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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二十 / 校霸出門打比賽
文化節是一場專門考中國傳統文化的比賽,每年古桐市的高中院校都會組織高三學生來參加,冠軍能得到一個保送古大的名額,古大的文學院在全國乃至世界都能叫響,所以對一些重點高中來說這個名額很重要,當然,免不得有陪跑的。
為了這場比賽盛宴,古桐市專門建了一條街來供比賽使用,街就叫文化街,在古桐市一個叫做櫻郊的地方。
櫻郊,顧名思義,一個種滿櫻花樹的地方。
由于一些不可抗的因素,今年的文化節推遲到了十月份,又由于五中高三一共十個班,六個是美術班,兩個是音樂班,兩個是普高班,參加比賽的人湊不夠,很多因為請不到假,都趕不回來,安子祺和周思揚因為安子祺的傷需要複查,國慶回來,雙雙上了前往古桐市另一個偏僻的但美麗的世外桃源——櫻郊的大巴車。
大巴車上帶隊老師給他們講櫻郊那個一中多麽多麽厲害,說一中那個聯考第一多麽多麽牛氣,說到最後無非是強調一點——盡力而為,重在參與。
原本這話周思揚是不愛聽的,他是沒有多麽強,但這種一味擡高別人打壓自己的說法他很不喜歡,所以一路上沒少和安子祺吐槽帶隊老師。
安子祺還是那個安子祺,沒誰靠近,暑假發生的事情所有幸存者緘口不言,一些風聲也都在傳播的時候漸漸消匿,而最直接的知情人小偉追着季北風搬走了,安子祺和周思揚在外人看來還是高二時候的樣子。
一塊兒坐在大巴車最後一排,別人離得遠遠的,前面能空多少就空多少。
他們十指相扣聽着一副耳機,帶隊老師高度近視,幾次回頭也不知道看清楚沒有,反正沒叫過他們兩個。
櫻郊之美美在三月,過了花期就剩銀杏争風了。
大巴車在文化街牌樓下停住,他們下車排隊往裏走,這條街很寬很長,街道兩旁各種文玩店、文具店、書店擠得滿滿當當,安子祺問周思揚:“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我買給你。”
周思揚乜他一眼:“不是來比賽的嗎?怎麽開始閑逛了?”
安子祺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捏了捏周思揚的後脖頸說:“文化節五中一直是湊數的,前五都未必能進,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全力以赴,但這個除外。”
周思揚不同意這個觀點:“既然別的能全力以赴,那這個也可以,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別的學校就那麽厲害?”
安子祺明白周思揚的意思,故意逗他說:“不用別的學校,單一個一中就能一騎絕塵,知道今年一中的殺手锏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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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聯考第一,叫什麽亦忱,老師說了一路了,那又不是說非要争第一,二三四五名就沒人想争争?”
“你來之前到底有沒有看比賽規則啊?”
周思揚:“沒,那麽多字,我才懶得看。”
“這個比賽啊是接力制,就是單打獨鬥,要麽平均下來每個人都差不多,要麽就一個人突出的厲害,能以一打十,否則想都別想,吶,你看啊咱們學校這些人本來就是湊起來的,不說年級前十來了幾個,就說咱倆,你能一個人擋住別的學校那一群人?”
“不能。”
“還是啊!”
“五中一直這麽垃圾嗎?”周思揚小聲說。
安子祺笑了兩聲:“你好歹在這兒兩年了,怎麽感覺跟剛來沒多久一樣。”
“你還真別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家趴着睡大覺呢,說不定就轉普高班去了。”
“傻子。”
“你叫上瘾了是不是,你半死不活在那挂着的時候是我怕你死了,沒跟你計較,別得寸進尺啊!”
“我……”
“安子祺周思揚,你倆幹什麽呢?”帶隊老師突然的插話打斷了安子祺,安子祺轉頭去看老師,周思揚趁機在他腰上扭了一把,安子祺嘶一聲,忍住了。
“探讨知識。”
安子祺說的一本正經,除卻周思揚以外的人在他這兒就只能是這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
周思揚抿嘴笑,臉扭到了一邊。
“探讨知識?探讨什麽知識?你這帶着病就別說那麽多話,好好走,去了比完賽咱就回去了,你說說你,一個暑假,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了就成這樣了,摔得,你怎麽不說你拯救世界拯救的呢……”
帶隊老師一定是個話痨,喋喋不休,安子祺自始至終除了那句“探讨知識”外一個字都插不上,無奈只能求助周思揚,周思揚憋笑笑夠了,轉過身來把安子祺和自己換了個位置,跳到帶隊老師跟前說:“老師老師,你還知道那個亦忱什麽呀,再說點呗,我現在覺得他超級牛。”
果然,老師的畫風偏了,兩個人就“亦忱”這個只見過照片而從來沒有見過真人的名字探讨了一路,安子祺幾次咬後槽牙,甚至覺得傷口都要裂開了,吃醋什麽感覺?疼!
還吃的是個陌生人的醋,心髒脾肺腎都疼。
終于到了比賽場,坐在五中的位置上,周思揚悄咪咪對安子祺說:“剛剛老師說這個比賽拿到的保送名額是古大的诶。”
安子祺:“……”
安子祺:“大哥,你不看規則就算了,這個你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來這兒?”
“湊人數啊!老虎這麽跟我說的,他說我學習好,來湊個人數。”
“服了你了,保送名額是古大,但是它是古大的文學院,也就是說除了文學院別的專業拿到沒用,這就是另一個五中從來不上心的原因,五中百分之八十是藝考生,普高的連三本線都未必能過,這個保送名額對五中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教育局就是把參賽的資格給了,還不能不來,所以,懂了?”
“嗯……不說這個了,我剛剛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得先說,不然我怕忘了。”
“什麽事?”
“就是……什麽來着?”周思揚眨眨眼。
安子祺認命般閉上了眼:“你剛才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呀,你說你廢話那麽多幹什麽,記性差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安子祺吐槽一堆,剛吐槽完就感覺到一陣不友好的光線自旁邊掃過來——
周思揚拿捏着:“哦,後悔啦,到手以後發現是真的不聰明了,所以後悔了,我跟你講沒有用的,你再後悔也改變不了咱倆要在一塊兒過一輩子的事實,你的嫁妝我收了,我奶奶的雞湯你喝了,而且奶奶你叫了,茶你也敬了,四舍五入咱倆婚禮都辦了,現在後悔了,你早幹嘛去了,我早就和你說我不聰明的,是你說你不嫌棄,果然,家草沒有野草綠是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起初安子祺還憋的住,可是架不住周思揚越說越不着調,他憋得胸疼,笑出聲來,差點咳過去,臉都憋紅了,“你這都什麽亂七八糟,還有,我哥那要是也是彩禮,怎麽都不可能成了嫁妝,還有~我什麽時候敬茶了,奶奶只喝白開水,喝不了茶。”
“不認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不認了?我就知道,渣男。”
“哈哈哈哈哈,疼,不行笑死了。”
……
離他們稍遠一點距離幾個女生竊竊私語,遠在不知道哪個城市某畫室的小喇叭手機收到了一條視頻,恰好剛過國慶,他們休息,小喇叭吃驚之餘轉發給了寒旭,寒旭沒回複,大概是管得嚴,摸不到手機。
小喇叭又想問周思揚,幾次三番猶豫之下忍住了,他按下了這條視頻,準備刺探一下軍情再說,讓安子祺笑成這樣,那得是多好笑的笑話啊!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這倆人還在聊着,前面比賽已經開始了。
“想起要說什麽了嗎?”
周思揚根本沒忘,他想問既然五中這麽不好,那安子祺為什麽不走,就在要問出來的時候他想到了答案,所以咽回去了,這個問題很沒水平,說不定還會勾起男朋友的傷心,他才不要做這種蠢事。
周思揚搖搖頭,安子祺說:“慢慢想,不着急,看到對面那群人裏那個戴帽子戴耳機玩手機的男生了嗎?”
周思揚看過去:“看到了,怎麽了?”
“亦忱。”
“是嘛,挺帥的。”
“他戴着口罩你都能看到他帥不帥?”安子祺有些懷疑。
“他戴着口罩你都能認出來,我跟你講你別在我這兒瞎吃飛醋,要吃也是我吃,小爺我這一路就聽你在那叭叭叭了,他戴口罩你都能認出來,那我看他帥有問題嗎?”
“我什麽時候和你叭叭叭說他了。”
“沒有嘛?什麽殺手锏、第一、惹不起,都是豬說的。”
“天地良心,除了殺手锏剩下的哪個和我有關?”
“哪個沒有。”
……
前面打的熱火朝天,他們這怼的不可開交,幸好五中是真不行,沒多久就敗了,帶隊老師叫他倆準備,才制止了這場幼稚的争吵。
上臺前有多信心滿滿,上臺後就有多狼狽,盡管如此他們兩個還是挺了個不錯的成績,對五中來說不錯了。
可依舊沒挺進決賽,下來後做觀衆,周思揚就一直盯着亦忱看,對方氣定神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一直頭也不擡的玩手機。
這種比賽提前會發題集,可五中發了也沒多少人會認真看,五中近兩年都是靠參加一次比賽給十塊錢湊人的。周思揚倒是翻過那些題,可題只是往年的“真題”和一些所謂的押題,古大那個出題的教授團體從來不按套路走,他也只是翻了翻,記了個差不多,來了以後才發現那些押題的啥也不是。
為了扛進決賽圈,一中也是損失慘重,帶隊老師拿回對賽表,一中運氣不好排在了第一個出場,而一中最終的對手是輪空的十四中,十四中和一中比不能說旗鼓相當吧也不相上下,尤其十四中文科強,已經好幾年都是十四中拿到保送名額了,一中想贏就要每一輪都贏。
這很難。
周思揚深切體會到了那些題的變态,他覺得主席臺上這些人都未必做得出來。
可亦忱就是一點都不着急,比起一中的帶隊老師他更像是長者,八風不動,穩如泰山。
周思揚問安子祺:“他真的一點都不着急嗎?決賽的題更變态吧。”
“誰?”
“亦忱啊!”
“……所以咱倆到底是誰總是關注人家,你的學校已經全軍覆沒了,你卻在關心別人家的戰神。”
“滾,都全軍覆沒了還不讓好好當個觀衆啊!你看他,真的一點都不着急。”
“這個人號稱是文科班的華羅庚,理科班的錢鐘書,素人中的大明星。”
“什麽意思?”
“文理通吃,之所以棄理選文,是因為喜歡古大的文學專業,顏值、雙商無可挑剔,就是家世好像不太好,幸虧是家世不太好,這要是誰家的富二代,那女娲廟不得炸了。但是!”
周思揚:“……”
周思揚:“你家說話大喘氣是祖傳的吧,你哥就這樣,但是什麽?”
“但是他每次出門必配路虎,司機是誰不知道,你說不坐學校大巴有專車的家世能差成什麽樣?”
“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老虎說的,這位連續幾年蟬聯第一以後古桐市好幾所學校對他開展了全方位的解析,就差把祖宗十八代找出來了。”
“神秘,優秀,哎,他一會兒比賽也戴口罩嗎?”
“不會,打比賽帽子口罩都不能……你要幹什麽?”安子祺嗅到了一些不可說的味道,他偏頭看向周思揚,周思揚嘿嘿一笑:“當然是看看他多帥了,放心,我不會抛棄你的,我就看看,看看,不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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