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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二 / 校霸的冷戰
這天以後五中這倆人就變了。
變成了徐靜雅擔心的那樣。
安子祺倒是去早餐點等過,不過臨上課也沒等到,去七班不是不在就是不搭理,出操碰上了怎麽叫都站不住,那麽多人在又不能做什麽,滿學校就看着這個沒人敢近身的安老大一次又一次在周思揚這碰灰。
過了幾天,圍追堵截路遇巧合全用上了,可這少爺就是沒給一點後路,周六下午高二大掃除,正好是七班值周,衛生部告訴七班最後記得把整條走廊拖一遍,生活委員想了想把這任務交給了六組。
六組組長是寒旭,組員就是寒旭那一片,當然包括周思揚。
周思揚對學習不上心,但是對勞動倒是一直很積極,他打掃完自己負責的地方就靠在窗臺上往外看,旁邊的玻璃擦得很亮,雖然到不了外面,只能用手夠着擦,還是很幹淨,幹淨到從遠處看過來會以為沒有玻璃。
周思揚在等大家都去吃飯以後拖走廊。
校園裏很熱鬧,有打掃衛生的,有趁機聊天說話偷懶的,總之是很熱鬧,周思揚百無聊賴,寒旭只留下了他們兩個人,其他人沒什麽事就走了,或者回宿舍,或者去幹自己的事情,因為不小心擦掉了課代表寫在黑板上的作業,寒旭在補救,周思揚無聊的很。
今天安子祺好像沒來過,不過就算來自己也未必想見他,那天奶奶說有人在門外,只不過沒說話就跑了,他跑什麽?心虛,還是怕奶奶罵他,活該,可是為什麽奶奶話裏話外都好像很喜歡他?是誤會了什麽嗎?其實想想姓安的如果身邊跟個美女,應該會很搭,也會很亮眼,就像他和徐靜雅站在一起,有一點點男貌女貌的趕腳。
那不是嘛,倆人站在一起連他都想拍張照片!等等,他們兩個為什麽站在一起?還那麽,開心?
周思揚擺正了一直歪着的頭,目不轉睛地盯着樓下那一對男貌女貌,千刀萬剮的安子祺,朝秦暮楚、口是心非、惡心至極。
“揚崽,你去哪?”寒旭正好寫完往他這邊走,就看見他一路跑了出去,來不及往窗外看一眼,寒旭跟着也跑了出去,結果周思揚跑到樓下不跑了,改成慢慢悠悠地閑逛,繞過教學樓的拐角往操場的方向慢慢悠悠地閑逛。
寒旭一臉懵。
他們并肩走着,對于寒旭的問話周思揚充耳不聞,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雙手插兜,二五八萬。
“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徐靜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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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有事。”安子祺說。
“那好吧,不過還是很抱歉,你沒事就好……對了,這裏打掃好了,我們不如回教室?”徐靜雅問。
“不了,你們先回……周思揚,等下~”安子祺話說一半轉身追着一個人跑出去,四條大長腿轉眼就不見了,寒旭張張嘴,認命般往回走,真是祖宗啊!反而徐靜雅和身邊的一群男生不大鎮定,還伸手攔住了寒旭:“哥們兒,打聽點事兒。”
寒旭歪頭露出一個不大和善的目光。
“我能問一下他們兩個什麽關系嗎?”一個男生說。
寒旭沖辦公樓指了指:“你不應該問我,該問老虎,怎麽說,一個不愛說話的唐僧和一個實打實孫悟空的關系,借過,謝謝。”
男生讓開了,寒旭擡腳一絲都沒耽擱,他笑這群人愚蠢,關系差成這樣能有什麽?上一秒還勉強接受監督改造,下一秒就翻臉恨不得打起來,關系?你晚點問我都能說出仇人來,傻逼。
殊不知他離開後身後的一群人個個匪夷所思:“老虎什麽時候對周思揚這麽上心了?三水,明年文化節名額定了嗎?咱們班好像皇帝說争取兩個名額的。”
旁邊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推推眼鏡平靜地說:“七班的名額本來就是七班的,子祺去正常,七班也應該有個人去,皇帝要不來名額,就算要來了我也不會要,如果沒什麽事我先上去了。”
說罷也走了。
期末考試的來臨讓每個人都不得不想的多一點,想怎麽快速提分能擁有一個和諧又完美的暑假,想怎麽攢錢能在暑假快活一把,想……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才那麽在意。
陳思淼,一個知道安子祺過去的人。
但是,他看不懂安子祺最近怎麽了。
操場舊家屬樓,不遠處的飯香飄過來,直直的往鼻子裏鑽,周思揚背靠廢牆擡眼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神裏寫盡了冷漠和不在意。
安子祺幾次醞釀要開口,可是每次話要說出來就憋回去了,他想了好久,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和周思揚解釋才不會讓他生氣,因為之前好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周思揚解讀成其他的版本,他怕了。
“有事就說,沒事快滾,我還有事。”周思揚絲毫情面不留,硬邦邦地把話撂在了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安子祺張張嘴,許久之後說了句:“要不你還是先走吧,我想想怎麽和你說。”
周思揚:“?”
周思揚一把揪過安子祺的領子,把安子祺帶到跟前:“你TM溜我玩呢?你是不是在溜我?之前是,現在也是?是不是很好玩兒?啊?你TM無聊能不能別拉上我,我很忙的,沒時間陪你玩這些無聊的游戲。”
舊樓旁邊的一樓是一家小飯店,今天大掃除,不少人偷懶回過來改善一下夥食,周思揚前面的話還壓低了聲音,後面幾句直接爆了出來,不多會兒“咔嚓”一聲之後彭越就收到了一張照片,寒旭正在涮拖把,看到彭越發來的照片直接蒙了,扔下拖把就跑。
家屬院裏安子祺盡力安撫着周思揚,眼看就要安撫住了,寒旭跑進來上手就要勸架,把安子祺和周思揚都弄蒙了,安子祺晃個神的工夫人不見了。
他再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失敗。
寒旭不會安慰人,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訓周思揚,什麽校霸什麽社會人周思揚在七班看來完全就是一個有趣的靈魂加上會一些拳腳而已,誰把他當無堅不摧了,誰都沒有,出了事兒該一個班蜂擁而上的一個都落不下。
“你說你在樓上待得好好的,幹嘛下樓找不痛快,你還傻X似的往這兒跑,我以為你能搞定的,結果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辦法?”
“人家安哥不就是給你遞了個情書嘛!是,他可能有錯,但是這些天人家該對你示得好全示了,你幹嘛呀?還動手,你知不知道在學校打架是要記過的,以前知道你只在校外打,還以為你明白呢,結果倒好,你就是一個莽夫。”
“那又沒有攝像頭,你說你再把人打出個好歹來,你怎麽解釋?徐靜雅和他一個班的,你又拒絕了人家,到時候肯定不會幫着你說話,你說你……”
“爺不稀罕,他們愛幫着誰說話就幫着誰說話,愛幹嘛幹嘛,別來煩我!”這是周思揚在學校發過的大火了,之前最多空吼兩句,這次他直接推開了寒旭,把聞訊趕來的七班小部隊吓了一大跳。
周思揚甩開一群人回了教室,拎了拖把在走廊僅有的幾個人的注視下把走廊拖了,然後拍拍手離開,逃了晚自習。
今晚是老虎值班,對于學校的一些風言風語還是了解的,畢竟暗諜也不是一個兩個,第一節 晚自習老虎就帶着安子祺到了七班,美其名曰調節一下。
結果周思揚不在,舒朗說他不舒服,請假了。
請沒請假所有人都清楚,安子祺清楚老虎也清楚。
安子祺搶在老虎前面說話:“他是有些不舒服,還沒好嗎?回頭他來了讓他到醫院看看吧!”
舒朗眨眨眼:“好,我知道了,他來了我告訴他。”
老虎狐疑地看着安子祺,沒說話,離開了。
兩個政教處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領導”消失在樓梯口之後七班來了一場眼神交流,最後的結論是:要麽安哥是不知道揚崽的德行,信了。要麽就是安哥故意替揚崽打掩護,不過就今天的下午的行為來說,後者不大可能,唉,安哥還是太單純,連揚崽這麽弱智的手段都看不穿,允悲。
手段弱智的周思揚正坐在飯店裏和自己的兄弟們聊天,別人都拎着雪花就他端着一瓶果粒橙還不忘要一杯免費的酸梅汁。
“揚,你這不喝枸杞改橙汁了?”
“就是,都有橙汁了要什麽酸梅汁啊?”
“對啊!”
兄弟們對他靈魂拷問,被他無視。
老板娘認得他,畢竟他這麽好看的娃娃也是不多見的,一開始還以為又是吃面的,結果點了一桌子菜,樂呵呵的招呼着,生怕走的時候不給錢。
周思揚窩在最裏面,抱着一杯酸梅汁一瓶果粒橙不說話,對面的電視在演一個最近很火的節目,他沒看過,但是電視裏那個男主角他怎麽看都像安子祺,就是那麽……渣。
“說起來,那天怎麽回事兒你到現在都沒和我們說,誰幫的你?聽說吳三他們最近準備散夥了,還有的說要清理一批人,你這弄挺大啊!”
“對對對,我看了一篇帖子,說是你們學校有個男生把他們一整個窩都端了,還說幫你打架來着,誰啊,這麽牛X。”
“不考慮滿足一下哥哥們的好奇心?”
周思揚有些煩,本來叫他們出來是為了散心,說點別的,結果聊來聊去還是這堆破事兒,還是安子祺,真TM邪門見鬼。
“沒誰,安子祺,認識嗎?”
周思揚說完抿了一口酸梅汁,最終還是嫌棄的放下了,喝多了惡心,他用果粒橙漱漱口。
旁邊坐着的那個臉上有一道小疤痕的男生蹙眉想了想,道:“鬼煞還真是那個鬼煞啊!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呢。”
他可能是比較早的出來混的一批,其他人包括周思揚都晚一點,周思揚一聽他知道,頓時有了些興趣:“你認識他?”
男生幹笑一聲:“知道,不認識,段位配不上。”
“怎麽說?”
“好比地上的土坷垃和天上的星星,換不了,也碰不到。”
安子祺是傲的,因為從小哥哥就告訴他他們家不一樣,他們有家譜,是代代傳的,他們的父親說過,像他們這樣有家譜的人家不多,能回溯到幾百年前的更少,所以他們要拿出安家人該有的氣質,到哪都不能低頭。
安子祺又不一樣,他沒有被束縛在那個略帶封建的牢籠裏,他不知道所謂光宗耀祖有多重要,就好像不理解為什麽每次父親看到他都要嘆氣一樣,打小就是哥哥寵他,一家人嫌棄他。
打架那兩年他有了些名頭,因為打架的時候對穴位經脈的極其熟悉,讓他的下手變得極其精準,也因此得了“鬼煞”這麽個名頭,非主流的年代吧,誰都有個非同尋常的夢,他是例外,他很想腳踏實地的走出去,事與願違,他還是留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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