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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一 / 校霸的冷戰
周思揚覺得自己當初認慫的表現特別正确,同時也為自己那兩塊錢的保護費捏了把汗,自己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給安子祺上藥都得感謝安子祺的暗戀之恩。
周思揚問:“有今天中午那些?”
安子祺老老實實地回答:“有,他們沒算,畢竟中午都挂彩了。”
周思揚:“……”
周思揚吞咽:“也就是說,你那二十三個人裏不包括中午那一批,但是他們也動手了?”
“沒,吳三沒讓。”
“哦,太白金星玉皇大帝啊!你這以後不去黑幫都很難收場吧。”
“那你是什麽?黑幫老大?”
周思揚停了停,想起來白天的老大梗:“說起來我在教室等了你半天,連晚飯都沒吃,你吃了?”
“沒,你在教室等我?”安子祺頗感意外。
“啊,我在教室等你,我還以為對于今天的事情你安老大怎麽也得給個說法吧,所以我就等着,結果等到現在。”
安子祺抽回胳膊往身上套衣服,邊套邊說:“今天下午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對還是不對,從我這兒來說我一點都不想把那東西給你,但是從你和徐靜雅那邊來說我又必須讓你知道,所以……”
“我謝謝你啊!”周思揚欠欠的,“你行不行,不行我打包帶回來。”
“行,就胳膊後背而已。”
“是,就胳膊後背,你照鏡子……算了,你照了也照不到,你身後那幾道紅印都快嵌進肉裏了,再用力一點上半身都能錯位,見過剛能直立行走的猿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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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祺:“……”
“喂,你家這牆不行啊!我這都能輕而易舉的翻進來,別人更能,小心把你家抄了。”
出了家門安子祺往牆上看了一眼,不太在意地對周思揚說:“我家裏最值錢的就是那個電熱水壺,剩下的都在身上,說句不太靠譜的話,我這是随時都能四海為家的,他們愛抄就抄,而且每次他們進我家或者動我的東西下場都一般,所以也沒人敢怎麽樣。”
周思揚由衷的佩服:“真是憑本事,大佬,你不是沒有朋友,是把朋友都吓跑了吧。”
安子祺:“你呢?不怕嘛?”
周思揚吸吸鼻子:“這不是巧了嘛,我正好錯過了你最血腥的兩年,來的時候不僅歲月安好,還能沾沾光,何樂不為?”
安子祺:“那你為什麽不答應我?”
周思揚:“不會聊天別聊。”
安子祺:“不想負責你別撩啊!”
周思揚:“……”
“要不是見你沒人管我才懶得管你。”
“哦,我還以為周校霸是來白嫖的,我正想着怎麽好起來,好好伺候您。”
周思揚一瞬錯愕:“你是不是打了一架打通了什麽任督二脈之類的東西,如果你在學校這樣和別人說話也不至于孤寡。”
“如果學校只有你,我不介意這樣。”
“我多餘問。”
“我不多餘聽,吃面?”
“有的選嗎?”
“沒有。”
九點多的面館冷清裏透着些心酸,老板都要打烊了,玻璃門上的風鈴輕響,進來兩個帥氣的娃娃。
老板娘拿着菜單走到半路被周思揚攔了回去:“兩份茄汁肉絲面加兩個鹹雞蛋,謝謝。”
老板轉身進了廚房,周思揚去找位置,安子祺付錢。
“思揚,果汁要嗎?”
周思揚在拿紙巾擦桌子,寒旭說他是窮講究,但上次上上次,安子祺什麽都沒說,反而還會幫他騰地方,把各種調料擺放的整整齊齊。
六月,周思揚不喜歡安子祺。
六月,周思揚欣賞安子祺。
六月,安子祺第一次叫他思揚。
思長遠以渺遙兮,揚大志而四方。
爺爺取的名字,爺爺随口自創的詩,心思長遠,志在四方。
家裏人都叫他崽崽,五中的人兩年了喜歡叫他揚崽,老師連名帶姓,沒有人叫他思揚,可他喜歡這個名字。
“要。”他仰頭,臉上寫盡歡喜。
安子祺拿了兩瓶果汁過去坐下,還體貼的幫他擰開了瓶蓋。
“男朋友柔弱不能自理,擰不開瓶蓋,你這理想人設有點不符合我啊!”周思揚心裏開心,嘴上就胡扯。
安子祺笑一聲:“為老大效勞,求之不得。”
“安子祺,我發現你這張嘴真的很不配你的人,尤其是在學校裏的你這個人,你精分?”
“雙重人格,信嗎?”
“你猜我信不信。”
“不猜。”
“沒勁啊。”
安子祺起身去拿小碗和筷子,坐下後問:“你逃課不怕老虎啊!”
周思揚後仰靠在椅背上,兩條大長腿敞開,伸了個懶腰:“怕啊,但是比起老虎,我更怕你。”
“怕我什麽?”
“怕你以一敵二十三。”
怕你一個人去打架,身上又有什麽狗屁的禁忌誓言,再回不來。
周思揚不會承認眼前這個男生他覺得很好,該帥的該酷的該溫柔的哪哪都那麽好。
老板拎着砂鍋放在墊子上,砂鍋裏咕嘟嘟的冒熱氣,周思揚攪拌着砂鍋裏的面,醞釀着要不要再提徐靜雅的事情,畢竟單就安子祺的情商來說,他很可能會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個女孩很好看,應該會有追求者的,自己不怕,摸爬滾打誰還沒見過幾個僞情敵,可安子祺不一樣,他真的是個“雛兒”。
可是誰又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呢?如果自己過分的關心他,是不是顯得很奇怪,雖說這件事情是由自己引起的,但是吧……
“你就因為那篇不知道誰寫的帖子,專門逃課出來看我的?”安子祺往碗裏放了一勺辣椒油,見周思揚在發愣,于是挑了個話題。
胡思亂想被打斷,周思揚猛然擡頭:“什麽?哦,啊,是吧,不是說了嘛,怕你死了連個裹屍的人都沒有。”
“奧,我還以為是你喜歡我。”
“咳咳咳。”周思揚一通咳嗽,分明只是喝了一口免費的酸梅汁,咳起來就跟喝了一碗辣椒油一樣,“大哥,咳咳~太自戀容易沒人喜歡的,這點道理希望你明白。”
安子祺遞紙巾,帶笑:“知道,所以我本來也沒人喜歡。”
原本只是順着周思揚的話往下說的一句話,但在周思揚聽來就有些變味道,三分釋懷,五分自嘲,一分無奈,一分玩笑。
他們其實都是孤獨的人,只不過一個獨在面上,一個獨在心裏。
周思揚識趣的閉了嘴,他決定去舊書市場淘一本《說話的藝術》回來,記得前段時間被班主任約談,隔壁辦公桌上就放着好多書,其中包括這本,還包括好幾本他看過的小說,一看就是繳獲的戰利品。
要下晚自習了,周思揚不知道什麽心思作祟,不是很想讓那些上晚自習的走讀生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尤其不想讓彭越看到,他悶頭吃起面來,狼吞虎咽的樣子讓安子祺有些不解,不過也沒問,加快了速度。
兩個人在大夏天的溫熱裏三下五除二饕餮完了一碗面,老板娘還沒來得及把這頓飯算進一天的營業額裏兩個人已經拍拍屁股走了。
夏天的夜空大多布滿星星,讓月亮有些無地自容,小時候安子祺喜歡跟着哥哥躺在房頂睡覺,四周用枕頭擋着,圍成一個框,他們并肩躺在房頂說說話數數星星,往往數着數着就忘了這一顆是不是數過,那一顆是不是沒數,那時候哥哥會說他傻乎乎的。
如今雖然星星依舊在,卻再沒有個說他傻乎乎的人了。
出了店肯定是要回家的,總不會踩着下課鈴聲回教室走個過場,老虎今天不值班,但如果聽到點風聲明天免不了過問,尤其是那篇看上去像極了玄幻修真小說的帖子,既然周思揚能看到,老虎也能看到,老虎能看到說不定中國人至少是古桐市的人就能看到,嗐!什麽金盆洗手、改邪歸正,都是垃圾。
安子祺忍不住為自己當初年少無知做出來的英雄往事感到可笑,可如果讓他回去重來一遍,估計差不了多少。
一個拐角,安子祺拐過彎突然發現身邊沒人了,于是返回來找,看到周思揚站在離他五十米遠的地方插着兜站着,他跑過去:“你怎麽在這站着?不走了?”
周思揚看着他,意味不明:“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多久知道我停下了。”
安子祺:“???”
周思揚翻了個白眼,擡腳往前走:“我剛剛和你說話,一句話重複了三遍,你都沒理我,所以我在你耳朵突然聾了和壓根兒沒聽我說話之間選了後者,如果你沒時間聽我說話也就不用專門送我一趟了,耽誤時間。”
安子祺做了個很懊惱的表情,追上去:“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沒錯,是我錯了,我就不該浪費着大好時間出來找你,費力不讨好。”
安子祺恨死自己,他咬咬嘴角:“是我錯了,我以後要是再不理你你就打我,你給我一拳,好不好?”
“我每次找你說話還得動手,那我為什麽找你說話?閑的嗎?你不疼我手疼。”周思揚大步往前走,他攥着拳頭,生怕自己一拳把這個人打死,如果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那麽周思揚周身一定冒着鬼魅一般的火苗,瘆人。
安子祺追上去,說不了兩句話就被甩開,說不了兩句話就被甩開,第四次被甩開的時候安子祺手勁大了點,把人拽住了,這一路的折騰驚哄起三四只狗,狗吠聲讓安子祺好好的打了個哆嗦。
“我剛剛确實在想一些事情,可能想的有些入迷,我不是故意不聽你說話的,你別生氣,我以前沒這樣過,我保證以後也不會,你……”安子祺努力讓自己忽略狗叫聲,拙劣的安慰着這個冒火的心上人。
可是周思揚聽了更想揍他:“以前沒這樣過,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的錯呗,以前咱倆不認識,你不會這樣,現在咱倆認識了,因為我所以你變成了這樣,是吧,我沒理解錯吧,安哥,安大部長,我沒想着走進你的生活影響你,是你來招惹我的。放手,別碰我,我以後也不會在靠近你,放手!”
周思揚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力氣,從安子祺手裏掙脫出來,撒腿就跑,瞬間只剩下狗吠聲包裹着安子祺,前面的跑,後面的追,回周思揚家幾乎只用了一半的時間。
周思揚跑進屋裏摔上了門,奶奶正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裏不知道是誰家的大小姐和未婚夫吵架了,冒雨跑回家中,未婚夫在外面淋着雨站了半夜。
奶奶把“拉可以”從自己腿上扒下去,到大門外看,果真看到了一個影子,靠着牆,歪頭看着大門口,見到了老人立馬站直了。
奶奶笑呵呵地迎過來想問問,沒想到安子祺點了點頭轉身撒腿就跑,奶奶當時就愣住了,愣了好久才扭頭帶着跟出來的“拉可以”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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