前一定認慫,我或許也不會變成這樣。”

安子祺:“我……”

“打住,我就感嘆一聲,現在挺好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別在我身上吊死,到最後我兩只手甩甩跑遠了,你什麽都撈不到,何必呢。”

“你跑哪去?”

“天涯海角。”

“我去追。”

周思揚望向那雙水靈靈的眼,喃喃道:“別追,別去追一個一時興起的事物,你不知道後果是什麽。”

“無所謂啊!對吧,于我,也無所謂。”

無所謂的人生無所謂的人,無所謂的取向恰好碰上了難得的深情。

周思揚抿了抿水潤的嘴唇,洩氣般說:“你是學霸,我不跟你講道理。”

“你呢?”

“什麽?”

“五中都傳遍了,你考試全靠控分,如果不控的話,你會比我厲害吧。”

“不會,別瞎想,沒有的事。”

沉默了。

安子祺又買來兩瓶農夫,周思揚沒去想今天安子祺一共花了多少錢,他只想一個人發發呆,最好是永遠發呆,永不醒來。

————

信息化時代,一切消息都像是插上了翅膀,轉瞬之間就能飛的滿世界都是。

兩個人各自拎一瓶水進學校之後就成了焦點。

安子祺還是把周思揚送到了教室,在七班教室門口寒旭代表所有好奇的人問周思揚:“你們倆打架了?”

周思揚:“???”

“什麽打架?”

寒旭躲開攝像頭把手機送到周思揚跟前:“你和安哥,這個打人的是你吧?旁邊站着安哥。”

是,打人的是周思揚,旁邊站着的是安子祺,被打的是吳三。

“艹,講不講道理,這行能混混不能混滾蛋行嘛,使什麽陰招。”周思揚把手裏的半瓶水砸向後黑板,瓶子一聲悶響掉進了垃圾箱裏。

并不是說五中校霸這個名號就多麽厲害,而是幾方挑戰之後最厲害的那一撥能勉強算是這一代的領頭人物,當然有不服的,周思揚自己沒多厲害,但是他不怕死,他的兄弟更不怕,所以他們這個團體就顯得有些真·敢死隊的味道。

人總是會分幫別派的,這一撥的人看不上那一撥的,那一撥也看不上這一撥,有些人武力值一般就會雇他們相互之間動手,報一些仇怨,大家都講道理,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私下解決,不吵吵,不宣揚。

當時在場的就吳三那幫人,這照片百分之百就是那一群人裏的某一個拍的,真TM惡心,周思揚憋了一肚子髒話,想着在學校,忍住了。

安子祺還是那張“人前臉”,看不出有什麽,把自己手裏沒拆開的水塞到周思揚手裏以後淡淡地說了句:“你不用管。”然後走了。

寒旭的話還沒說完,只是後面的部分安子祺聽不聽不重要。

“我我我繼續說?”

周思揚目送安子祺進了一班:“說。”他的座位又成了目光所及之處。

“還有兩張照片就是你和安哥在校門口吃冰棍的,這個是彭越發的,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這張照片。”

彭越是八卦小王子的名字。

“你之前問我關于安哥的事兒,有些我也是才知道,安哥當時立過誓,我不懂你們這內部是什麽情況,反正意思就是說他以後再也不管這些事情了,別人也當從沒有過他這個人,所以所有人都不提他,看那篇帖子的意思是他動手了?”

周思揚沒說話。

“他動手了,就相當于自己打破了這個誓言,其他人會怎麽樣……你們到底幹什麽去了?安哥是來找過你,但是他是自己走的啊!怎麽還把你一塊兒拖上了,帖子上說他認了你做老大,我當時和底下評論一個心情,覺得發帖子就是傻X,不是說你不好,就是你倆相比……”

“他為什麽不打架了?”

寒旭愣了愣:“不知道,這個問誰也不知道,可能就老一輩的知道吧,不過那些人有的考大學考走了,有的打工去了,和咱們差不多大的真沒幾個,安哥當時混的年齡就不是咱們這一撥。”

“奧,那帖子你分享我一下。”

這一下午什麽都沒有發生,除了那幾張圖,這些還到不了老虎耳朵裏,但是周思揚有個不祥的預感。

只是不祥的預感還沒成現實,他的桃花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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